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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十九岁,因为不喜欢我就读的学校,我放纵自己,三年以来沉迷漫画小说,无心学业,离高考最后一个月了,我开始认真复习,最后,仗着还不错的文学功底,语文考了个不错的分数,侥幸的混进了一所重点大学,于是我来到离家千里之遥的C市。( A# P5 l8 M' Z6 f(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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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学的第一天,我认识了李海,还有另外两个室友——泽子和老鹰。没有几天,我们就熟悉了起来,李海来自山东,另外两个都是河北的,泽子和老鹰高中时就是同学,自然走得比较近,而我与李海也逐渐亲近起来。" D+ X+ ~/ d* j: q
0 @" ]' u, R$ c/ m- S$ m; ~* B 那时夜里熄灯之后,我们总要闲聊一会,有次谈起班里的女生,他们都说数量不少,质量不行,精品太少。我说或许班里女生对我们男人也是如此感觉,当时泽子已经有了女朋友,老鹰也看中了班上的一个女生,正在准备展开行动,我问李海:“你喜欢我们班的哪一个?”' q' K+ I- H( @5 m/ Q3 e. h
' I4 d8 N/ W0 G* j. f( I “我喜欢你。”他带着戏谑的口吻,黑暗中我听到他低沉的笑声。 5 A, H H3 R3 b6 t% h6 x5 Z 2 y2 k8 Q; c$ g9 u1 z 虽然知道他是开玩笑,但我还是有了感觉,觉得若真是如此,似乎没什么不好。 ; D- i/ x& P" |) o" |( v 8 n, F! \0 U- ]& W+ q, G3 b “我又不是女的。”我笑骂道,他笑嘻嘻的不再回答。此后我又有几次问过他这个问题,他都是这般开玩笑似的回应,我也不再问他。 ( }, M' T$ r8 [+ R/ J; n) ~" q; F( z
我和他常常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上课时他总是坐在我旁边。我们一起逛街买衣服,一起去买了辆自行车,在国庆时一起游览C市的名胜。他没有唱歌的天分,知道我喜欢唱歌后,常叫我唱歌给他听。3 l3 d% _/ t# J9 b. L
* ^# H3 @+ I+ n; y5 C 一次正和他在校园里走着,他突然拦腰抱起我,把我放到路边的草坪上,我吓了一跳,他笑嘻嘻的看着我。事后每每回想起来,我总有些异样的感觉,他那微热的体温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 r1 F; n, @3 e有天从C市坐校车回去,碰到同一个宿舍的杰和小杨,待他们坐好后才发现没座位了,他让我坐他大腿上,杰看到后也拍拍大腿说:“小L,坐我大腿上吧。”当时我很窘,脸烧得厉害。* @( y/ w7 M* C, x+ G'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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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的时候学校要调整宿舍,系里只有我们宿舍的人要被解散,两个两个的穿插到其他宿舍去,当时我们住的是套间式的宿舍,有三个寝室,共12人。磊和老鹰都邀我去同一个宿舍,我当时很单纯,很多事都不懂,我知道他们是想照顾一下我,不过我都拒绝了,最后他选好另一栋宿舍楼的一间宿舍后,就只剩下我、树子和杰了。当时可以有两个人留在原宿舍,我固执的要留下来,于是他和树子去了别的宿舍,而我和杰留了下来。- u3 K6 c1 }+ ~2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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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也许是我自己也预感到有些不妥了,我从不去找他。期间一直都是他过来找我,上课时若他先到了教室,我也从不去他旁边坐,这时他都会拿起书包到我身旁坐下。那时他和树子是一个宿舍的,树子温文尔雅的,我对这类人一向很有好感,但我是很被动的人,没和树子说过几次话,因此和他也不是很熟,所以便问他一些树子的事,他脸色有些不好,没说几句,他突然说:“你这么关心他,是不是喜欢他啊?”他的口气很差,我怔了怔,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火,于是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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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调宿舍时,我和他又分在同一个宿舍,此外还有达少和郢帅。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他打算追班里的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就是颜,问我应该怎么追,说着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 O- \" Y K- H; b. h9 N* k 嘴里忽然有些苦涩难掩,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咽下一口唾沫,淡淡的说道:“我也没追过女孩子,你怎么问我?我看电影里都是送花,然后吃饭什么的,你试试吧。”他似乎有些失望,看了我一眼便走开了。$ m, u% q$ J& o3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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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很漂亮,而且成绩很好,为人爽朗大方,是我也一直很欣赏的女孩子。 3 P; R( @4 M% ?' z" i 那天晚上我辗转难眠,只觉胸口酸涩得紧,我终于明白,我可能已经喜欢上他了。 ; S4 D1 S9 h" V$ O 之后的几天我都郁郁寡欢,但在他面前却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偶尔拉着脸皮强笑几下。他的追求行动如何展开的我并不知道,有时我看他呆在宿舍,便问他怎么不约颜出去,他说约了,颜不答应。上课的时候他还是坐我的旁边,我又问他怎么不去颜旁边坐,那时班上的几对上课时都是坐在一起的,就是还在追求中的也是如此,他说颜说不许,我说你可以假借向她请教问题,这样就好了。他摇了摇头,不说话。& X/ A9 w' S' p2 p4 e- m5 x+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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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他对我说失恋了,他说颜想专心学业,不想谈恋爱。当时我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好说对他说,要不你等她毕业再追她好了,他看着我,没有接话。那时宿舍很暗,我也看不清他脸上神色怎样。 4 _7 U% |. m- a; d. C# w7 Y1 T& y3 f3 T- l. @3 C
我偷偷上网查资料,知道了爱上同性的人叫同性爱,虽然专业的解释说这并不是一种疾病,只是一种性向的选择,但这并不能减轻我的忧虑,在中国,大部分人还是不能接受同性爱的,在那些人眼中,同性爱都是变态,基本等同于HIV病,连带同性爱的亲人也会抬不起头来,在中国,没什么人敢出柜。我知道世界上我的同类很多,但我却觉得如此的孤单。 f% s8 t1 j( |有时郢帅他们偶尔说起同性爱,郢帅表现得对同性爱很宽容,他却大多是一副嘲弄的口吻,我总是不出声,我开始讨厌他,同时又感到如此的绝望。 8 i$ g: l$ `" J9 N, K$ X 我越来越难得快乐起来,脾气变得浮躁起来,很忧郁,不想说话,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源于我那无望的痴恋,为免我越陷越深,我决定远离他,当时我天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放下对他的爱恋。) W! B5 a! Q# l' B( g
M" F8 A2 H( {. n/ k# x3 L2 u 我开始疏离他,他同我说话,我总是冷冷地爱理不理的,不愿和他说话。他困惑的看着我,问我怎么了,我不说话,那时他还以为是我心情不好,过一段时间就好。0 H- J6 N4 v! d$ l
几天后,他见我还是不愿和他说话,趁宿舍没人的时候,他又和我说话,我不理睬他。“你这是怎么了,我哪里得罪你了吗?”他大声的质问我,眼里充满愤怒和不解。我眼中一涩,差点掉下泪来,我强忍着,转过头不看他,还是不说话,他失望的坐了下来。- H5 Y. C2 B! K h: Y, E'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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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少和郢帅他们都察觉到了我们的沉默,不过他们都没有问什么,也曾试图调解,不过都因为我的不合作失败了。 " J% q6 W) ]; N+ b5 t6 U8 l- i 之后他又有几次和我说话,试图改变我的执拗,但都以失望告终。( D. V5 @. E$ _: C6 L
到大四时,他似乎放弃了,不再试着和我说话。我越来越瘦,泽子曾问我怎么了,我说是做论文累的,压力太大了,只有我知道自己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