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原来的酒店,原来的房间被人定了,住了一个朝北的大房,可以看见车来车往。我推窗就可以看到那个24小时的超市,宾客盈门。那个小孩就是在那天晚上傻傻地跑去那里吗?带回一罐傻傻的百事。 / { l9 N, d) e! y+ Z: h
& L, E) j, Z4 p 我和蒙蒙也去BAR,按照网上的指点按图索骥,我几乎提不起什么兴致来,蒙蒙在大肆喝酒聊天的时候,我在巡视着,眼光扫射着暗淡的灯光下每一个陌生的面孔,企图发现那只金色的耳环。可是没有。 $ [' N; Y0 B(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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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打听,没有什么必要了。 6 l( h3 a. }+ z, i( ~; T1 T)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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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过往。何况,阿飞还记得起那些疯疯傻傻的日子吗?我们都大了。一年半了,经历了好多事,我们都好大了。或者说,我们的心已经苍老。 . i* M, ?# I8 T. [) f4 T) \
; x" n2 B& p3 b! n* j, s1 t 可是我依然在酒吧里流连忘返,我和蒙蒙换不同的吧,喝不同的酒,面对不同的陌生人的搭讪。 * _: E2 s* W; T I
8 Q3 v! I. N+ c4 [: N! t1 z7 C 三天了,蒙蒙说要走,我们已经看过了南京路淮海路豫园大观园外滩,蒙蒙厌了,可是我还没有。我固执地说,再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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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和蒙蒙最后去了一次BAR,可是没有见到任何相熟的人,悻悻地要走,推开门,蒙蒙在后面推攘着我。我不动。我把自己冻成了一尊雕像。我看见了阿飞。 2 W3 I' u; _1 X0 P/ m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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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戴着那个金色的耳环,很小巧地悬在耳垂上,人似乎高了一截,穿一件很讲究的白色衬衫,领子微微上翘,巴黎春天或者是华亭伊势丹的品位,很普通的灰色牛仔裤,一根白色的布皮带。他的皮肤还是那么健康和有光泽。和白色的衣服形成鲜明的对比色,大大的眼睛,雾一样的睫毛,象长高了的郭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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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和朋友说笑着,从车里出来。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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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搂着我的肩出来,他问我什么,我没有听见。 $ E6 _; ?2 h0 z. Z! f
1 C; i* f7 m) j" V1 M) }& d F 我和蒙蒙从那些孩子的身边走过。 % D( h* T$ c0 v3 u2 m-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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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那个孩子呆了。 ; d) L9 B# g& ~
, ]- C; M, k1 J9 K- Q! i" i 我看见那个孩子的眼眶里涌出泪水,顺着脸庞流了下来。我看见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钥匙。我看见他哭了,但是没有声音。我看见他的朋友涌上来,问他,但是我没有听见他答话。他的眼睛朝一个方向,无限忧伤。我听见我自己的眼泪在脸上流淌的声音,我听见我的心里汩汩地流着忧伤的液体,我听见我哭了,但是也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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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4 i, W1 }: T v. [/ y 我听见有的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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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蒙蒙叫我。 - ]+ `8 ]! j' F# G; `8 r- N6 u
: F2 X: C7 z* ?6 A0 ~# P 我看见蒙蒙送纸巾过来,他替我擦去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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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蒙蒙问我,关切地说,打开了车门。 [2 y5 A& \$ n5 P x'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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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啦,上海的风沙好大,有砂子进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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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X! m$ C, ~! I5 {1 f 我看见自己很苍白的内心,我看见一只小兽在我的心的原野上奔驰而过,他有一双大大的忧伤的眼睛。小兽转身在看我,他的毛发竖立,他哭了。我听见我心底里悄悄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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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那个男孩子宽大的胸膛上,终于哭出声来,惊天动地地嚎啕大哭。 ) _1 P( ~$ \5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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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汽车发动,轰隆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