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密友》 BY 子航 【完结】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地恨。——题记。
代序言
这是一个听来的故事,一个2002年4月间,轰动乌鲁木齐的伤害案。它的轰动效应,不是因为伤害案的本身,而是因为当事人的双方都是同志。他们的结局是一出悲剧,一个人永远失去了男人的功能,成为残废者,而另一个却成了阶下囚。听朋友们说时,我感动,我落泪,怎么会成这样,一对相恋相爱了十年的同志爱人,其结局为什么是这样,难道说同志的结局都是如此吗?
第一章
本文开篇之前,我想先介绍一下自己。
本人是靠卖文字为生的,虽然谈不上大家,却是在都市里小打小闹一番。
于是,寻找新闻成了我每天工作的目标。
这不,前几天与公安局的哥们闲聊。得知,最近局里破了一起离奇的案件,说是一男子因为要与另一女子结婚,竟然遭到其好友(当然是男性的)伤害,使那男子成了残废。
为此,受害者的家人竟然又将当事人送上法庭,索求赔偿。
这个案子非常离奇,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采访,不过当事人是否愿意配合,就看你的本事了。
得此线索,自然是欣喜。这可是很有卖点的新闻。写好了,倒可以卖个好价钱。
与朋友们分手之后,回到家里,我就在想,这个案子很离奇,一定有故事,并不如《早报》上登的那样,仅仅是一起伤害案那么简单。
于是,我通过法院、公安上的朋友,来到看守所见当事人。
虽然他的表情很麻木、冷漠,可是,从他那的脸上可以看出,他是个很英俊的男子。只是他的身子很单薄,也很瘦弱,为可能与看守所的伙食不好有关。这样的一位令人怜惜的男子,怎么可能为了情,为了爱,竟然伤害了与自己同居了十年的密友。
当我问起他最初的动机时,他是一言不语,他漠然地看着我问:“你爱过人吗?你知道背叛你的伤痛吗?你不会体验到的,你不会,因为你不是同志……”
他自言自语,然后扔下我走了。尽管看守干部叫他,他也没停滞不前。
我看着他略有些弯曲的背影,心里觉得好难过,
那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销魂梅花三弄……”
我没有收获地离开了看守所。
回到单位、家里,脑海中一直在想,这起伤害案的背后有怎样的故事。
最后通过查案卷,终于找到了受害者之一的工作单位、家庭住址。
大凡案件一发生,传播速度相当快的。
所以,当事人之一受害者在这个时候是不会见任何外人的。
为此,我只能想办法,使之相信自己,才能坦露心扉,了解事实真相。
在充分了解到受害人的出门时间以及他的出行特点,从照片上也记住他的相貌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故意等在他必经之路,因为我听别人说,受害人长得非常灵气,心眼特别好,非常乐于助人。
我自然有办法,使之就范。
我沿着人行道徐徐前行,因为后面就是他了,我们相距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突然我感到头晕目眩,就昏了过去。
醒来时,我看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转动眼珠,我看到了那位受害者——男子,正看着我,一脸的关切:“你醒了,你怎么了,幸好遇到我,……”
我感激地说:“谢谢你!”
说着,我想坐起来,他说:“别动,再躺一会儿,这样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他说话很轻很柔,我不自主地听了他的话,又躺了下来。
我想着,这样好的男子怎么有人舍得伤害他。
想着想着,我竟然就泪水涟涟了。
听到我的抽泣声,那男子急忙来到床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怎么了,有什么委屈可以说出来吗?”
我无助地摇摇头,泪水依旧流淌……
“我叫王子旋,你叫什么?”他一脸真诚地说。
我做出无力状说:“我……我叫冯海波。”
“那我们算是认识了。”
说着,他就伸出手来要与我握手。
我们的手紧紧地握着。
我盯着他说:“你长得真好,……”
子旋说:“是吗,有什么用?能告诉我,你有什么心事吗?”
我说:“有啊,可是我说不出口啊!”
“怎么了?”子旋问。
“唉,真的说不出来。”我摇摇头说。
“你别这样好不好,说出来了,你就会舒服一些。”子旋说。
我还是顾虑重重地问:“如果我说出来,你还会当我是朋友吗,不会轻视我吧。”
“不会的,如果你说了你的故事,我也会告诉你我的故事……”子旋说。
我略作沉思,然后就对子旋说:“我是同志,下午之所以昏过去,是因为我的爱人移情别恋,我伤心欲绝才会这样的。”
听了我的话,子旋的脸色一下变得很惨白,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怎么会这样,难道说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没想到你的经历也是这么惨。”
我抹去脸上的泪水,问子旋:“怎么,你也有这样的经历吗?”
子旋一脸伤痛地说:“何止是伤心,简直就是要我的命,……”
子旋沉重地叹气,然后说:“唉,不堪回首!”
“子旋,对不起,让你想起往事,都是我不好,你别那么伤心,好吗,不然我会很难过的。”我说。
子旋抹去了泪水,笑着说:“好,好,这么久了,你还是第一个同情我的人,我寂寞得快要死了,自从事情发生后,我几乎不再与周围的人说话,也很少再出去,我不知道自己今后的日子怎样过下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我……我……”子旋说着说着就不由自主地哭泣起来。
我急忙坐起身,拉着子旋的手,拍着说:“子旋,如果你不讨厌我的话,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好吗?”
子旋破涕为笑说:“好呀,我真得快闷死了,是要找个人好好说一下,不然我真是要崩溃了。”
此时,我们的肚子都在唱空城计了。
子旋歉意地说:“你躺着,我去搞吃的。”
子旋到厨房去了,我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小伎俩竟然成功了,暗自得意。
可是,一想到子旋,人真得是很好,我又有些于心不忍,……
“海波,起床了,吃饭了。”子旋在客厅喊着。
我来到客厅,就看到子旋围着细花围裙,纤纤细细的,如个小妇人一般,我感慨:这样的好人为什么有人会伤害他呢?
菜齐了,我看到四菜一汤摆在了桌上,挺丰盛的,子旋还拿了一瓶干红。
我夸奖:“菜色真好,我会食欲大增的,酒就免了吧。”
子旋说:“没什么,认识你很高兴,所以必须要有酒助兴才有趣。”
玉烛点燃,把酒问盏。
子旋的脸色红了,他的话也多起来。
“海波,你不想知道我的故事吗?”子旋问。
“我……我没有那么是非,如果你愿意讲的话,我可以听;如果你不讲,我知道你是觉得不到时候,……”我说。
子旋笑着说:“我觉得你值得我信任,我愿意讲给你听,因为我们是同命鸟。”
我感动地直点头。
子旋呷了口酒,说:“也许我诉说的很乱,因为好久没有回忆了,我只能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我想你会听明白的,加上我的身体不好,每天也许只能讲一段或一个故事,希望你要有耐心,不然我就没有勇气讲下去了。”
我笑着说:“我哪敢啊,你能信任我,我感激都来不及呢,哪能没有耐心听你的故事?”
子旋说:“你又取笑我了,你能听我把自己内心的苦闷说出来,就是帮我的忙了,我倒要谢谢你了。”
听着子旋真诚的话语,我突然觉得用这种手段骗取子旋的信任,真有点卑劣…… 第二章(与子旋第一次谈话)
我是伊犁昭苏人,知道吗,那里有美丽的大草原,空气清新,山青水秀,有“塞外江南”的美称。
我的童年是在马背上度过的。
我在家里排行老七,上面三个哥哥,三个姐姐,从小父母就比较惯我,因为我的身体不好,体弱多病,从小到大,糖不离身,哥哥姐姐自然是非常关爱我。
这样,我的性格也就很内向,很柔弱,在别人看来我是很脆弱,如同瓷娃娃的一般,容易破碎。但是令人感到非常奇怪的是,我与生俱来地非常喜欢与长得好的男人一起玩。
海波问子旋:你这种状况是从何时开始的?
子旋说:是从初中一年级开始。当时,班里来了两位的男人,是从奎屯转来的,一位长得很细致,有点南方人典雅,细皮嫩肉,眉清目秀,很是讨人喜欢。另一位却英气逼人,很阳刚,我不知为什么,第一天见他们就喜欢他们,心中就有一种想接近他们的想法。我生性胆小,不敢直接与他们说话,幸好我们都在一个小组,做值日时才敢与他们说话,这之后,我们便成了好朋友,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说真的我好喜欢他们。尽管我们在一起做过相互摸一下的游戏,可是那只是最初的萌芽状态,那时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同性爱”,只是觉得每天我们在一起很开心,有什么好吃,都会带到学校,与他们一起分享。后来那两位同学又因父母调回内地,相继离开了学校。我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前前后后也只有一年半年的时间,分别的时候,我们都哭得似泪人。他们回到了内地,开始时,我们还通通信件,互诉相思。时间久了也就淡了,慢慢也就失去了联系。
这之后,我就再没有遇到我喜欢的同学,一个人默默地独来独往,直到十七岁高中毕业。
两天后,没事,海波来到子旋家,与之品香茗,继续上次的话题。
海波问子旋:上次你讲到高中毕业,似乎是有种失落感为什么?
子旋说:那年我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这本来就不是很开心的话题。还好在家呆了一段时间,觉得闷得很,家人也觉得这不是办法,也同意让我与几个同学到伊宁市一家大酒店当服务生。
海波问:在那里是不是有了艳遇呢?
子旋说:你说对了,在那家酒店还遇到一位让我喜欢的男孩。那男孩子好象叫阿祥,对,就是这个名字。他长得很俊俏,在有点象现在的陆毅。个头、肤色都很象,服饰也喜欢穿休闲服,一身朝气,很阳光的样子。我是到酒店第三天时见到他的,就觉得与他投缘。他见我第一面,就对我很阳光地笑着,然后伸出他那双很大的手来,暖暖地握着我的手,我当时感到很温暖,有一种暖流渗进我的血液中,我脸色顿时红了起来,不敢抬头看他,因为我感到他的眼光似乎能穿透我的心扉,把我的想法都看得一清二楚。然而,我还是挡不住他的诱惑,缓缓地抬起头来,我看到他火热的眼神中散发着一种让我晕眩的光芒,我被他深深地吸引着,傻傻地盯着他,笑意从心底溢出来。
他看我如此失态,倒是很镇静地说:我叫阿祥,是这里的领班,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我一脸红云地说:我叫子旋,才到这里三天,以后多多关照。
他笑着说:当然了。
说着就伸手在我的脸上轻轻地捏了一下,一脸爱意,我感他的眼神是那么温暖,温暖得要将我融化,将我的心俘虏。我怕其他服务生过来看到,急忙对他说:有时间我们再聊好吗?
他一脸灿烂地说:好呀,不过,今天晚上,我在宿舍等你。
我心花怒放地笑着点点头离去。
那天晚上,酒店的客人也不多,大约十点多,酒店就没有人了。大家就收拾完毕,就下班了。
我到澡堂洗了澡,换了一身自认为满意的衣服,哼着小曲,来到S楼A座407房间的门前,轻轻地敲门,就听到里面人喊:请进。
推门而入,我看到阿祥正斜躺在床上,翻着书。
看到是我,急忙迎了上来说:你来了,请坐。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阿祥的对面,阿祥此时穿着背心与休闲短裤,很性感的气息就扑面而来,让我呼吸都变得急促。我盯着他的身体发愣,他笑着说:怎么,子旋,不舒服吗?不如到床上躺一会儿。
我笑着说:没什么,不用了。
就在我笑意未减时,阿祥已从床上站了起来,顺势将我抱进了怀里。
这太突然了,让我都来不及反应。
可是,在他怀里的那一瞬间,闻到浓重的独特体香,我本想挣扎的,可是却一下子没有丝毫力气,任由着他将我抱到床上,轻轻的平放。
他的动作是那么轻,轻的让我陶醉,让我的迷幻,让我进入一种梦觉的状态。
我的脸火辣辣的,我的眼睛迷离扑塑,我看到他把房间的灯光拧暗,我感到他的唇暖暖地印在我的唇上,很轻很柔很绵,让我迷幻地回应,听任他放肆地对我进行温情轰炸。
我都完全被他的柔情融化了。我们闭着双眼,脱着对方的衣服,就感到他如山般覆在我的身上,我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抚爱,自然是不知天南地北,任由体内的激情放纵,任压抑的情怀释放。
那天做了好久,好久,那天,我没有回去,在他宽厚的胸膛中睡了一个幸福的觉。
这之后,我与阿祥每天除了工作,更多的时间是在他的宿舍度过的。
这种状况大约持续了半年时间。
因为阿祥的父亲曾来过好几次,让他回家一趟,说是相亲。
阿祥曾征求我的意见,我真的是手足无措,这可是自己从未想过,也没有遇到过的事情,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只是无助地哭泣,因为我知道这可能就意味着与阿祥的情感到了尽头。
尽管阿祥没有明说,但是我已能感到阿祥的内心痛苦。
他无法选择,一边是养育了自己几十年的父亲,他们养育自己,不就是想在年迈时,能看着自己能早生贵子,以续香火。
一边是自己一见倾心的我,他怎能舍弃,多少个夜里,二人缠缠绵绵、暮暮朝朝,在这个房间里有多少值得二人回忆的点点滴滴。
自从阿祥父亲来了之后,阿祥似乎就没再开心过,除非与我在一起,他才会露出那阳光灿烂般的笑脸。
我知道阿祥在我与他的家人之间无法取舍,他是独子,他不结婚育子,他家的香火将会断绝,他会伤父亲的心。
可是我怎么办?他结婚,我该怎么办?我们相对而泣,真的不知如何处理。
阿祥家父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阿祥每接一次都会伤心一回,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回家一趟,要把事情处理一下。
我知道这已成定局,已成了不可挽回的事实。
于是,在一个秋雨绵绵的星期天,阿祥与我恋恋不舍地分别。 第三章(与子旋第二次谈话)
阿祥走了之后,我的日子真的是没有阳光。
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没有精神支柱的我,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整日无精打彩,晚上回到宿舍,就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回想着与阿祥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那是一段多么难忘的时光啊!
天蓝蓝,水清清,鲜花的芬芳,鸟儿欢唱。
可是,现在我的心头阴云密布。
我伤绪满怀。
对阿祥的思念怎一个“想”字了得。
阿祥走了好些天,一点音讯都会没有。
不是说好的吗?他一到阿勒泰就给我打电话,可是现在都过去了一星期了,为什么不给我打一个电话呢?我真有点怨阿祥了,但是我更多地是关心他现在的状况。
期待的日子非常难过。
我床头上的日历被我一天天划去,十月还有几天就要过去了,阿祥一直都没有消息,我真想去找他,可是我不知他家的地址。
我一直在期待,期待阿祥能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期待他的电话。
我心急如焚,可是依旧在一次次盼望中伤心地落泪。
那真是“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直到十一月五日,我已觉得没有指望了,完全把阿祥当成往事回忆了。
好友阿兵拿着一封信来到我的面前说:“子旋,你请客,我就给你信。”
我问:“是谁来的?”
“你答应了,我就告诉你。”阿兵坚持着。
“好,好。”我无奈地说。
我接过信,一看是阿祥来的,我的泪水就脱盈而出。急忙拆信一看,我的心彻底绝望了。
上次你说你彻底绝望了,为什么呢?再次见子旋时,海波这样问着。
我拆信一看,得知阿祥一回家,家父就让他相亲,可是阿祥不愿意,要坚持再等几年。
他父亲却说,等你几年你还不知道会造出什么孽来。
阿祥听到此话,吃惊极了。不解地问父亲:“你在说什么?我干什么坏事了。”
阿祥的父亲说:“你自己做的好事还问我。”‘
阿祥一脸迷惑地问:“我做了什么?你说清楚点。”
阿祥的父亲说:“你在伊宁市干什么了,你与那个叫什么的男孩做什么呢?”
“我们什么也没做呀?”阿祥一脸无故地说。
“你们的事情从伊宁市传到阿勒泰,你还说什么也没有做。你简直是丢死人了。与什么女孩子在一起不行,为什么偏偏与一个男子在一起,我与你妈一直想让你找个女朋友,早点结婚,也好让我们放心。既然你回来了,这次就别走了,与那女孩子相亲,选个好日子结婚吧。”阿祥的父亲这样说。
阿祥一听,头都大了,这怎么行,我与子旋说好的,一起慢慢变老,这……这怎么行呢?他对坚决地说:“不行,万万不可。我现在还小,再让我等几年吧!”
父亲一听可火了,从未打过他的父亲,一个耳光打过来,让阿祥头晕眼花,可是,就这样阿祥依旧不愿意。
阿祥的父亲气愤地说:“这由不得你了,明天就与我们一起去相亲。”
这之后,阿祥的人生自由已经完全被家人监控,没有自由,没有打电话的可能。
一个多月后,阿祥成了别人的丈夫。
我也再没有了他的消息。 第四章(与子旋第三次谈话)
阿祥从我的生活中消失,觉得一切都很泛味。
没多久,我也就离开了酒店回家修养,家乡的一切还是那么清新,辽阔的草原,蓝色的天空,白云般的羊群点缀在绿草中。
这美妙的景色多少抚平我心灵的创伤。
好在翻过年,回家过年的朋友们说起过年后,到乌鲁木齐打工。
他们也动员我与他们一起到那儿。
我心动了,至少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让自己一直伤痛的地方。
过了年,大约是三月份,我就随着他们来到了乌鲁木齐。
到这里才知道,乌鲁木齐并不是遍地是黄金,开始的时候,工作也不好找,几个人挤在一间小小的出租房里,白天出去找工作,晚上都挤在一起睡觉。
幸好我的外形还行,加上又干过酒店工作,就在一家大酒店当服务生。
这时的一切都感到很新鲜,与伊宁市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酒店的气氛特好,工作的环境也很舒适,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再加上这里服务生都长得水灵灵的,我的心情也越来越好了。
倒休时,也可以与好朋友一起逛街,晚上到歌舞厅跳劲舞,甚至于到后来,一个朋友还带自己到乌鲁木齐的货场转转,才发现同志的世界是很大的,乌鲁木齐专门有同志聚会的酒吧、澡堂、公园、公厕。
我顿时才觉得这里的同志太多了,丑恶的,英俊的,阳刚的,妩媚的,……千奇百怪,无奇不有。
我还知道这里也有同志一起过生活的,就如男女夫妻一起同居。
我觉得自己不喜欢那种一夜情,倒希望遇到一位长相厮守的同性爱人。
于是,在平时,我就会很注意观察过往的男人、就餐的男人、在货场的男人,当然都是单身的了。
直到有一天,一位男孩独自来到酒店吃饭,他一头长发,身材修长,肤色很健康。
我给他服务时,我感到他的眼睛一直在我的身上游动,在我的脸上停留,我关心地问:请问先生,还需要什么?
他笑着说:“很好,谢谢!”
我发现他的眼睛里散发着一种光彩,那是一种一瞬即逝的光泽,是在我与他对视时捕捉到的。
我当时心猛然跳了一下,心想,他是同志吗?
我站在他不远处看着他就餐,随时等候他的吩咐。
他吃的很慢,好象心事很重,心思似乎也不在吃饭上,他的眼神不时地飘向我。
我会意地来到他的身边,问他:“先生,有需要帮忙吗?”
只见他把一张纸条递在我的手上。
我悄然地抓在手上,给他续了茶水,就离开了。
我到后堂过道才打开了纸条。
看到:你好,不知道你的名字,可是我一见你,有点喜欢,不知道我们可以见面吗?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晚上我有时间,等你的电话。阿枫于即日。 第五章(与子旋第四次谈话)
再见子旋,海波急切地问:“那天晚上你赴约了吗?”
子旋说:“那天下班都十二点了,有点累,就没有给阿枫联系。”
与其见面一直拖到半个月后我轮休。
海波不解地问:“怎么拖这么久,你对他不是太中意,对吗?”
海波说:“不是的。因为太忙,一直脱不开身,所以一直拖到半个月后。我这样子也是迫不得已。”
那天早上,起床后,就给他打了手机。
他说:“今天没事,我与他约定了见面时间、地点。”
那天,我们过得很快乐,这是离开阿祥后我第一次这么开心。
我们一起逛街,一起上网,一起吃饭,一起……
海波问:“那天,你们什么也没有做了?”
子旋笑骂道:“你这个人真讨厌,那是我与他的隐私。不过那是过去,现在已不是了。后来,他带我到他的出租屋,我把自己给了他。”
海波问:“你觉得自己很幸福吗?”
子旋一脸幸福状地说:“还行。我又找到了与阿祥在一起的感觉。因为在屋子里,当我们赤身相对的时候,我感到他的身材与阿祥没有两样,尤其是他在我身上的时候,我觉得就是阿祥在与我爱爱,闭着双眼尽情地享受那久别了的温情与爱抚。我觉得自己活过来了。那一次之后,我似乎就离不开他了。
我们约会的次数也多起来,我就更了解阿枫了,他是浙江人,在新疆做生意,好象是在口岸吧,反正人不错,心底也很善,我与阿枫在一起后,为了让我感到有家的温暖,他又重新租了一套楼房,上下水、卫生间一应具全,我很满意,就与他正式同居了。
海波问:“你们同居感觉怎么样?”
子旋说:“刚开始时很新鲜,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是很开心的。他对我关怀备致,让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与温馨。因为没有工作,我就没收入,一切的开销全是阿枫的,他不但没有说过我,反而时时处处注意别伤害到我。我与同居的日子开始时小心谨慎的,后来就习惯了。因为二人的生活习性什么的都渐渐适应,不少地方二人都还很接近。他有生意时,就出去,有时是我陪他去,有时是他一个人去,我就独自在家里等他。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就如同一个小女子等夫君一般,夜夜思君君不见。好在他出去总是几天时间就回来。他快回来的那天我特开心,就会提前到市场买些他喜欢吃的东西,准备好,等他回来做给他吃。过去我是不会做饭的,还是与他在一起学的,他做了一手好菜,你看我现在这样,就是他那时把我养成这样的。他进家,总是张开双臂拥我入怀,让我陶醉。然后再到厨房做可口的饭菜。”
说实在,与他同居的这段日子,让我有种家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幸福,就如同一个妇人嫁了一位好丈夫一般,感到生活如同喝了蜜一般,甜到心里,醉在心头。
好些回,我都会在梦想笑醒,因为有他的存在。
唉,同居的日子真好。
这种同居,过去都是在书中、小说中、电视里看到的情节,如今却真实地发生在我的生活中。
也许你不会相信,自从自己一个人出来闯世界。
尽管单位不错,同事和睦相处,事业也很顺心。
可是,在内心里还是觉得孤单。
这种孤单主要是指内心的孤寂,因为自己是同志,不可能把自己内心的秘密告诉同事,告诉自己的上司。一直以来,心中就有种不可告人的东西,那就是渴求与同志的交流,与同志的沟通。
可是,一直都是一种渴望,一种梦想,多想有个知心的朋友,能说说知心话,说说内心苦闷的东西。
无奈,没有人可倾诉,只好压在心里,任由自己去苦渡那难过的一天天,一月月。
现在,好了,有了阿枫。
我感到生活充满阳光。
真的,这是发自内心的表诉。
阿枫,真的很爱我。
这种爱可以说是发自内心的。
其实,同居的日子,就如同男女过日子,柴米油盐醋,酸甜苦辣咸。
很现实,一日三餐,顿顿缺不了。
两个本不了解的人,生活的习性、饭食的习惯、作息时间等都是不同的。
如同能将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能沟通、磨合地生活到一起,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一切都是通情达理,礼让再先,一切都很民主地生活,多为对方想想,就会觉得自己与对方的相处很融洽。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和和美美地过着。 第六章(与子旋第五次谈话)
随着与子旋的交谈次数的增多,海波越来越羡慕他的生活,觉得他很幸福。
这种幸福是很多同志可欲而不可求的。
在这一次的交谈中,海波问他:“他与阿枫在一起同居的日子里,有没有过争吵?”
子旋听了此话,盯着海波,沉思一会儿,喝了口茶,忧忧地道:“争吵?怎么可能不争吵呢?”
海波打断他的话说:“那就是说有过争吵对吗?”海波盯着子旋的眼睛问。
“是的。”子旋眼中带着泪花说。
开始是为小事争吵。比如,一天,我下班回来,阿枫包好了水饺。正在烧水,等着下饺子。我来到厨房,对阿枫说:“来,我来下,你不会下。”
说实在的,此时的我特别自信,对他说:“四川人,不会下饺子。我与河南生活过,我知道他们的下水饺不烂的原因。”
说着,就自己动手了。没有想到,阿枫声音比我还大,道:“你知道什么呀,我下的水饺,可能比你吃得还多,过去,等着吃就行了,别在这里碍事。”
我突然觉得自己理屈。
因为阿枫开过饭馆,这是我与他同居之后才知道的事情。当他说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是“班门弄斧”。
理亏的我自然是不再坚持,看着阿枫下水饺。
当他一碗碗水饺端到桌上的时候,我看到没有一个烂饺子,心中更为自己刚才的冒失汗颜。
还好,阿枫没有再计较什么,只是满意地看到我把一碗水饺吃了个底朝天。他才收拾碗筷。
这可能是我第一次争吵。
现在想来,那时的我们都比较冲动的,仿佛那是什么大事,挺好笑的。
那之后,我们就再没有为饭菜的事情发生过什么争执。
因为随着与阿枫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增多,他做的饭非常可口,过去在外面吃饭很讲究的我,现在因为阿枫做的饭可口,就很少在外面去吃饭了。
尽管朋友们常常相邀到酒店小聚,自从阿枫来了之后,我便很少再赴朋友的约了。因为朋友们常去之处,所做的饭,就那样,比阿枫做的饭似乎是差不少。
正因为这样,我便很少出去吃饭了,觉得那是浪费,主要是指自己的肚子。
说起阿枫来,我觉得他是更内秀的人。
虽然他的外表依旧俊俏,可是他并不喜欢说话的人,不善表达自己内心的东西。
常常闷闷地呆着。喜欢一个人呆在家里,翻看我的书,武打的,言情的,人物传记等等。只是一到时间,就会准时做饭,我回来晚了,就会打电话问几时回来,好做饭。顺带地问:“吃什么饭?”
阿枫很贤慧,如同良妻一般,在家里洗衣做饭,收拾家务样样都做,且做得非常好的,让我省了好些心。
遇到他我觉得是前世修来福。 第七章(与子旋第六次谈话)
与子旋的这一次交流,海波这次还是围绕着他与阿枫的生活的和协,情感真是那么融洽吗?没过红过脸吗?
子旋听到海波这样问他,也没有丝毫地隐藏什么?
而是说:有过。
这一次,我是与他第一次生气,且都难过地流泪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是记不得是什么事情了。
那是八月份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下班回家,阿枫已做了饭了,回为忙什么事情,我没有听到。等忙完了,才过来,阿枫已坐在桌前等着了。我急忙说,对不起。
没想到,阿枫没有理我,只有埋着头吃饭。我自讨没趣,也就不再说什么,也低头吃饭。吃了饭,阿枫收拾碗筷,我跟着厨房,抱着他的腰,将脸贴着他的脸说:“对不起,我刚才没有听我你喊我!”
阿枫依旧不理我,洗着碗筷。我一下子生气了,松开他,就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无心地翻着书。
阿枫收拾完,也到卧室。按往常,他一进来,我就会将之按在床上,翻身压在他的身上,吻他,下身顶着他的下体,二人笑着吻着,直到对方都透不过气来,才罢休。这一次,阿枫进来,以为我还会这样。等一会儿,见我没动静,对之不理,他笑着说:“怎么不理我了,生气了不成!”
我依旧没有理他,照样翻着书本。
阿枫就打开柜子,拿出了提包,放在床上。我听到他在装东西,转过脸一看,他正在装自己的衣服。我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翻身将之抱在怀里,脸贴着他的脸,哭了起来。
阿枫说:“既然我们都不能包容对方,还在一起干什么,不如早些分手,也不会伤害对方太多。”
说着,阿枫也泪流满面地哭泣。
我拥着阿枫,泪水满面地说:“阿枫,你不要我了,真的吗?”
阿枫一直再哭泣。
我拥着他,泪水涟涟地哭泣。
当我们都觉得晚上的事情挺荒唐的时候,在拥着对方哭泣之后,我们又拥在一起,亲吻着对方,然后双方撕对方的衣服,直到二人赤条条地躺在床上,然后,欣然地爱爱,这可是雨过天晴。
双方都小心地释放着体内的爱意,直到不能动为止。
我们之所以能这样,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暴风雨过后见彩虹吧。
唉,同志爱人同居最好不要生气。
因为每生一次气,就会对对方造成伤害。
这种伤害,为以后的同居生活都会留下阴影,留下后遗症的。 第八章(与子旋的第七次谈话)
上次子旋说到,他与阿枫因为一件小事生气差点分手,伤心了好一阵子。
海波倒关心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子旋说:“多谢你关心。说实在的,自从那次生气后,我与阿枫在生活上,在事情的处理上就十分小心了,可以说是到了谨小慎微的地步。还好因为双方都爱着对方,也就没有太多的芥蒂了。到了后来,阿枫因为家人的一再要求,终于回内地老家,也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不知道,子旋的故事让海波感到难过,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同志间的事情都是以悲剧结束。
唉,牙齿与舌头那么亲密,也有牙齿咬舌头的时候,何况是两个活人呢?
只是说在以后的接触中更多地体谅对方,多为对方想想,这样也许就会少一些磨擦,多一些谅解。
同志本来就活得压抑,活得凄苦。
好不容易,两个有着共同性取向的同志聚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和和睦睦地相处下去,反而生出更多的烦恼来,岂不是有背于自己的初衷吗?
听着的子旋诉说,不知为什么,海波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激动来,觉得子旋真的是不容易。
这种不容易来自两个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是来自社会的压力。另一方面,是来自家人的压力。
因为随着年纪的增长,子旋的家人一直希望他能早日成个家,为王家传宗接代,续香火。
只可惜他们哪里知道他内心的苦处,何曾知道他内心的东西。
为了躲避家人的紧追不舍,子旋只好自己跑出来,在外面打工渡日。
说实在的,有时还真是觉得同志的艰辛。
这种艰辛常常让自己不能坚持下来,尤其是与同事相聚,与朋友们相聚,总想关怀地问问个人问题,这很让自己觉得难为情。
这种难为情当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难为情,而是因为有点烦,觉得他们好事。
可是,又不能翻面,毕竟大家是为了自己好,想想这些年自己独自走过的路,何尝不是艰辛与泪水相伴。平时还好说,尤其是逢年过节,那种孤单与寂寞,压迫的自己简直是要自杀。
孤独与无助,觉得身为同志的悲哀。
唉,好在现在已过了这么些年,就觉得已习惯了。
刚开始的那几年,真是“每逢佳节备思亲”。
可是,又不敢回来,怕家人在面前唠叨,怕家人强行给自己找个女人结婚,毁了自己,也毁了一个女人。
现在一过节,子旋只有给家人打电话的份了,哪还什么回家的过节的非份之想。
不想想,也不敢想,不然自己还不早就回去了。
毕竟是家人,他们是生养自己的亲人。现在我成了这样,更是不敢回去了,怕家人担心自己。
看到面容皎好的子旋抹着眼角的泪水,海波同情地伤楚。
听着他如泣如诉的故事,海波非常他的境遇。
唉,过去,没有与同志一起生活,总向往有个同志哥与自己朝夕相伴,夜夜相拥。
可是真正与同志在一起才会觉得,比异性在一起生活还要难相处。
过去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会因为太现实、平淡的生活变得无滋无味起来。
所以,最好是别把什么理想的东西变成现实,否则你会后悔。
因为鲜花、浪漫、温情都会被残酷的现实摧残的苍白无颜。
这种没有生机的同志生活就会让你觉得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到最后连性都不会产生,更别说有什么相吸相恋了。什么也不是的,甚至连朋友都不能做。
唉,人淡如菊,至少还有香气,可是同志的生活一旦无哧,比那白开水都无聊。
你想知道我的过去是吗?我会告诉你的。
不过不是今天,因为今天我有点累,明天,明天,我一定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走出子旋的家里,海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产生一种失落,一种自己从未有过的落破感。
这种失落主要是指心理上的。
在没有接触子旋的时候,海波其实一直在期待着一种爱恋。
这种爱恋是与希望一位自己的喜欢的同志相恋。
自己设想的美好恋情是那么浪漫与温馨。
甚至于到后来在梦中多少次与一位记不清面孔的同志相恋,他长得很清秀,身材很好,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面,甚至有什么真正接触,不然自己不会那么铭心刻骨地记在心头,应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句话。
甚至于海波设想的家里,是个二居室的屋子,自己爱恋的人也在一家外企谋职,高收入、高素质,外形俊郎,心地善良,爱我专一。我们下了班之后,窝居的斗室之中,听音乐品香茗,看书聊天。这将是怎样的一种浪漫温馨的生活。放长假,我们可以一起外出旅游,到自己相去的名胜古迹、名山大川游历,那将怎样的一种同志人生。
等我与他一起挣了一笔钱之后,我们辞职,选一处好山好水的悠雅恬适之地,修建一所处所,与他渡过余生,也就不枉白活一场。
可是自己一起在寻觅,寻觅那愿意与自己白头到老的同志哥,只可惜寻寻觅觅了多少年,自己依旧空悲叹白了少年头。至今自己依旧是形单影只,孤独地行吟人生。 第九章(与子旋的第八次谈话)
越明日,与子旋见面。今天,子旋经过一夜的调整,似乎没有昨日的悲伤。苍白的面上也有了些血色。
海波一见面就盯着他看。他倒觉得不好意思地问:“怎么了,我脸很脏对吗?”
看到子旋那样,海波忙说:“没有,没有。挺好的。”
其实海波之所以这样看着子旋,只是觉得他的确长得好,这在自己生活的周围可能很难找出生得这么好的男孩。海波打心眼里有些羡慕子旋,有张如此俊俏的脸。面前的子旋是楚楚动人,真是那种让人怜爱的人。一袭白衫和身地裹着他的身上,让人觉得他如仙子般飘至你的面前,没有人间的烟火色,纯纯净净的,很有一种超尘脱俗之觉。坐在海波面前的子旋,一脸的平静,静得如一汪透明的湖水,很蓝很蓝,蓝得让人陶醉,让人不敢做声,怕扰了那宁静的湖面,起了涟漪。
海波也静静地品着子旋沏得茶,端坐在子旋的对面,抬起头来看着子旋,就听到子旋诉说着他与一个男人。
一个他相恋的男人。
一个几乎要了他性命的男人。
一个至今他都在梦里回想的男人的故事……
那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
二十三岁的子旋在阿枫走了之后,只好又到到一家饭店当服务生。
因为外形好,被老板派前厅当服务生,迎来送往地接待着来来往往、出出进进的客人。
他就是我接待的客人之一。
相识也是因为为他服务,后来,他只要到酒店来,就指名专门要让我服务。
到后来他成了我服务的专职客人了。
我知道他叫秦山,是在某制糖厂工作。
再到后来,我就成了他的人,我与他一起到一家糖厂工作。
说实在,自从认识他之后,我就觉得自己很幸福,是那种幸福无边的感觉。
他很宠爱我,什么东西只要我想要,他就会想办法弄来。
我们一起工作,一起下班,因为在一起班组。
只要分活,都是他在干,我打下手。
说实在,有他在,我什么也不用操心,过得挺舒心的。
每每看到他累得的时候,我就会心痛地说:“以后你别那么拚命了。”他却说:“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再累都觉得开心。”
我知道他对我是真心的,我便在他的关怀中生活着,工作着。
糖厂那几年生意真好,工人加班加点生产糖品。
我与他工作都是三班倒,幸好与班长关系不错,班长也知道我与他的关系,自然是在分工上常常照顾,让我们在一个班组,这样可以相互照应一下。
每天工作,秦山都不让我干重活,他怕我累着,只是让我干一些轻活、收尾的工作。同事都说,秦山会照顾人。
秦山说:“谁让他是我同学的弟弟,哥哥照顾弟弟是理所应当的。怎么你们不服吗,不行,你们当我的弟弟的,我也一样照顾。”
同事说:“得了,我们可没有那福气,还是让子旋自己享受吧。”
其实,我可以从同事的话中听出什么来。
可是,我不在乎,因为只要在秦山的身边,我才不会想别人怎么看自己与秦山间的关系。
我知道他们会说什么,会怎么想?
尤其是李小南,因为想吻我,被我扇了一耳光之后,就怀恨在心,当时我也气愤,本来就讨厌李小南。
他却乘秦山不时,想亲近我。
说是帮我干活,却得寸进尺地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我气愤极了,照他的脸上就一耳光,很响。
在别处干活的同事以为发生什么事情,李小南怕把事情闹大,也怕秦山收拾他,急忙说:“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干活。”
事情是发生了,我知道李小南不会就此罢休的,他常常会乘秦山不在时,对我说:“你可以与秦山接吻,为什么不可以与我接吻,小心我告发你们。”
我说:“你告好了,我怕你不成。到时我会说,狐狸吃不上葡萄,说葡萄是酸的。”
见我不怕,李小南没着地走了。
只是他在背后对别人说我与秦山如何如何?可是因为他人缘不行,别人也不会相信他的胡言乱语。
我与秦山住在一间单身宿舍中。
我们把他布置的如家一般温馨浪漫。
秦山的家在达板城,就是王洛宾的民歌《达板城姑娘》的家乡。
那是一个物产丰富的地方。
他是回族,却丝毫没有回族人的陋习。
他很俊朗,是那种让人一见就喜欢的人。
每年的回族大年——肉孜节,他都会带我到他家里去。
他的父母姐妹都很喜欢我,认为我一个人在外地工作,过节都难回家,让我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秦山更是高兴万分,因为他的家人能接受我,这可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家的后面就是一大片草场,就是草原。
这可是自己做梦都去地方哎,没有想到现在草原就在自己眼前,看到不远处游动的羊群,任山风吹吹拂自己的头发。看着出神望着一望无边的草原。
秦山拥着我的肩头说:“想骑马吗?”
我转过脸来说:“当然了,在你的家乡,信马由综地飞奔,那可是很刺激的啊。”
看到我一脸兴奋地的样子,一双期待地看着他。他兴奋地说:“好啊,我去牵马,我等我。”
我站在秦山家的后院门口,依旧远眺着天边牧群,顿时觉得“风吹草地见牛羊”的景致实在是太美了。
禁不住地哼起了王洛宾的《在那遥远的地方》: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人们走了过她的帐房,
都要回头留念地张望。
她那粉红的小脸,
好象红太阳,
她那活泼(美丽)动人的眼睛,
好象晚上明媚的月亮。
我愿抛弃那财产,
跟他去放羊,
每天看着那粉红的小脸
和那美丽金边的衣裳。
我愿做一只小羊,
跟在他身旁,
我愿她那细细皮鞭,
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哎哟,还会唱这首歌呀,不简单。”
我正唱着动情处,就听到秦山边说话,边牵马过来。
那是一匹枣红色的马,很健壮。秦山问我会骑吗?
“不会。”
“那就只好我带你骑你,本来想让你自己骑马,怕你摔着,加上这匹马比较烈,我们家除了我,没有人能驯服它,明天到我二姐牵一匹比较温驯的马回来,再让你自己一个人骑,好吗?”
“好啊!”
秦山牵着那匹马,让我上马。那匹马都不老实地转圈不让我上。秦山就训斥它,它才老实,我蹬着脚蹬上马,然后秦山才跃上马背,双腿一夹马腹,枣红马便飞奔起来,风在耳边刮过,我吓得闭着眼睛,秦山关切地问:“子旋,怕吗?”
“不怕!”嘴上这样说,其实我的心里早已吓得不得了,一个劲往秦山的怀里钻,秦山感到我的恐慌,才拉紧缰绳,马才放慢脚步徐行。我吓得脸上苍白,秦山解除外衣,将我裹进他的怀里,在耳边关切地问:“子旋,没有吓着你吧,都是我不好。”
“没事,挺刺激的,真的,我从未这样开心。只是觉得有点凉而已,别的倒没有什么。”
“是吗,那我们回去好了,明天再来骑马!”
“行啊!”
回到家里,我的腿不听使唤了,屁股也痛起来。
秦山急忙解开我的裤子一看,心痛不得了,因为我的两股之间都磨破了,我痛的直吸气,秦山还有不心痛的。
急忙让我钻进被窝,然后去找糖来给我上糖。
上了糖伤痛似乎是减轻好多,我就侧身躺在床上休息。
然而,第二天,我依旧央求着秦山要去骑马。
无奈,秦山只好答应,只是一再说明不准我骑太快。
我一一都答应着。
我与秦山各骑一匹马,驰骋在草原上,真的,那时才感到自己是个骑手,一个草原上的骑手。
在一望无边的草场上飞奔的感觉太好了。
秦山怕我从马上掉下来,时时都跟在我的旁边,总怕出个意外。
就是这样,我与秦山在他的家乡度过几天快乐而浪漫地时光。
我们一起回到单位,又开始了周而复始的生活。 第十章(与子旋的第九次谈话)
日子就如流水一般在身边悄然流逝。
转眼秦山与子旋在一起生活就是好几年了。
子旋和秦山的年龄也老大不小了,跨过年就是三十了。
秦山的家人都催着赶快领个女友回去。
子旋的家人常常打电话,让他赶快结婚。
甚至于有一次,子旋的亲人还赶到糖厂,专门与子旋深谈了好长时间。
年迈的父母亲与大姐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子旋把媳妇领进门。
说着,大姐就抹着泪水,伤心不已。
子旋也觉得自己是不孝之子,老大不小却不能为刘家传承子嗣。
可是,一想到自己对女人没丝毫兴致,如果非要与一个成亲,那不是明摆着害别吗?
唉,古人说,侯门深似海。我看呀,情门也深似海。
家人满意地走了,因为子旋答应家人马上找个女孩子领回家。
晚上,当子旋躺在秦山暖暖而厚实的怀里,把家人意思说了出来,向秦山讨法子。
秦山一听就不能接受,坚决不同意。
子旋泪水满脸地说:“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不然,也不会与你商量,希望你能冷静,不然会把事情越搞越糟的。”
秦山的心如刀绞般难受,暗忖:子旋成了自己的人之后,是自己认识同志中最满意的人了,俊俏而温柔,这可是世上最美的尤物了,自己可以拿生命来换取他的爱,现在子旋要结婚,自己怎能接受。如果那样,还不如用刀将自己杀了算了。
想到这,秦山紧紧地将子旋拥在怀里,生怕稍纵即逝。
子旋见秦山好长时间不说话,就怕他生气,怕他想不通,进而开导他说:“秦山,我的爱人,我知道你与我之间的情感,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父命难违,不然,他们死不眠目的。我不想当个不孝之子。再说,我至少要做个样子,让他们死而无憾。好吗?”
子旋的话语如针般刺痛着秦山。秦山伤心地将子旋推开道:“我还以为你在乎我,……”
子旋见秦山如此,慌忙说:“山哥,别这样,我只是做样子,我的心你还不知道吗?我对你的心思……你别这么不冷静,好不好?等家里平静下来,我就回到你身边。”
子旋如水般依在秦山怀里,秦山抚着子旋如丝绸般的身子,深深地呼吸着,然后在黑暗中将唇印在了子旋的唇上……
一夜无语。
第二天,子旋就开始着手这方面的工作。
他记得一个叫枫叶的女孩子一直对自己不错,如果自己对她有所表示,那女孩子一定会同意的。
子旋对秦山说了自己的想法,秦山无语,只是眼噙泪水。
子旋见之,默然。
这之后,子旋即与枫叶开始出双入对地交往。
秦山每每见他们满面春风地出去,心痛地直落泪。
可是,这也没有办法,只有等子旋回来,将一切的占有、一切愤恨都发泄在子旋的身体里。
子旋默默地落泪,任秦山在自己身体里冲撞,……
子旋与枫叶的情感进展很快,半年后,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子旋到过枫叶家去,枫叶的父母倒真是喜欢子旋,觉得子旋懂礼貌,温文尔雅,是个难得的孩子,把枫叶交给他放心。
子旋的名字,枫叶至少在家里说了两三年了。
现在子旋终于能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当然是高兴了。
不然一个老同事老朋友老是笑话自己,女大不中留,女儿翻过年就二十五岁,身边为什么还没有宝贝。这让自己的老脸往哪儿搁呀?
唉,现在可好了,这么打灯笼也难找的女婿终于找到了,老汉我也可以开心了,在那帮老家伙面前也可扬眉吐气了。枫叶的父亲看到子旋与女儿亲热地出去了,心满意足地笑着。
对于子旋来说,与枫叶在一起,虽然没有与秦山在一起开心,在一起快乐,可是为了给家人一个交代,只能强迫自己,与枫叶在一起,这种在一起的感觉,就如同与一位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枫叶真是一个好女孩,不令外表清秀,性情温婉善良,也很善解人意,如果自己不是喜欢男人,遇到枫叶觉得是最大的幸事,可是自己喜欢男人,怎么办?常常自己也陷于困顿之中。好在枫叶对自己喜怒无常的性格也还能容忍,自己没觉得那么难受。
随着与枫叶交往的加深,情感上似乎是发生着很大变化,常常到枫叶家去,他的父母对之很热情,这让子旋感到很欣慰,觉得自己这样才是正常,这种生活才是人生。然而,让他最为之动摇便是母亲生生病时,他与枫一起去看病中的娘。看着被病痛折磨的娘,子旋伤心落泪。枫叶更是忙前忙后,让娘颇感安慰,觉得子旋总算是找到了个好女友。拉着枫叶的手,问这问那,让子旋也觉得是种安慰。母亲明确表示,在她的病情稳定时,就给子旋举办婚礼,这个消息让子旋都觉得太快。家有上下听到母亲的决定,都想满足母亲这个愿望,积极筹备起来。
枫叶更是高兴异常,她觉得子旋是难好的好男子。当天回家,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母。他们也为女儿高兴,觉得这是个件好事。也决定选取个日子,与子旋的父母亲见个面,商定大喜日子的时间。
子旋对此事的态度,觉得来得太突然,自己丝毫都没有思想准备。回到宿舍,把此事告诉了秦山。没想到秦山默然无语,穿衣走了出去……
秦山走了,子旋独自在房间里,听着音乐,然后看到书,直到深夜,秦山也没有回来。
子旋实在困了,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就听着敲门声。子旋开门一看,秦山被人扶着回来,一身泥土,一身酒气。
子旋吓坏了,这可是秦山从未有过的事情,现在突然这样,为什么?把秦山收拾停当,子旋躺在秦山的身边,看着沉睡的秦山,他知道秦山这样,是因为自己。
他便倒在秦山的怀里,想着自己的事情,觉得自己把事情搞复杂了。
在随后的日子里,秦山没有再与子旋说话,每天只是默默做事。找他说话都只是看着子旋,然后就出去了。
如此这般几十天,子旋实在不能忍受了,对秦山说,我们与其这样打冷战,倒不如分手算了,我搬出去住,这样也好让你眼不见为净,何必一天天气哼哼的,让人难受。
秦山盯着子旋说:“是吗,你希望这样对吗?那好,我让人如愿。”说着,一口鲜血竟然从口中喷出,一脸泪水地盯着子旋。
子旋见状,心隐隐地痛,急忙地扶秦山坐下,这才细细打量秦山,几天时间,发现秦山消瘦了不少,人憔悴了好些。
倒了一杯热水端给秦山。秦山对子旋说:“既然你要离开我,可以,我知道现在大势已去,你是不会回心转意再与一起生活了,说不定,没几天,你就会与一个女子成婚,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样也好,至少让我觉得一身轻松,不会有什么愧疚。”
秦山用手抹着唇角的血迹。
子旋忙制治说:“你快别说了,休息一下,别说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子旋伤心地泪流满面。
这一天,二人都没有去工作,静静地坐在房间里,默然地任时光流逝。
秦山在伤楚地情绪好转之后,对子旋说:“既然你去意已定,我也无法再阻碍你,祝你幸福美满!”
秦山又说:“过两天,正好是我的生日我想与你一起过,不知可不可以?”
子旋说:“好啊,我与枫叶一起来。”
秦山生气地说:“又是枫叶,你的眼里就是枫叶,难道说与我在一起不说枫叶不行吗?”
子旋说:“好好,好好,我不说……我先走了,你生日那天我一定来。”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