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警同志小说：消防风雨情

(二十五章)

宇航归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想大多数人情愿沐浴在无限好的夕阳下，也不愿倘游在黯淡的黄昏中，但是夕阳会有，黄昏自然也就会存在，这是自然的规律，我和夏宇航的爱在他这次回去后让我明确的意识到已经进入了黄昏时。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 …… 时间过的真他妈的慢，我都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挨过这两个多星期的，简直可以算的上是度日如年。每天除了呆在办公室、食堂剩余大多数时间我都一个人把自己反锁在宿舍。宇航不在的日子，我感到像是失去了灵魂般，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原本锐利的眼神早已逝去，取而代之的是空洞与糜烂。虽然一百个不想弄清楚他那条短信的真正意义，我却像是吸食毒品上了瘾般，脑子里不断的去揣摩，难道是他母亲就曾未生病，他女朋友为得到他而撒了个弥天大谎玩弄了我?如果这样，我到情愿被玩弄一次，他母亲身体健康也是我想看到的;难道是他家里人知道了我们的事情，觉得无颜见人，骗他回家给他洗脑，纠正他那“变态”行为?如果是这样，我也到是情愿的，宇航踏上这条路，也并非是我所想看到的;难道是他家里人发现宇航没有时间和那女人培养感情，所以以家人病重为幌子，而让他休假回家与那女人培养那该死的感情?……无数的假设就像是那令人讨厌的，棘手的数学题一样不断的在我脑子里跳出，搞的我每天夜里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久而久之我终于过上了这种德古拉伯爵(吸血鬼的形象，整天不见光日，躲在暗室，颓废不堪)似的生活，头发乱的像是狗窝，空洞的眼睛四周也爬了一圈黑黑的眼线，紫黑的唇上及下巴上的胡渣也由深绿变为乌黑。即使这样我懒得去打理他们，一个人精心打扮的外表无非是给他心爱的人看，可是我的他离我而去或者说不在我身边，在怎么打扮也只能是“孤芳自赏”，那又有和意义呢?

今天是周一，又是一周的开始，这也许是每一个上班族最讨厌的日子吧，可是对我的生活来说他永远只是周一。

宇航离开已经二十天了，自从宇航走后，我手机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只是用了另一个他没有的号码和队里主要领导保持着工作上的联系。既然他回家了，我想必定是一家人其乐融融，我不想去打扰他，让他好好享受这种久别重逢难得的相聚场面。

“指导员!在吗?”我正准备去办公室，胖子那浑噩的声音钻入我耳朵里，我发誓我讨厌他的声音，虽然富有磁性，但是自从上次打扰了我那个与军相见的美梦，我就对他恨之入骨。

“不在，死了，烧纸吧!”我几乎想把所有的对他不满的情绪，都通过这话砸向他!最好把他砸的遍体鳞伤，面目全非才能一解我心头之不爽。

“哦，那我也得帮宇航帮你收尸啊。几天都没怎么见你，不仅仅夏宇航担心，我们所有的战士都挺担心你的。”

“又活了!叫他们不用担心!”说着这话，我穿上了外套，去开门。

“啊 …… 我见鬼了吗?指导员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何时变得这么邋遢咯?你都不照镜子吗?你简直就是孔乙己再现!我是说外表像，你懂的。”

确实，我很久都没照过镜子，并不是我没有镜子，其实我是害怕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镜子中的自己永远都是寂寞空虚的，那么的形单影只!自从军离开我，我似乎就患上了“恐镜症”，后来宇航让我重新找回了勇气，我觉得我不再孤寂，不再形单影只，镜中不再只有我，还有了宇航，可是伴随着宇航的离开，我这病情似乎又席卷而来。

“是啊，我他妈的就不喜欢看镜子，怎么了?我喜欢这样，你丫的找我啥事，不会只是看望我这么简单吧，如果是，现在你看到了，没死，回去给他们报平安吧!我要去办公室了!”说完我便转身准备往办公室去。

“指导员，你手机是不是关机了，我拜托你好不好，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他脸上留出无奈的表情，似乎真是因为什么事情忍无可忍的样子，“你关机了，夏宇航他妈的一天到晚往我手机上发短信，让我给他汇报指导员今天怎么样，过的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啊等等诸如此类无聊的问题，我真是要疯掉了啊，我他妈的骂了他几句，让他自己问你，可是他妈的他说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我琢磨着他肯定背地里做了什么有损领导的事情，于是我像是一个私家侦探似的整天观察你，然后回复短信给他，可是你最近都是神出鬼没的，我只能每天都以同样的”指导员很好“回复他，应付了事。”

“你总算干了件对事，谢天谢地，上天赋予了你这猪一般的身材，幸好没有赐予你猪一样的脑袋，不过你他妈的也不够意思，亏你还和他是老乡，帮这点事就他妈的这般的不耐!”

“指导员，不是我不帮，一来，我也忙，你知道的，最近天干地燥，任务繁多，二来，其他我都不想过问，关键我这短信费可不少呢。嘿嘿嘿”

“好!你他妈等着，月底我给你报销好了!瞧你就这点出息。”说完，我也笑了。

“嗯，够意思，指导员，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那猪一般的身影消失在晨曦中，留下了他那富有磁性而又让我痛恨疾首的声音。

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看着那些需要整理或撰写的资料早已堆的像是富士山，可是我并没有一点想去做的冲动。我拉开抽屉，拿出手机，回想着刚才胖子的话，我还是按下了开机键。

刚开好机，短信声音就接二连三的响个不停，顿时间屏幕上方一个小信封样的东西在不停的闪动，显示短信已满。我打开收件箱，映入眼帘的都是“夏宇航”的字样。

第一条，“哲，你还好吗?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一切安好，我是说我身体健康的很!”

第二条，“哲，我对不起你，我爱你。”

………

第六条，“哲，我满脑子都是你，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止我去想你，每一天，哪怕每一秒都不行。”

………

第十一条，“哲，我知道你关机的原因，听胖子说你很好，我就放心了，你也不用担心我，身体方面一切还行，心情方面除了心灰意冷似乎还是心灰意冷。”

………

第十八条，“哲，你知道，我结婚了，不过由于年龄的原因，只是办了酒席，不过请你相信我，我也只是出于无奈，即使这样，我也是爱你的，我的灵魂属于你，身体也可以属于你，只要你想要，我的一切一切都属于你。他们得到了只是一具空洞的尸体。”

………

第二十一条，“哲，明天我将回队，你会去接我吗?我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你，那种思念像是即将破茧而出的飞蛾一样，真的一刻一秒都不能在等了，如果上帝能有点点仁慈的话，我情愿忍受着那种坦塔罗斯(古希腊的神话，相传他因为得罪了宇宙之神宙斯，而被惩罚饿了吃不到头顶上的果子，口渴了喝不到下巴下面的生命之水)之苦，也不愿意在饱受对你的相思之苦。”

在这二十一条短信中，最后两条让我记忆犹新，估计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结婚这两个字几乎像是烧红的铁突然间烙向我的内心一样，不仅无法释怀还痛如针扎。我终于知道了他那条短信真正的含义，不过对我来说真的，一点不假的来说已经不在重要了。但是他对我的爱也不曾因为那本红色证书(虽然还未曾拿到)而削减，这足够给了我面对他的勇气。

“会的，几点到，请提前联系我，我安排下，然后去车站。”我回复了条短信给他，没过五秒钟，不，最多四秒钟，他就回复了我，“车票已经买好，下午三点到达车站。”

似乎一切的不开心都抵不过能见到宇航来的快乐，之前的不快乐随着即将见到宇航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如果能，我将把它们抛到十甚至百霄云外!

夕阳西下，终于再次熬过了这一天，随着夜色的降临，我更加的兴奋，我知道这意味着离我与宇航重逢的时间又在缩短，我躺在石板般硬的床上，我柏拉图式的幻想着与宇航见面的情形。如果可以，我会立马与他拥抱，亲吻着他那黝黑的额头，如果可以我会重重的拍一下他那宽实的肩膀，然后对他说：“嗨!你他妈的，你知道我多想你吗!然后一把把他搂入怀中，用尽浑身的力气。”，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允许自己那不争气的东西再次滑出眼眶，我可不想因这搞坏那本应该欢喜的气氛。也许是我幻想的太投入，也许是真的累了，这一夜，竟然一觉到天亮!

翌日下午两点十分左右，夏宇航短信通知我三十分钟后到站，于是我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向领导请了假，开了单位的那辆奥迪A6车，前往车站。哦对了，有件事我得给你们说一下，在这之前我还抽了十分钟，洗了个脸，刮了下胡渣，头发嘛，胖子说完我那天下午我就去修剪过了。

来到车站，把车子停在了那印有“军车免费”字样的车位，因为我委实没带钱，所以也没办法停在收费的车位。

现在是下午两点四十二分，我坐在候车室靠在出入口的一排最显眼的座位，生怕他第一时间看不到我，两点四十三分，两点四十四分，四十五分……三点整，我此时心急如焚，凳子上像是长满了针刺一样，让我如坐针毡，我索性站起来，跑在出入口放眼望去，看是否能看见那班客车。

终于，终于看到了那客车摇晃不定的向我蹒跚走来!我急忙回到座位上，想表现出淡定自若的神态，不想让宇航看到我为他而着急的狼狈样，可是我哪能做得到呢，我那双不停搓动的双手早已经出卖了我。

车子终于停稳在该它停稳的地方，我焦急的看着车门，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宇航下车了。

宇航除了像是经历了一次惊涛骇浪的波折一样，显得极为憔悴外，其他没什么变化，黝黑的皮肤还是那么的黝黑，通高的鼻梁依旧通高，厚而大的嘴唇依旧厚而大，总之其它依旧还是那么吸引我。

他一下车就像是寻找失去许久的重要东西一样，向候车厅四处寻望，他看到了我，我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我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像是正在交欢的动物一样，难舍难分。

我看着他，鼻子不由得酸起来，我知道我即将要犯下错误，我恨自己，恨自己是水做的!我小声的嘀咕着“刘哲，不要哭，昨晚都说好了的，不要哭!你他妈的不要让夏宇航为你担心!”，可是泪珠还是不听话的滚落了下来，慌忙我的用衣角抹去泪花，故作微笑的看着他。

昨晚假设的各式各样的场景遗憾的都没有实现，一直担心并告诫自己不要流泪的事情，却始终还是发生了。人都是这样，往往想象是美好的，可是现实却像是和想象有着深仇大恨一样，从不和想象握手言和，所以现实也只能独树一帜地继续下去。

我赶忙上去帮他提着行李箱。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哪怕是问候的话，只是相互看着对方微笑着，其实微笑在此时此刻已经说明了一切。我把他的行李放在后备箱，拉开车门准备开车回去，他坐在副驾驶位置。

“哲，你没按时吃饭是吧，瘦了!”他终于开口了，他深情的看着我，面容憔悴，可是目光还是那么的有力，不停的向我射过来，似乎在责备我没有照顾好自己似的。

“你也是，不管怎么样，你该照顾好自己，不是吗?”

“哎 …… 我对不起你，我迫不得已的背叛了你，那天闹洞房闹得厉害，再加上我想你，就不停的喝酒，一杯，两杯，三杯，我只想借酒消愁，我只愿让酒能缓解我对你的相思，可是它却让我更加的兴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抬进了房间，感觉有人给我脱衣，我脑子突然就闪现出我们在宾馆的那晚，我以为你就在我身边，你回到了我身边!我一把攥住她的手，嘴里不停的喊着你的名字，结果我把她幻想做你，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他躺在座椅上，头仰望着车顶，眼睛微闭着说。

“就这事?你傻蛋!怎么会对不起我呢?她是你老婆，夫妻之事是你该去完成的事情，我怎么会怪你!相反我却责怪自己了，让你在那时刻还叫着我的名字，岂不是让你老婆颜面尽失吗?嘿嘿!”我真他妈的是个演技高手，有时间不得不佩服自己，其实那一刻，我的心早已经碎的七零八落，可是我还笑的那么的灿烂，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求的宇航一丝安心!

“是真的吗?你不怪我吗?可是我还是不能原谅自己!”他扭过头来看着我，似乎想对我刚才的坏笑做一个验证一样。

“不假!我大方的很，和别人分享爱人，我高兴，我自豪!我……”

还没等我说完，他那厚实的唇已经压在了我的唇上，我们舌头搅在了一起，他的手环抱着我的腰部，压在了那条映着阳光正熠熠生辉的铂金链条，我的双手则环抱在他的脖颈，那银光闪闪的戒指碰到我腰扣不时的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我们就这样在大厅观众之下在车里缠绵在一起。

他又吻了我，就在那车站，我们曾经相互送行无数次的车站，就在那辆奥迪A6车里，我们曾经相互无数次开着载着对方的车。

那是一次温柔而安稳的吻，一次不知到其归宿的吻!

(二十六章) 

生病晕倒 (上)

这一路他的眼睛曾未离开过我的脸，直到我们回到队里。我关掉了汽车引擎，听着引擎嘀嘀嘀的冷却声，我们相视而望。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似乎像是在审视着一件稀有的物种那样，眼神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我边说边做了一个示意他下车的眼神。

他依旧没有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没事吧?”我问。

“你怎么可以如此安定自若?”宇航嘴角突然微翘，露出那种淡然一笑的表情。

“什么?”我看着他，这时他的目光转移到了停在不远处的消防车上，车身的红色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耀眼。

“红色，我一直最钟爱的颜色，这也是我选择做一名消防员的原因。”

“这个我知道，你曾经给我说过。这和你刚才的话有什么关系吗?”我努力地想从他的眼神中寻找到答案，因为我始终相信，眼睛是通往内心的窗口。最终却是徒劳的。

“那么，你知道红色象征着热血沸腾吗?”夏宇航目光再次转移到我身上，“刘哲，你说过你爱我，我了解，“爱”这个字能从你这么一个不会轻易说出的人嘴里吐出，那必定是心口一致的，因为你对感情从不信口开河。所以我确信，你对我的爱就像我对你的爱一样，如那消防车的颜色一样红的耀眼。”

“这又能怎么样呢?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话呢?”

“难道你不想问我回家到底干了些什么，不搞清楚我那条短信的意思吗?”

“这似乎都已经不正要了吧。”说完，我准备下车，宇航一把拉住了我的右手，他用的力气太大，我感到手像是五指的骨头突然间移位的痛。

“你这是爱我吗?那么好吧，我告诉你，你听好了!我回家是为了和她结婚!你被骗了，你被刘玲道貌岸然的外表给骗了!我也他妈的被骗了。我和她上床了，我和她缠绵的过程你要听吗?”宇航表情严肃中却带着点祈求。

“够了，我刚才说过，你们是夫妻，那些是你们应该有的事情，难道你见过没有性生活的夫妻吗?对此我大度的很。”我口是心非的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天才知道我此时内心是多么的难受，那种感觉如同烧红的铁狠狠的烙在了心上，我的心顿时渗出了血滴，可是我又不得不像个戏子一样把自己伪装好。

“切!呵呵!”他发出了一声冷笑，“大度?那你还不是一般的大度，有谁能大度的把自己的爱人与别人分享?最有家族观念的狼之间也不愿意大度的彼此分享自己的美食吧!我真是怀疑到底你是真的如此慷慨还是对我的爱搀杂着虚情假意了。”

与其说他刚才的话像是一把烧红的铁烙在了我的心上，那么现在它直接变成了一把利刃穿透了我的心囊，刺的毫不留情，干净利落。我感觉到呼吸困难，眼睛模糊，鼻子酸涩，耳根发热，头也疼痛难忍

“是的，我大度是假，虚情假意才是真，夏宇航，我从未爱过你!”我强忍着内心的痛苦，也锁住心房的委屈，我不愿意去解释什么，因为我始终就是一个不喜欢解释的人，理解你的人他始终都会想尽办法让自己去理解你，而不是让你去强迫他。

尽管这样，我也并没有去责怪他，我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正因为他爱我，才重言伤害了我。我只是觉得委屈的很，他肯定不知道当他回家杳无音讯的时候我那种担心受怕的心情，他肯定不知道当他回家无他在身边时候我的那种失魂落魄的囧相，他肯定不知道当他的巴车因过了点姗姗来迟的时候我那种胆战心惊之后又喜出望外的样子。

我觉得没有必要在和他无止境的辩驳下去，我推开了车门，帮他把行李拿到了宿舍，之后我回到了办公室。

夏天的天气是善变的，就像是多数驰骋商场的商人一样。

在一个小时前，天空还是晴空万里，此时便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透过窗外我可以看到天空中飞满了蜻蜓，我刹那间对它们的生命产生了敬畏之感，它生命的短暂不仅让它可以体会到生的乐趣，最重要的是这短短的过程却不足以让他们被痛苦烦恼所袭击，想必它们是多么的快乐。而人类，在世几十年，无忧无虑的又能有几个?但是又不能因此就结束自己的生命，恐怕这种懦夫的行为也不是每个人想要的，何况死并不是我们的权利就像生不是我们的权利一样。所以在种种痛苦烦恼面前只能委曲求全，忍气吞声，与之抗争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个过程是残酷而又让人乏累的。

雷暴雨如期而至。转眼到了吃饭时间，我却没有半点胃口，我回到了宿舍，早早的躺在床上，翻看一本没有看完的书。

它是法国作家小仲马的《茶花女》。这本书主要讲了一个流落风尘的女子与一个风流倜傥的绅士曲折离奇的爱情故事，故事结局悲惨。故事中女主角自知身份卑贱低微，虽然也渴望得到真爱。可是一个玩弄身体，毫无感情而言的妓女，想要得到童话般的爱情在当时是会被贻笑大方的，连男主角都会被看不起。所以被世人耻笑，以及来自所谓“达官贵族”的压力与歧视，最终让女主角不堪重负，牺牲自我，重返风尘，离开了男主角。而男主角起初不解，还想尽办法来报复她。最后女主角身染肺病，不治身亡，留下了一本被眼泪浸透的日志，那日志记载了她满腹的委屈。当男主角看到了那日志，事情的原委尽现眼前，他泪流满面，悔恨不已，可是为时已晚，此时他也只能在她的墓前痛哭流涕。

我很喜欢这本小说，每次看到女主角受尽委屈却忍气吞声的时候，我都会泪流满面。因为我有着和女主角类似的经历，所以看到她的委屈就好险是在刻画我一样。只不过幸运的我还是坚强的挺过来了。

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变成了女主角，而男主角便是夏宇航。他抱着我请求我的原谅，对自己重言自责不已。

翌日清晨，我被一缕映在脸上晨光所唤醒。我起床洗漱整理内务。突然感到头痛如针扎，一阵眩晕，我扶在了床沿上，深深呼了口气。以前头痛偶尔也会有，最近觉得频繁，自认为是没有休息好，所以并没有在意，穿起了军装向食堂走去。

“小样，最近变帅了嘛，来哥看看!”一种熟悉而肉麻带有调侃的声音向我传来，我下意识向声源处看去。

他，赵亮(化名)，江苏南京人，下面区支队的干部，一个上尉(一个我知道他却不知道我、曾经对我表白过的同志)。他身材高大，皮肤白皙，长脸，通爽的鼻梁被一对倒八字眉夹杂中间，眉毛下却挂着两个有神的眼睛，嘴唇薄而红，头发根根而立，显得极有精神，如果只看外表，这个人算的上是英姿飒爽。但是外表终究也难以掩饰他内心的糜烂淫乱的灵魂，他笑起来极其猥琐，说话也毫无阳刚之气。

站在他对面的竟是满脸挂满笑容的夏宇航，起初夏宇航对他的“勾肩搭背”还敬而远之，当看到我的时候，却显得毫不避嫌起来。

“是吗?来，哥哥，你仔细看看，几日不见，我发现哥哥也帅了不少。哈哈”这类似的玩笑在战友之间本应该是最平常的事了，但是在他们之间却显得那么让人不自在。我走近，和赵亮打了个招呼，问他是否又过来办事，他对我嬉皮笑脸，不正经的回答了我。我匆匆看了夏宇航一眼。

“夏宇航同志，吃过饭了吗?一起吃个饭吧。”

“不用了，我和赵教导员一起吃，他也没吃，你自己去吧!”他连正眼看我一眼都没有，就和赵亮交谈起来。

我呼吸有点困难，像是有块千斤大石压在胸前。头依旧疼痛，像是被利刃劈开了一样。

我几乎是闭着眼睛、捂住耳朵跑进了餐厅。我暗自告诉自己，不要多想，这都是醋意在作怪，他们之间不会有越界的关系，宇航曾经对我发过誓，他不会喜欢其他同性，我这是自寻烦恼，杞人忧天。

虽然我尽力试着填一下多日未怎么吃东西的胃，但是对着这些食物还是难以下咽，眼前的早餐对于多日未食的人来说应该算的上山珍海味，足以让他为之狼吞虎咽。可是现在对我来说，它就是散发着刺鼻味的毒药，闻一口都会令人作呕。我也不喜欢强求自己，还是推开了早餐，把没有吃的东西放回了原处，吃过的东西拿出去喂了队里的狗。

白日很快过去，取而代之的永远是黑夜，一切都在前进着，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会绝对的停止。

一天的工作让我整个人疲惫不堪，头痛的越来越厉害。

看着夕阳的余晖，我站在走廊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远处的一幕再次侵入眼帘。

夏宇航和赵亮，站在那红的像火的消防车旁像是相识多年未见的相好似的“谈笑风生”，眉目眼神之间充满了情谊，赵亮还不时的将手搭在宇航的肩上，后腰上。宇航看见了我，也将手顺势揽在他的后腰。

“夏宇航，你跟我到宿舍一下，我有件事有和你说。赵亮，你是领导，你大忙人一个，你难道不用回队吗?”我几乎是对他们喊出来的。

“有啥事?明天说或者现在说吧，我一会和赵教导员出去呢，很晚再回来，他邀请我到他那里喝两杯。”

我跑下楼下，来到他们面前说：“赵指导员，你该回去了，夏宇航一会还有事，我们这里忙。”我撒了一个自己都认为可笑的谎言，以前我作为一个指导员，找夏宇航有事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如今我调任到了宣传部(主要是我自己申请的)，找他能有什么事?可是我却脱口而出。

“好好，有人不欢迎哟，那我走了，小宇，我到宿舍等你啊，打车费我报销。”赵亮尖牙咧嘴的说，还向宇航挤眉弄眼了一番。

“教导员，没事，你等我一下，我随后就到。”话说完，他把脸转向我，“有事您说，如果没事，我还要出去呢!”

“你非要这样吗?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没事了。”我感觉到头越来越痛，甚至有点眩晕的感觉。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这样我就有可能离开你了，成全你那种大度的爱!”

“我…….”忽然感到眼前一片黑暗，星星提早来临似的，无数星星像是电灯一眼在眼前闪耀，然后再无知觉了。

(二十六章)

生病晕倒 (下)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了医院，四周墙壁白的刺眼，空气里弥漫着药水的味道，还不时的从远处传来几声哽咽声，想必那是谁又安然长辞了，家属在旁边的痛哭声。这种环境似曾相识，我记起来了，四年前军的牺牲我晕倒之后醒来也是在这样一个环境里。

“你醒了啊，领导都来过了，让我照顾好你!”夏宇航在一旁焦急的看着我，他两眼通红，双颊还留有那未干的泪痕，像是一条小溪一样一直延伸到了下巴。

“嗯!”我有气无力的说，“我怎么会晕倒?我现在头痛。”

“哪痛?这儿吗?”宇航起身想帮我揉，“你是不是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啊?医生说你身体虚弱，血压偏高。你已经昏睡两天两夜了。”

“还有吗?那为什么我老是头痛?”

“没事。”宇航拿起了我输液的右手，放在了腮边，空洞的双眼看着我。

“你休息会吧，我没事。”我对着夏宇航说。

“对不起，哲，我和赵亮没什么，我做那些都是故意气你的，所以你别多想了，都是我不对，我是混蛋。”他那两条小溪再次流起了咸涩的泪水。

“我知道，没事。我现在好多了，我想吃点东西。”

“好好好，我出去买你最爱吃的饺子，好不好?想吃吗?”我点点了头，然后他说，“我去叫医生，在打电话告诉领导你醒了，让他们也能安心，哲，你知道吗，你病倒了，竟然有那么多的人关心你，上到大队长，下到各位战士。还有你想不到的是，那个怡倩，记得吗?那个美女，他也短信我让我好好照顾你。”

“哦?她现在在哪里，好久没联系她了。”我不由得内疚起来，人家都说有了爱人就会忘记朋友，没想到我也是这样，何况她和我是那种倾盖如故的朋友。

“她去外地了，已经很久了，她也就偶尔和我发发短信，她说她对你的关心不想让你知道。”

“替我谢谢她吧，就说我没事。”

宇航关上了门，我看着四周发愣，想起了四年前的躺在病房的样子，当时是因为军的牺牲对我的打击，一时难以接受，如今又躺在这让多数人心生畏惧的病房，我又是为了谁?

“刘哲同志，你好!”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我窗前，笑眯眯的跟我问好，手里拿着片子，“那个小伙子呢?”

“他出去买东西了。”我也笑眯眯的回应他，“医生我头痛怎么回事?”

“那小伙子没和你说吗?不过也能原谅，估计累昏头了吧，他在这里寸步不离的守护着你，足足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你们当兵的之间这份情真的很难得!”他咽了口唾液，继续说，“这样的，你先别担心，在你的头颅内我们发现一个小肉瘤，万幸的是它是良性的，它是导致你不时头痛的罪魁祸首。”

“哦，需要手术吗?风险有多大?”我淡定的回答。

“当兵的就是不一样，面对这类事情要是普通的百姓肯定吓得魂飞魄散，而你竟然如此的淡定自若。”我对他恭维的话有点不耐烦，可是还是微笑着礼貌的表示谢谢。

“我们医院认为不需要手术，只要你注意休息，不要太劳累，随着时间也许会自动消失，如果不消失顶多也就是和头痛相伴一生，但是如果手术，风险极大，成功率很低，后果不堪设想。”

“呵呵，我明白了，谢谢你。”

“我们建议你们领导把你的病例拿到南京军区总院，那面比我们这更权威。”

“好的，谢谢你医生。”

“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走后，我依然看着周围的环境发呆，我想那医生哪知道我并不是心理素质怎么样的好，只不过经历太多的事情，思想已经麻木了，这就好比像是一块神经坏死已经腐烂的肉一样，任凭你怎么样用刀去割，哪会有痛感?那么没有痛感怎么会生出怕感呢?

宇航提着用保温盒装着热腾腾的饺子回来了，他把枕头拿到我身后帮我垫高了后背。

“来，我喂你。”我本想说自己来，可是我手委实没有丁点力气。

他每夹起一个饺子，总是小心翼翼的去吹一吹，生怕烫着我，那种担心像是皇帝外出就餐时候总是有人以身试毒生怕毒死皇帝一样，只不过宇航是自愿的，而试毒者是出于无奈还是衷心就不得而知了。那种幸福之感油然而生，我开始自私的暗自许愿自己就这样永远的病下去。

“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

“那么你休息会吧，你两天两夜都没睡了吧。”我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躺倒我身边，“宇航，我的病情请告诉领导不要告诉我的家人好吗?良性的瘤子死不了，何必让他们担心呢。”

“啊 …… 医生说了?哦 ….. 好，听你的，哲我以后都听你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好吧。”他脱下鞋子，爬到了我身边的空位，脸面向我侧身躺下。

“傻瓜!”

“你知道吗?这么久，我在家里是怎么度过的吗?我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游荡在家，他们不知我的灵魂早已被你给收服了，每当和她那事的时候也只是例行公事一样，每次爬到她的身上，我脑子里出现都是你，你就是印在我脑子里一样，抹之不掉挥之不去。可是…….”他再次委屈哽咽起来，不知道何时夏宇航也变成了一个爱哭鬼，这也许就是爱情的魔力，它委实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情。他哽咽了几次，但是没有哭出来了。“可是，当我回来之后，你对我的事情竟然表现的如此安之若素，不为所动。我真的没法接受，所以我混蛋的就想和赵亮暧昧，去气你!哲，我是不是太孩子了。”

“宇航，我没想到我会让你这样的痛苦，是我不对，但是不管我怎么样去做，我爱你是事实，以后请不要怀疑我对你真诚的爱好吗?我并没有对你的事情漠不关心，其实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觉得也没有再问的必要，何况你结婚已经成为事实，你应该为你老婆考虑，她也是为圆你母亲的梦才委身和你结为连理，在这件事里，受害人不仅仅只有你和我，还有她，不是吗?不要去责备她，责备一个人比去包容一个人累。”

“嗯，你总能讲出大道理，我听你，只要你好好养病就好。但是我对你不会放手，直至有一个能拿命对你好的人出现。我才会考虑蜕贤让位!”

“蜕贤让位?呵呵 …… .好吧，一生中遇到你和军，我又有何遗憾呢?不过宇航我到底哪里值得你这样呢?”

“善良还有单纯。”

“善良和单纯?这真的能成为让你爱我的动力吗?”我看着宇航，眼里充满了好奇。

“是，正因为你的善良你才得到了两段至死不渝的爱，正因为你的单纯才得到了所有领导和战友的信任!这是毫无争辩的事实。”

听着他这句话，我脸上露出了会心一笑，我在想善良和单纯如今在现实的社会的处境，在想为什么在多数人认为单纯就是幼稚，善良就是软弱的情况下，而宇航却把它们视为稀世珍宝?

宇航平稳的呼吸声随着药水在空气中散播开来，我抚摸着宇航的寸发，轻轻的向他的额头递去了一个吻。看着熟睡的他躺在我身边，还可笑的幻想着我就是刘玲，这种温馨的场面恐怕不会在实现吧。

回想着刚才我们的谈话，我悔不当初，认为我不该放手他去，应该对刘玲的要求断然拒绝，这样也许不会让夏宇航在痛苦之中狰狞，我本想把他推到人生的正轨上，却一不小心把他推到了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