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警同志小说：消防风雨情

第二十七章 (上)

翌日下午，在医生不厌其烦的嘱咐后，我办了出院手续。 宇航小心的搀扶着我下楼，嘴边还不停的说慢点慢点，那场面实在是让我哭笑不得，我宛如得了一场恶疾而最后又幸运的躲过死神的追捕似的。我不得不明确的告诉他我并非奄奄一息，我需要证明给他看我还生龙活虎呢!

“我的天，你放开我，让我自己走!”我推开了他，小跑着下楼梯，脸上洋溢着笑容，“你看，我精神不比平常差，甚至还要好一些!对我来说，你对我的关心，无微不至的照顾，就已经让我完全恢复了。”

“啊!那你不早说，我还可以对你更好一点呢!”他边回应着我，边踱步跟上来。

时间就像湍流一样，快而永不停歇的流逝，周五踏着已去的周四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了，要不是看着医院门厅的日历表，我还依旧以为是周四————那个宇航酣睡在我身边的日子，虽然已是昨日，却放佛就在前一秒所发生的一样。我们走出了医院，站在医院的大门口，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人群中有笑迎满面的亦有愁云惨淡，呆若木鸡的，尽管如此，他们却又有着一个共同点，就是心急如焚的向前奔走着，不停不息如同时间一样。

“但愿到死也不要再来这个鬼地方!”宇航突然说了一句。

“够狠的，人人都你这么想，医院就形同虚设，直接宣布倒闭，关门大吉了!”我笑着说，准备招手拦下一辆红色出租车，不料却招来一辆带有军用车牌的黑色丰田越野车。

黑色丰田越野缓慢的停在路边，按起了喇叭，声音细而刺耳。要不是看着车牌是咱内部车牌，当然里面坐着的肯定也是领导，我早恨不得上前给那司机一巴掌，让他懂得在医院门口制造噪声是应该被揍成狗熊一样的!

“谁啊!这么恬不知耻!”宇航说。

等到那被艳阳映射的发亮的玻璃窗摇下来那一刻，我才看清楚，原来是赵亮，他穿着一身体能服，却还带着军帽,样子像是穿着正装的小丑。他用力将脖子把头顶出窗外，像是一只受了惊的鸭子!面带笑容向我们招呼着，示意我们过去。我看了看夏宇航，眼神严肃而带有质问。他却不停的向我摇头，以示他的清白，并无奈的高举双手，不断做出无奈的表情。

“哟，真巧，领导你怎么到这来呢?别告诉我你可专门来看望我的，我可出院了。”我拉着宇航走到了车前说。

“知道你今天出院，来接你，也算是给因工作繁忙没来看望你陪哥不是啊!”他笑着说。

“那多不好，占用领导的时间，尤其是您的，那感觉像是一把刀架在脖子上的不舒服。”

“少贫嘴了!赶快上来，你看宇航满头大汗的!外面热的真他妈能蒸熟一个鸡蛋!”

“我也满头大汗呢!”说着我把刚才拉着宇航手而沾上的汗水往脸上抹去，“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还是识趣点吧。”

这话倒是将宇航推入了尴尬的境地，他不停的撕扯着我的衣服，小声的嘟噜着“没有没有”，想要证明自己多么的清白如霞，并非和他暗地勾结。我拉着宇航坐到了后排座上，把赵亮一个人扔在了前排。要不是他来接我，我还真没机会领会到他开车多么的狂傲，引擎发动不到两秒便已经高速行驶在大路中间，抢道变道对他来说都不在话下，以至于引起了公众的不满他依旧毫无声色的继续飞速行驶，最后绝尘消失在一片骂声中。

很快到达了支队，我正忙于庆幸没有出车祸让我的病情雪上加霜，又暗自为自己没有淹死在骂声中而祈祷，这时领导以及战友门都在门口等候我多时。领导的慰问，战友们的关心，无不让我感动涕零，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并非只有爱人和亲人，我还有更多的是朋友。我突然想起了宇航的话，看着领导及战友们那急切的问候，暗自琢磨是否真是我的单纯与善良才赢得了他们的信任与关心，如果事实如此，我为我的单纯与善良而自豪骄傲，它不仅仅是美德，更是我脱离自以为孤独的武器。

“有你们，我便没事!谢谢领导，谢谢战友，谢谢我的朋友们!”我深情的看着他们，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以示敬意，然后情难自控的说了一句话。

当我目光撇过赵亮的时候，我却来不及收口，话已经说出，然后我又特别补充了一句让我自己浑身发麻的话：“教导员，谢谢你送我回来!”这时心里却突然有种想吐的感觉。

在感激各位领导及战友的关心之后，我回到了寝室。领导出乎意料的批准了我这个周末不用值班，而且还批准了宇航周五休息。这让我一时不知所措。当然宇航的休息无非就是呆在我身边，解释刚才的事情。

“你们不会真的有什么吧?一路上赵亮不停的从镜中偷看你，那眼神活像是一只许久没有吃东西的狗突然看到一块骨头一样!”我边在寝室整理内务边打趣宇航说。

“我和他就是上下级的关系，倒是每次他都喜欢在我面前提起你呢，哲，别吃醋了，我发誓以后不再跟他单处好了吧。”宇航说，“你休息，我帮你打扫。我看着领导战友对你这么好，我心里又高兴又难过。”

“高兴我能理解，难过……..?”

“我在想如果是我生病，会不会也有这么多的人关心我。”

“哈哈，傻蛋，会的，怎么会没有，你一样的善良，虽然你没我那么单纯!哈哈哈……..再说了至少还有我啊，我也会至死不渝的守候在你身边就像你对我不离不弃一样嘛。”

“哲，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生病!被你照顾的感觉，我渴望拥有!”

“你身体壮的如一头牛一样，怎么会生病!杞人忧天。”

“是人就会生病!”

“我命令你不许生病!”

听到这话，宇航放下了手里的事情走到我身边，一手将我揽入怀中，向我额头嘴角分别送去了一个吻。这一个吻似乎与以往的不同，它的温热使我像是得到了一个终生的许诺一样安定神怡，同时也在诠释着这段时间他的寂寞与孤独。我们缠绵，却最终由于我的反抗而戛然而止。我清楚的知道如今的我们只能这样，木已成舟何必在付之一炬。虽然他已经在一股力量的推动下按部就班的走了正常人该走的轨迹，虽然因此他痛不欲生，但是我也只能祈祷让时间来减少他的痛楚，磨灭这不该有的火花。我能给予的，除了让爱情升华为亲情别无其它。

“你就在我这多睡会吧，我去书桌前看会书。”我摆开了缠绵，借口走到书桌前。

“他知道了。”

“谁知道了?”

“赵亮知道我们的事情了，他还说早就对你有想法了。

“放他妈的屁!我从骨子里就讨厌他，要不是军衔比我高，我懒得理他!知道就知道，省的再在他面前带着面具，伪装自己比做个真实的自我累的多!”

“今晚我能睡这吗?我想要你，我好想你!哲!”

“啊?朕龙体欠佳，爱妃下次再聚吧!哈哈……”我担心直接的拒绝会给宇航带来不必要的伤害，因此我故意幽默的婉转回答了他。

“遵命，那么臣妾就等皇上召唤了!皇上可要保证龙体，我迫切期待与皇上共度良宵!”说着便侧身睡去。

宇航并没有听出我的真正意思，他傻傻的样子也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宇航没有赵亮那般的高傲自大，甚至他的外貌与赵亮相比都那么的相形见绌，可他善良，单纯，对爱的忠诚等等的美德，都是心机重重的赵亮所鞭策莫及的。因为真正的爱并非来自于外表，外表再美那也只如同昙花一样，只有内在的美才是永恒。

傍晚夕阳的余晖像是被魔化般顺着早已预定好的轨迹洒向我的书桌，我正沉浸在故事里，却被一阵敲门声所拉了出来。

“进来!”

“门没上锁啊!”

“光天化日上锁干嘛!教导员，您有事吗?我说你最近怎么老我们队里跑?你们支队没事了吗?”我已经觉得没有必要再客气的跟他讲话了。

宇航也起床走到我身边，我示意他天色不早，该回去了。

“那么，赵教导员!我走了。”宇航礼貌的向赵亮打了声招呼然后退了出去。

“明天想邀请你去我宿舍聊聊天，可以吗?哲!”

“有话你就在这说，还有如果可以，请叫我刘哲，我会感激不尽。”

“对我别这么无情嘛!”他说着把手搁在了我的腿上，我犹如被电击一样浑身发麻，起身走到窗前。

“你必须去，否则我会让夏宇航陷入窘境!”他的表情突然严肃。

“什么?呵呵，好笑，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别他妈的故弄玄虚了，不吃你那一套!”我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去抽他，却又强忍怒火说，“赵亮，论军衔你比我高，论军龄你比到长，因此我尊重你是领导，这并不意味着我就要顺从你!我知道你想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何必再去强求!”

“既然你知道我所想，那么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就是要你明天陪我喝酒，如果你不去，你知道的，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你不是爱宇航吗?你可不想让他退伍后都找不到好工作吧!自己想想吧，想通了给我信息!”说完便转身走了去，消失在金黄色的余晖中。

想着他刚才那嘴脸上所洋溢的笑容，宛如像是一个日本鬼子刚刚坑害了一个无辜的中国百姓而在那里哈哈大笑一样。明知道这是赵亮所蓄谋已久的阴谋，我却不得不为宇航的未来而去赴这场鸿门宴。

我在房间来回踱步，思索着赵亮阴谋的用意，对于擅用心计的赵亮，我不得不做好各种对策，没有防备的去赴宴必将自食其果。我假想着他会逼我就范，却自以为身手不凡而打消了害怕的念头，我又假想着他也许抓到了我什么把柄，以此为要挟和他交往，我却又肯定的和他没有过什么来往更不会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但是这种种的疑虑却最终还是因担心宇航而置之不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拿起了手机，发了条短信给他：“明天赴宴，请说时间!”

不一会他回复了我的短信，并告知我下午5点来接我，我因担心没到他宿舍就会出车祸而死，所以还是告诉了他我自己坐公交去。

失眠的夜再次来袭，辗转反侧了大半夜，忍受头痛的煎熬，终于用儿时数绵羊的办法勉强的让自己睡了五个时辰。

第二十七章 (下)

周六天气依然晴空万里，碧蓝的天空像是一面蓝色的没有边际的镜子，没有一点污秽。面对宇航我却不得装出心无旁骛的样子。孰不知我内心的煎熬，看着太阳的升起，然后爬到头顶，最后又坠入地平线，我的心情愈加复杂，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断头台等待行刑一样。

傍晚五点三十分，我穿着一身便装来到了赵亮所在的消防支队。他老远看着我就喜迎而来。带着我穿街过道来到了他的寝室。他的寝室一室一厅，大概60平米，虽然不大，沙发、茶几、餐桌、背投电视、热水器等等却样样俱全，东西虽多但杂而不乱，鞋子整齐地平躺在鞋柜，卧室的被褥方正如豆块!床边整齐地摆放着以他各种姿势照片为填充的相框。如果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才不会认为这是一个从小生活在温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赵亮所生活的地方。

“来，哲，坐!你看会电视，我去厨房拿点啤酒和下酒菜。”

“不用太客气!”

很快，赵亮从厨房出来，拿来六瓶啤酒以及四碟个菜，其中有我最喜欢吃的北京烤鸭、糖醋花生。另外两个分别是咸鸭蛋和凉拌猪蹄!他坐在我对面，帮我倒满啤酒。

“说吧，让我来什么事。”我开门见山的问了起来。

“就是想和你聊聊天，心里有些话也只能找你讲了。”

“可以，说吧，我事先说好，你跟我之间的事情请别把夏宇航扯进来。”

“你们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我要不那么说，你能来么，不过我还真是挺嫉妒夏宇航的。”

“言归正传吧，你还是讲你要讲的事情。”

“来，我们边喝边聊。”

我们拿起了酒杯干起了酒，他跟我讲述着他如何跟第一个男友相爱又怎么和剩余三个男友分手，以及又怎么痛苦的暗恋过十六个男人。我假装不厌其烦的听着，甚至假装在经历一场听觉盛宴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心里却像是被万虫噬咬般无聊的发痛。不知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喝酒导致酒量下降亦或是喝的过猛，总之感觉头晕目眩，喝了两瓶啤酒像是饮了半斤白酒似的。我依偎在沙发的一侧，而赵亮却清醒如初。不知道何时被他那些无聊透顶的话催眠入睡，睡梦中梦见了宇航亲吻着我的脸，我想反抗，却浑身无力，耳边隐约有着那不知从何处传来而令人毛骨耸然的呻吟声，惊世骇俗的呻吟声可谓凄惨，让我不得不在梦中许愿不要让这惊涛骇浪的声音吵醒了市民的美梦才好。

一夜酣梦，醒来后已经是周日上午七点半，眼前的场景让我瞠目结舌，我竟然赤裸躺在赵亮的床上，而他却不在身边。我赶紧穿上衣服，苦思冥想昨晚的事情，最终徒然而终。

“醒了啊，来吃点早餐吧!”

“赵亮，你这个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

“对不起，我喜欢你很久了，在夏宇航和你之前我就开始喜欢你，只是因为不知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的人，才没有表白。”

“我不想听这些，我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赵亮放下了手中的碗碟，走到床边，我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保持着大概1.8米的安全距离，他的眼神充满了悲愤。他一手将我推到在床上，死死的把我想要反抗的双臂压在了床上，高大的身躯压得我喘不过气，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并非如我想的那样孱弱，原来在城里娇生惯养的官家子弟也有这般力气，像是一头发了情的牛所爆发出的力量一样，我试图使用浑身解数也最终徒劳而终。

“赵亮，你要干嘛，我警告你，你要是做什么，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你不是问我做什么了吗?我昨晚就这样了!”他说着将他那薄而红的嘴递了上来，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过了那有可能让我呕吐半个月的吻，“就这样……只是吻了你而已，我想那一刻拥有你，性欲却还是没有战胜理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你因为我是官二代而对我有极大的偏见，我知道你对我的风流史更是恨之入骨，可是即使这样，我原本可以趁人之危要了你，但是我没有。我要让你知道，在你眼里我这样一个风流成性，自高自大的官二代也有值得你去欣赏的一面!”

“快放开我!你弄痛我了!你这头发了疯的牛!畜生!”我听着他说吻我的那一刻，嘴里像是吃了屎一样恶心。

“对，我是畜生，就是一头为你而疯的畜生!”赵亮放开了我，坐在了床边，我赶紧整理好衣服，跑到不远处的客厅。

“赵亮，你让我来我也来了，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我不说，你也别他妈的传出去，尤其是夏宇航，你也别找他的麻烦!否则跟你势不两立!”

“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能不理我，我也不会卑鄙到去占你便宜。我会让你爱上我的，我有信心。”

我没有再听他说什么，拉开门跑了出去。心里从未有过的恐惧油然而生，一向遇事不惊，淡定自若的我，如今也变得惶恐不安，顿失方策。一种被绳索锁喉难以呼吸的感觉。

我魂不守舍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天气变得阴沉，四周起了风。

二十八章节

爱的转变 (上)

从李亮的宿舍出来之后，这一路我几乎是小跑着回到队里，造成我这样的原因有二。其一就是天气并非晴朗，看着更像是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雨;其二就是回想着李亮的话，脑子里不断闪现出睁开惺忪的双眼时，却裸睡在了他的床上的那一幕，双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嘴，然后像是突然着了凉似的打了一个冷颤，总觉得我还在他的宿舍一样，于是我就想拼命的逃走。

事实上从李亮的住所到支队，跑步也只不过是半个小时的路程，可是我觉得我像是跑了半年一样。我的脑子像是两只不停跑动的脚一样不停的转。从单恋伟到被宇航追求，再到接受他的爱，这过程发生的一切，如源泉一样涌出脑海。

我就这样不停的机械般跑着，几次都视红绿灯而不见，直到听到刺耳的喇叭声才得以驻留片刻(此时我才知道天空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然后又陷入深深的回忆中。时而露出淡然一笑，时而又愁眉苦脸的表情交替轮现在那被雨水打湿的脸庞上。这种回忆一直到值班的战友给问好才告一段落。

“刘科好!”值班的小王看到全身湿透的我，脸上露出满脸疑惑的表情。

“你好，早!”我微笑的点了点头，以表礼貌。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上午八点半了，这时候战友们应该在车棚擦车，我蹑手蹑脚的从另一条通道回到了宿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当我拿起换下的衣服准备去洗晒的时候，让我先是疑惑不解，接着火冒三丈的是，竟然在我的体能服上面发现了一泡乳白色的印迹。

“李亮，你他妈混蛋!你这个卑鄙小人，趁人之危!”这一刻，我几乎是骂出声了。

“你干嘛呢?魂不守舍地站在那发呆!”夏宇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边。

我赶紧把那件带有印迹的衣服塞在底下，慌张的回头看着他说：“什么?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连门都不敲?”

“你门没关啊。”宇航解释道。

“那你走路怎么像鬼似的，都没有声音?”

“我要是鬼就好了，那样可以整天在你身边，看着你都背着我干了啥坏事。说!你昨晚干嘛去了?快如实招来，嘿嘿!”宇航一把从后面抱住了我，做出准备挠我痒的样子。

“别闹了，我昨晚有事，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说实话，我此刻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是我没有。看着眼前的宇航，想着他对我种种难以付诸笔尖的好，我觉得任何的委屈对我来说都小如蝼蚁，“你赶紧到一边去，我还得洗衣服。”

我把放在洗衣机里洗了三遍，又用手洗了四遍的衣服拿到了阳台上去晾晒。

在阳台上我竟然又看到了李亮，这时候他在跟宇航和两个战友窃窃私语，我像被电击一样，浑身发麻，我急忙跑了下去。我压制心里的怒火假装若无其事，却还是难以收起眼睛的怒光直逼着他，“教导员，你来有事吗?”

“你早上没拿伞就跑了，我不是怕你被雨淋到么!”他口是心非的说着，脸上露出像饿了很久，却刚刚饱餐一顿的满足感。

“刘科，你人品大爆发啊，连区支队的教导员都这么关心你，真是让我们羡慕嫉妒恨啊。不过他说你睡觉不老实，这个我们怎么不知道呢?”那两个战友打趣道。

面对战友的打趣，我无言以对。面对宇航满脸疑惑的目光，我心惊胆战。我无法让自己相信昨晚的事情不是一场噩梦，我甚至有些后悔被他所要挟，更无法相信在他那里睡了一晚的消息会这么快的甚嚣尘上，也许战友们不会多想，因为对一些思想正常的人来说，两个男人睡在一起，并非有什么不妥。但深知李亮为人的宇航就不一样了。我不知道宇航会怎么想我，也许他会认为我就是天生淫乱的放荡子，和李亮乃一丘之貉。

“既然你没事，那我先回队里，下次来看你!”说完，李亮便扬长而去。

我踉跄的回到宿舍，呆呆的坐在摊开一本名叫《你是我人间的四月天》的书桌前，眼睛看着书，心早已飞去。我感觉一种浑浊之气已侵蚀到我体内，一种难以言表的肮脏之感第一次涌上心头。不管事情是不是在我同意的条件下而发生，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我现在已经不能骄傲的说自己还算是纯洁的，因为我在没有爱的情况下和别人发生了关系，这种关系通俗一点讲叫“一夜情”。天那!“一夜情”这三个字听起来就是那么的不堪入耳，令人浑身发毛，如今却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这让我措手不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李亮所赐，我不由得攥起了双手，目露凶光。我开始诅咒他，甚至想着怎么去报复他，对他还以颜色，可是我想到他所说过那些能左右夏宇航退伍后是否能分到好工作的话，我又没了底气。自认为不软弱的我这一次却低了头。

对李亮的不满不能付诸行动，只能口诛笔伐了，唯有这样才能平息我心中的怒火。

“你没事吧?刘哲!”夏宇航的手，那双我再熟悉不过的手放在了我的左肩上。说着，他右手边顺势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我左侧。

“没 …... 没事，你有事吗?”

“我也没事，你没事就好!”说着他起身要走。

“小宇，你 …….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问什么?你要告诉我你自然会告诉我。在医院里我就说过，我再也不会惹你不高兴，我也不会多想。”

“可是他说的是真的。”我慢慢的把宇航拉到身边的椅子上，示意他坐下听我讲。“我不能不告诉你，我觉得没有任何理由再去隐瞒你，要不我心里那道坎我真的过不去了。我昨晚是睡在他那里，而且他还对我 ……”我说不下去了。

宇航的脸色变得惶恐不安，接着怒光四射，他明显的是在压抑着不让自己失态。但是从他紧握的双手，不停抖动的双腿，我还是能看的出他心中那团燃烧着的怒火!

“小宇，你别生气。昨天他让我陪他喝酒，我也就喝了几杯，可是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那里几杯酒下了肚之后我就不省人事，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裸睡在了他的床上。”

“我求你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是你为什么去他那里喝酒?”宇航话音颤抖着。

“我 …… 是 …… .因为 …… 你 ……..”。

“拜托你，看在我爱你的份上，就开门见山的告诉我吧，就别再让我心里流血了!”宇航哽咽了。

“他 …… 拿你退伍后的工作，作为要挟来逼我就范!他对我早就心怀不轨。”

砰!宇航甩开椅子，急忙要出去!

“你干嘛!你给我站住!”

“我要杀了李亮!他这个无耻的家伙!”

我赶忙跑出去拉住了宇航，把他拽进卧室，顺手把他摁倒在了床上。

“算了，别去了，木已成舟还不如顺其自然的好，而且他也答应不会在你退伍的工作中从中作梗。”

“小哲，你太傻了，你以为他能左右的了我的未来吗?正义会让他为非作歹吗?”

“我不敢赌，这个社会已经不再那么美好了!而且他有那样欲盖弥彰的能力!这你应该知道!如果他在档案里写上那么几句不中听的话，你这一生就会被他抹黑的!”

“尽管这样，我也不怕，难道我会因为是否能得到一份好的工作，而让你身临险境?那样的话，我和牺牲爱人才换得苟活的负心汉有什么区别?你这是陷我于不情不义!”夏宇航坐在床沿，不断的捶足顿胸。

“那我也不愿意你以后就毁在他手里!”我也坐在了床边，然后两条腿平放在了床上，头枕在了他的腿上。

“哲，以后，不准你在犯傻了!”

“小宇，你刚才那么生气，我以为你是在气我下贱呢!你答应我这事就这么翻过去了，好不好?”

“我怎么会生你气?我了解你甚至多于了解我自己!你虽然有时候口上会和别人说些暧昧的玩笑话，但是你对感情不知道多么专一呢!倒是我，没能力，要不，一定得帮你出出气!”

“咯咯…….”听着这话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有种卸下千斤大石的轻松之感，也许是我想的太多，头痛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再次引爆，即使这样也阻挡不了“咯咯”的笑声带我进入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