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有爱滋生》 BY 锐儿 【完结】
第一章:最后的吻有香烟的味道
既苦涩又难舍难分的香味
明天的这个时刻
靠在别人怀抱,试图忘记我的你,是否还记得曾经你在我的唇上染上了淡淡烟的味道
明天的这个时刻
也许昏昏睡去的我,已没有明天的这个时刻……
但在永远清醒不过来的暗夜里,我会微笑
只因为那是你最爱我的地方
第一章:
曾经悲伤绝望的时候辉对我说,不要觉得对不起他,这只是上天和我们开的玩笑而已。要怪就怪他,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一生只会爱上我一个,却迟到。
99年,春天,风很狂,我很忧郁。
“你患者了。”医生手里边那张四四方方的纸就为我的命运划上了一个大大的句号。
“什么?”我笑,很狼狈的笑,“医生您在和我开玩笑?”
医生似乎也不忍心见我失魂落魄的模样只是将手里的检验报告递过来。
也许他想让我自己正视现实,而这却是最残忍的事情。
我推开他的手,我不看,我不要看,我才刚刚过了22岁的生日而已,我不要死,我还不想死……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独自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我怎么跑出医院,怎么跑到这里的,我全然没了印象,只有那个在“阳”性前面打的红勾让我记忆犹新。
我患者了。我知道,却又不敢相信。
小光打电话给我。一定是问我天这么亮了,怎么还没有回去。
我接起,他的声音关切而焦急。
“梓锌,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回来。”
我的内心在强烈的挣扎和抗议,正反两方面都斗争的很厉害,但那几个字却全然不经大脑,而是下意识的就蹦了出来,“光,我患者了。”
“哎??”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听起来恐惧大过惊讶。
我匆忙的补充一句,“光,我爱你!”
可,电话却已经挂断了。只留我爱你三个字随风飘成一片片。
患者和爱你两个字不是等同的份量我知道,患者等于死,而爱你现在看来什么都不是了。它一钱不值,我知道。
我绝望的把电话丢在了路上,爱谁捡去就捡去,反正我现在患者了HIV不怕死就去捡好了。我苦苦的笑。
算命的说我命中无木无金,所以父亲求他给我起了“梓锌”两个字。
现在看来这名字起的果然悬机重重,梓和滋这么像,而锌就完全是辛苦的意思了。这真是天下最好笑的玩笑,得了HIV当然要辛苦了。
夜晚我在“天使”陪酒的时候这么想。
这一晚我心不在焉弄得几个老板都很不爽。他妈的爱爽不爽,反正老子要死翘翘了,弄不好我身体里的病毒就是在座的那位传染给我的!这么一想用他们的酒浇灌我心头上的伤愁我就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了。
“梓锌,你别光顾着自己喝酒和我们聊聊天啊?”
“聊什么?”我舌头木木的,吐字不清楚的问。
“你最近怎么样啊?还养活着你那个小宝贝呢。”
“哎,你别这样讲啊老李,人家那小宝贝今后大学毕业了,就不需要梓锌这么辛苦了。他这在贸易上算是提前投资,这买卖不吃亏的。”他嘻嘻哈哈笑着拍了拍我的大腿。
“恩,呵呵。”我嘿嘿傻呵呵的跟着笑了,“他嘛?我和他吹了。”
“吹了?”几个人都愣了。
“恩。”我猛点着头,“就是这么吹得……”我跳上沙发把手托到下巴下撅起嘴巴狠狠吹了吹手心。当然那里什么都没有,这一刻我才哀伤的发现连提供我幻想的泡泡都不曾光顾过我。
我在沙发上耍酒疯,又蹦又跳,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屋子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走廊里传来投诉的喧嚣。
我一头折进沙发中,打了个酒嗝,依然继续刚才的撒泼,却泪如雨下。
我得了世纪绝症,我活不了多久,我会死,而我才活了22年而已……
辉在和那帮师兄师姐冲进“天使”的时候太激动太紧张了些,出了大丑。谁知道那位神仙给他下了绊子,他的两只脚不知道怎么弄的居然纠缠到了一起,就那么一下子狠狠的趴倒了地上。
“别笑,笑什么笑,把证件都掏出来,清场!”师兄师姐强忍住笑对那些妖里妖气的男孩和男孩们的恩客厉声恐吓到。
所有人都悻悻的,只有刚刚的李老板还在大骂妈妈桑,今天不仅没称心如意的玩到,又被条子给扣住了。
“哼。呸……”狠狠吸了口痰吐到高级的长毛地毯上。李老板宣誓今后再也不来这里了。
“等你有今后的吧!”玫瑰伸出脚踢了踢他的小腿严厉的说:“把那里清扫干净。”
“你是谁?”李老板依然趾高气扬。
“我是谁?”玫瑰斜眼望他,“我是你姑奶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她已扇了他一个大嘴巴。
李老板被打的满处找牙。
穿着整齐制服的玫瑰走过来拍了拍辉的肩膀。
那一下拍得不是很用力,但辉还是一个琅跄,差点又摔倒。回身望着英姿飒爽的师姐,心里不觉得暗暗敬佩。
辉被派遣到各个房间搜索落网之鱼。
他昨天才刚刚从警校毕业,今晚是他的第一个任务,所以他格外的激动加紧张。
搜索过的房间门全部都大敞四开。
做警察就是这点比较好,只要怀疑连门都不用敲。“喂。”他猛得推开门,正好撞见别人的好事。那个老同志匆忙的从男孩的身上滑下,急急的拽着下滑的裤子,气恼的一脸猪肝色,“你是……谁?”前两个字很霸气,后面那个则完全失去了底气。
看服装也知道他是一个警察。
辉拽了拽衣服的小角,而那个人却以为他在掏枪,被吓的一下子举起了双手,紧急救援的裤子就突突拉拉掉到了他的脚踝处。
“恩,恩。”辉尴尬的咳嗽,“穿好衣服出来……”他厉声赤责着。
很快的所有房间都被搜索了一遍。
那些想逃的,没来得及逃的都被押送到大厅集合。
正当辉也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发现了右边拐角一扇和墙壁一模一样的门。
“哎!”如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辉兴奋的悄悄接近那里。在他心里边以为那里一定是这里为了逃避检查而做的暗室,而只要他一拉开门,就会有一大群人惊恐的望着他。而因为这件事情他会受到上级的褒奖,弄不好很快就能混出小警察的行列。
所以他悄悄的,生怕打草惊蛇。
“出来!”辉幻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实现,他拉开门后沮丧的发现那不过是这里的一间厕所而已。
“真是,干吗把门涂的和墙一个颜色!”他一边抱怨,刚有力的把门关回原来的摸样,就又打开了。
“谁?谁在里面??”辉虚张声势的往门里唤了两声。没人回答,他自顾自的嘿嘿笑着,“我就知道没人在里面,恩恩,正好内急,上趟厕所!”
在便池边拉开自己的裤链,他一边解决问题,一边不知道那里来的兴致乱哼哼起不知名的小曲来。
“舒服。”有人说人生一大美事是娶到媳妇,他看才不是,而是可以这么悠闲的上个厕所而已。
解决完人生一大美事好奇心旺盛的辉独自在厕所里折腾起来。
“啊,靠的累,想不到这里的厕所这么先进。”他把手伸到水龙头底下就会自动流出温度适中的水,拿开水就停下。“居然是个感应的。”
“哎。”拿起不远处摆放着的香水。精致的小瓶子上写着一大堆法文,“高级香水!”他认得这个牌子,听说那是他半年工资的价格。
“靠死,这帮靠PP吃饭的家伙还真挺会享受……”
就在他在那里狠喷香水恨不得一下子都把它们都洒完的辉,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悉悉唆唆的声音。
“谁??”差点没把香水瓶当枪使的他,惊恐的观察着。
一目了然的空间中,只有一个关着门的格子惹人怀疑……
“谁!!”这次他底气足了起来。
但辉没有轻举妄动,他先蹲下身从门镂空的下方往里面张望,却看到一个男孩居然也依他现在的姿势往外面望着。
我眨了眨毛绒绒的大眼睛询问,“你要便便吗?”
“啊……”辉却早已被吓得屁滚尿流连连后退,“啪。”的一下紧紧贴在了墙壁上。
“阿里巴巴,阿里巴巴开开门……”我一边念着咒语,一边打开门。
我摇摇晃晃,原因吗,我喝多了,不行吗??
那个人喷了我最爱的香水。
我是飞蛾被那香气吸引过去了。
“你是谁?”我们俩同时问出口。
“啊嚏……”接着我被那太足的香味弄得忍不住打了个大大喷嚏,并且将口水全部喷在了他的脸上。
“呀!”他尖叫,“我是警……”
“井什么井啊!还象走日呢。”我不管那一套,只觉得他的叫声和那喷多了的香水一样是环境垃圾,所以我要制止,“哎,谁叫我是将死之人,临死前总要积德一下。”“恩。”我栖身而去,一下就正中目标。“哎!”别说,他的唇也像那香味一样甜蜜,又软又好吃。
“啊!”辉还没等反抗就被这个死家伙夺去了宝贵的第二次吻,初吻是在很小的时候被全幼稚园里那个最丑的恐龙夺走的。
“啊!我怎么这么命苦。”辉为此流了了宝贝的眼泪。
这个死人头不仅剥夺了辉的嘴唇,还把滑溜溜的舌头伸进了辉的嘴巴里面。
辉无力的抗议挣扎了两下,然后沦陷。
没想到,被人,特别是被男人吻居然会有这么销魂的感受…… 第二章:“喂!”
那个男孩有着一张妖惑的面孔,却有一双纯真的双眸,这两样极端的东西同时生在一个人的身上,真有些不可思议。
他的牙齿整齐而洁白,纤细的脖颈像白天鹅一样高昂。此时不仅整个身体都紧密的贴在辉的身体上,娇嫣的小嘴儿还含着他的,像个婴儿一样吸吮着。
他的嘴里有酒的甜香,一目了然,他喝醉了。
想起自己被酒鬼非礼辉就有拿头撞豆腐的冲动,而且还是被一个醉酒的“BOY”。
“喂!”但辉断断续续的抗议却变得越发无力,本来抗拒着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插进了他柔软的发中。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吻会有这么销魂的感受。特别对方是个男人……
辉的心跳增加了,咚咚咚,像某个人在敲门。
香水味包围了两个人,辉想这香水的配方一定有催情的作用吧?
“恩。”我们吻的喘不上气来。
辉的眼睛像金色的星星般闪亮,星星的光怎么能那么亮?直射我心扉?在完全失去意识前,我这么想。
“喂!”在辉来了兴致的时候,紧搂着的我腿一软顺着他身体完美的曲线滑了下去。
“喂喂喂……”辉虚弱的不满,变得越发强势。“这个家伙勾引起他的欲望,却独自晕睡了过去。”
什么人,天,没天理了。
架着昏迷不醒的我,他努力摇晃,“快,快点给我醒过来。”可人家偏不醒。他越捶胸顿足的乱叫,我睡得越熟,甚至在他的怀里边发出了淡淡的憨声。
“童辉,童辉!”外面有人叫他了。
辉的欲火瞬间熄灭,低头看看胳膊上架着的我,这要是被外面的兄弟姐妹看见可不得了。他一急二话没说拖着就将我扔进了某一个格子,砰一声关紧门,玫瑰就进来了。
“师,师姐……”辉拽着门结结巴巴,“这是男厕所你怎么进来了?”
看着童辉一脸绯红,玫瑰嫣然一笑,“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别人。况且……”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也把裤子提起来了。”
“砰。”我对第三者无辜打扰我的睡眠非常不满,“干什么吗,在厕所里面聊天!烦……”于是,抬起腿朝着那扇不太结实的门就是一脚。多亏了童辉紧紧靠着那扇门,否则估计那倒霉的门就已飞出去了结此生了。
“谁?”敏感的玫瑰马上警觉起来,“什么,什么声音?”她问童辉。
“声音?那里有什么声音!啊,哈哈,师姐是你太敏感啦。”童辉试图用尴尬的笑声弥补过去。
但玫瑰却全然不听他这套,一边伸手掏枪,一边向这边走来。
“师姐,师姐!”童辉叫苦不迭,用必死的决心挡住玫瑰,“别,别去那边了,我刚上完厕所,臭气熏天的,也快收队了吧,我们赶快出去吧!”
童辉推着玫瑰向外走。
那扇蓝颜色的门,慢慢在他们身后关闭了……
这就是我和童辉的初遇。
当时我醉酒。
清醒过来的我发现自己正趴在冰冷的马桶上,真是省了我的力气了,“啊呕……”一张嘴我吐了起来。
摇摇晃晃我步出了厕所。
在走廊里我四下顾望,“奇怪了,今天这么早就打烊了?”怎么平时川流不息迎来送往的人都不见了踪影!“哦,我知道了。”嘿嘿,我笑着,“一定是大家集体偷懒。”如果是那样,我也没有留在这里的意义了,也脚底抹油,开溜。
既然是开小差当然不能走前门啦,我摇摇晃晃向后门摸去。
后门通向一处僻静的胡同深处。
今晚的夜空好美,星星像坠在晚礼服上的宝石,梦幻而绚烂。
我忽然好想小光。
好沮丧,就算偷跑出来我还能够去哪里呢?回家,回有小光的那个家,可小光还会愿意接纳我吗?
联想到他厌恶的眼神,我的心就灰成了一片。他不会的,我知道。
那这个大千世界那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呢?
胃又翻江倒海了起来。
我往前急赶几步,但还是阻止不了它要马上问世的脚步,“啊呕……”我在一辆车旁大吐特吐了起来。
午夜,整个城市陷进沉睡,唯一例外的是某些孤单角落中独自闪烁着的霓虹灯。
有些达官贵人开着名贵轿车来这里渡过奢侈的一夜。
有些略涂胭脂美艳的男男女女娇媚的迎来送往。
当然这个午夜没有睡的还有这群警察。
如果想要铺下大网抓鱼,就要习惯那些大鱼的习性。
终于行动结束了。全部带走,然后再分散释放出来。这些只是做给上级看的而已。
还算成功,谁也没奢望。
各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明早还要早起值勤。
“走了。”
“走了!”互相道着别。
然后都匆匆忙忙隐进这城市的各个大街小巷。
他叫童辉,今晚第一次执行任务。
踏着疲惫的脚步他拐进一条小巷,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把车停在那里了。
我吐的舒服了,不管不顾的靠在那台破旧的自行车上假寐。
没有地方去,躺在这里还可以免费看星星,值得。
“啊。”童辉的尖叫声刺耳极了,惊扰起垃圾箱里面的一层苍蝇。
“啊,我的车,我的宝贝车!”他望着被我吐了个大花脸的自行车,跺着脚大喊不停。
“恩。”我厌恶的挥动双手,讨厌死了,居然打搅我看星星。然后身体失去平衡,刷的一下歪倒在了地上。
“又是你。”童辉认得这张脸。
眨眨毛绒绒的大眼睛,“你是谁?”我喃喃。
酒精让我暂时失去记忆。
“我的车,你赔。”他痛哭失声。
“我的星星,你赔。”我当人不让。
“你就是颗星星,你是我命中的扫把星啊!”他推过自行车,要走。
“嘿嘿。”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傻笑。
明明已经走出胡同的他,却又回来了。
望着地上的我,童辉无奈的叹息。
寂静的午夜街头,童辉骑着自行车飞奔。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他的衣摆和话语驾着风扑在我的面颊上。
“我没家。”我嘿嘿笑着,“我想去你家,你带我去你家吧!?”我近乎撒娇的在恳求。
“不成,快说!”他很固执,也许是嫌弃我。
“你如果不答应,我就撒手,摔死!!”我使出杀手锏,松松手指,真的要放开紧抱着他腰的手。
“哎哎。”他龇牙咧嘴的大叫。“你别乱动,我答应你就是啦。”
嘿嘿,我这招屡屡得手,男人就是怕别人用生命来威胁,这点,不论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
紧紧贴在童辉温暖的背上,这一刻我搞不清楚是挂在那里的那些星星在动,还是我在移动……
寂静的街上空无一人,不远处的红绿灯还执着的在闪动。
童辉把车骑的飞快,我们闯红灯了…… 第三章:
99年春天,我被确认为患者了HIV病毒,我知道自己会在不久的将来死去。
因此我整整一夜都在喝酒。
清晨的阳光暖洋洋的射在我的身体上,真舒服。
我睡足了,懒散的睁开眼睛。起身的时候猛了些,宿醉,让我的头疼的厉害。
“这是哪里?”我环顾四周,知道这不是我的家。
醉酒让我暂时失去记忆,但随着时间的推进我知道我会想起来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为什么会赤身裸体,而衣服也不见踪影。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阳光随着某片云忽闪忽闪。
我突然记起厕所里,我似乎强吻了一个男人。
不远处的厕所里传来哗拉拉流水的声音,我裹着大被子好奇的下床。
被子实在是太长了,还没等挪动两步,脚踩到被角,“扑通”我摔倒了。
疼的龇牙咧嘴的我,抬起头时却吓了一大跳,因为我眼前有一把枪,而此时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我的脑袋。
下意识的把手高举,我在投降,被子滑到了我的腰际,春光外泄。
发现那只是摆放在书桌上的一把枪后的我才狠狠松了口气,“什么啊?”好奇的拿起来,左摇又晃,“哎这么重,不像是玩具手枪。”
手里的质感告诉我那是一把,“——真枪!”我瞪目结舌,因为隔着那把枪我看见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男子英俊潇洒,英气勃发,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穿着一件警服。
“警察?!”天,我居然宿醉在一个警察的家中。我深深呼出一口气……“真酷。”我想。
不远处紧紧关着的卫生间里,有一个警察正在洗澡。我把手里的枪扔高再接住,接住再扔高,眼神一转,一个坏主意应运而生。
抱着大被子我跌跌撞撞,“真是,我的衣服长腿跑哪里去了?”我扁扁嘴。
凑到卫生间的门边,我偷偷摸摸推开门,塑料的帘子把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衬托得朦朦胧胧,很暧昧。他现在一定没穿衣服,我敢打保票。
他一边孩子气的吹着口哨,一边转动着自己的身体,也许是想叫莲蓬头里的水均匀的洒在身体上。
辉刷的一声拉开浴链看见正站在门口的我露出一个笑容,“哎,你——醒了!”前面几个字轻松愉快,后面那两个搀满了惊恐,因为他瞧见了我手里边拿着的手枪,而黑丫丫的枪口正指着他,“你——要干——什么?”他惊骇的问我。
“你乖乖回答我几个问题,否则‘砰’。”我潇洒的做着开枪的姿势。
“哎!”看他的神情,我猜现在一定很后悔。
“第一,我怎么会在这里?”
辉狂晕,“你一点也不记得啦?是你死活让我带你回来的!!”
哦,是这样吗?我挠挠头,不明所以。
“第二,我为什么赤身裸体!”
“你喝醉了,你吐了,你吐了自己和我满身全是……”
“第三。”
“第三你想问你的衣服在哪里!”他替我说了出来,指了指不远处的衣架。
“哎!”那不正是我的衣服吗,现在还正在嘀嘀哒哒的滴着水。
“你吐了自己满身,我帮你洗了。”他一脸好心没好报的模样。
“感谢你。”我眼睛一眯,送给他一个特别灿烂的微笑,但手指却轻轻一动,“咔”一声抠动了扳机。
“啊。”辉尖锐的叫。估计他以为这次自己算是死定了。
紧紧闭着眼睛辉伸手在自己身上乱摸,确定没有受伤之后才敢大大松一口起。
我早已在门口笑得花枝乱颤,弯下腰来。
“喂,你疯啦!”他拍着负荷跳动的心脏,声音大的吓人。
我眯着眼睛,“哦呵呵。”装可爱的笑着,“怕什么吗!?”我说着把黑洞洞的枪口转过来对着自己的脸,“我又没拉枪栓,不会有子弹蹦出来的啦。”
我抠着扳机的手指在跳动。
我突然想也许这么死掉也不错……
辉却被吓得直接湿漉漉的从浴缸里蹦了出来,“还我。”他一边大叫,一边野牛般向我扑了过来。
我玩事不恭的笑着转身想逃,那倒霉的大被子又绊住了我的脚,“哎呦。”我咣的一声趴倒,枪也被摔到了很远的地方。追赶着我的辉刹不住脚,一下跌在了我的身体上。
大清早,我们玩叠罗汉。
“把枪还我!”他气急败坏的翻过我的身体。
我对着他调皮的伸了伸舌头,摇了摇空空如也的两只手。
枪就安静的躺在我头顶的地方,辉骑在我的身上伸长了胳膊去够它。
趁机我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搂住他的腰稍微一用力,只注意着枪的他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重心不稳,被我压在了身子下面。
这样激烈的动作让裹着我的大被子脱落了,我现在几乎是赤身裸体的骑在同样赤身裸体的他身上。
在辉瞬间睁大的眼睛里,我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现在诱人的模样。
白皙细腻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象牙般的光泽,因为刚才的戏闹,头发零乱的稍稍盖住了额头,眼波流转,双颊绯红……
辉狠狠吞了口唾沫,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好逃避般的扭过自己的脸,“喂。”他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你下去。”
看着他小麦色的肌肤居然染上了害羞的淡淡红色。身经百战的我脑袋里又蹦出了一个可怕的坏主意。
反正我被别人患者了HIV病毒,那就在临死前,再做些好事情,给这些病毒寻找个新的宿主好。活体病历越多,是否在不久的将来,这将不再是一种绝症?
而身下这个警察哥哥,比较荣幸,他将是我第一个目标。
暧昧的俯下身伸出舌头轻轻勾勒他的耳廓,感觉身下的身体一僵。哎,让一个警察手足无措真有趣。
妖魅的勾引他步入我设计好的深渊,“怎么样,既然都这样了,让我们来做些——爱做的事!”我特意在爱做两个字上加重了力道。手也按在了他的胸口,“哎,别说这个小警察身材还真不错,摸起来手感真好。
“不,不不……”辉急急的摆手。
“怕什么。”我吻着他的耳朵,还悄悄偷偷将舌探进耳洞深处。
有酥又痒的感觉让辉的呼吸明显乱了,我感觉得出来。
“来嘛。”我把声音弄得肉麻到极限,就连我自己鸡皮疙瘩也掉了满地。而手也趁乱在他结实的身体上乱摸起来。
“别——别——”他的脸因为急切变成了酱紫色。我拼命对他上下其手,他则使出必死的决心抵挡着我。
“怕什么啊。”我们斗争的很厉害,不一会儿就都气喘吁吁,“为了感谢你收留了我,我不收你钱的。”
“不,不行……”他扭动身体想要逃出我的掌握。
我则坐稳了架势叫他拿我没招。
眯起眼睛,我知道不拿出杀手锏他是不会乖乖就范了。
做事情一定要快准狠,看来要釜底抽薪,直捣黄龙才成了。
我刷的一下展开我娇媚的小手儿,这一招我屡试不爽,还从来没有失败过。说是迟,那是快,手朝着他的下身快速移去,“啪”一下准确的抓住了他的要害……
辉的眼睛突然睁得好大。
“啊!”他尖叫一声,伸出手抱住我的腋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已被他高高举过了头顶,还没等我反映过来,屁股已经被他抬起的右脚狠狠踢中。
“啊!”这次换成我尖叫了。
我在空中转了两个360度接后空翻狠狠摔倒在床上,脑袋也“咣”的一声磕在了墙壁上。
“哎呦。”我怎么这么倒霉,我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本来就很痛的脑袋更痛了,我伸手摸了一下,湿湿的,拿到手边一看,红色。
“血!!!!!!!!!”我叫的惊天动地。
“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辉,粗喘着从地上爬起来。
看见我血流满面的样子也被吓坏。
“啊,血,血!”他着急的从地上爬起来,“对,对不起。”他一叠声的道歉着,“习惯了,练擒拿手习惯了。顺手就把你扔出去了。”
“别。”我朝着他大喊,“你别过来。”
“流血了,流血了,得先止血啊。”
“别,你别过来。”这一下虽然摔的很痛,却把我的理智摔了回来。
“我没事。”我望着他说。
“怎么会没事啊,流了好多血啊!!”他的表情很急切。
“真的没事。你,你别过来。”我说。“求求你,就站在那里别动,别过来。因为我……因为我有HIV病。”
五分钟后,血好不容易才止住。
辉真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也许是被我吓到了。
“很抱歉。”我说:“弄脏了你的家。我……”我站了起来,“我该走了。”
“等等。”他叫住我。
我诧异的回头望他。
“你去哪儿?”他问。
“回家。”我说。
“那也先把衣服穿上啊。”
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纹丝未挂。
我的衣服还湿漉漉的。
辉将他的衣服借给我穿。
整整一个过程我们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第四章:
在小光和“天使”之间,我选择了天使。
回到那个僻静角落我才知道天使昨晚被查了。
这才明白为什么我昨晚会宿醉在一个警察的家里。
天使门上,那贴上去的白色封条在风中沙沙做响。我无处可去,只好回去。
小光不会欢迎我回去,我一开始就知道。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小光很自私,很势力,很冷酷,可我,就是喜欢他。因为他和我一样,是缺少爱的孩子。
我和小光在一片荒凉的空地上相识。当时他独自在用泥巴堆城堡,我就晃着小腿,坐在不远处的水泥管子上。他堆好,我就跑过去破坏掉。周而复始。他从不吼我,他拿我没招。
很久前就是这样,他在建筑自己的心灵城堡,而我是个破坏者。
我们算是青梅竹马?!也许吧……
他从小学习就好,而我则正好相反,无论做什么都是一踏糊涂。
他太聪明了,所以离家。我太白痴了,被赶出家。
总是做事情那么酷的小光,我好想把他据为己有。
小光很厉害的考上了医学院,但他没有钱交学费。我和他做了一笔交易,他来爱我,我为他交学费。
我们成交了,他努力学习,我努力赚钱。
我靠出卖自己的身体赚钱,他知道,他厌恶。但他却又离不开我。我们就是这样难分难解的关系。而现在,也许要改变了,我知道。
用钥匙打开门,梦幻的阳光穿过客厅落在我的脚趾上。小光在家,今天他没课。
也许是开门声惊扰了他,他戴着大大的黑边眼镜,手里捧着厚厚的书闪进那片阳光里面。
“你回来了?”我假设的一切居然没有实现,他侧着身子,温柔的问我。
“哦。”我被这一切惊讶,好久才缓过神来。
“吃早饭了吗?”他低下头一边翻书,一边问我。
“没有。”我光着脚走进那片阳光地带。
他望着我不停乱动的脚趾,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你瞧你!”他说:“又光脚进屋子,告诉你多少次了这样不卫生。”
我匆忙退回到门口穿上他买的绒布拖鞋。
脚趾被束缚无法晒日光浴了,我有些沮丧。
“过来吃饭吧。”小光在前面,我像小狗一样乖乖跟在他身后。
小光的书真沉,放在桌子上咣噹一声。
“哎。”我惊喜的大叫。
喷香的饭菜都是我最爱吃的。
虽然饥肠辘辘,小光在对面,我却不敢造次。
“吃吧,你一定饿坏了。”他将筷子放进我的手心。
我抬起眼睛谨慎的望他,他的脸上挂着笑。
我真的饿了,所以狼吞虎咽,吃相很难看。
小光却只是一直望着我,没有动。
“你——不——吃?”我嘴巴里塞的满满当当,说话的时候食物蹦得到处都是。
像以前他一定会打我的脑袋责备我,而今天却一反常态,他只是伸手指谈了谈我的脑袋,“脏孩子,你吃吧,我吃过了!”
“哦。”我不敢对着他撒娇,只好听他的话,继续我狼狈的吃相。
“慢点,别噎着。”小光的眼睛被阳光射得好美,五颜六色。“吃这个。”他亲自夹起递到我嘴边,“你不是最爱吃吗?”
我睁着大眼睛,受宠若惊的匆忙将嘴巴里的所有食物咽进喉咙才肯再张大嘴巴。
“好吃吗?”他居然亲自喂我,我的眼睛湿润了,忽然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上天,这一定是上天可怜我,所以在我生病后小光终于肯来爱我。”我忽然觉得世界其实充满了希望,就算得了HIV也没什么好怕的。
有爱活着是幸福的。
被人爱活着是幸运的。
我风卷残云,吃光了桌子上所有的菜。摸着鼓起来的肚子,我心满意足。
“吃饱了吗?”小光温柔的问我。
“恩。”我像讨好主人的小狗狗一样拼命的摇着尾巴。
“那就提着行李离开吧。”小光平静的说。
小光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亲自塞进我的手心。
我站在门口不知所措,这一切转变的太快了,我的梦才刚刚开始就残酷的破灭了。
小光打开门。
“小光。”我的声音里搀杂着哭腔,“光——”可我不清楚该说些什么,只能不停的念着他的名字。
“好好保重。”小光面无表情。
他太平静,平静的可怕,而他从始至终就是这样对我的。
“再见。”我站在门外,手里提着重重的行李。
他望着我,眼睛里一闪而过某种哀伤的情绪,于是迅速转身,砰的一下关上了门。也许他担心自己会心软。
我有些遗憾的看着那扇关紧的门,到不是因为他将我赶了出去,而是,他连“再见”都吝啬的没有和我讲。
我无处可去,我爬上了这栋大厦的楼顶。
我坐在边缘,行李就放在手边。
我百无聊赖,交叉的摇晃着双腿,嘴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恩恩恩,啦啦啦,啦啦啦,恩恩恩……”小曲伴着太阳西斜,又伴着月亮升起。
今夜的月亮是半弦月,月牙弯弯像我的笑脸。
我不知不觉就坐在楼顶昏昏睡去,很危险,我知道。但现在无家可归的我不如坠楼死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楼下聚集了许多人,他们大多姿势奇怪,仰着头。
“干什么呢?”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也像他们一样仰起头,天上没什么东西啊。
而就在我仰头的瞬间我听到人群中爆发的惊呼声。
警察和记者一同赶到。
大大的摄影机朝着我的方向,拿着话筒的漂亮记者神情严肃,叽叽喳喳。
辉从车上下来,仰起头,虽然隔着很遥远的距离,但他还是马上就认出了我。“哎!”他张大了嘴巴大叫。
旁边的师兄师姐都被他吓了一跳,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什么情况?”玫瑰在做现场调查。
“啊,太可怕了。”对面楼上的主妇说:“我今早一拉开窗帘就看见他了。”她指了指楼顶,“身体摇摇晃晃,像片落叶,似乎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她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
几个人随地部署任务。
姓名:李梓锌
年龄:22岁
职业:“天使”俱乐部
“天使俱乐部,那晚我们为什么没见到他?”
“是啊,那些人不是还没被放出来吗?怎么又蹦出来一个?”
童辉听得是心惊胆颤,冷汗顺着额角慢慢趟了下来。
狠狠咽了口唾沫,抱着将功折罪的心理,他自告奋勇的举起手,“我,我去劝他下来。”
大家齐齐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
“你行吗?”大家都担心他工作经验不足。
“让他试试。”玫瑰说。
“那好吧。”大家都同意这个提案了。
而此时坐在楼顶上的我还朦朦懂懂,不明真相。
直到童辉来到天台,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以为我要跳楼自杀。
为了不让当事人情绪激动,就只有童辉一个人上来,他身上被安装上了微型摄像机和,所以随着他的移动,监视器旁的人可以清晰的看见楼上的情况。
“喂。”他叫我。“你在那里呆着干什么呢?”
我对在这里看见他并未感到惊奇,“看星星。”我答。
“现在是白天了,看不到星星了,你快下来!”
“不!”我斩钉截铁的摇头,这什么世道啊,我都无处可去了,坐在这里呆一会儿都不可以吗。
“危险。”他吼我。
看他认真的模样,原来他真的以为我要自杀。
本来我想对他坦白的,但望着他就又想去捉弄他,我故意装的痛心欲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不过是患者了HIV病,未来还是充满着希望的啊。”
他的话被原封不动的传到了楼下,就似在人群中扔下一个重磅炮弹,“啊。”引得人群中一阵喧哗。
我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本来我是没有要死的意思的,被他这么一讲,我到是真的很想从这里跳下去了。”
“唉!”坐了一夜我腿都坐麻了,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楼下传来更大声的尖叫。
“别,你别这样。”
他紧张的都差点停止呼吸。
既然走到这一步,我说不想自杀估计也没人相信了,不如装可怜提点意见。
“不要我从这里跳下去,血溅当场也可以。我有要求……”
玫瑰在楼下指挥着童辉,“叫他说,告诉他,我们会尽量完成他的要求。”
“好,你说吧。”
“恩,我想要栋别墅,在来辆新款跑车,瑞士银行的存款。啊,我没什么才能,否则要个总统做做也不错……”我在那里胡言乱语。他在那里听的暴跳如雷。
一把扯掉耳机,辉不耐烦的朝我挥手,“你去死吧,去吧,去吧,跳下去吧……你这根本就是在耍我开心啊。我们无法满足你的条件,你跳下去吧,正好楼下那些无聊的市民等盼望着看个真人秀表演。”
“什么吗!”看着他一副无法礼遇我的表情,我撅了撅嘴巴。“那好吧。”我蹲在那儿,“前面的条件都作废,我现在想见我宝贝……”
“哎,你有宝贝呢?”他有些惊讶。
“他就住在这栋大厦里边。”我说。
楼下守候的警察早已开始行动,他们的效率真高,不到五分钟就把小光架了上来。
为什么说架,当然是他死活不愿意上来的原因了。
“小光。”我怯怯的叫他。
他整理着零乱的衣服,别过头去。
“小光。”我不死心的继续感化他,“你还记得吗?当初我赚钱拿了第一份工资,给你买了件格子衬衫。那天下着大雨,我怕衬衫淋湿所以放在怀里拼命的跑回家……后来我生病,发高烧……”
“别说了梓锌。再说什么都晚了。”
我住了嘴哀伤的望着他,“光,我——我——我爱你!”
“对不起。”
我绝望了,我知道对不起的含义,因为他从头到尾都不曾也不会爱上我。
小光绝情的转身离开。
却被辉拦住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他都说爱你了!”辉显得很激动。
“你是谁?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可他要死,要跳楼,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啊,说几句感动他的话,也许他就能放弃轻生的念头啦。”
“如果我真说了,那些话不是出自于我的真心,那么我就是在骗他。骗他更残忍。梓锌很坚强,他知道该怎么处理。”
小光继续向前,辉则努力档住他。
他们望着彼此的目光碰撞出了火花。
我忽然预感,似乎要出事了。 第五章:
“别走。”我站在缓台上,身后是蓝得耀眼的天,面前是小光的背影。
小光离去的脚步停歇了片刻,他也许想回头来望我,但最终,他没有。
看着他头也不回,我的心境跌入谷底。赌气的大喊,“如果你再敢往前迈动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我伸手指着身后,情绪激动。
但小光对我的话置若罔闻,他还是向前迈动了脚步。也许他太了解我了,他知道我其实没有胆量跳下去。
“不许走。”小光移动一步,童辉就追上去。
“让开。”小光推开他阻拦的手。
“不许走,你走他就会跳下去。”
“如果他真的想跳下去,我不走他也会的。”
“管不了别的,反正你现在不能走。”
“走开。”
小光向左,童辉就追到左面。他向右,童辉就紧随其后。
忽然间,他俩似乎已忘记了我的存在,而堕进了情绪的怪圈里。
他们周而复始。走或留都是一个大问题。
“算了。”我怏怏的说。我被抛弃一边,有些无趣,所以举白旗投降了。
他俩却同时回头朝着我吼,“闭嘴。”
他们已经进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游戏状态,甲方在想方设法突破重围,乙方的任务就是无论牺牲掉什么都不能叫他移动半步。
童辉愤怒的望着小光,“不许走!”
恼了的小光很坚持,“让开。”
“你。”童辉高高举起自己的手,但马上想起自己立场的他又把手慢慢放下了。
可就在童辉放下手的瞬间,小光却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凌空一脚。
童辉完全没有预料到小光会给他来这么一手,所以腹部不偏比依的挨了一下。
小光练过跆拳道。
那一招又快又狠毒,童辉痛的弯下腰。但同样受过警校严酷训练的他,马上回身就是一下,带着风声的拳头正好击中了小光的脸颊。
本来他们的目的是规劝我不要轻生的,结果却变成了一场混战。
他们打成一团,我百无聊赖的蹲在原地看热闹。
撕斗让童辉身上的监视器摔坏了,楼下的警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跑上楼来。他们开始劝架。到完全忘了他们最初是来做些什么的。
他们被人拉开,然后又聚到一起,真是一场闹剧。
我站起身眺望着远方的天际,有风吹来,吹起我的头发和衣服的下摆。我闭起眼睛,展开双臂,脚尖稍稍用力,轻轻向前一跃。
楼下传来一阵惊呼,因为我跳下去了。
我觉得我破茧成蝶,背后的肌肤又烫又热,在空中我转过头去,惊讶的发现自己似乎长出了七彩的翅膀……
“砰。”我掉到安全网上。当然刚刚那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我长不出翅膀。
我大趔趔的躺在网上,我丢在顶楼的行李旁挤满了脑袋。从我现在的高度看,那些脑袋都小得可怕。
看见我没事情,鼻青脸肿的小光和童辉同时松了一口气……
那是99年的春季,之后的五年里,我再也没有见过小光或者童辉。在我最后的印象里,记得的只是他们探出屋顶的小脑袋…… 第六章:
04年,雨季,残旧的旅馆房间里,几个面相凶恶的男人或坐或站。
潮湿的水泥地中央摆着一张方形的木桌,桌子上横七竖八的扔着许多速食包装,有些还没有被吃光,无孔不入的苍蝇在上方盘旋不休。
坐在方桌旁的瘦弱男子叫六儿,他正在用一块干净手帕擦拭一把尖刀,也许是被蚊子吵烦了,他眉头一皱,手起刀落,寒光一闪,一只苍蝇便殒命刀下。
童辉站在旅馆的窗前,他把目光从六儿身上抽回,轻撩起落满了灰尘的淡黄色窗帘,向楼下张望。
楼下的摊贩,对面街随意停泊的车里都是警察。
经过精心安排,大家都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玫瑰穿着艳丽的短裙从对面街的老式旅馆里走了出来,她的伪装功夫真是出神入画。不仅是化妆,就连举手投足,眼神流转间都极像一个遇尽沧桑的风尘女子。
这群匪徒为首的名唤刀疤的男子,拉开厕所门大趔趔的走了出来。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排泄物的臭味,走到木桌旁一屁股坐下,摊开手里一直攥着的报纸,一边剔着黄牙,一边抖着两条腿,把腿上的肉摇得像波浪一样直晃。
“小强。”他在唤童辉,“我说你没事情天天总往楼下望什么啊?”
“看美女呗。”一个矮墩墩的男人笑话着他,“这小子你别看柔柔弱弱的,骨子里可是一匹大色狼呢。”
“哥,你就别笑话我了。”童辉操着一口地道的方言走到桌旁坐下。
刀疤狠狠拍了拍童辉的大腿,“小子光看有什么意思,等我们干完这一票,赚了大钱,还不是你想干谁干谁!”
“大哥。”童辉趁势装出猴急的样子询问,“光说干一票,干一票,可这么久了,怎么都没动静啊?”
“年轻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是不是想女人,都要想疯了?哈哈……”刀疤玩味的将手伸到童辉的下体,隔着薄薄的裤子摩挲了几下。惹得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不是。大哥,这两个月我们都憋在这破屋子里面,吃也吃不好,睡也不睡不好,我能不急吗。”童辉装出受尽了委屈的模样诉苦道。
刀疤停了笑说:“这些日子兄弟们确实是受苦了。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天老板就会亲自来这儿,给我们带来枪支,银行的具体位置和里面的大致地图……”
“那太好了。”几个人都一扫心情的阴霾,欢欣鼓舞起来。
童辉的兴高采烈不是伪装出来的,两个月来,他吃不好,睡不好,一直等得就是今天。
时间会到两个月前,童辉在闹市区抓到一个小偷。谁也不曾想到,在对这个小偷侦讯的时候却得到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一群穷凶极恶的歹徒正计划着抢劫银行。
上级紧急部署,让童辉伪装成被抓的外地人小强,与那群人接头。
这是一个危险的卧底行动,一个不小心将有生命危险。可童辉喜欢这样的冒险。
两个月后掩饰到完美的他已经博得了狡猾刀疤的完全信任和器重。而今天刀疤不经意的一段话,让童辉欢欣鼓舞,因为这两个月来的罪没有白受,不仅终于可以知道他们的详细计划,居然还能见到他们的幕后大老板。这简直就是上天白送给他的礼物。
心头一转,精明的童辉借故说内急,揣着手机准备去厕所联络玫瑰,通知他们这个好消息。
而就在他刚刚站起来的瞬间,刀疤却正色对大伙儿说:“这次老板来这里是顶着很大的风险,所以你们现在把身上所有可以与外界联络的东西都交出来。在干完这一票之前,我先替你们保管。”
童辉的计划被打乱,但他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或者犹豫,而是头一个将手机递进刀疤的手心里。
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表面却装的轻松的童辉走进厕所。
关上门的瞬间他听见刀疤的声音,“还只是个孩子而已。”估计说的是他。
坐在马桶上,童辉皱着眉在想对策,当初怕遇危险,说好了只用电话联系,不过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说好了只童辉主动联络他们,他们绝对不会因为得不到任何消息而急切的打电话给他,否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厕所里有一扇小小的天窗,站在马桶上可以眺望楼下的情况,童辉努力用手攥紧了窗上的铁栏杆,拼命张望。还好怕有紧急情况出现,童辉和玫瑰定好每天的午夜,得不到他任何消息的情况下,她就来这扇窗下等他。
童辉用眼睛粗粗的算了一下距离,决定晚上写张纸条抛出去给她,告知她现在这里的情况,而到了那时候估计他已见了大老板,也获悉所有计划了。
想好对策,童辉走出厕所时的神情就是真的很轻松了。
“看他,一听说可以赚钱回家娶媳妇了,那笑的。”大家取笑他。
童辉也不争辩。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这些人以为自己在做网,而其实却不知不觉中掉进了他们精心织好的网里边。最后的结果便是一网打尽。
就在他们调侃童辉的时候,那扇不算结实的木门被人敲响了。
屋子里的人瞬间止了笑,都束起耳朵警觉起来。
“谁?”长的柔弱娇媚的六儿,枪法如神,不仅百发百中,还是刀疤的相好。
对着屋子里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大家都匆忙的隐藏起来。
那扇破门打开的声音很刺耳吱吱呀呀的,和刀疤躲在里间的童辉听见六儿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您来了。”
手里握着刀的刀疤随即放松了下来,他拍了一下童辉的肩膀说:“没事儿了,老板来了,出去吧。”
门被关上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那个被称为老板的人,居然是个公鸭嗓,声音听起来让人浑身发冷,“六儿,你可越来越美了啊,哦呵呵……”
童辉跟在刀疤身后走出房间,他又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终于可以见见这个一直被刀疤挂在嘴边老板的庐山真面目。紧张的是,他的演技可以骗过这个老奸巨滑的老板吗?
“刀疤!”看见刀疤那个中年男人把手从六儿的屁股上拿了下来,笑着过来拥抱他。
那个被刀疤称做老板的男人并非童辉心中的模样。他长的很猥亵,尖尖的脑袋有些谢顶,眼睛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鼻子很尖,右嘴角边长了一颗黑色的痣,痣上还长了一根份外长的白色绒毛。细而长的脖子上挂着几条粗重的纯金项链,身上有些脏的花衣服,乍一看去很很像那些暴发户。童辉愣了,这副尊容他觉得曾经在哪里见过?
“老板怎么样,安全吗?”
“放心吧,我是谁。”老板说:“不过,操,我在楼下发现了许多便衣警察,好不容易弄了一套吸粉人的衣服,才蒙混过关。”老板一边和刀疤说话,一边把眼睛一直一直瞟到童辉身上,“这个小兄弟是?”他眯起眼睛问。
“哦,我这正要介绍给你。”刀笆冲着童辉叫,“过来,小强。”
“哦。”童辉故意装得懵懵懂懂大大趔趔的走过来。
“这是李老板,别看他今天穿了这身衣服,但却可是拥有上亿产业的老板哦。”
“老板,这是这次新加入的兄弟,叫小强。”
“李老板?”童辉的脑袋轰隆一声巨响。几年前“天使”俱乐部里边那个被玫瑰扇了一巴掌的人就叫李老板,虽然他那时还没有谢顶,但从他嘴角边那颗痣就完全可以肯定这就是他。
事情太突然,童辉的慌乱一闪而过,他现在只能期盼事情过去太久了,他根本就忘记,认不住他。所以童辉知道自己现在要镇静,不能自乱阵脚。
“您好,老板。”装得莽撞的给他鞠了个躬。希望他看他卤莽的样子,只认为他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小喽罗而已。
“您好啊,童警官!”
但精明的李老板却完全不象童辉想得那么草包。其实第一眼看见他,他就已经认出了他。
警官两个字刚刚蹦出李老板的口,刀疤和其余的人早已变了脸,迅速剑拔弩张。
童辉在心里叫苦不迭,但表面却还是装得懵懂,“警察?警察在哪里??”他夸张的左右张望,做出紧张的模样。
“别在装了童警官。”李老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如果你没有长的这么俊秀,我也许也不能这么快就认出你。可惜的很,你的样子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当年在天使你们中的一个人扇了我一巴掌。这个仇我至今记得,真是天助我也,今天居然将你主动送上了我的门。”
童辉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现在不是继续装傻的时候,而是该考虑如何安全脱身,否则,估计就死无全尸了。
不远的桌子上有一把尖刀,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刀疤几个人凶神恶煞的像童辉凑过来的时候,童辉抬起一脚踢飞了离他最近的矮个,只听他惨叫一声,身体已经飞了起来,咣的一下狠狠撞到了墙壁上。那一脚狠的厉害,可能踢断了他的几跟肋骨,因为他再也没能爬起来。
童辉冲到桌前,手刚碰到刀柄,一把刀就迎面飞了过来,促不及防童辉的右胳膊被不偏不依的射中。
“啊。”他吃疼的叫出声,来不及察看一下伤势,因为左面又有人攻了过来,拽起凳子,童辉狠狠砸向攻过来的人,“咣”一声,椅子被砸成了碎片。
童辉的右手血流如柱,一把飞刀又迎面射了过来,他迅速后退拿起凳子抵挡,飞刀插进了木头中,竟然从厚木头的这边射进去,从那边冲出来毫分。说明此人腕力了得。而那个人就是六儿。
看见童辉抵住了第二轮攻击,六儿冷静的随手捡起第三把刀,这次回身向他的右腿飞去。
“啊。”童辉左右逢敌,顾虑不过来,那一刀贴着他的大腿飞了过去。就在他吃疼的下意识弯下腰的瞬间,不知何时刀疤绕到了他身后……
……
童辉感觉到脖颈处一凉,心中大叫不好,却无力再抵抗。
后脑袋狠狠受了一下,一瞬间,童辉只觉得天晕地转,眼前全是金色的星星,在他彻底晕倒前,唯一记得的只是李老板来到身前,在他身上狠狠踹了两下。
“臭警察。”
“您要怎么处置他。”刀疤问。
“杀了他。”李老板的声音听起来冷酷到冰点。
就在刀疤举起刀向童辉的胸口扎去的瞬间,一双手去抵挡住了他,“等等。”六儿说:“老板,留着他做个活口,到时候如果有什么突然变化,也可以拿他抵挡一阵。”
“恩,还是六儿想得周到。”李老板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狰狞的狂笑起来。
童辉眼前的光斑终于全部被黑暗笼罩,他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第七章:
童辉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一团漆黑,直觉告诉他,一块类似是布的物体遮住了它。
深知自己处境的童辉,没有乱动,甚至于把呼吸都尽量调整的很平缓,就像他晕倒后一样,虽然他受伤的地方疼的厉害。
屏息静气,童辉检查着自己的身体,还好,万幸的是在他昏迷其间,那帮家伙并未给他制造出别的伤痕。
童辉束起耳朵集中精力凭借敏感的感应力,揣测着自己现在的处境。
屋子里没有谈话声,但童辉能感觉到许多人浑浊的呼吸。他知道有人,而且就在他周围,只是他们都不说话而已。
有一瞬间安静的四周曾让童辉升起希望,他多希望这些家伙都抛下他而去,那样他还有生还的可能,可现在……
双手被反剪绑在了背后,童辉悄悄伸出一根手指,但马上就碰到了身后翘起来的壁纸,沙的一声,吓得童辉失色。但还好那帮匪徒似乎都专心致志的干着别的,并未被这一声吸引。
童辉知道自己现在被五花大绑扔在客厅的墙角,也许上方就是那扇他总喜欢站着的窗。
手臂上的伤疼的厉害,那一刀扎的很深,也许已经伤到了骨头。童辉感觉手指上黏黏腻腻不像是水,他知道那是他流的血,感觉那些血凝固的状态,他觉得自己并未昏迷多久。
就在童辉检查着伤势的时候,屋子里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他匆忙又阖上眼睛。
声音来自李老板,“计划你们都背熟了?各自分工协作……你们已经被盯上了,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
“是。”
“我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记住八点前你们谁都不许再踏出这屋子半步,吃饭的话就叫外卖好了。”
“八点?”难道抢劫计划被定在了明早八点?童辉的心里咯噔一声,那自己逃生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明天八点前没人能来救他的话,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门打开的吱吱声,估计是李老板离开了。
童辉一动不动,他忐忑不安的听见脚步声由远而近,最后停在了他的身前,“卡啦”虽然声音很小,但依多年的经验童辉还是马上就认出那是拉枪栓特有的动静。他依然伪装昏迷,但心却“砰砰砰”乱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
“臭警察枉费我对你这么好,我要用这支家伙在你身上钻几个窟窿……”那个声音来自刀疤,他将枪抵在了童辉的太阳穴处……
童辉汗流浃背。冰冷的枪管咯得他很痛,他知道现在只要刀疤的食指动一动,他的脑袋就会开花,血混着白色的脑浆蹦得到处都是。
“砰……”
“完了。”就在童辉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
刀疤模仿着子弹飞出枪膛时的声音后,却笑着抽回了枪。
“便宜了你,让你再多活一会儿……”刀疤用脚狠狠踢了踢童辉,见他毫无反应,就以为他还没有清醒。
转身冲不远处的人大喊,“六儿,我饿了,叫外卖。”
没有人回答。
只是不一会儿,屋子里响起了播电话的声音。
刀疤的气息离童辉越来越远后,他才大大松了一口气。但这个危机过去,却并不代表他可以安枕无忧了。童辉知道更大的暴风骤雨就在不久之后……
深知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可别说童辉毫发无伤时对付这几个人就相当困难,光说现在不仅被绑了个结结实实,还受了伤,如何自救?
童辉在心里叫苦不迭,心急如焚,想自救是不可能了,唯一逃生的办法就是将自己现在的情况通知外界。可这又谈合容易……
就在童辉一筹莫展的时候,“咚咚咚”门被敲响了。本来有人说话的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谁?”是六儿的声音。
“送外卖。”一个男孩的声音穿透门闷闷的传进来。
“等一下。”六儿在回答。
躺在地上的童辉感觉自己被人架着胳膊拖走了。
他的脚勾到了墙壁,又踢到了一扇门,他就知道一定是被人拖进里面的房间里了。
“来了。”六儿高声喊着。
门锁打开的声音,接着是一阵脚步声,“您要的外卖,谢谢38块5。”
被仍在地中央的童辉,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也许可以逃出去,他一边慢慢扭动着自己的双手,希望可以挣脱那束缚,一边睁大眼睛想透过厚重的遮蔽物看清楚屋子里的状况。
还好,那遮蔽物不是很厚,童辉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的后背,就在他身边……
他急忙停止了挣扎,因为他认出了那个人就是刀疤,而且他手上握着一把枪。
他知道如果被他发现,不仅自己会死,那个送外卖的也会有危险。
“谢谢。”
门再次被关上的声音。
童辉失望的在心里叹了上千遍气。细致的听,他甚至可以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不清楚几天后,当报纸上刊登出他死去的照片时,那个男孩会不会惊讶的大喊:啊,我曾经去过那房子送外卖呢,也许那时候他还没死呢!
难熬的一夜,为了积存体力童辉迷迷糊糊睡了几觉,但全都一样,犹如惊弓之鸟的他,刚刚睡过去,就马上又被什么声音惊醒。
清晨的时候。屋子里没人说话,但听声音,童辉知道他们在整理行装。
“矮子和金华你们开那辆破吉普将警察引开。”刀疤在做着最后的部署,“剩下的人和我步行去前面的路口,老板在那里给我们留了车。”
“那小子怎么办?”一个人问。
“让我来解决他。”是六儿的声音。
门被打开又关上。
刀疤对六儿说:“结果了他,马上到路口来找我们,我等你。”
“恩。”六儿答。
过了一会儿,刀疤也走了。
屋子里顿时沉静下来。
死一般的沉静让童辉感到颤栗,他轻轻咽了口口水,来缓解喉咙的干涩。
“别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六儿已经来到了他身旁,“我知道你早醒了。”他说。
童辉皱起眉头,他知道这些人里,叫六儿的这个人最深不可测,也最厉害。他翻身坐了起来。
在肩膀上蹭掉早已松了的遮在眼睛上的黑布,直视着他。童辉知道虽然这个时候他的情况处于劣势,但在心理上他不能输给他。
六儿的神情很镇定,再过一会儿他就要去抢劫,有可能也会杀人。但看样子,他似乎并未将这一切放在心上,也许他并不在意杀人。
这让童辉的心中更加紧张起来,单打独斗,他也许还能制服他,可现在的情况……胜算实在太少,何况他现在手里还有枪。
望着直指着自己黑洞洞的枪口,童辉表面虽然伪装着镇静,心却七上八下,十分不安。
童辉想了想,准备先礼后兵。可能不攻自破也说不定。
“六儿。”他说:“你和刀疤他们不同,干吗非要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六儿哀伤的情绪瞬间从脸上拂过。但马上他就又似笑非笑的盯着童辉。
“别以为你们可以逃脱,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到希望不要成功。”正当童辉滔滔不绝的时候,六儿幽幽的开口。
“什么?”童辉因为他的话呆若木鸡。
但马上六儿的笑容不见,转而的是一股残忍的杀气,“但这并不代表我会不杀你!”他扳动了枪拴,“咔”的声音让童辉知道现在已经有一颗子弹上膛,并且蓄势待发。
此时不动,还等何时。
童辉用被绑在身后的双手悄悄支地,突然狠狠发力,说时迟,那是快,跃起来的他凌空就是一脚。
面无表情的六儿依然不慌不忙,就在童辉的脚马上踢中他面部的一瞬间,他微微向左一躲,抬起手一挡,轻轻松松就化解了童辉的攻击。
双手被绑在身后无法做出有效的攻击,童辉站稳脚跟,迅速栖身而去,他用自己的身体将六儿逼在墙角,运足了力气迎头撞去,他想用头把六儿撞晕。
但攻击在半空中停顿了,因为六儿正拿着枪直指他的心口。
喘息着后退,刚才用力太猛,有些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开了,温热的血顺着童辉的胳膊落在了地面上。
童辉慢慢后退,六儿举着枪紧逼向前。
“楼下我的同事会听到枪声的。”童辉提醒也在拖延他。
“他们都被引走了,没人会在意的。”六儿说。
童辉迅速转身想跑到窗口求救,可也在这时候枪响了。
“砰。”童辉胸口一热。他觉得疼痛从一个点迅速扩散到四肢百氦,一股热流冲到他的嗓子眼,一张嘴,他吐了一大口鲜血。
窗外阳光明媚,童辉脚步琅跄,摔倒在地。
随着那一声枪响,警察破门而入……
六儿束手就擒。
在童辉彻底失去意识前,只记得有人不停打电话,叫救护车。
穿着防弹服的玫瑰跑到他身边,用手努力按着他胸口处的伤,泪流满面的让他不要死。
黑暗渐渐靠拢,童辉觉得好累,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八章:
窗外叭哒叭哒的下着雨,医院病房里昏睡了三天三夜的童辉幽幽地睁开眼睛,苏醒过来。
玫瑰一直守在病床前,看着他终于渡过了生命攸关的最后限期,又喜又悲,痛哭失声,那时她是他的未婚妻。
后来童辉才知道如果那颗子弹再偏离几毫米,他就闭死无疑。
医生从他体内取出了弹头,多亏了童辉平时身体很健康,很快他就又生龙活虎。
接过玫瑰削好的苹果,童辉轻咬了一口,若有所思的询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发生危险了?”
“送外卖。”玫瑰宠爱的擦了擦他的嘴角,笑着说。
“外卖?”童辉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恩,一个送外卖的人打电话报的警。说在屋里的墙壁上看见了用血写成的‘救救我’,当时我们就猜测到你身份暴露。但为了引蛇出洞,所以只好忍耐没有声张。多亏了他,为我们争取了时间,才能及时部署。”
“那刀疤他们呢?”童辉还是担心。
“放心好了,引开我们的人一出来,我们就详装上当。另一部分人跟踪刀疤,我们在路口另一辆车前发生了激烈枪战,有一个人被当场击毙。可惜得是让刀疤趁乱跑了。不过我们抓住了打伤你的六儿。”
“对啦,幕后老板是李老板。”
“恩,我们已经顺藤摸瓜知道了。不过还是晚了一步,人去楼空……”
很快的,童辉出院了。
虽然这次任务并未完成的很完美,但受了重伤的他还是被上级肯定,不仅受了嘉奖,并且升了职。
雨季很快就过去了,童辉站在那间破旧不堪的旅馆房间里,回想起曾经历过的那可怕的一天一夜,试想自己现在可以平安的站在这里,便对生活又有了别样一番感受。
那因为潮湿斑斓的墙壁上,有用红色鲜血写成的三个字“救救我”,童辉想如果当时他不是急中生智,想必现在就正赤身裸体躺在冰冷的冰柜中了。
一张塑料包装纸安静的躲在墙角里。像个害羞的小姑娘。
童辉走过去,上面写着“郁记”两个字,估计是一个餐厅的名称。老板可能姓郁。
忽然想起玫瑰的话,难道那个送外卖的男孩就在这个叫郁记的地方吗?童辉想。
郁记就在旅馆的后两条街,很快童辉就找到了。
“您要什么?”老板50多岁,面善。他热情的招呼童辉。
“哦,那个。我找人……”童辉觉得自己仅凭一张没有收拾掉的纸片,就真的跑来找,有些可笑。“请问你们送外卖的在吗?”
“送外卖?”老板到是被吓了一跳。“怎么您要的东西他没送到吗?”
“啊,不是不是。”童辉连连摆手,“找他有些事情。”
“哦。宝贝,梓锌在吗?”老板冲着后厨大喊。
“梓锌在后面。”一个女人的声音闷闷的传回来。
这间餐厅很小,后面通向一条幽静的小巷。
我,梓锌正在搬酒。
空瓶子捡到一起,刚刚采购回来的码起来。
我哼着歌,干的热火朝天,甚至汗流浃背。
“麻烦,请问……”童辉站在后门口,其实已站了很久,只是在踌躇该怎么和我搭话。
“什么?”我转过身。
那是五年后的雨季。
整整五年过去了。但没想到的却是只是很快的我们就互相认出了对方。
“是你!?”几乎同时说出口。
结着我们都不敢相信的笑了。只是我是冷笑,而童辉却是无法置信。
对于童辉的到来,我没感觉到什么惊喜,这些年我已习惯把一切都看得很淡,况且到现在我都不清楚他叫什么名字。
我继续干我的活,只是不再哼小曲。我的歌声那么珍贵,为什么要无偿的奉献给一个不算很熟的人。
童辉站在我身后,我估计他在左右顾望,做警察的毛病,喜欢到什么地方都将四周的情况先摸清楚。
“没想到是你。”
“哦。”
“没想到我们还会再见面。”
“是吗?”
“你的……啊,算了。”
他想问我的病,我知道。但我偏偏装傻。
“我也没想到你还会认得我?!”我说。
“哦。”他笑了。
真是的,干吗笑那么好看,就好像这是他唯一值得骄傲的事情一般。
“说了你也不信,这几年我有时就会想起你。”
“哦,因为我的病吗?”我调侃他。
“当,当,当然……有一部分吧。”
真是讨厌,既然想要否认又何必承认呢。我可以接受自己说自己,却完全接收不了别人这么说,虽然我左右不了任何人。
决定切入主题,好快点打发他离开。
“你找我?”试探性的询问。
“啊,看我。”
那神情完全是似乎见了我,就把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一样,依然讨厌。
“前些天去前面不远的旅馆送外卖,是你?”
“恩。”本来我是没想到什么,但马上就猜到了,“哎,那个在墙壁上用血写字的倒霉家伙是你?”
“啊。”被我这么一说,童辉有些窘。
真想不到,我还以为是无意救了一个遭绑架的富家千金,却竟然是一个被歹徒轻易制服的笨蛋警察……
这些日子,我还傻傻的打着如意小算盘,想她获救后会不会送我些钱之类的,结果……上上下下打量他,哎,看来白做梦了。
被我看得不是很舒服,童辉窘迫的挠了挠头发。
“谢谢你。”他说。虽然有点拉长声,但我知道,他很真心。
“不必。”我答。其实心里却在诅咒,真是的既然真想感谢我挽救了你的生命,你到是拿出些真东西啊,就只会说,鄙视你。“如果你是为那件事情,不必和我说谢谢。因为就算不是你,我也会去救的……”气死人,我真的很希望不是你啊。“况且,我讨厌你。”小气鬼。
“哎,为什么?”汗水,我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这个人不仅小气,还很傻瓜。
“因为当年……”我指得是跳楼事件,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许根本不会傻冒的跳什么楼,害我不仅伤了手腕,还在报纸上露脸,让我在后面的两年里遭受了很大的伤害。
还好,他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可那件事情我也受到了处罚。”他辩解到。
哎,真是气疯我,他记得,原来是因为我害他受到了惩处?
真想打他。啊,不不不,真后悔当初不该眼尖手欠打什么报警电话,不仅浪费了我的金钱,还救了这样一个大尾巴狼。
我后悔,后悔的委屈,委屈的扁扁嘴,真想哭啊…… 第九章:
“怎么了?”玫瑰在餐桌下用胳膊肘撞了撞童辉。
童辉把目光从不远的烛火上拽回,侧过头望着她微笑着摇摇头,挂着笑,又望向对面玫瑰的父母……在目光相接的瞬间,他脸上的笑瞬间变得有些不知所措,童辉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面。
五年来,从刚刚加入警队,到后来一路调职,去了自己最喜欢的重案组。
不仅再次遇见最尊敬的师姐玫瑰。
两年前,他们又开始谈恋爱了。
童辉在经历着所有人都会经历的一切。
今后他可能还会遇见危险的工作,受伤,或者光荣的殉职;也许他会很快和身边的这个女人结婚,生一个可爱的宝宝。
有时侯童辉会想这是否是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也许不算是,但所有人都是这么走过的……
玫瑰的父母笑意盈盈,虽然他们不喜欢自己的女儿再找一个警察结婚。但玫瑰的选择。童辉又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人生不可能十全十美,他们也就默许了。
今天这顿饭是为了商量他们的婚期。
童辉的父母不在身边,玫瑰的父母希望越快越好……
餐厅门口,坐在车里的玫瑰朝童辉挥了挥手。今夜,她要送父母回家……
童辉笑着,也举起手摇了摇。
看着车渐行渐远,童辉收起笑容,揉了揉还是瘪瘪的肚子,虽然这顿饭足足吃了有两个多小时,但童辉基本不记得自己吃过些什么了。这种场合就是这样菜多,可是吃的却少之又少。
觉得饿得厉害的童辉在这个阴霾沉闷的夜晚,决定再去找个地方填满还没有饱的胃。
非饶很远的路去郁记,说是去找吃的,不如说他现在很想见到一个人。
郁记的老板姓郁,这在之前似乎也说过。
童辉喜欢管他叫郁伯。
自从他再见到我之后,就经常来光顾这里,很快和郁伯也就混熟了。
郁记最有名气的是汤面,很多人都从遥远的地方专程来这里吃面。郁伯说这面的做法是祖传秘方。从他爷爷的爷爷开始,家里就靠面来维持生计了。
童辉很喜欢郁记,很喜欢郁记的面,也很喜欢和郁伯聊天。
他和郁伯东聊西侃的时候眼角总是在我的身上打转。
对不起,我知道,只是不想理他而已……
他看他的,我忙碌我的。
其实我基本都不在店里,我负责店里的外卖,有时还要干一些杂活,虽然很累,但我现在活得很快乐。
也许因为天气的缘故,这一晚郁记很冷清。
童辉下车,走进店门,正好看见郁伯在收拾。
“对不起,打烊了。”郁伯头也不回的说。
“怎么这么早啊?”童辉听他这么一说,没有再往屋子里走,而是站在门口问。
熟悉的声音对于常年做生意的郁伯来说怎么会听不出来。
“哎,是你啊。”他转过身。神情和语气都得和颜悦色。“怎么跑来了?”郁伯走到童辉身边问。
童辉拍了拍瘪瘪的肚子,“饿了。”他望着他笑着说。“不过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
“今天天气不好,我老伴的风湿病又犯了。梓锌也没来。我看客人也少,就想早点关门。”郁伯说。“不过你来就例外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煮!”
“哦,不了。”童辉摆摆手,让老人家为他一个人忙碌,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又不怎么觉得饿了。“梓锌,梓锌怎么没来?”他在乎的是这一句。
“他病了。”郁伯说。
阴霾的天,终于落下雨来。还好没有我预想的那么大。
我穿着黄色的雨衣,在落雨的街上一走三停,头很烫,我又咳的很厉害。
曾经在知道自己患者了HIV病毒的时候,健康的身体并未让我对它产生重视。甚至曾想过其实它也并没有很多人说的那么可怕。
可就在这几年,我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总是隔三差五的生病,医生说我的免疫力再减弱。
寒冷的雨夜,我刚从诊所出来。
少少的工资根本不够我花销,所以对于生病,我只能靠一些很低劣的糖维持。
我咳的厉害。头又疼。眼又花。脚下无力,也许是饿得。今天一整天我还没吃饭呢。
我手里的塑料袋子早已被雨打湿,里面是一些抗生素。
想紧走两步赶回家泡个面,吃些糖,早些休息,不管明天烧是否能退,我都要去工作的。因为房费已经拖欠两个月了,如果这个月再拿不出钱来,也许我将会露宿街头。
干涩的嘴唇,因为雨衣帽檐上的水偶然滴到,而变得有些湿润。
我轻轻喘着,希望就在眼前,因为我马上就到家了。
“梓锌。”路灯照不到声音传来的地方,有人叫我,我听到了。所以停下了脚步,眯起眼睛希望可以看清究竟是谁在叫。
有踩在雨水上的脚步声,我首先看见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接着才是打伞的人,是他——童辉。
雨还在熙熙攘攘的落着,击中他的雨伞,我的雨衣,然后都慢慢下滑,顺着伞和衣服的边缘陨落。
我站在路灯下,童辉站在路灯最后能照到的边缘。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打着伞,朝着我嫣然一笑。
我的家狭小,并且充满了些许不算很好的味道。蟑螂和老鼠经常光顾。
屋子里的东西很少。
有些我以前的衣服,日用品,一些我很喜欢的书籍,还有一只名叫小雪球的小狗。
其实房东是不允许养狗的,但在一个像今晚一样下着雨的时候,这只小狗浑身湿透,躺在街头,冷得瑟瑟发抖。
我蹲在街头抱着它看了好久,在我的怀里,它就像找到了妈妈一样,摇着小脑袋,努力向温暖的地方涌去。抱起它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再将它独自丢掉。
我把小狗带回我的狗窝。
因为它浑身都是雪白的,一根杂毛都不曾有,所以我给它取名叫“小雪球”。
因为小雪球曾被房东无意看到,我被迫换了三个住处。
现在不管是我,还是它都可以说训练有素了,只要是房东到来,小雪球就会自己跑到哪个角落藏起来,不叫,也不动,直到他离开。
“啊,你还养着狗。”不明白为什么,小雪球很喜欢今晚的不速之客。围着他转来转去,还亲昵的舔他的手。
家里只剩一袋方便面,和几块狗粮,我把狗粮喂给小雪球。
自己头晕眼花的泡面,还好,水不算很热,但也很温。泡面足够了。
拿着泡面我小心翼翼,这可是我最后的粮食了,如果一不小心洒掉,估计我哭都找不到调调了。
他还在逗着小雪球,偶尔抬起头,“怎么?你还没吃饭啊?”
真是讨厌,问话的语气干吗那么关切,“恩。”我病得无力和他争吵,所以点头。“你呢?”我客套的问回去。
“我吃了。”他回答的斩钉截铁。
童辉环顾这间屋子。这里的环境真的很差。
“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他皱着眉头问。
“这里怎么了?”我真想告诉他,在我最困苦的时候,我连这种地方都住不到。
“你不是在天使……”童辉想起检查天使的那一晚,那间吧里连厕所的水龙头都是感应的啊。和这里一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我这样了。”我指得是HIV病,谁都知道,那会传染啊,“总不能再去危害人间。”我笑着说。那笑容中有苦涩,有无奈,有伤感……
看着比五年前瘦了很多的我,童辉的眼神里有些错综复杂的东西闪过。
“你过的好吗?”他傻傻的问。
真是很笨的人啊,就算看周围也该知道我过的好不好才是啊。可是我答,“还好吧。起码我还活着……”是啊,只要活着,生活就充满希望和幸运。
“你……怎么?”我想问他怎么跑到这里来。本来想直接的吼,“你干吗来啊?”但又觉得太生硬了,来者就是客吗,虽然我的狗窝小的厉害,又很乱,但也算是一个家吧。
“我听郁伯说你病了,担心你所以向他要了你的住址。”
只是听一个老头子的一面之词,他就顶着雨跑来我家,我真是败给他。
真是的,和他也不熟,自从再见后,干吗还要再再接二连三的见面啊??
这才想起,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叫!”想该怎么说才好,后来干脆还是直接问吧,干吗拐弯抹脚,我又不喜欢他,“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梓锌。”为了显示礼貌,我先把我的名字说了出来。
“我知道。”他笑着说。
这才想起,当初跳楼时,他们一定调查了我的底细。“你呢?”真是不公平啊,五年前他就知道我叫什么了,而我现在却还不知道他的。
“恩。在蔚蓝天空的尽头,住着一个长着翅膀的女孩。她每夜都会做一个悲伤的梦,醒来时,那个梦就变成了她翅膀上的一片羽毛……”
……
“哎!”这人真是奇怪哎!我问他名字,他居然给我讲起了故事。
“长着翅膀的女孩?那只是童话故事而已。”
“对啊。”他笑了,“我就是姓童。单名一个辉字。就是光和军拼凑在一起的那个辉字。光辉,一般比喻的是太阳的光芒……”
看着童辉的笑容,我眨了眨眼睛。
不管我是否喜欢他,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上真的有一股太阳的味道。
面熟了。
我揭开。望了望对面坐着的他。也许是为了感谢他给我讲的那个故事,我客气的询问他,“你吃吗?”
童辉咽了口口水,刚刚消失的饥饿感因为面的香味,又回来啦。“好啊!”他抢劫我的面,拿过我的筷子,毫不迟疑的吃了起来。
我睁大了眼睛,我只是客气客气,没想让他真吃啊。
“你也吃啊,其实我晚上吃了些才过来的。”他嘴里塞满了面,呜呜的对我说。他的口水蹦得到处都是。
我失神的摇了摇我的脑袋。
那是我今天唯一的一餐饭啊。这个混蛋家伙,酒足饭饱,居然又跑来我家抢我的!!!!!和他相比,我可现在可是个穷人!
而小雪球就在不远处,它吃饱了,听着雨声,睡着了。 第十章:
想不到我只说了一次,居然真的成了现实,因为交不上房费,我被房东扫地出门。
真是气死人,好事不中,坏事永远一说一个准。
拖着大大的行李,我将和小雪球露宿街头。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累了,小雪球也累了。我们坐在熙熙攘攘的街头,都一筹莫展。我知道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去麻烦郁伯了。善良的他一定会收留我们。只是我不想欠他的人情。因为我知道,我还不起。
小雪球左顾右望,热闹的街头让它感到了新鲜感。
有时侯我真的很羡慕它,无忧无虑。
担心的永远只是食物而已。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和小雪球像街头供人参观的艺术雕塑。
如果真是那就好了,咕噜噜鸣叫着的肚子完全将我们背叛。
“好饿啊!”我望望小雪球,小雪球瞧瞧我。“汪汪!”它冲我叫着。
摸摸它毛绒绒的狗头,“怎么,你也很饿吗?”
“汪汪。”它开始围着我不停转圈。
“怎么了小雪球?”我猜不透它的心思。
“汪汪汪汪汪汪。”它似乎不准备停下来。
咬咬我的手指,小雪球突然向街的一头跑走。
一切都来得太快,我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难道,难道连小雪球都要弃我而去??
我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追着白色的身影,在人群中一边穿梭,一边大叫着它的名字,“小雪球,小雪球!”
它不答话,更不回头望我一眼,只是撒欢的跑。
在阳光明媚的街头,我略弯着腰,拖着大大的行李追随一个白色的身影。
它就在不远处,但无论我怎么努力伸长手臂,都抓不到它。
我焦急的直想哭。
“唉呦!”我摔倒了。行李更像天女散花一样铺了一街。
眼见着小雪球穿过许多人的腿消逝不见,泪如雨下。
没人想要我吗?为什么小雪球也要丢我而去,难道是因为我对它不够好?
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我不想起来。
委屈的抽抽嗒嗒,心想也许这样也好,我是一个不称职的主人,我也许会比它先死。
去吧,去吧,小雪球,去找你真正的主人!
童辉站在那个路口和一个熟人聊天。
一个白色的球从天而降,直接扑进了他的怀中。吓了他一大跳。
定睛才发现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狗。
“小雪球!!”他惊呼出声。
……
我那么大个人趴在路上。摆明了我在阻塞交通。我愿意。有钱难买我愿意!!
我告诉你们谁也别来惹我哦,我刚被最心爱的小狗抛弃,谁敢招惹我,我就咬死谁!!
“你干吗呢?”童辉抱着小雪球就站在我面前。
“我靠,都说别惹我啦!!”我噌一声跳起来,张开血盆大口。然后在看清面前的人后僵硬成石头。
“汪汪。”小雪球叫着跳进我怀中,一个劲儿舔我的脸。
“小雪球。”相比我却没有那么友好,而是把眼泪鼻涕蹭了它一脸一身。“我以为你不要我啦!”抱着它,我哭得伤心。
“小雪球!”我叫得肉麻到极点。
哎,大厅广众之下,我和我可爱的狗在上演19禁。
我愿意,要你管。
有钱难免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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