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亲密接触(火影-佐鸣)》 BY snowarrow 【完结】
樱色头发的少女显得很疲惫,但是黑越越的森林依然没有尽头,小心跳过几个明显的陷阱,左脚刚一点地,四周便突然弹出好几只苦无——大概先前的陷阱不过是诱饵,目的便是诱人躲避,於是将查克拉汇聚到脚底,迅速避开攻击——如果说陷阱只是诱饵,那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会无聊到在诱饵上做文章?
於是她放心进入“安全地带”,还未来及庆幸自己的急智,背後便感觉冷风刮起,赶紧机械性的将身体一侧,一只影风车从脸颊险险的切过,同时肩膀上一痛,便摔在了地上。
毒,真是毒。
不仅在诱饵上做文章,连影风车都是诱饵,只是为了放出刺中她肩膀的手裏剑。
——从伤势看,如果不赶快调用查克拉疗伤,恐怕就没办法及时完成任务,而且身上还带著重要的卷轴——这可是奋战了两天的成果;但要是疗伤的话,若再遇见袭击,连逃命的机会都没了,何况这周边阴险的陷阱……
尚未想出对策,腰间的卷轴突然一震,刷的飞了出去——
取物术!在敌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使用,可以轻松得到想要的东西。
是谁?是谁?
左右打量,却发现——
一个黑发黑瞳的蓝衣少年出现在眼前,手裏正纂著她好容易取来的卷轴——再看他的护额,那是——音忍?!
“那是谁啊这麼阴险狡诈乘我不注意的时候害我还抢了我的卷轴!!”漩涡鸣人终於忍不住拍案而起,电脑旁边的可乐应声倒地,悲壮的洒在了键盘上。
“哇啊啊啊,键盘呀——!”手忙脚乱的找出毛巾擦,顺便把毛巾也染了个咖啡色。
指尖触碰著粘粘的键盘真不是滋味,有些按下去了出不来,有些根本按了没反应。
他火急火燎的敲了半天总算拼出一句:
“卑鄙!”
少年很快就回话了:“自己笨就直说。”
笨,居然说他笨!他玩火影的游戏可是玩了很久的,想他大多的道具都是辛辛苦苦好容易赢来的——因为没什麼钱买装备,只能靠不断PK得到升级,居然还有人说他这个经历了大小无数战役的人笨?
小样,以为能摆几个陷阱就行了?想当初我玩这个游戏的时候估计还没你呢!
——鸣人就是这样,好象同班的丁次最恨别人说他胖,而鸣人的忌讳便是笨。
你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樱色头发的少女迅速结印,鸣人唇边不由浮现起一丝微笑。
知道不知道色诱术?要怪就怪你挑了个男性角色,虽然是最低级的忍术,就连BOSS级的人物见了都得刷下一半的生命力呢!当然了,除非——
少女赤裸的身上发出几万伏特的电压,冒出的带有更高电压值的粉色红心向少年飘去……
一般人只要他运用这一招,都只能喷射出大量红色液体然後倒地,等著生命力下降外加补上的致命一击。
除非——
除非有写轮眼,他可是早就盘算好的,当初和好友鹿丸商量了半天才用好容易攒起来的钱买了色诱术,性价比高嘛,毕竟象写轮眼这种名贵的能破除一切幻术的绝招不是人人都买的起,也不可能这麼巧,这样的高手能让他碰上——
但是,可是,为什麼偏偏——
那个该死的家夥没被电晕呢?
他站起身,脸几乎贴上了屏幕,屏住呼吸,期待著少年能突然来个华丽的倒塌。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 连续记数了两次,对方根本动都不动,还讽刺性的给他来了句更窝火的话:“不要脸。”
“奶奶的我和你到底谁不要脸啊暗地害人还抢人家的东西!!!!”
热血涌上脑门他忘记了对方听不见,指著屏幕上的少年就破口大骂,隔壁早就入睡的鹿丸终於忍不住窜了起来砸他的门。
“鸣人你干什麼啊,大晚上的吼什麼吼。”
意识到吵著人了,他才吐了吐舌头,想敲几个骂人的句子发过去,却发现能打出那几句的键根本不听使唤,只得用鼠标点击少年的资料泄愤:
ID:苍冰
级别:音忍村上忍
特殊忍术:写轮眼。
……
写轮眼?
……
大概天要灭我就是这种感觉,遇见谁不好偏偏遇见了上忍,遇见会什麼忍术的不好偏偏遇见了会写轮眼的,要知道他漩涡鸣人在火影界虽然经历了大小战役无数但还是木叶的中忍一名,而且对方属於虽然人少但连菜鸟的战斗力都不可小看的需要特殊确认才能加入的音忍——鸣人啊,你认输吧,认输又不会怎麼样,只要对方不灭了你,反正没人知道没人知道,要是这个帐号被菜了,那重头再来就太痛苦了……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一边祈祷键盘复苏,一边尝试性的打:
“反正你也拿到了,那就赶快滚”——太长了,打不出来。
“我不和你打了”——有几个键就是死不出来。
……
……
“饶了我。”——天啊,连这种丢人的话都尝试了,可是这该死的键盘连这个字都显示不了——
终於走投无路了,他闭著眼睛胡乱点了几下,一按回车,居然这次没失灵。但是再看屏幕——
“我错了。”
这是哪门子的求饶的话呀,他他他哪裏错了嘛?!
但是已经发出去了,他只好耐心坐下来等对方的反应,如果对方坚持要用绝招,他也只能任其宰割,谁叫自己命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上线遇见这麼一个阴险狡诈嘴巴恶毒的家夥。
等等等。
咦,难道那个人也打翻了可乐打不了字吗?
等等等,等待的时间比万水千山还长。
在坚苦卓绝的等待下,终於——
“神经病。”
出乎意料的,对方慢吞吞发完这一句就下线了。
他长长吁了口气,摸摸胸口,心爱的ID总算保住了——虽然被骂成神经病有些不甘心。
而砸了半天门的鹿丸也终於发现门没锁,睡眼朦胧的走了进来。
某只丝毫没有意识到即将来临的大难,还带著吹嘘的口气夸耀著:“鹿丸,你看我今天还和一个音忍的高手打了一仗呢,哼哼,对方也没占到我什麼便宜。”
——是你丢了卷轴还被骂了也占不到对方的便宜吧。
而鹿丸由迷糊状态转清醒,瞪大了眼睛看著出於好心借给室友玩的设备:
依旧在淌可乐的键盘,正挂著几行口水的显示器——
“漩涡鸣人,你赔我的键盘!赔我的液晶显示器!!”
谁说男人的声音就属於低沈种类的?
至少在受到强烈刺激的时候也会发出令人惊叹的尖叫声。
而漩涡鸣人在这次的事件中得到的教训便是:
千万不能在鹿丸的键盘旁边放可乐并且打翻;
千万不能在骂人的时候把口水溅到鹿丸的显示器上;
以上两件都做错了的时候千万不能让鹿丸在迷糊的情况下发现——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鹿丸才会充分显示出非友人本色将他暴打一顿。
就好象他现在坐在教室裏依旧觉得满头的包在隐隐作痛一样。
不过……
呐,樱这个ID还是保住了呢。
下次,那个叫苍冰的,你给我记住,下次再让我遇见你——
我一定离你远远的!! 无聊。超级无聊。
不明白为什麼要上政治课,从来都没想当一个政治家,学政治有什麼用?
——你不学政治你就连自己最基本的权利和义务都分不清楚这样连你的人权被侵犯了估计都会象傻子一样向人赔笑。
得了,从小清清白白孤家寡人一个,权利和义务能把自己养活大麼,能用来吃麼?
他动了动枕麻了的胳膊,企图换个更舒服的姿势接著睡,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凭借著在火影界的摸打滚爬,这种普通的粉笔攻击算的了什麼,轻轻松松躲过,准备直面老师凄厉的狮子吼。
“漩涡鸣人——”
“老师我不想当政治家也不想学政治长大後我只想有一份平淡的工作有一个温暖的小窝能娶个宝贝如果娶的上就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如果娶不上就随随便便一个人能养活自己就够了——”
事实证明,同样的训诫时间长了也能培养出不怕死的抗体。
老师面部的八块肌快速抖动了三分锺,明白唇枪舌战对於顽劣分子没什麼作用後,甩出了惯用的杀手!。
“既然这样那你就平淡随便的把第一课抄三十遍吧。”
故作镇定状,微笑著点头答应,余光环视四周,却沮丧的发现自己的努力表演连半个眼球都没吸引上。
——鸣人啊,似乎你忘记了正上高三,而你周围的同学不是个个都象鹿丸那样即使成天和你鬼混也能拿个年级第一的,比起你的西洋镜,书本来的要更现实些吧。
三十遍……
揉揉发酸的手,抬头瞟了瞟正前方把键盘敲的劈啪作响的家夥。
“呐呐,鹿丸,帮我抄几遍啦。”
“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还有麻烦以後别套用我的人生理想。”
光听见不停的滴滴声也知道好友在聊天——这种无聊的事情他是肯定不会去做的,要说什麼想说什麼直接电话不就行了,非得一个个打出来,有那个功夫——他该能完成多少件任务了?
“那等会借我玩一下啦,上次在影之森被人劫了,怎麼说这次也得弥补一下吧。”
“不——行!”
天知道平时还算大方的好友怎麼会吝啬到这种地步,不就是弄脏了键盘显示器麼?是是是,他也承认鹿丸把键盘拆开洗的时候自己只有瞪大眼睛看的份,可是以前大错小错不都是被原谅的吗?
他悄悄把脑袋凑上去,发现屏幕上如下可疑的对话:
第九交响乐:你说的好听,其实真正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风淡云清:啊,我只是觉得你的想法很偏激,并没有恶意,只是为什麼活这麼累,不如好好的享受人生……
“第九交响乐是女生吧?”
肯定是。
不然那一直捂在电脑前的那张懒散的脸怎麼会闪著兴奋的光?
“前几天才认识的啦,对方说自己是男人,不过一般在网上强调自己是男人的通常都是女生,不就是害怕被骗吗?”
话也变得很多。
“呵呵,鹿丸……好象你也不怎麼喜欢聊天嘛,怎麼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难道莫非你网恋了?”
重音应该放在倒数第三个和第二个字上。
——这是值得纪念的日子,在与同居,啊不,共同居住的好友无数次的斗智中,漩涡鸣人赢得了罕见的历史性胜利,看著鹿丸一边拼命无所谓的掩饰挠头然後一边还很礼貌的和对方说声拜拜後才下线,他在心裏笑开了花。
果然奈良鹿丸也有今天呐,网恋真是害人不浅的东西,能让IQ200的天才变成连说谎都不会的蠢材,不过他还好,吃过一次酸葡萄後就再不想吃第二次,管他网恋还是网爱,只有游戏——游戏裏叱吒风云快意恩仇,现实的失意无奈,统统都能忘的一干二净。
随意丢掉仍翻在第一页的书本,迅速点击火影的快捷方式,输入稔熟的ID,然後LOADING,获取任务书——伟大的忍者生涯又一次掀开了帷幕,轻松哼著歌,同时读著任务书上的内容:
D级:到达短册行街後原地待命。
什麼破任务嘛,昨天还是C级别的,今天竟然滑到了D,看来升上忍是遥遥无期了——尽管这麼抱怨,樱发少女依旧箭步如飞,脚下的景物不停更换,眩晕的感觉开始冲击脑海。
——玩这麼久了,还是不习惯吗?
还是会想起啊……
如果在现实中,也能这样来去自如,是不是就能在宝宝被卡车轧到的瞬间挽回一切?
如果在现实中,也能这样无拘无束,是不是就能痛快的笑痛快的哭而不用装出一副倔强的样子只是为了告诉别人不要可怜我?
如果……
如果的事情太多,可惜游戏是梦,而现实不是游戏。
而他,更喜欢飘渺的梦。
恍惚中已经来到了目的地,虽然只是待命,但范围太广,耐不住的少女开始随处闲逛,有时候能看见几个忍者混战,有时候也能看见猫在前面跑,忍者在後面追: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却能共享同一个虚幻的时空,没人知道你是谁,你可以选择做自己想做的事,若不开心,只消右键退出,即使被杀,也不会感觉到任何疼痛——
但在翻腾跳跃刀光剑影中,热血的澎湃却真切回荡在自己身上,而现实总被骂作蠢笨的人,也会在偶尔完成一件超难的任务後得到系统一声“Wonderful”的赞美,虽然冷冰冰没有半点爱情,总比实际从来没有过的认同要珍贵吧——
“Hello,美女,要不要和我一起闯荡忍者世界啊?”
切,原来游戏中也有想钓MM的色狼啊,看著突然冒出的大叔型忍者发来的热切消息,他不由鄙弃的撇了撇嘴。
“啊哈,原来美女也是木叶流的,不如和我组队吧?”
不理色狼,不代表色狼会自己走开,正想让对方尝尝色诱术的厉害,而且少女也摆出了结印的架势,突然蓝色闪电飞过,色狼难受状捂住左肩,各种不堪入目的话也显示了出来,随後,黑发黑瞳的蓝衣少年如同天神降临一般出现在眼前。
他承认那一刻的确有惊豔的感觉,不过惊的是那一记如闪电般鲜亮的绝招——千鸟,那是他梦寐以求的S级忍术,可惜他钱不够经验也不够,所以只有看著流口水的份。
不过——黑发黑瞳?蓝衣?
不会吧,连被人调戏的时候都能碰上这家夥?
呸,他才不要这种人来什麼英雄救美呢。
不甘示弱的使用绝招,色狼忍者在遭受千鸟洗涤又沐浴了大量深红色液体後,终於眼冒桃心的倒地身亡了,末了还发出一句:“美女啊,下次等我换个ID复活了再来找你呀!”
无聊到了极点。
“我说是谁呢,又是这种不要脸的忍术。”
为什麼这个叫苍冰的家夥说话不能客气一点呢?
他拼命压抑住怒火,想象鹿丸再次见到心爱的显示器上淋了口水的样子。
“我没要你救!”
这是他能想到的比较文明的语句。
“我的确没想救你,不过我的任务刚好是杀一个色狼而已。”
原来如此。
但是说句好听的话你会死啊?!
他眼冒火星的猛锤键盘,连续砸出好几个字符,系统抽筋了麼?让他原地待命就为了圆对方的任务?这系统是他家开的吗?难道说刚才那色狼的任务是调戏一个美女?
好吧,就算是系统疯掉了他也认了,不过——
“那人是我最後灭掉的,不能算你杀的!”
——鸣人啊,你忘记说过要离的远远的了吗?这麼说明显就是挑衅嘛,虽然这个叫苍冰的很欠揍,问题是你根本揍不过人家。
我不管我才不管,谁叫这家夥出言不逊,我打不过我争个理还不行了吗?
对方沈寂了一会,慢吞吞的回了一句:
“就凭你,想单挑吗?”
不用说也知道那个人现在正一脸鄙视的注视著电脑,然後眼裏还会流露出一种灭了你也脏了我的手的神情——
“单挑就单挑!我告诉你,你要是想逃可No Door!”
鸣人就是最受不了这种瞧不起人的语气,一著急,什麼保护自己的ID也抛在脑後,半吊子英语想都没想也甩了出来,本来轻快的点击也随愤怒上升为砸坑,砸到一半突然被人握住了手。
抬起头,却发现好友不太妙的眼神。
“漩涡鸣人,说过多少次了要爱惜我的键盘!”
咬牙切齿呐,好象那他刚才敲的不是键盘而是好友的牙齿——
“啊啊,鹿丸啊,这个苍冰太狂妄了,我正要和他单挑呢!”
鹿丸才不管游戏进行中,直接帮他右键退出,随後捡起地上的课本,语重心长的教导他:
“鸣人啊,你这三十遍再不抄完的话,明天上课又要被罚了。”
什麼好友,他明明看见鹿丸上扬的嘴角——那上面挂满了幸灾乐祸。
算了,这是人家的电脑,而且鹿丸算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朋友。
而且……的确是再不抄就真抄不完了。
再怎麼不甘心,他也只能无奈的重新回到先前的座位上,而鹿丸接他的班开始继续聊天,滴滴的消息声让他根本静不下心来,在撕掉抄错的第三页纸後,他才终於发现刚才漏掉了一个惨痛的事实:
原地待命的任务,他根本连“命”都没等到就跑了。
这次,D级的也毁了……
顺便说了单挑好象“逃跑”的也是自己……
死苍冰!
恶狠狠的骂著,却发现无意中竟然在刚抄好的一页上大大写上了苍冰这两个字,於是,第四页本来应该是对的但是不幸又错了的纸被揉成了一团,抛进了废纸篓。 “单挑就单挑!我告诉你,你要是想逃可No Door!”
No还Door?
意外的感觉托著腮的手触到了个不小的弧度。
有意思——!
宇智波佐助丝毫没有吝啬自己难得的灿烂笑容,尽管白天在一大堆女生面前连个白眼都懒得翻,只是——现在不同不是吗?首先对方看不见他,其次对方也不知道他是谁,之所以选择网络选择游戏,是他根本不用刻意的把自己包裹起来并且可以完全主宰一回自己的命运。
好吧,说实话,起初无意中撞见这个叫“樱”的人他真的很不爽,而且人物设定竟然是一头粉的发腻的头发——总让他想起最近象大头苍蝇一般有事没事绕著他转的女生,没错,就那个叫春野樱的,记得也是因为她在他面前念叨了不下百八十次,所以他一时心血来潮也或者是有点报复心理就截了“樱”的卷轴,虽然这麼做半点好处都没有——要知道现实中他即便不喜欢,也不会做出什麼太过分的事情——不过,网上碰见就算是那人倒了黴,谁叫对方挑什麼不好偏偏选个让他一想起来就心烦的ID?
然後,他发现对方居然用色诱术——啧啧,果然和现实中那个比较相似啊,有段时间他怀疑是否那就是春野本人——不过这种成天就想著谈恋爱的女生估计脑子裏根本就没有游戏这根筋,而且最後对方还来了句莫名其妙的“我错了”,倒让他开始反省起来,最後居然有点心虚的赶紧下线。
——这不是你一派的作风啊宇智波佐助,按理说遇见讨厌的人应该灭了他,反到落荒而逃?不行,这个面子一定得抢回来,不然他在火影界不都白混了?要让他那个拽的不得了的哥哥知道还不笑掉大牙?光现在就成天把“愚蠢的弟弟”挂在嘴边……Stop!不能想象!
——好,既然这次“大意”放了你,下次就别让我遇上,不然直接灭了你!
谁知道第二天他又遇到了那个该死的ID,而且还被个色大叔忍者调戏,虽然他宇智波佐助平时是个冷漠的人,但并不代表他没有侠肝义胆,再加上当时英雄气长根本没注意受害者是谁,所以又一次造就了不尴不尬,而且对方还不怕死的和他抢功……真是——蠢笨的可以啊。
蠢笨到明明被调戏还要用色诱术,蠢笨到胡诌自己的任务是杀个色狼也信,蠢笨到稍微挑衅一下就立刻暴跳如雷,最後要开打了倒突然逃之夭夭——
有意思,真有意思。
头次遇见天字第一号的莽撞类蠢笨小白。
——如此稀有的小白不灭真是太可惜了,玩捉迷藏吗?行,下次,我一定会专门给你留机会!
现实。如平常一样没有半点特色除了阳光还是阳光的一天。
拎起书包出门,又听见惯例的一句:
“佐助,要象你哥哥一样出色哦。”
想也知道这就是父母所谓的期望,他实在不明白为什麼总要在他人生道路上摆个路标然後告诉他该怎麼走,他有腿有手有脑子,哥哥不过是早他几年出生,不过是以年级第一的身份直升本校大学部,他就得一定要沿著那些脚印走吗?
但是父母说了,你必须。
感觉生命来自於父母,所以连同命运也一起被他们捏在手裏了。
到底张开手能围住多少属於自己的空气,自己也不知道,浑浑噩噩的顺著父母的指引走,顺著从小的教育,然後——一直到什麼时候?
不知道。
自己能做什麼,更不知道。
直到默不作声的走出家门,才能放松的呼出一口气。
“佐助君!”
恼人的声音。
“佐助君!”
让人发腻的发色,标著花痴两个字的表情——
春野樱带著可怜巴巴期盼的眼神在眼前晃来晃去。
虽然勾不起一丝能引起爱情的东西,至少同名让他想起了伟大的灭小白计划,忍不住在心裏比较了下,春野还算精明,“樱”比较蠢笨,春野的英语在班裏还算不错,“樱”那一句“No Door”就知道是个学习困难户,春野还算要面子,“樱”比较不要脸,所以——
可以肯定不是春野樱。
——算是给无聊的生活找一份调味剂吧,至少目前为止,有个事情能够让他稍微兴奋一下,於是心情稍微有些愉悦,嘴角不小心稍微有些上扬——
“佐助君,你……笑了?你答应和我约会了?”
……
“不要!”
他不承认有在等,但事实上他守在短册行街已经一个小时了。说不上怎麼会选择这裏,只是隐约觉得蠢笨类的小白通常还会主动送上门。
——佐助啊,那要是怕死类的小白不早就溜了吗?
死哪裏去了?记得前两天都差不多是这个时候的。
正想著会不会被别人提前下手,突然那让他厌恶的粉红色出现,还大言不惭的给他发来一句:
“挖哈哈,你在等我单挑吗?”
等你?少自恋了。也不用镜子照照,就你那让人厌的样?!
“也不知道谁昨天先逃的,胆小鬼。”
的确是有那麼一点点,他发现自己还挺爱逗对方的,虽然,呃,总是有那麼一点点挖苦。
“混蛋,谁逃啦谁逃啦,是我室友强行退出啦。”
他已经能想象对方在那边因为“胆小鬼”而气的跳脚的样子。
“我看是你不敢上来吧——”
“什麼不敢?是我室友网恋了要通宵聊天,我用不了电脑,好容易才到网吧,看我今天不把你揍趴下!”
——的确是蠢笨到家了。
首先,轻易交代了和人一起住,其次,把室友的八卦消息随便往外抖,另外,连自己的位置也说出来,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最後,连挑不过他这个事实都忽略不见——
灭了一点都不可惜。
“你是女生?”
尽管从对方说话的口气以及那个“他”字能推测出来,还是要确认一下,如果是个女生,他就速战速决,如果是个男人,那就好好“展示”一下自己所有的忍术。
“你才是女生呢!”
好吧既然这样——
少女快速结印,利用影分身术分出好几个身体,查克拉分配的很均匀,可惜并没有什麼战术,而是全员直线向前冲,转眼到少年跟前,却连最简单的苦无都不甩,而是直接动用拳头——的确是很有魄力的拳法,压迫感在於力度,一砸一个坑,可惜速度太慢,少年总能轻松躲开。
但是……觉得有点不对,虽然不会什麼高级忍术,怎麼说也看过对方资料,木叶的中忍就仅仅这麼水平吗?还是说,这样的攻击背後有什麼策略,仅仅是为了增加单位时间内的拳头数量?
暗自思付著,却意外的发现少女的一个影分身绕到了身後。
秘术,千年杀!
火遁,豪火球之术!
异常惊险的一幕,在少女摆出手势时,少年就意识到了危险并且做出了正确的反应,口中喷出的熊熊烈火把少女逼退到一米之外,同时自己也吓了一身冷汗。
千年杀?
——最低级的一般人都不屑用的下三滥忍术,但鉴於要害部位的特殊性,偏偏男女老少通吃,要是刚才被算计到了,估计现在不知道飞去哪个星云了。
“不要脸。”
想都没想就敲出这三个字,色诱术和千年杀,除了低级还是低级——好歹选定角色是女生吧,让女生用这种奇怪的招数,他简直有种冲动想把对方的脑子拆开看看裏面是不是少了几个零件。
“你说什麼啊,这是我辛苦才想出来的啊!”
——看样子还挺为这招自豪。
“你是用的女生啊,白痴是不是,哪裏有女生用这招的?”
“规则裏又没写,怎麼就不能用,再说网络上人人平等,只要能取胜,有什麼不可以?”
是是是——话是这麼说没错——
但是他总不能直接说小白啊你这样总会让我想起现实中某个女生假如也这样吧……
算了,直接用千鸟,以後眼不见心不烦。
迅速积攒起查克拉,手中荧荧蓝光腾起——他喜欢这种感觉,所有的生命一瞬间就掌控在千鸟能照耀的范围内,没有人可以逃脱,能够淩驾一切,然後完全的把握住它们。
“喂喂喂,等一下啦!”
什麼?哪裏有发绝招的时候还能停下来的?就是菜鸟也知道要逃一下避一下的,哪裏有这样直直站著还好意思喊暂停的?
“我没带够钱,时间到了,不然就会被扣在网吧做工了啦。”
不会吧……这个白痴,知道出去上网就不知道带够钱?
“明天这个时候,不见不散,一定和你单挑到底!”
如果他不是坐在有靠背的椅子上,估计早佩服的来个後背著地了,还不见不散?那他现在已经调出的千鸟怎麼办?
只得转移目标,硬生生炸毁了半条短册街,刚才还繁荣的街道,一下子变的满目创痍——他还不至於要这样乘人之危,既然约定,那就约定吧。
“哇哇,你好厉害呀!”
被小白表扬没什麼好高兴的——而且,小白啊你就没有意识到这招刚才要发你身上你就真的No Door了吗?
“胆小鬼,别怕的明天不敢来!”
“喂,不许说我胆小鬼!”
呵,看来对方还挺在意这个,只是打完这句後就立刻下线了,看来是真的钱不够被迫中断,或者是被网吧的老板狂骂……
一边想象在某个黑暗(?)的充满烟雾(?)的地方某个人因为突然游戏界面消失不见而气愤的大叫大嚷——肯定是,看那平时大惊小怪的口气——一边却没发现自己也打破了昨天的记录持续保持著微笑状态而且笑容幅度还有上升的趋势。
好吧,明天……
可是……然而……但是……
“哈哈,今天来的比你早啊。”
“少废话,要单挑的话快来!”
“那个……我是想说,明天行不?”
“?!”
“今天历史课不小心睡著了被罚抄五十遍课文……”
“||||||”
你是猪啊你,知道抓住会被罚你还敢上课睡?!
“喂喂,你怎麼来这麼晚啊等了你一晚上。”
“不好意思,正好有点事情。”
“我要下了,英语老师说如果我明天再迟到就让我退学啊啊啊啊啊。”
“你的老师都是老虎吗?”
“她只是教育我要Good good study and Day day up。”
“@_@|||”
……
不过即便是这样每次不巧的失约,他也很……期待,一点一点的,心情,Day day up。 鹿丸很夸张的捂住鼻子。
鸣人疑惑的朝四周张望,没发现污染源,最後才闻了闻自己穿著的衣服。
哇哇哇,这什麼味道,能把人呛死!
“你几天没换衣服了?”
“不记得了,谁数那个呀——!”
反正最近总去网吧,那裏烟味重,如果去过一次就换的话。有几套也不够换,再说,换了就洗很麻烦耶,接著穿,反正即使穿了乾净的去也一样会熏一身回来。
鹿丸从柜子裏找出一个很古旧的瓶子,往身上蹭了几下,还好心的往他身上也稍微点了点。
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香、水?
他瞪大了眼睛盯著那瓶高级货,要知道香水可不是他们这两个贫困学生能够收藏的,几百块钱,那是两人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看著室友发愣的样子,知道大概是打游戏时间过长睡眠过少的现象,鹿丸不由叹了口气:
“乱想什麼呢,是花露水啦……上个夏天你还用过的。”
更不对。
就算他身上的味道不好闻,也不用望自己身上抹吧——
“我和第九交响乐约好了见面啦,要是带一身烟味过去,很不尊重女生呐……”
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会变低,但鹿丸还能记得礼节,至少有把花露水当香水的急智,不由想起自己陷入所谓爱情的时候,却傻的可笑,臆想中的恋人想要星星不敢摘月亮,有次胡乱夸了下他的头发有特色,他就开心的一个月都没梳……
很傻吧,不过……每个人都不一样的,至少……
“啊啊鹿丸,你要好好把握哦,一定要追到手啊!”
“你很罗嗦呐,真是麻烦……”
鹿丸假装不在意的耸耸肩,出门的时候随意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这是两个人的友好方式,友情就象淡淡的开水一样,简简单单只要沸腾就足够,而且,永远就在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不过——网恋呐……
“喂喂,鹿丸,要是那个女生在地球的另一端你们不是要分居两地再来个跨国恋?!”
好友差点晕倒。
“鸣人你白痴啊你,我们用的是校园网校园网啊,只可能碰见学校裏的人……”
嘎?学校裏的人?
这麼说,那个每次都凑巧单挑不了的家伙也是和他一个学校?
嘴巴恶毒,而且还很拽,显得有多厉害似的——虽然的确很厉害……
……
学校裏有这号人物吗?
呐呐,鹿丸那家伙,不就是见个面嘛,不至於中午出去一直到快放学还没回来吧?
愤愤的扛起书包——见色忘友的家伙,要知道请假的任务全都落到他身上了,老师很难缠的呀,从脸上那对厚厚的瓶子底後面射出来的光就够把他裏裏外外照个透了。
不过,恩,照这样看,应该不是恐龙,而且鹿丸不是成天说要找个不美也不丑的女人吗,也不会太挑剔——不、不,也有可能是只超级霸王龙,鹿丸虽然聪明,也有可能被霸王MM扣留了——啊,到底在想什麼呐……
踢飞路边几颗可怜的石子,无意中抬了下头。
不该看见的人。
——那是从小看到大,即使闭上眼睛也能轻松描绘出的身影。
她总是嫌自己的额头太宽,尽管他安慰过她很多次说那显得聪明;她总是爱著鲜红的颜色,尽管他总爱逗她这样是从头到脚是一个色系;她总是在他试图靠近的时候摆起面孔,尽管他只是想轻轻拉一下她的手——
“小樱!”
还是忍不住叫出了那个名字。
记得那个时候答应过的,不再见她。
“小樱,我……我喜欢你。”
他涨红了脸,历尽艰辛说出的话,却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那双很想握住的手攥住信的两端,轻轻一扯,熬了几个夜晚融进了所有爱情的书信就这样成了两半,然後直直坠落在脚边,无奈的瞪著他。
“对不起鸣人,以後,还是别来找我了。”
很想开口解释他其实是无意遇见的,但话到嘴边却发现她根本不在乎这个,而是急急的用手捂住鼻子,朝他摆了摆手,象阵风一样,追赶著另个方向的气息,擦肩而过。
烟味很重吧,再加上花露水的味道……
一定很怪。
是的,就象很久以前她曾经说过的:
鸣人,你真是个怪人。
或许她对自己的感觉,从来都只是停留在那句话上,不会再有任何前进。
真的没有刻意想去制造重逢,最多的时候,只是在心裏为你祈祷,只要你能幸福,春野樱……
可是你……即使是无意……
为什麼这样对我……
“喂,怎麼突然这麼没礼貌,一上来就开打?”
“少罗嗦!”
其实对自己说了很多遍都过去了,但只要想到那一秒她逃命一样的走开,依旧能觉得受到了伤害,那是遏止不住的颤抖,无法忍受的被践踏的感觉——
能用的忍术全都使上,苦无手裏剑也全都没有章法的甩出去,既然是网路,怎样都无所谓吧,萤幕上樱发的少女,此刻却是个莫大的讽刺,设定角色的时候,他故意照著她的样子,即使是注册ID,也是毫不犹豫选了她的名字,想著她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设计的再好,终究是场空,抵不过现实冰冷的一眼。
他想发洩他想呐喊他想摆脱——
又能怎样?
查克拉很快就耗尽了,他停止一切动作,静静等待GAME OVER的那一刻。
就让他在这裏死一次吧,一了百了,现实中不是这麼简单就能放下,至少也自欺欺人的断一回,尝尝快刀斩乱麻的滋味——
“你,失恋了?”
拜托,你有病啊,送上门的你不要,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和你无关!”
“……我没兴趣和这样的你单挑。”
这个世道变了吗?人人都变的纯洁高尚了?为什麼连个陌生人都能这麼轻易的说,这样的你不值得我杀?
“喂,你有谈过恋爱吗?”
“没有。”
既然没有,你怎麼会懂,既然没有,当然可以高高在上说没兴趣之类的话。
“你没资格这麼说我,自暴自弃是我的事情。”
“旁观者清。”
“你是我说分不清楚吗?那我就说给你听,如果是你,你会怎麼办。”
他想他是昏了头了,竟然会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说这些,但他确实断断续续敲著那些字,属於他和她的过往,压在心头这麼久,倾倒出来,酣畅淋漓。
那是一个青梅竹马的故事,从小丧父的男孩遇见了女孩,并且头次看见一双为自己伸出的手,从此他有了保护女孩的念头,她想要什麼从来不说个不字,女孩说,那所高中很棒,他就努力考上了那所高中,女孩说,我也想上那所高中,他就牺牲自己所有的时间陪她复习——他比她长一岁,有什麼困难都帮她担著,每天清晨早早来到她家门口等她上学,即使是跷课也要陪她一起放学,从小学到初中,直到她来到他在的地方,但终於说出口的那一天,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他对她和她对他,是不一样的。
一直认为是甜的东西,原来酸的他直想哭。
他在键盘上敲著冬天一起看过的雪景,夏天一起抓过的萤火虫,一点点,毫不厌烦,网路那头的人,也默默听著,不在中间插任何一个字,有时候他觉得对方或许转去做别的事情了,可至少也给足了面子,没有不辞而别。
“……最後答应了不再见她,也的确没再问关於她的任何事情。”
打出最後一句,心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平静下来,的确……是有点自暴自弃吧,倾吐痛快了,反倒想就这样抽身离开。
“然後呢?”
出乎意料,一下就有了回应,原来以为无所谓的人,一直就在那头守候著。
他思索了半天,又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
“用她的名字作ID,怀念……”
此後便是长时间的沉默,他开始觉得好笑,居然把游戏演变成了聊天,不仅说出自己的故事,还有些期待对方的评语——是安慰?想听到一句,如果是我,我也会和你一样?
“你是女生吗?”
?!!!等了半天居然是这麼一句话,质疑他的性别?那就是说他象小女生一样?
“是女生的话你就继续怀念下去,不是的话就站起来!”
说的容易,要是能振作,早就振作起来了,世界上哪还会有那麼多人为情自杀吗?
还没来及回话,对方居然开始结印。
“我现在有兴趣杀掉你了。”
喂喂喂你想干什麼啊你有没有搞错刚才让你杀你不干现在想走了你倒突然反悔了——
本能的想避开,却发现查克拉早在很久以前就用光了,也没有用什麼防护措施……
眼睁睁看著千鸟的蓝色闪光透过少女的身体,樱色的头发被劲风吹乱,随著被千鸟风暴摧毁的瓦砾,一起散落在地上。
GAME OVER.
“你干什麼啊?!!”
就这样……就没了?
“……从头开始吧。”
“烂掉的伤口,不做手术的话会患者,一直烂下去,永远都好不了。”
拽什麼呀,擅自替人作决定,随随便便来一句打比方的话——
一直烂下去,即使表面上看象好了,但是骨子裏还是烂下去……
“还有,麻烦找个有品位的ID,樱……听著我就不爽。”
关你什麼事啊,我乐意我高兴我选什麼ID你也管?!说我没品,我这叫怀念怀念呐,你那苍什麼冰的就有品?
既然知道是自欺欺人,何必还要把自己困在裏头不出来?
“下次,再单挑吧,用你新的身份。”
其实早知道不从头开始是不行的——以後有很多事情要做,级别要一点点往上升,武器道具也要再继续慢慢积累——生活也是如此,人生并不是只为她而活,虽然没有游戏这麼简单,总有一天也会步上正轨,再好的梦也有醒的一天,差的,只是挥刀的决心——
可是今天,有人替他俐落的挥了刀。
而心情,反倒随著刀落一下子轻松起来。
呐,反正,死也死过了,没什麼看不开了。
“……你还有什麼遗言要讲?”
喂喂喂——才正经了几句,也算让他小小感动了下,又来挑衅?
不过,想来的确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没说,这可千万不能有什麼岔子——
“你和我是一个学校的吧。”
鹿丸说过校园网上只能遇见本校的人——
“?”
“我今天和你说的你要保密,不要乱说不然你就脚底生疮脸上长包……”
他才不要第二天出去八卦新闻漫天飞,虽说象他这样的学生没人会注意,可隐私这类东西,总是说出口就後悔。
………………
“滚!也不看看几点了,明天你被退学了我可不管= =+”
於是他滚下了线,慎重的点击quit,彻彻底底的退出。
明天……起个有品位的ID?
既然这样,那就不客气了……不就是仿照嘛……
心裏打好了主意,安心的伸了个懒腰——
这次很长时间呐,都……四点了。
四点?!
不好了!!!!!
他才想起,鹿丸一直没回来,所以才能用家裏的电脑到现在,那家伙怎麼了?难道……
都是未成年啊啊啊鹿丸那家伙不会吧……
谁知道……没准……
鹿丸啊……要真有什麼事情……你自己负责……我才不管啊啊啊啊!!!! 看著萤幕上下了线的ID,有些发呆,再一次查阅资料的时候,系统已经显示此ID作废,并且好心的提示“您可以在木叶慰灵碑上查阅更多资讯”。
吊出没关掉的聊天记录,重新读一遍那上面的故事,以前,他一定会嘲笑这样的情节吧,痴情的男人绝情的女生,多麼烂俗的戏码,且不说那一段段不成文的句子,有些打错了,有些重复了好几遍,可是该死的他就是能想像出对面的那个人在敍述这些时有多难受,手指一定在颤抖吧,想哭又不肯哭出来吧。
蠢——既然不喜欢你你还这麼想著干什麼?
这样的话他说不出来,“你没资格”,他也不过是在女生堆裏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既然没经历过,自然也不好插嘴。
我没经历,你是单恋,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而已。
也说不出来,看见萤幕上蹦出的一行行快乐的往昔,他也会忍不住想,如果有个人和自己一起坐在台阶上呆呆的看雪,如果有个人指著夜空中的星星点点兴奋的朝自己叫著“呐呐,你看是萤火虫啊”会是什麼样的感受,从字裏行间读到的酸酸涩涩,把自己平静的心情揉成了一团纸,他分明听见那边那个人在哭著说,爱情,真的很酸。
不该是这样的。
他记得以前的那个大大咧咧糊裏糊涂,总是用些匪夷所思的招数的家伙,虽然会让他恼让他忍不住想逗,绝不是现在这样自暴自弃,想像中,那是个能让自己快乐的人——
“我现在有兴趣杀你了。”
他知道网上的这些不过是形式,再怎麼样还要看自己,不过,总有些自私的想帮一把,自己的心跟著七上八下他也觉得不好受,一直到最後那家伙说什麼“脚底生疮脸上长包”,才突然有种回到以前的感觉——
是不是连打游戏都这麼让人不省心?
那个白痴……
还知道一个学校,知道隐私不能外传,看来还不是太傻,应该也不至於会去做什麼傻事——
等把自己受干扰的情绪整理好,却发现天快亮了,再过不久就要上课,如果不小心在课上睡著了,呵呵,那不就和那家伙一样了?
只是,真的要能放下才好啊……
“佐助君!”
好烦呐,没睡好课间补觉还来吵?
没好气的睁开眼睛看著脸红红的少女,还有她手上那封贴好几个红心的信封——
似曾相识。
他想起昨天看到的那个故事,被扯成两半的情感和心血,还有男孩痛苦的样子好象就在眼前。
“然後呢?”
“用她的名字作ID,怀念……”
樱?樱!
他们的学校不是很大,而且,那家伙设定的人物也是粉色的头发——
他如此愤怒的站起来,让面前的少女惊慌失色。
“春野,你有拒绝过别人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春野樱心惊胆战,她只是想说出心意而已,而且这样的问话,她该怎麼应答,也想不明白,过去的事情怎麼会如此重要。
“……可是,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嗫嚅的说出这一句,就立刻後悔了,那双平时冷冰冰的眼睛像是要杀人一样。甚至能读出裏头的鄙弃还有厌恶。
宇智波佐助再没有看她一眼,而是旁若无人的直接走出了教室。
喜欢……这样的女生吗?
真是白痴。
你为她难过,可是她当你什麼?
你怀念她想记住她,可是她呢?
这样的女生,真不值!
终於到了一贯的时间。但是当初的人却没有来。
佐助有些失落,在短册街转了好几圈,最後甚至去了木叶的大本营,当然中间也冒出不少想找死的家伙,一路杀将下来,敢於阻挠他的,已经没几个了。
顺利看见了木叶的慰灵碑,也确实亲眼见到了某个名字成为了历史,随即又想到某人如果不注册新帐号是玩不了游戏的,於是冲到首页不停的刷新,看著哪些可疑的新进下忍ID是属於那个傻瓜的风格。
早知道就别让那家伙起个有品位的ID了,谁知道现在他会起什麼样的。
海豚?……可疑。
派克?……可疑。
大蛇丸?……奶奶的看著都象又都不象。
……
宇智波佐助实在无法忍受,疯狂点击滑鼠,管他呢,来一个挑一个,直到那家伙自己冒出来,於是有很多新人开始抱怨,为什麼才刚玩火影这个游戏,就会被个叫苍冰的高手打个半死不活,末了还会甩一句:“你是不是樱”,回答不是的,勉强逃过一劫,回答是想蒙混过关的,被直接送上西天,等重新注册过,再看见那个人就抓紧时间逃跑。
於是佐助得出了三个结论:
看见自己就跑的,不是。
被自己打个半死的,不是。
被自己打死的,当然更不是。
只有一种人,大大方方送上门来的,那才有可能是某个天字第一号的蠢笨类小白。
死到哪里去了啊,真为了那女生弄出什麼事情了?
宇智波佐助,不要著急,不要著急,犯不著和个陌生人生这麼大的气——
到底去哪里了啊?!!!!
情况持续了三天,但罪魁祸首始终没有出现,他也开始怀疑是不是当初自己帮过了火,对方怕了自己不愿意再来,或者是又受了什麼新的刺激,直到他百般无聊的干掉今天第130个不符ID後,突然转机从命运的门缝裏挤了进来。
“Hai~”
他看著这条消息开始面露青筋。
主动上门——符合。
漏洞百出的英语——符合。
“你猜猜我是谁?”
白痴加上那麼点不怕死的自恋——符合。
颤抖著查询消息来源——一个金色头发蓝色眼睛并且穿著一身土气的橘黄色衣服的少年——的资料。
ID:绯炎
级别:木叶忍者学院学生
特殊忍术:无
……………………
该死的,他怎麼知道那个白痴竟然是最低级别,难怪找不到,忍者学院啊,一般人刚进来只要在那裏通过个小游戏就能当上下忍的啊——真是白痴笨蛋呆瓜……
在心裏把所有能表示傻的词语挨个搬出来骂了一遍。
还有,这就是有品的ID?
他叫苍冰所以就跟著叫绯炎?……抄袭,连创意都抄袭。
呆瓜笨蛋白痴……
倒过来再骂一遍。
“你死哪里去了?”
“喂喂,不要这麼凶,我室友受了点打击,他网恋半天的人居然是个男的,受不了打击喝醉了所以大前天一直在照顾他啦……”
看上去好象恢复的很好——这不是重点!
“前天和昨天呢?”
“我通不过忍者学院的考试啊啊啊啊TOT”
你的脑子到底是什麼做的,连最低级的游戏都玩不过……真怀疑以前怎麼当到中忍的,天上掉下道具了还是幸运的被流星砸到了?
“什麼考试?”
“打地鼠TOT”
就那个连小学生都能玩顺畅的打地鼠?不就是看地鼠从哪个孔出来,然後按对应的键吗?他闭著眼睛都不至於要玩两天啊——
“你以前真是考进我们学校的?”
开始怀疑对方的可信度。
“是啊,骗你干吗?”
“第几名?”
“倒数第一啦,呵呵。”
倒数第一,还敢说拼命考上了?还敢厚著脸皮打“呵呵”?
於是他想到了个新的称呼来骂:
万年吊车尾。
头疼,真怀疑自己怎麼会为这样的人著急,还乾巴巴等著,打地鼠连玩两天都通不了关——
宇智波佐助,别介意这个,忍住,忍住,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你密码多少?我帮你。”
再等下去什麼都歇菜了。
“^O^ 苍冰是真是好人呐,密码是lamian”
……真不知道这样没有防人之心是好事还是坏事,能够获得信任他当然高兴,但是……恐怕这样的信任是大面积氾滥的吧……
等下,l a m i a n?
“拉面?”
“答对了,我最喜欢吃的呀。”
白痴设置的白痴密码……
——我我我我竟然为了帮这种人出气针对同班的女生?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下食堂哪个师傅做的最好吃啊?”
“快滚下去,我给你通过= =+”
的确很简单,轻轻松松敲几个键,就把地鼠们打的眼泪直流,回想自己刚进的时候,考试还是难度高些的掷飞镖……
“你很厉害啊^^”
这样的表扬,感觉和贬低差不多,有谁会赞美人地鼠打的好啊?!
——单挑吧单挑吧单挑吧,一了百了,受不了这家伙了,再下去会疯掉的!
“可是我什麼忍术都不会呀,呵呵||||”
意思就是,慢慢一点一点的积累起来,再开打?
~!@#$%^&*
等你?等你重新来过,估计乌龟都绕地球爬三个圈了……
宇智波佐助你哪根神经不对了会去招惹这种没糖医的家伙——
“万年吊车尾……”
“喂,不要变相骂我笨好不好-皿-”
“以後我帮著你执行任务好啦……”
——可就是没办法不管,唉……
谁叫,谁叫自己看见他,也觉得很……开心呢? “抓……抓一只叫赤丸的小狗?”
鸣人彻底郁闷了。
自从托某人的福,能够再次当上木叶光荣的下忍,各种各样的古怪任务就纷至遝来,比如说昨天是除草,就是把标定范围内的,所有看见看不见的绿色物体去除掉,谁知那个叫苍冰的家夥非说那裏面还有草糖,弄错了会倒扣分,切,分明是站著说话不腰疼,也不想想,要他什麼忍术都没有的可怜人——呃,虽然没有色诱术还是有千年杀的——一点点拔草就已经很累了,先前还说什麼要帮他,怎麼也没见对方用一个大火球帮他烧了这些让人心烦的杂草啊。最後他好容易做完了还无缘无故被扣分(?),倒来了句“万年吊车尾”的评论,真臭屁!
前天是照看虫子,不就是看著嘛,他就是觉得无聊偷偷和对方说了几句话,不外乎是大大批判一下戏弄了鹿丸爱情的家夥,没想到最後虫子都跑光光了,切,不是说自己很行吗,连个虫子跑了都发现不了,这样的人怎麼当上音忍上忍的呀?!还成天和没有任务一样,就围著他转,很烦呢,每次都显得很好心的样子,八成是幸灾乐祸来了——
大大前天……
还有大大大前天……
算了,这样那样的情况想起来只会让他更生气而已。
“这次你别插手,我自己来。”
再这样下去,一辈子都升不到中忍了。
“你?行吗?……”
小看人?!
金发少年看准前面的目标猛扑过去,可惜狗狗警惕性很高,总在手刚要碰到的时候就跳开了。
“这不是一般的狗,别乱来。”
什麼呀,不就是普通的狗狗没有名字,这个刚好叫赤丸吗?我知道我知道,这个狗耳朵上有点红,所以叫赤,因为长的圆滚滚所以叫丸,虽然鹿丸长的也不是圆的……呸呸,别分散我的注意力!
“别总是来硬的,想点谋略啦……”
哼,显得自己多行一样,不就是会摆几个陷阱吗?
金发少年偷偷朝左边扔出几个苦无,企图分散狗的注意力,然後绕到狗身後,正准备来个空前绝後的大扑杀,谁知道狗狗一个转身,竟然朝他身上“淋”了一滩奇怪的液体……
“哇哇哇,这是什麼?竟然会扣生命力?!”
“白痴,和你说过了别乱来,有名字的狗都是忍犬啊。”
那些奇怪的液体……是狗、尿?
~!@#$%^&*
“你那是布的什麼陷阱啊,连狗都懒得睬你- -|||”
“要你管,就光看著,也不帮忙!”
“拜托,是你不让我插手的啊!!”
“那你可以插脚啊!!!
“你别不讲理!!!!”
“是你先说话不算话每次都嘲笑我!!!!!”
………………
啊啊啊,那条该死的狗要跑了啦——!
“火遁,凤仙火之术!”
大概是著急了,一直被遗忘在一边的黑发少年慌忙结印,区别於以前的熊熊烈火,而是星星点点的小火,狡猾的狗过於轻视这样的火苗,竟然没有躲避,於是很简单就被一圈热焰困在中间。
——大火一般是用来炒菜的,小火一般是用来墩营养品的。
正解。
所以那只该死的狡猾的又轻敌的名叫赤丸的狗就这样慢慢被熬成了营养品。
“喂喂!!这样怎麼算完成任务啊。”
——这哪裏还是丸嘛,都成干了。
“是你让我插脚的!”
“我让你动手你就动手那你不是很没面子这点你都不明白吗?”
“你不让我动手我就偏动手所以这样我才不会没面子你到底懂不懂啊?”
可恶啊!!
下线後鸣人抡起枕头狠狠望床上砸去,因为落差太大引起的响声吵醒了这几天一直委靡在对面床上的某个人。
“鸣人……”
吓了一跳。
自从那次见网友受了打击喝醉了大半夜回来之後,鹿丸就一直躺著没开过口,突然这麼叫起来,他的确有点不适应。
“第九交响乐是男人。”
“我知道。”
网络上就是有这样的意外,虽然鹿丸很聪明,但有时候聪明也被聪明误啊……
“他那天对我说……他喜欢我……”
後面几个字声音很小,耳尖的他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啥?
男人……喜欢男人?
这是什麼情况?!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
“那你准备怎麼办?”
“……”
鹿丸转过脸去轻轻嘟哝了一句,隐约看见藏在阴影处的脸上那一角怪异的表情。
这年头沈默是金吧?金是默认的意思吧?
虽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也不至於要把自己和对方的性别都化掉吧?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不会因为对方的性别而改变的。”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高深的话,虽然算是鹿丸为自己将来的行为做出的辩解,也顺便为他打开了新的视野,原来这几天鹿丸烦恼的不是所谓的上当受骗,而是该怎样面对前所未有的爱情——所以说聪明人到底是不一样的麼?!
隐约能够体会到裏面高深莫测的道理,喜欢,他懂,可是,不介意性别?……如果小樱是个和他一样平胸短发的男人……呃,不能想象。
何况,男人……他一眨眼就想起刚才某个欠揍的家夥——简直不可能的嘛。
“鸣人,你不会鄙视我吧?”
——这大概也是鹿丸烦恼的理由吧。毕竟,要承受好友的指责吗?
“这到不会。”看著鹿丸有些忸怩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
——朋友,就是永远站在身边的,随时能够朝你微笑的人,在乎表象在乎流言的,绝对不是真正的朋友。
虽然对於他来说,有点措手不及——
“不过鹿丸你不会爱上我吧?”
“去死啦,想的美。”
狠狠的被拍了下肩膀,依旧是那种熟悉的平淡的感觉。
——这样真的很好,不管怎麼样的,鹿丸还是鹿丸不是吗?
至少,朋友的心情,也不会随著对方取向的改变而改变。
然後不久他就犯了个大错误。
他居然兴致勃勃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网络那头的家夥,还自以为很深沈的COPY了鹿丸的那句话。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不会因为对方的性别而改变的。”
而对方开始还似乎抱著极大的兴趣,最後却象遭受了什麼打击一般,突然断了线。
正当他想第二天再遇见一定大骂某个人不义气说好要一起完成任务的时候,更残酷的现实降临,整个火影世界一夜之间崩溃了。
无论怎麼敲怎麼打,游戏始终没办法联上,鸣人甚至有了想拆电脑的冲动。每天一有空,就趴在电脑前,不断的双击,然後不断的失望。他也尝试著冲去网吧,抱有一线希望的以为只是自家的电脑出了问题,结果在网吧被熏了一个晚上,依旧是“无法登陆”。
他能上的去吗?
他会每天等我吗?
他会怀疑我是怕了他不敢去吗?
他知道我现在很著急吗?
……
我我我快要升中忍了呀。
之後,在网上他看见了公告栏,火影的服务器挂掉了。
无论在哪裏,都上不去。
他有点嫉妒有点羡慕的看著鹿丸继续网恋,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为什麼不单纯弄个QQ或者MSN来告诉那家夥一下,一下也好。
我不是怕了你,我是上不来。
只是从来都没想过,会有这麼一天,会进不了那个世界,会履行不了每天的约定,连一点通知对方的余地都没有。
如果早知会这样,他一定会问:
喂,把你的联系方式留下来啦,不然死哪裏去了都不知道。
习惯了刀光剑影的日子,也习惯了不冷不热的嘲讽与偶尔贴心的对话,曾经以为,有了网络以後可以逃避很多事情,也可以享受到很多乐趣,却没发现,一旦脱离了这样奢侈的快乐,自己平时的生活将会有多麼枯燥和无聊。
浑浑噩噩了几天,某天半夜突然在他双击之下,奇迹般的进入了那个世界,他擦了擦眼睛,有点不敢相信事实,以致於输了好几遍密码都输入错误。等他终於完整无误的输完“拉面”,进入到熟的不能再熟的短册街,看见的第一个人,竟然就是那个杀千刀的,连说都不说就掉线的家夥。
“你在等我?”
他竟然很期待对方能够打出诸如“别开玩笑了,白痴”之类的话。
“恩……”
破天荒的,没有任何争吵,似乎觉得气氛不象从前那样活跃了,却意外发现,两个人的默契度有所上升,比如说他开始知道在对方攻击的时候辅以暗器,而在他追逐一些奇特生物的时候,对方也会在他需要的时候恰当施加援手——
於是一天之内,他很顺利就当上了中忍。
“那个……”
开始迅速盘算一件事情,不知怎麼开头,很想表达自己的谢意,而男人之间,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是什麼呢?
“我请你吃饭吧。”
哈,反正是一个学校的,而且在这次挂机事件中,他也发现自己似乎很想多知道对方一些真实情况,早晚都会有见光的一天不是吗?再说再说,又不是女生,谈不上什麼危险——
“好。”
对方沈默了半天,才同意。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哪个年级的?”
一直被他忽略的问题,男大很少有玩游戏的,而男高,除了他这样的吊车尾,别的学生哪裏肯浪费那麼多时间在游戏上。他更从心底觉得对方也和他一样是个没人关心的差等生,让他有种想结识的冲动。
“高二。”
狂喜。呐呐,学弟呢,可以用来欺负的。
“挖哈哈,我比你高一级呐,快管我叫学长。”
“学你个头啊,没门- -|||”
“哈哈,学弟,如果你有空的话,我明天中午放学後在食堂的第十号餐桌上等你哦,我请你吃拉、面。”
“有没有人性啊你请人吃饭在食堂请,还是拉面?”
“你管我,学弟就得乖乖听学长的话,听见没有,学、弟?”
“滚,以後不要叫我学弟!!!”
呐呐,哪裏没有人性呀,知道不知道食堂十号餐桌那边的一乐师傅的拉面很棒呐,饭卡上要被划掉十几块钱很让人心疼的呐——
顺手扯起明天的政治课本,大力抛向空中,快乐的叫著:
服务器恢复了呀! 永远不会有第二种表情的冰山脸。
心裏想著这句话的时候,忘记了自己也一样,除了对著电脑或者想起某个人会偷偷傻笑外,也是个不折不叩的大冰山。
“我打算让你出国读书。”
父亲没有回转余地的命令。
既然决定好了,何必要提前告诉他——他也不在乎,只要在那天把行李扔给他顺便把他踢上飞机就行了,早一天知道并没有什麼区别。反正从来都是按著指示在做,不乐意又能怎样?不是没有过反对意见,当然如果反对有用的话。
“你好象最近睡的很晚,那些无聊的游戏少玩点。”
应了一声,然後转身出了父亲的书房。
无聊吗?
如果无聊,又怎麼会每天都那麼准时?
其实那家夥……每次都傻气的可爱,天知道和他一起会闹出什麼花样来……明知说不过自己,还非要抬杠……
不会想什麼谋略,不会有什麼算计,无论吃过多少次亏,都只会呆呆的向前冲——
不是没听过惨淡的过去,但是从不咒骂,虽然只是游戏,可他看见了比现实世界还要清澈的真实。
他相信加入网络的无非有两种人,想主宰,或者想逃避。
他想那是後者,和他不一样,只是想快乐的活著,也许——可以卸下任何包袱,可以忘记烦扰,可以毫不掩饰内心,蠢笨也好单纯也好,只要乐意——
总是能被莫明点燃快乐的情趣,然後好象自己也变的单纯起来,即使只是两人毫无营养的对骂,也让他回味无穷。
他发现自己有的时候有点嫉妒,嫉妒这样能够让自己觉得开心的时间只有一点点,如果他和他是现实中的朋友,会不会能够每天都很快乐。
因为这样的嫉妒会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孤单。
按下电脑的开关,想著即将见到的金发少年,有丝浅浅的愉悦在心裏荡漾开来——
前途是什麼样就让它什麼样吧,至少现在,这一点点快乐,是切实掌握在他手心裏的。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不会因为对方的性别而改变的。”
有点诧异的看著这句话,不敢相信这是白痴能打出来的,本想一笑而过,眼角再扫过一遍的时候,却有了新的感触。
那家夥讲述的室友网恋的故事,让他忍不住有对号入座的冲动。
原来两个男人之间也可以相互喜欢。
并不是头次听说同性爱,而是头次觉得这并不刺耳,而且一切都是由网络而起,不期而遇,然後每天都能必然的遇见——
他无法不想起他和他。
男人。他知道。
但是那种能让他安心的快乐,真的从来没有因为性别的缘故减弱,反倒让他觉得很自然,没有平日那些讨厌女生的矫揉造作,那是男孩子特有的纯真与阳光,暖的让他不想远离——这是什麼感觉?
当呼之欲出的字眼暴露在脑海裏的时候,他吃惊而慌乱的关掉了游戏界面。
呆呆的坐著,房间因为显示器的暗淡一下子陷入黑暗,好象前一刻还坐在火堆旁边,现在却掉进了冰冷的地窖。
心在一遍遍的肯定,而理智却又疯狂的一遍遍否定。
幼稚,神经病!
他这麼骂著。
不就是一句普通的话吗,至於这样仓皇逃掉吗?
不就是再对著那个蠢的不得了的天字第一号小白,他能吃了你咬了你吞掉你一块肉吗?
不就是觉得快乐想每天都对著他吗?
不就是害怕……自己会……喜欢上他吗?
就是喜欢。
原来遗传大冰山的小冰山也会因为这两个字苦恼——
真是没形象呐,宇智波佐助。
够了,才不可能!
当能够暂时控制住混乱的心绪的时候,却发现火影的服务器挂了。
……天意?
於是他对著自己说,不就是个游戏吗?一天两天不玩也没什麼。
甚至永远……也没什麼。
有点违心的皱起眉头。
他才不会幼稚到网恋甚至同性爱,况且是和那样的白痴。肯定要形象没形象,要气质没气质,傻的要死又嘴硬,还是个万年吊车尾,笨蛋呆瓜自恋狂!
别忘了一票女生他都懒得理——
可是为什麼那个春野他一见就来气?以前顶多是没有任何感觉。
还有……
为什麼每天时间都过的那麼慢,无聊的他直想看表?
为什麼上课的时候无精打采,下课的时候却忍不住总想朝窗外望?
为什麼总想勾勒出一个陌生的身影,还幻想著能够那麼巧的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为什麼每次想让自己不去碰电脑却还是忍不住去按开关?
为什麼每次说服自己不去点那个游戏却还是忍不住双击鼠标?
为什麼每次告诉自己只是看一下下就好却还是忍不住一直尝试到天亮?
一天,两天……
为什麼该死的火影服务器还不好?
为什麼……我会……如此惦记网络那头的他?
终於能够进入游戏了,而再次见到久违的金色蓝眸的那个家夥,心裏那种喷涌而出的感觉,悲伤,惊喜,近乎发疯的想念,却再也不能用理智去束缚了。
就是喜欢。
在他开始用理智否定之前,就已经是不可遏止的喜欢了。
他开始变的小心翼翼,直到那家夥说:
“我请你吃饭吧。”
他才意识到,原来他们真的可以在现实中更好的认识。
有点慌乱,已经明了的心情,隔著网络还可以,如果暴露在阳光下,到底会是什麼样的结局?可是他明明曾经盼望过能见到对方的身影——
他该怎麼样去面对真实的他?
想拒绝,却无法逃避诱惑——万一,对方也是一样的心情呢?万一,他真的能够每个时刻都拥有和对方在一起的快乐心情呢?
这样的赌注太诱人,让刚懂得喜欢的他忘记了现实还有很多想象不到的羁绊——
“好。”
事到临头不能退缩吧,已经逃过两次了,他可不要再当逃兵。
可是,会是什麼样的……那个家夥……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
一下子想象自己和个高长条的家夥站在一起,一下子又想象和个矮筒子的家夥粘在一块——
呃……没关系,只要是那个人……
大概也许——他能接受?
深吸口气,跨入百年不去的食堂。
什麼鬼地方,真是白痴才能想到!
如果不是见面,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去吧——
端盘子的端盘子举碗的举碗,象他这样什麼都不拿的很另类。
小心避开各种油污,同时数著桌号——人太多了,几乎每个桌子都挤满了人,让他怎麼认?早知道,就该约定个暗号……
不过要是那家夥,肯定会用比如“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吧,不,估计没这麼高级,或者还是说拉面好,拉面棒?
九、十!
站住脚,抬头。
两列壮观的碗高高摞起,中间有个肥肥胖胖的人正埋头大口吞咽拉面,一看就和周边小口进餐的人不同——
那家夥有说过最喜欢拉面吧?不过也不会这麼夸张吧?
——而且,是个胖子?这、这到没想到……
不要紧,呃,不要紧。
——但是哪裏有请人吃饭自己到先吃起来的道理?
绯炎。
该死,他怎麼说不出来,不就两个字嘛?!
突然狂吃的人仿佛有心电感应般猛仰头——
难道发现他了?
不,那是——捶胸,圆滚滚的脸上还沾了几根面条,似乎面色有些难看,好象是噎到了。舒缓一点後,又继续低头消灭碗裏的面。
他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差极了。
白痴,到底记得不记得在等人啊?!
“鹿丸,你怎麼不叫我啊害我一直睡到下课,我今天约了人的啊啊啊!”
好吧,不是他耳尖,实在是这个声音太夸张,脆脆亮亮的一下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以致於他看见声音的主人後有那麼一瞬间竟然有点恍惚。
矮矮瘦瘦的小个子。
小麦色的皮肤,金色耀眼却蓬乱的头发,天空一样澈蓝的眼睛,别说它如何水汪水灵,他就是觉得有种恰倒好处的湿润,让那种蓝感觉很亲近——还有那身傻气的橘黄色衣服——
这、这是……
早该知道的啊。
那家夥上次不就是照著真人设定人物的吗?
害他还硬把那个狂吃的胖子当成……算了,算了。
有那麼一点点喜悦涌上心头,他觉得网络和现实竟是如此相近。
高长条?矮筒子?
都见鬼。
这个样子的绯炎就很好呐。
啊,旁边还有一个扎著朝天辫形象懒散的男人,应该就是所谓的“室友”吧。
这次一定要说出来。
“绯……”
胳膊突然被人挽住,不得已被打断了话,回头一看,竟然是某个他厌恶的花痴少女。而刚要入座的绯炎,则瞪大了蓝色眼睛,叫了声:
“小樱?!” 他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睡著的,谁叫前几天都守到那麼晚,但是能一直睡到下课铃响而没醒,到的确是前所未有,於是推卸责任般的埋怨了几下鹿丸。
——其实很大的原因是他想了一晚上没见面的“学弟”会是什麼样子。
凡是和弟沾到边的——
大概是个比他还矮比他还瘦,但是个性别扭的小屁孩吧,他完全可以一把揽住肩膀,然後很大气的说学弟呀以後有什麼困难可以找学长我呀不要不好意思哟,谁叫那家夥在网上那麼拽……对对对,就这个样子。
不过好象一直以来是自己依赖对方较多呐……
……
谁管那麼多,网络是网络,现实是现实啦。
十号桌上同班的大胖子丁次已经在大吃特吃了,坐著的其他人也都很正常的进食,这些都能排除,只有旁边站了一个高高的皮肤白皙的可是脸色铁青的男孩,大概是想买饭但人太多挤不进去觉得很郁闷——哪裏有什麼瘦弱的学弟。
——肯定是还没到,等会来了肯定要好好教育一番,和人约定好了迟到可不是什麼好习惯呀。
鹿丸径直去端盘子了,而他发现了正好连在一起的空座位想移过去,正在这个当口,他看见了樱色头发的身影,春野樱突然从那个男孩背後冒了出来,然後伸手挽住了那人的胳膊。
“小樱?”他瞪大眼睛喊了一声。
樱是几乎不去食堂的,她总是嫌那裏的饭菜不好吃,而且很脏,随时随地都有人打翻汤水——这样的她,怎麼会突然出现在这裏?
“佐助君你不是从来都不来这裏的吗?那个……我也是刚好同路呐,不如我们一起吃饭吧。”
把脸转向那个男人,樱有点讨好的笑著,手抓的很紧,以致於那个男孩蓝色的外套被揪出了好几道褶子,而男孩的脸色却越发变的阴沈。
而他那一声,大概只有空气能听见。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樱不再是曾经微笑著朝他伸出手的小女孩了,记忆中那个女孩从来不会笑的象今天这麼谄媚,又恍惚觉得好象这样的笑容很久以前就已经见过,他只是从来没有留意或者从来都刻意忽略掉了。
“不要。”
男孩很简洁的否决,然後扯掉搭在衣服上的手,眉头拧成了结。
春野樱觉得很尴尬,大庭广众之下遭到了冷遇,有点不知所措的环顾四周,这才瞥见了处於恍惚状态的他。
“鸣人?你怎麼会在这裏,不是说好了……”
说好了不要再见面了吗?
这裏是他常来的地方,而今却成了他特意追随到这裏的借口。
——烂掉的伤口,不做手术的话会患者,一直烂下去,永远都好不了。
他突然想起了某个人说过的话。
再看看樱尴尬的脸色,飘移不定的眼神——
她只是想让自己摆脱尴尬而已。
我被她拒绝,而她被别人拒绝。
把真心捧在手裏,她摔碎了不要,却低声的去企求别人——
的确……
有点傻。
永远象个可有可无的挡箭牌。
“我……”
愤怒,受伤,还有羞辱。
他很想大声说你被人甩了与我有什麼关系我不过刚好在这边吃饭而已。
可是他喊不出来,所有的冲动遇见记忆中那个洋溢著天使般纯净笑容的女孩时,即使现在有多麼面目可憎,他还是无法做出打碎美好记忆的举动。
有些梦他不想破坏,尽管明白梦到了现在已经是尽头。
但是有人先他一步做出了反应。
“春野,你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讨厌。”
男孩的声音干净利落,但是厌恶鄙视的情绪谁都能听的出来,他似乎觉得那是专门替他说的。
很多人因为这一声开始放下“本职工作”,关注起难得的一幕食堂悲剧。
果然悲剧的女主角最终掩著脸看不清是哭还是沈默的冲了出去,而悲剧的两个男主角一个面无表情的站著,一个呆呆傻傻的坐著。
大概A喜欢B,C又喜欢A,有一天,B正好在C的面前拒绝了A,A悲愤的走了。
四周小小声的交谈,直到很多人达成了这样很没有新意的共识,然後继续低下头吃饭。
谁也没注意到B会悄悄走向C。
胸口有点堵,却没有以前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他有点尴尬的朝那个男孩笑笑,却发现这个时候的自己其实更适合哭出来。
眼睛有一点点湿润。
这次真的只是为了自己。
他发誓以後再也不会为那样的女生难过。
随後他吃惊的发现那个男孩有些迟疑的朝他伸出手,唇角勾画出一丝暖暖的笑意。
“绯炎。”
当这声称呼传过来的时候,他终於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可恶啊啊啊!”
一边吃,一边没忘记瞪著对面那个正以优雅的姿势捞起几根青菜的家夥。
长那麼高,好象还比自己壮,让他学长的面子往哪裏放?那堆早想好的话不都泡汤了吗?
“你早来了是不是,为什麼一开始不叫我?”
似乎某人忘记了刚才还满脸都是眼泪,现在却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很简单,我开始没认出哪个是你。”
耸了耸肩,那家夥眼睛瞟了瞟从开始到现在还在继续大吃的丁次。
“你还真是笨呐,这麼明显都没看出来?”
“总比某个吊车尾好,见面的地方都这麼有特色。”
“你……!”
刚想拍桌子,却意识到这一次打下去,翻掉的将不是一个饭碗。
“你叫什麼名字?”
发现游戏裏他们的有品位的ID实在不适合用到现实吵架。
“宇智波佐助。”
顿了一下,对方又补了句:
“你叫我佐助就可以了。”
所以既然这样那他就不客气了。
“混蛋佐助!!!!!”
“白痴鸣人!!!!!”
毫不客气的回嘴。
“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有些惊讶,但刚问出口他就明白了。
由於想到了同个人,他和佐助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
“呐呐,佐助,那次,你说那些话,是不想让我继续追小樱吗?”
尽管尴尬,但碗裏的面快捞净的时候,终於还是忍不住问了。
佐助低著头,他看见他的筷子在面汤裏划出一个个漩涡。
“不,和春野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希望,你真能够放下。”
因为……
“我想你也知道了,她是个怎麼样的人。”
这样的女生……
“你为她伤心难过,不值得。”
不值。
鸣人的手有些颤抖。
切,谁稀罕这样的希望。
自己是被追求的对象还要装出副救世主的样子。
——不是因为小樱,而是因为那是你。
那从头到尾我岂不是一直被蒙在鼓裏?
——只是希望,你真能够放下。
那……
那平时为什麼还要一起玩游戏?
佐助的眼睛其实很好看,可惜总是被额前的发丝盖住,再加上表情少有变化,总会让人觉得即使是双很漂亮的眼睛,透射的也只是寒光,其实不是这样,那双眼眸有一种深邃的温柔,那是可以包容一切的感觉——
“因为我觉得很快乐。”
他大力的点著头,直到自己的脑袋有点晕。
有人对著自己说,很快乐。
从他的父亲遭遇了车祸,从樱离开他的时候,他觉得失去了生活的勇气,他逃避,然後觉得什麼都无所谓,学业也罢,生活也罢,能过一天就是一天。
可是而今他慢慢有了期盼。尽管每天依旧沈湎於游戏,固定和一个人吵嘴——
一直到他彻底结束了一段痛苦,却发现早就有另一份激动在成长。
因为那个人对他说:
我觉得很快乐,和你一起。
“我叫漩涡鸣人!”
没来由的冒出一句。
有种新生的感觉澎湃著,让他有重新介绍自己的冲动。
佐助有点愣神,随即会意的点点头。
对於他们来说,对方从此不再是乏味的ID,而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伸手就在眼前的人了。
“啊,真麻烦,不过好象你们相处的不错呀,鸣人。”
处於端盘子状态一直没有回来的鹿丸这时候才插了进来,同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指指身後,他发现那有一个长头发,气质很宁静的男孩,泛著淡紫色光芒的白色眼眸很温柔的注视著自己的室友。
“啊啊鹿丸你这小子,重色轻友啊!!!”
意识到那便是第九交响乐,鸣人跳起来装出一副要打闹的样子。
他瞥见鹿丸的眼角泛著笑意,第九交响乐也笑著看著他们,而佐助托著腮,轻轻拨弄著嘴角上那上扬的好看弧度——
过去的已经过去,成了灰也好,成了记忆也好,如今我们确切拥有的,是现在和未来。
“咚!”
大碗安全著陆在桌上的声音打破了和谐的气氛。
胖子丁次拍著肚皮满足的大叫一声:
“吃的太饱了,生活真美好呀。” 日向宁次是个比较沈默的人,大多数时候是走在鹿丸身边,小声交谈些什麼,憋到最後总是鸣人忍不住突然大叫 “交响乐啊不要总和鹿丸一个说话”,这也难怪,自从好友被抢了以後,鸣人的地位就逐渐被取代,而偶尔被“邀请”一起出游,也是个自我感觉备受冷落的电灯泡。
——人家是夫夫所以只和鹿丸一个人说话很正常麼,朝你说出来你鸡皮疙瘩不掉一地才怪。
因为某人不甘心单独做灯泡所以总是被临阵叫出来的佐助偷偷叹了口气。
某人总是这样振振有辞:
鹿丸和网友一起出去所以我也要和网友一起出去。
於是四个人的关系成了奇特而微妙的,朋友加电灯泡以及电灯泡网友的关系。
“电灯泡!”
宁次偶尔也会放松政策对鸣人说句话。
当鸣人大叫著这不公平为什麼你们不叫佐助电灯泡的时候,佐助开始叹第二口气。
“因为人家不会破坏气氛嘛。”
鹿丸通常的解释,再然後便是鸣人佯怒的殴打见色忘友之徒,一直到宁次面露青筋的护住鹿丸而叹完第三口气的佐助把鸣人拉到身後,演了不知多少次的戏码才算结束。
一般都是友好的告别,分道扬镳。
但是这次鸣人却望著宁次的身影自语了一声:
“要是也有个人这样对我多好呀。”
人大概有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恶习,别忘记前不久某人还想著酸葡萄不会想吃第二次。
於是佐助开始在鸣人紧接著挠头大笑我可不想改变取向的时候若有所思。
“手续都办好了,一周後就走。”
这是他在和鸣人正式认识後不久得到的确切消息,之後便是长长的思想斗争期,他考虑过出国未尝不是个历练的好机会,可以暂时摆脱父母的安排,试试凭借自己的双脚到底能走多远,然而和鸣人短短相处下来,愈发觉得内心深处有不愿离开的渴望,早在未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了对方,现实却让这种喜欢开始加深,也不是没有幻想过象宁次鹿丸那样,一个是鸣人太迟钝,对他的关怀自动排到了朋友那边,另一个是他也担心自己最终不得不离开,这样对於鸣人来说,又是第二道足以让他难过很久的伤口。
“白痴,再挠头发就成鸡窝了。”
嘴上这麼说,手却不自觉的把玩著那些金色的发丝,然後再有些不舍的将它们归位。
被称作白痴的人绽放了一个让他认为是全天下最呆傻的笑容,伸出拳头,轻轻砸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猜想这是鸣人表达友谊的方式,常常见鸣人这样对鹿丸,於是他皱了皱眉头,恶意改变了手的位置,转而去捏那张圆圆的脸。
原来自己的手很凉,触碰到鸣人的脸颊,温温热热一下让指尖燃烧起来,并且朝著那个被称为心脏的地方蔓延过去,直到他感受到出生至今从未有过的激烈和狂热。
鸣人愣了一下,有点尴尬的别过脸去。
而他听见了来自心底的今天的第四声叹息。
“呐呐,不要忘记晚上老地方见啊,谁不来谁是胆小鬼!”
不过至少他有只和他的暗号,维系著他们之间一开始的见面方式,不会间断,也不愿间断。
“怎麼这麼晚?”
“人家总要体谅下鹿丸啊,他要聊天的说。”
“那你在网吧?!”
“答对啦^^以前那个要先交钱耶,这次换了个後交的。”
“白痴……你带够钱了没?”
“喂,别张口闭口就骂人白痴,我出门的时候还数了呢。”
两个少年并肩而行,身後是长长的一队商人,速度有些缓慢,在宽阔的道路上却也安全,只是旁边茂密的灌木显得有些阴暗并且让人琢磨不透。
越是安静,越是预示危机的来临。
嗖嗖嗖!
千本突然从灌木从中飞出,两个人各自闪向一边。紧接著浓重的白雾包裹了一切,近在眼前的同伴,突然丧失了任何信息。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应该保持安静。
黑发少年觉察到敌人的企图,警惕的环顾四周,白雾中不间断的有千本射出,机灵的躲开,并且根据暗器的位置,不断估计敌人的所在方位。
左边还是右边?
故意在身体左侧卖个破绽,然後暗自结印准备——果不其然,千本化作的暴雨立刻向那处弱点砸来,假装被击中,黑发少年蹲了下来,然後屏住一口气。
得意忘形的黑影露面时,他调用起全部的查克拉:
“火遁,火龙炎弹!”
烈焰化作的巨龙腾空直上,同时被击飞的还有尚未来得及说话的敌人,身边茫茫的雾气一下被炽热的温度驱散,然而抬头便是更加惊险的一刻。
他的敌人被打败了,所以能够清楚的看见整个战场。
可是金发少年依旧被围在雾中,虽然每次都能凑巧躲过敌人的攻击,却没能把握方位,只是胡乱的掷几个苦无,试图吓退对方——
毕竟没什麼忍术的人。
可是敌人却越来越近,甚至身後,还继续保持撒鱼网的姿势往前攻击。
——白痴笨蛋吊车尾!
来不及想太多,便冲了上去。
或许只是想推开那家夥,也或许根本就没想到下一步该怎麼办,只是当所有浓雾散尽的时候,黑发少年已经被千本扎成了刺蝟,查克拉也一下降到了极限。
身体自己做出的反应吗?
很不想看见对方受伤,即使只是场游戏,对於实际的人和事来说,怎麼样都无所谓——即使这样,也不愿意。
“白痴,快走啊。”
“不行!”
偏偏被救的是个固执的家夥,只肯守著倒下的将死之人,却不肯自己逃走。
——你不逃那我刚才救你有什麼用啊,白痴你到底懂不懂啊?
心裏这样埋怨著,却因为对方的迟钝有些小小的感动。
——可以这麼认为吗,原来你也不愿意放下我一个人离开?
“千年杀!”
愤怒的金发少年凭借著夥伴用生命带来的暂时光明,使出了自己唯一的忍术。
该死,差点忘记了那家夥还会这麼一招。
不过……不光彩又怎样,低俗又怎样?
谁能说刚才的偷袭就是光明正大,让人心服口服呢?
非常时刻,或许只有守护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看著周遭的敌人一个个关键部位冒白烟状飞的不知所踪,感动的心情又混进了一丝可笑。
“呐呐,你……为什麼救我?”
“因为换了是你的话早就GAME OVER了”
本应该很严肃的时候,偏偏他就是想逗他。
“你!别忘记刚才是谁救你的!!!”
“切,这样的招数,我才不稀罕,而且明明是我救你的啊。”
……
“喂,吊车尾的,怎麼不说话了?”
……
“好吧,刚才那招是不错,别不说话啊。”
……
“你到底要我怎麼样啊?”
……
“你说不说话,不说我下了啊。”
“佐、佐助……”
头次看见对方在网上这麼称呼自己。
“我……我的钱不见了啊啊啊啊啊啊TOT”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那种迷糊的个性,不出事才怪,不过这种时候……
“你放哪裏了啊?”
“裤兜,可是我找过了,都没有啊TOT”
不用说,肯定是到处乱坐而且裤兜浅一下下就滑出去了。
——白痴笨蛋吊车尾,你让我说你什麼好,怎麼从来都不小心照顾自己呢?总不能被抵押在网吧打工吧?
“你在哪裏啊?我去找你……”
“真的吗XD我也不知道,好象,大概……”
……
连自己在哪个地方都说不清楚,只记得大概几个路名——不要总这样让他担心好不好?
赶忙套了外套,穿了鞋,也不管有没有吵到父母,拉开门便冲了出去。
夜裏的风冷冷的,在领口打个转,让他想起那人几乎千年不换的橘黄色外套,看著虽然厚实,其实也就是薄薄一层,也不知道怎样的兴致勃勃会让那家夥不怕冷的跑这麼远出来上网。
笨蛋,真是笨蛋!
顺著几个含糊的路名,找了大概有三家,一直到最後,他看见有个小小的身影沮丧的坐在路边,身後是几个高大的男人。
“白痴!”
他骂著,看见那张被冻的发紫的脸,心裏疼疼的,但是嘴上却不肯承认。
可怜的家夥把脑袋埋的更低了。
把钱递给领头的那个染了白色头发的眼睛上还有道疤的男子,道了声歉,转身去拉罪魁祸首,让人意外的是,鸣人一改总会跳起来辩解几句的个性顺从的跟在他後面,刚走出几步,那个男子扬声喊了句:
“下次管好你的小情人啊别让他不带钱就出来白上网。”
他觉得脸有些发烫,不过跟在身後的迟钝家夥应该注意不到。
“佐、佐助,你生气了?”
声音有点瑟缩,盯著低下头不敢直视自己的家夥,也不知道刚才敢和他斗嘴的个性跑哪裏去了。
“没有。”
他真的没生气,不过是有点气愤,这家夥这麼大了还糊裏糊涂,要是他不在,再有什麼事情怎麼办?
“真的没有?”
头稍微抬起了一点点。
“没有就是没有。”
“耶~~我就知道啊,佐助你最好——啊欠!”
一下子欢快起来,可惜赞美的词语却被不适时宜的打断。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无奈的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那家夥披上,而突然受到高级待遇的某人竟然半天没有回神。
“你……为什麼?”
澈蓝的眼睛裏有迷茫,还有丝他看不出来的其他情愫,他不知道那是期待还是别的什麼,反正他暂且就当成是期待——
很冷,冷的有种想抱住对方瘦弱身躯的冲动——
也把他的神智冻掉了,他就这样直视著他的眼睛,然後一字一句的说:
“我喜欢你。”
正裹在外套裏的鸣人瞪大了眼睛。
天蓝的眼眸上盖了层股雾气,让他看不清楚,焦急的等待,却始终摸不透对方的想法。
甚至能够听见时间慢慢踱过的脚步声,直到手脚变的冰凉,所有的动作都变的夸张可笑。
——不知停顿了多久,当外套终於忍不住缓缓滑到地上的时候,鸣人突然欺上前来,揪住他的领子。
然後他听见他颤抖著说:“你给我一周时间想想,好吗?” 没有刷牙没有洗脸甚至连袜子都没有脱就卷起了被子。
有没有人告诉他为什麼今天晚上会这麼冷,然後他竟然会神经质的觉得佐助的外套比火炉还暖和呢?
激动的,感动的,还是被迷晕了?
不是没谈过恋爱,也不是没说过“我喜欢你”之类,为什麼如今那嫩头小子一句话他就是回应不了?
哈哈哈哈你喜欢我麼我也喜欢你。
应该这样才合适。
而今象个女孩子一样,真丢人。
裹紧被子,他有些懊恼的翻了个身。
其实喜欢还是不喜欢,心裏早就有了答案了吧。
其实在问为什麼的时候,真的是希望听见那个词的吧。
迷迷糊糊想起对方为了救自己不要命的冲过来——不要提醒他那是游戏,他从来不觉得游戏裏的人虚伪,如果连在那上面还要戴著面具,人活著还有什麼可以相信?
那一刻他的感动和难过,就好象真实的佐助在他面前,面临著生离死别,心底泛上来的酸楚让他差点看不清楚屏幕,有那麼一瞬间,他甚至相信,即使生活中真的有危险,佐助也一定会挡在他的面前。
那是没来由的信任与塌实。
一直以为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潇洒的自生自灭自我沈沦,在得到保护之後,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留恋那件外套裏残留的温度,几乎快把他十几个年头强装起来对生活的不在乎击个粉碎。
他可以相信佐助吗?可以放心的牵著对方的手走下去吗?可以把这个当成是生存下去的目标,在游戏之外,也能忘记曾经的过往,可以直直的吼一句我真的很幸福很快乐吗?
“要是也有个人这样对我多好呀。”
其实他真的想有一份只属於自己的勇气。
当佐助半夜冲出去找他,他看著那疲惫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在游戏裏逃避太久了,竟然忘记了原来被人在乎是这麼美好。
担心对方会生气,担心会被讨厌。
担心的他不敢直视对方的眼。
“我喜欢你。”
当这一句石破天惊的时候,他最想说的其实还是我也喜欢你。
可是心口上依旧残留的疤痕,时刻在提醒著自己。
你敢再往前走一步吗?
你敢再次面对可能到来的痛苦吗?
把脑袋藏进被子裏,又翻了一下。
这……根本就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是早就已经喜欢了的问题。
他几乎都不记得什麼时候开始,也许他总想把佐助象鹿丸那样平等对待的时候,潜意识已经感觉到这两个人对於自己的不同?每次的谈话,即使是毫无意义的对骂,他都记得异常清晰,还有那个混蛋无意识的捏他脸——
有病啊有病啊。
天知道他那个时候怎麼会有种名叫不好意思的感觉……
双手使劲挥舞了一下,激动的差点砸到床板。
於是顺便再翻个身。
“鸣人,你再翻床都塌了。”
对面床的某人大概也被他的苦恼“感动”的睡不著。
“佐助和你表白了?”
?!!!!!!
难道说鹿丸都能看出来?
那语气明明是只有白痴才不知道的样子……
“我说过要一周时间考虑啦……”
“考虑什麼呀,顺其自然,喜欢就在一起呗。”
说的容易,什麼叫顺其自然——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求著也没用——他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顺其自然的话,不就和小樱变成情敌了吗?
……
……
这、这就是心裏真正的想法,是情、敌?
那就是说……漩涡鸣人其实也成功改变取向了?
……
可恶啊到底什麼时候改的啊啊啊!
“我,我等这个周过了再告诉他。”
“拖什麼拖啊你不怕他被人抢走啊。”
“当初花那麼多天考虑的人没资格说我!!”
以後终於不用当电灯泡的某人揪起枕头猛的扔到对面床上。
一周考虑的理由麼……哼哼,总不能让他这麼轻松就和我在一起吧?
呐,反正,我们有很多很多时间的吧?
说是要卖关子,到底熬了三天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毕竟佐助可能会感冒——
鹿丸,不要挤眉弄眼的,不过是刚好走到高二的教室去看看而已。
——高三教室和高二中间隔开了体育馆外加实验楼,你骗谁啊你,这麼大圈子的刚好?
我这是负责,万一那家夥生病了就没人和我打游戏了再说那多麻烦啊是吧是吧。
——不要总是拿人家的口头禅当幌子好不好啊。
佐助没在教室,而小樱无力的趴在课桌上,那个班裏很多女生眼睛红红的好象刚遭遇什麼突然的打击。
果然还是生病了?这都三天了啊。
还没来得及担心,又见黑板上几个醒目的大字:
佐助同学欢送会。
这年头居然有开集体玩笑的呐。
还装的那麼真,佐助那家夥有那麼大魅力吗?
……
佐助从来没有说过要走,走去哪裏啊?
——呐,反正,我们有很多很多时间的吧?
还没有回答,就要走吗?
——你给我一周时间想想,好吗?
转身要走,却被门口要进来的一个人堵住。
佐助的声音有点沙哑,大概那天真的感冒了。
“我父母要送我去美国读书。”
“是吗?那……恭喜你了。”
突如其来的落寞,痛苦,胸口仿佛被扯的生疼——
可是涌到嘴边的,却是这麼一句奇怪的话。
“如果你……”
如果什麼?如果你留我我就不走吗?
宇智波佐助拜托你不要把我看那麼重!
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白痴,为了我抛弃你的锦绣前程,值得吗?
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白痴,我有什麼权利去决定你的未来?
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白痴,既然你早就决定要走,为什麼要来干扰我的平静,难道我连想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吗?!!
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麼想了些什麼,只记得自己伸出了手,朝著佐助的肩膀轻轻击了一下。
这三天他做了很多美梦,梦见他们一起纵横在忍者世界,真正的并肩作战,微风拂过他们的战甲,金色和黑色的头发飘扬在一起,他大声说著佐助我喜欢你呀然後佐助温柔的笑著说我也喜欢你。
而今他突然明白,梦中站在一起的,只不过是苍冰和绯炎而已。
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
两个本来毫不相干的名字,不过是偶然的认识,然後,必然的分开。
手击下去——他知道那是作为朋友的祝福。
有点庆幸当初他没有回答,这样他还是可以有尊严的当成什麼都没发生过。
——爱情灌的太快,来不及体会它的甘甜,就匆匆的从喉咙裏滑过,只剩下留在唇齿间的酸苦。
只是酸苦。
——给了一刹那的勇气,却又把勇气全部抽走。
只是酸苦而已。
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白痴,我不愿意牵累任何人,尤其是我喜欢的你。
如果你想飞,那就不必再回头看。
毕竟对於你来说,我也只是个没有答案的未知数,不是麼?
“走吧。”
真正的答案,就让它烂在心裏,让它一直烂下去,就算永远都好不了。
“鸣人——”
用力甩出个笑容,他说:
“终结之谷。”
那真是个好地方,适合谈判,适合摊牌——
“如果你还有话想说。”
从影之森到短册街没想到最後是终结之谷。
他选择最繁琐的表达方式来做了断,可以哭可以愤怒,因为对面的他将什麼都不会看到。
狠心的掉头离开,不去看那悲伤的双眸。
我虽然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白痴,但我希望你能有任何不让自己後悔的抉择,即使那个抉择不是我。
以前的伤疤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新的已经把它盖住。
你敢再往前走一步吗?
你敢再次面对可能到来的痛苦吗?
——可是当我还没发现我已经在往前走的时候,痛苦已经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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