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我所料,过了很久,王笑开始不老实了。他的手开始在我的胳膊上滑动,然后到胸前,小腹,直到下面,隔着内裤抚摸着我。我突然动了一下,抓住他的手,用力捏了一下,然后甩开。王笑应该是吃了一惊,触电般的缩手回去。我没有睁开眼睛,继续那样睡着。但是过了一会,他的手再一次开始在我身体上乱摸,他知道我没有睡着,我翻身面向哨子睡,他继续执拗的在我身上抚摸,舌头在我背上滑动。这次,我没有再动,和上次那样任他自己折腾。王笑弄的我浑身燥热,他把我的肩膀扳过去,让我面向他,然后他整个人缩近了被子里。随即,我感觉到了自己的下部完全的被一种暖流包围着,而且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不停的轻触。他的手在我的身上紧紧的抓着,我开始呼吸急促,慢慢的,一泻千里。然后就是王笑钻出被子的声音,我仍然没有动,也没睁开眼睛,渐渐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大家起的都很晚,吃过饭以后我们带王笑去看东方明珠,去看陆家嘴金融区的楼群,然后乘船到外滩看上海的老建筑。下午的时候,林悦回南京了,我们几个一直逛到晚上,去看南京路的夜景,然后到我们打工的酒吧。下班以后,我们一起回到住处,一进家门,哨子先开口了:“小屹,今晚上王笑舒服点睡那边吧,三个人太挤了。王笑大老远跑来,白天玩这么累,晚上再睡不好,要生病了就不好了。”我顺水推舟:“王笑,行不?”王笑也不好说什么,答应了。于是,我们各自洗澡,睡觉,王笑去了昨晚林悦住的那间卧室。我回到卧室的时候,哨子已经躺在床上了,只开着床头灯,斜靠在床头上抽烟。我关门上床,拉出一块被子盖上,准备睡了。哨子突然伸手在我头上捋着我的头发,和摸着什么宠物似的。我转头:“怎么了哨子?”
“你昨晚‘失身’了吧?”哨子说的很直接,语气好像是在开玩笑,有好像是认真的。我立刻呆住了;“你……你说什么?什么‘失身’?”哨子继续抽烟,慢慢的说:“小屹,我们是最铁的哥们,我把你当自己亲人看,你呢?”我回答:“当然了,我把你当亲兄弟,你怎么突然说这个来着?”哨子看着我说:“昨晚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睡着了突然又醒了。然后一直睡不着。”我明白哨子应该已经知道了什么,哨子接着说:“都告诉我吧,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坐起来,也靠在床头上,点起一支烟,从头说起。从那次郊游晚上发生的事情开始说起,到后来林湘的事情,再到我上大学搬出去住以后和王笑成为室友,发现王笑的事情,等等等等,和盘托出。我告诉哨子,我喜欢林悦,真的爱她,但是有时候也会注意,甚至对男人有感觉。哨子静静的听我说着,一言不发。等我说完,哨子有伸手在我的头发上捋着,对我说:“你别胡思乱想,也别有什么压力,我都懂……”那一夜,我们都没怎么睡一直聊到很晚。我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开始审视自己,评判自己,了解自己。第二天,哨子对我说,我应该告诉林悦,告诉她这些事情,这是对她的负责。
我下了很大的决心,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但是最后我还是打电话给林悦。
“怎么了男人?刚走一天就想我了啊?”林悦在电话那头笑着说,依然是平时那种调皮的语气。
“林悦,我有事要告诉你,这个周末你别来了,我去南京找你。”我沉着气说。
“什么事情呀?还弄的这么神秘,好吧,那我就等你来。呵呵~~”林悦依旧是笑着说。
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平静,我们抽时间带着王笑把上海好玩的地方差不多都逛了一遍,然后送他去了火车站。送走王笑,我也踏上了去往南京的路,走的时候,哨子对我说:“你要相信我,相信你和林悦的爱情,别冲动。”然后,紧紧的抱了我一下。
南京火车站。林悦的出现让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那部日剧“东京爱情故事”,赤名莉香当时就是举着一个牌子在东京机场接永尾的。林悦也恶作剧的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大大的写着“小狗徐屹”,站在出站口,四处张望。我看到的时候,有点哭笑不得,走过去:“干什么啊?这么快都忘记我什么样子了?还用这个?”我指指她手里的牌子。她大笑着说:“好玩嘛!是宿舍的姐妹出的注意。走吧,她们都想见你呢!”我被林悦拉上了出租车,在一个酒店门口停下来,门口居然站着林湘,他和林悦拉着我走到前台,林悦很大方的说:“小姐,1605房间,今天早上预定的。”前台的小姐给我们办手续,我仔细的看着林悦办所有的事情,觉得她真的是变的成熟一些了,言语和行动都很有分寸,很得体。我简单洗了一下,就被林悦拉着去见她的姐妹。原来这个酒店和她学校很近。见到我的时候,几个女生开始大呼小叫:“悦悦,怪不得你每天都那么高兴,宝贝这么帅,做梦都会笑吧?”“林悦,原来我们都不明白你为什么每周往上海跑,现在懂了,把这样的宝贝一个人扔在上海,不看紧点,一定要被上海女生骗走的!”还有一个女生夸张的说:“乖乖!不会吧?我长的也不难看啊,为什么我就没有这么好命啊?林悦,你上辈子是不是信佛的?哈哈~~”我被她们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林悦却很得意的挽着我的胳膊,朝她们说:“怎么样?没骗你们吧?”这个时候林湘插话说:“徐屹你看见了吧?林悦它们宿舍一个比一个厉害,我都领教过了,现在已经麻木了,你还得适应几天,哈哈!”我看着林悦一脸幸福的表情,心里有点酸楚。
晚上,我请她们一帮人还有吃饭,然后找了一家KTV唱歌,她们有的人还带着宝贝,大家玩的很高兴。唱歌的时候,几个女孩闹着让一个男孩唱歌,那个男孩一直推辞,最后实在推不掉了,只好拿起麦克风。他一开都不要紧,我真的吃了一惊,然后是几个女孩大笑。那个男孩倒是很自然的说:“怎么样,知道我五音不全还非得让我出丑,现在我歌性大发了,可要接着多唱几首!”然后一连唱了三首,大家夺麦克风都夺不下来。接着他们让我唱,我看了看林悦,她冲我笑笑:“唱吧,震震他们!”我点了一首老歌“再回首”,是林悦最喜欢的老歌,开始唱。“林悦,你俩什么时候散伙告诉我一声啊,我先排个队!”我刚刚开始唱,那个闹腾的女孩就又开口了。我的歌声得到了所有人的肯定,林悦也很得意,冲着我傻笑。
我们玩到很晚,先把那几个女生送回去,然后林悦陪着我往酒店走。路上,林悦突然问我:“对了,你不是有事情要告诉我吗?我差点忘了,你说吧。”林悦睁着大眼睛看着我,“我….我,那个….”我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林悦急了:“你怎么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啊,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吸了口气,对她说:“林悦,……….” 我吸了口气:“林悦,我们在一起已经很长时间了,我从来没有瞒过你什么,也没骗过你什么,但是今天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连我自己都是最近才真正的想过这件事。”林悦看着我好像很认真的样子,静静的看着我。我继续说:“悦悦,我喜欢你是真心的,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能听的见自己的心跳,感觉到很快乐,这一点我从来都不怀疑,我想你也感觉的到;但是我想告诉你,有的时候,我会对男人也有这样的感觉,有那种心跳的感觉。”林悦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很吃惊的样子,一言不发。我说:“你明白我的话吗?我的意思是,我大概有同性爱的倾向。”我自己都很奇怪自己说出来的时候是那么平静和直接,丝毫没有什么要掩饰的念头,“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因为我没有什么事情想瞒着你,我跟哨子说过这件事情,他也赞成让我告诉你。”我继续这样一个人说着,把从前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包括前几天在上海的事情。说完,我没有看林悦脸上有什么表情,我们就这样一直往前走。林悦突然说:“你胡说什么?有同性爱倾向的应该是王笑把?”我吃了一惊:“为什么?”林悦回答说:“我的感觉啊,以前不觉得,后来接触多了就这么觉得了,他总爱王你身上蹭,还有在上海那几天,也总是王哨子身边跑,还喜欢拉拉扯扯的。可是,你和他不一样啊。”林悦说着,变的有些激动,声音都有些变调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林悦继续说;“小屹,你骗我的吧?你是和我闹着玩对不对?”我回答:“悦悦,我是认真的,我也知道王笑可能不对劲,我也许和他不一样,但是有时候也会有那种感觉。”
林悦和我都不再说话,就这么在长长的马路上,在昏暗的街灯下走着,只是林悦的手把我的胳膊挽的更紧了,好像抓着什么东西,一放开就会跑掉一样。我们这样一直走回酒店。打开房门,我点燃一支烟,拉开窗帘和落地窗,站在窗前吹着风。林悦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站在我旁边。
我们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各自安静的抽着烟,喝着酒,看着远处的车流和闪烁的霓虹灯,我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林悦也喝了四罐啤酒。站了很久以后,我转身去卫生间洗澡了,林悦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洗完澡,从包里取出一条短裤穿上,光着上身坐在沙发上继续抽烟。林悦转过身来,出神的看着我,说了一句:“小屹,你比以前瘦了。”然后也进了卫生间,接着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我躺在床上,打开电视,随便换着频道,大概是太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半夜的时候做了什么梦,我突然惊醒,坐了起来。定了定神,我看看房间四周,窗帘依然开着,但是白色的纱帘被拉上了,幽蓝的光线透过白纱照进来,房间里一片蒙胧。林悦侧身躺在另一张床上,面朝着我,还是一动不动。我以为她睡着了,可是仔细看了看,她在眨着眼睛。“林悦,你睡着了吗?”我轻轻的问,“睡不着,你先睡吧。”林悦很小声的回答。
于是我不再说话,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我不停的翻来覆去,林悦也偶尔翻身,但我们还是没说话,好像都在等着什么一样。后来,我不知道怎么又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什么东西放在我胸前。我睁开眼,已经是早晨了,不太刺目的阳光射进来,很舒服。林悦躺在我身边,抱着我的右肩,头枕在我的左肩上。我动了一下,她抬眼看着我,笑了笑轻轻的说:“小屹,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守着你过一辈子。”我在她额头吻了一下,点点头,伸手抱住她。
林悦请了几天的假,坚持要送我回上海,我问她原因,她说上车以后告诉我。在火车上,林悦对我说:“其实这件事情,我们都不太懂,我想去上海,是想陪你去找个心理医生,听听他们的说法,你同意吗?”我听到以后吃了一惊,惊讶于林悦的冷静和理智,也惊讶她的大胆。但我很快答应了,对她说:“我也想弄明白。”
哨子看到我们“恩爱”的回来了,很高兴,问我:“事情都处理好了?”我点点都:“恩,林悦还是我宝贝,谁都抢不走!”哨子装作苦笑的样子说:“我的希望又一次破灭了!”
虽然说看心理医生在现在社会上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可是被女朋友陪着去看心理医生,去问自己是不是同性爱者的男人,大概真的不多,我是其中的一个。我们找了一家上海很有名的心理咨询室,见到的是一个很和蔼很慈祥的女人。她和我聊了很久,也做了很多测试和检查,我坦诚的回答她的提问,开诚布公的和她聊所有的事情。聊完以后,我得到的结论是,有同性爱倾向,但不是完全的同性爱者。按照专业理论上来说,大概是七成三成的分开。那个阿姨跟我说了很多事情,也让我不要有什么负担,因为这不会影响什么。林悦在我出来以后,又走进、去和她聊了好久,我在外面等的时候,已经没有那天晚上那种忐忑的心情,我知道,我可以而且一定会继续爱着林悦,守着她,即使有什么感觉,那也是一些插曲,和医生说的那样,只是我行车路上窗外的风景而已。
林悦走出来的时候,冲我笑笑,走在路上,她对我说她现在心情很矛盾。我问她为什么。她笑着说:“第一,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来了,我最害怕的是你完全不喜欢女生,那我就惨了;第二,我有了新的担忧:以前我只要看着你不被别的女生抢走就好了,可现在我还得防着男人!你说我苦不苦啊!”说完,林悦看着我哈哈大笑。我突然从心里涌上一种感动,感觉到了眼前这个女孩真的不简单,为了我受多大的委屈都笑着带过,我开始真正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但是最多的,还是一种轻松的感觉。
晚上,我和哨子都请假没有去工作,我们三个人出去疯玩。在滨江大道上打闹,在歌厅里扯着嗓子唱歌,在迪厅里疯狂的摆动身体,挥洒属于自己的似乎永不完的活力。
第三天,我送林悦上了回南京的车,林悦说她还会每周过来看我们,还坏笑着说让我洁身自好,不许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后面还特别补充了一句“不管和女生还是男人”说完大笑着跑上了车。
我就这样很幸运的度过了本以为会很难度过的一场“劫难”,继续开始平静的生活,陪着哨子呆在上海,每天跑步,上课,看书,工作......林悦也还照旧会在周末跑过来,我感觉得到,她比以前对我更加细心,更加体贴,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但是我的假期就要到了,必须要准备回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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