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心跳之旅》 BY 雁过寒潭 【完结】
飞机缓缓的在首都机场降落,飞机里的乘客开始活跃起来。“少恒,我的手套?”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笑眯眯地朝身旁另一个矮他半截的男孩伸出修长的手。
“你的手套怎么会在我这?”任少恒哭笑不得,他这个马大哈的表弟该不会把新买的羽绒手套扔在广州吧?
“我出发前已经把手套塞进你的背包里了,嘻嘻。”男孩得意地摆出V字型手势。
“啊!”任少恒翻了翻白眼,拉开背包把手套扔了出去。从小到大,这个小他两岁的表弟总会变着方式来占他便宜。
“还有,呵呵。”男孩的手还是悬在半空。
“什么?”任少恒不经意往背包一瞥。好家伙!诺大的一件羽绒袄塞在他的背包里。怪不得他上飞机前老觉得有点力不从心。
“林晓畅!”任少恒脸色一沉,“你的背包都拿去装什么了?”
“喏。”林晓畅把他的背包拉链一拉,里面是大大小小包的零食。虽然也是塞得满满的,但毕竟没什么重量。怪不得这家伙上机前一路走一路偷笑,原来是这么回事。
任少恒刚要发飙,却听见老妈在前面喊道:“你们这两个小孩真不像话,还不快来帮忙拿东西。”
任少恒给了表弟一个“你给我记住”的眼色便匆匆走向放行李的地方。 ×××
“哇!好冻啊!”走出侯机大厅,两人不约而同叫出来。
广州的天气再冷也是温柔的,北京却在风里藏刀,冷不防在行人裸露的皮肤上一划而过。冷,而且干。
“在那里!”林晓畅突然叫起来,把沉浸在清冷世界里的任少恒吓了一跳。
“别老大呼小叫的,”任少恒给了表弟肩膀一拳。
“我们的导游啊!”林晓畅有些兴奋,“看那写着呢:‘南国旅行团’。”
任少恒转头一看,果然没错,有个胖胖的男青年正在那边呆呆的举旗呢。
三人忙拖着厚重的行李朝男青年走去。
打了招呼之后,胖导游操着男高音说:“由于这次组团中有一家人临时有事来不了,所以我们决定跟另一个小团合并在一起,这样组织起来更方便。”
“那原来的游程改变吗?”任少恒的老妈有些担心的问。
“放心,保证有增无减。”胖导游爽朗的笑了,“我们还是先上车吧,大家都等急了。你们三个是最后的成员了。”
“小哥怎么称呼?”身高接近一米九的林晓畅友好地拍拍胖导游的肩。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倒是更像一对兄弟。
“叫我赵楠吧。”胖导游乐呵呵回道,“还不帮你弟弟拿行李?”
“他是我表哥。”林晓畅回头朝任少恒眨眨眼:谁让你只有一米七呢。
假装没听见,任少恒拖着行李一个箭步上了车,没想到却和一个要下车的人撞了个正着。任少恒一下子失去平衡往后倒。
啪的一声,林晓畅从后面托住任少恒。
任少恒一边心想你这大只佬总算有点用处一边朝撞他的人看去。
“你没事吧?”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界面友好的女孩。
“我……,”身体还被人托着,实在不好说话。任少恒使劲往前一倾总算站稳了脚,头却啪的一声撞在车门上。
“哈哈哈!”林晓畅忍不住笑出来。他的表哥怎么老是这么蠢呢?
任少恒捂着头忙找了个座位坐下,心想回头再跟你算帐。
行李刚放下,车就开了。
任少恒揉揉还有些余痛的头,不经意瞥了坐在他身边的人一眼。
这一瞥,他却呆了。
一个五官深刻的浓眉男孩正倚在他身边的座位上闭目养神,耳边戴着耳塞。
觉得有些异样,男孩慢慢睁开眼睛,却见一个捂着头的家伙傻傻的盯着他。那么,他是不是也得礼尚往来的表示表示呢?
发现身边的男孩突然睁开眼睛毫不客气地看着他,任少恒的心一紧,忙把视线移开。
至少,别让人家发现他的脸红。
今天,他是糗到家了。
宽阔人稀的超市内,似乎上演了一场小小的闹剧:某个购物疯子在狂风扫落叶之后才发现没有带钱,之后便推着满满的购物车顽固地在超市内徘徊,阴魂不散。
“少……少恒。”他的表哥是受了什么刺激吗?林晓畅有些心慌起来。
“我没事,你让我再过过瘾吧。”心情是逐渐平静下来了,只是下不了台死要面子而已啦。
“咦,”林晓畅似乎发现新大陆,“那边那两个不是咱们的团友吗?”
顺着表弟手指的方向望去,任少恒又看到他之前极力回避的两个人。
世界真小啊。任少恒有些认命的想道。一心避开某人,到头来还是撞了个正着。
“HI,”林晓畅主动上前打招呼。
“呵呵,是你们。”女孩有些意外。
男孩也无声一笑,露出一对虎牙,某人又陷入呆滞状态。
“哈哈,你们也买了蛮多东西的嘛。”林晓畅随意翻了翻,突然叫道,“啊,怎么跟我表哥买的东西一模一样。”
“谁是你表哥?”女孩有些困惑。
“后面那位,如假包换。”林晓畅回过头来,手一伸便把木头人拉到身边。
“呀,你才是表哥啊,失敬失敬。”女孩有些夸张的笑了。
“好说好说。”任少恒万分尴尬的回笑。
“少恒,你们俩真有缘啊,先是来一个不撞不相识。现在连买的东西都一样啊。”林晓畅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不好意思,这些都是我买的。”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孩突然接道。
“没错,你这条红线是牵错了。”女孩继续掩嘴葫芦。
“哦,原来有缘的是另有他人啊!”林晓畅顿悟。
“大家天南地北竟能聚在一起,就都是有缘人。”女孩笑完,总算说了句圆场的话。
“呵呵,还不知道两位有缘人怎么称呼呢?”林晓畅顺藤摸瓜,“我叫林晓畅,他叫……”
“少恒。你刚才叫过。”男孩又冷不防冒出一句。
任少恒心头又一紧,和男孩四目相对,顿时心跳漏了一拍。
“我尹雪,他……”
“苗泽伟。”男孩似乎喜欢玩接龙。
苗泽伟……任少恒在心中默念道。
“幸会。”林晓畅对外交乐此不疲。
“同幸。”尹雪礼尚往来。
“你们东西买齐了么?”林晓畅随口问道。
“还差几样吧,你们呢?”尹雪回问。
“我们……”林晓畅刚想接话。
“买完了,刚想离开。”任少恒也玩上了接龙。
笑话,他可不想在某人面前出洋相,谁知道他这个见色忘兄的表弟会爆出他什么糗料啊。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他已经和某人接触过于频繁了,似乎该鸣鼓收兵以防止进一步精神沦陷了。
“那我们明天见咯。”尹雪礼节性的摆摆手。
“再见。”任少恒几乎话落便转身。林晓畅还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突然又想起表哥今天心情欠佳的事实来,便只好笑着摆摆手,转身追上那独自离去的任少恒。 “少恒……”一路无语,林晓畅一手搭上表哥的肩膀,率先打破沉默。
“干吗?”口气还是带刺。
“我们去吃羊肉串吧,我刚刚发现口袋里剩下四块钱。”
“好。”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奇怪。林晓畅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和他从小玩到大的表哥了。本来他还以为某人会闹别扭或逞一逞口舌之快的说。按道理他表哥的反应应该是这样的:首先是想也不想就拒绝,然后他发出第二次诚恳邀请;然后表哥第二次拒绝,口气变软,目光游移;然后他第三次带着哀求语气发出邀请,最后表哥勉强答应,心情大悦,雨过天晴。
“不是去吃嘛?”任少恒斜着眼睛看了表弟一眼。他好累,不想再心口不一了。
“吃就吃。”林晓畅虽然参不透这其中的玄机,但外号变色龙的他向来适应性极强。虽然表哥举止让人费解,但总比生些莫名其妙的闷气来的好。
北京冬天的朝阳是温柔的,除了轻轻给万物披上一层橙黄,便再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汽车载着十几个男女老少,前往今天的景点——天安门。
任少恒虽然一夜没睡好,但在干冷的天气下也是睡意全无。此刻的他正把目光朝窗外定格,佯装欣赏北京晨景。之所以要定格窗外,是因为有个可以左右他心跳速率的家伙大大咧咧的坐在他旁边。他原以为坐在此位的应该是林晓畅。谁知等到他发现某人上演见色弃兄的戏码时,身边的座位已经被人填充。
那家伙在看哪里?此刻又在想什么呢?脖子有点酸,任少恒忍不住想。听着前面那个天杀的表弟正与美女谈笑风生,他越发对坐在他身边却半天没动静的家伙感到好奇。看一眼,然后就假装睡觉直到目的地。某人开始给自己下达指示。
吓!任少恒扫出去的余光还未来得及收回,便让两道杀伤力极强的目光逮捕了。
脸烫,口干,心跳开始冲刺,大脑一团浆糊——典型的男人过敏症状。
任少恒知道自己病了,而且此病无糖可解。做了那么多预防措施,甚至刻意隔离,他还是染上此病。说到底,他还是“男人病毒”的易感人群。
嘿嘿,他本来只是无聊的看看窗外打发时间,却让他意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家伙的某些有趣的反应。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做一些试验,来证明一些有意思的假设呢?想到这里,苗泽伟慢慢合上眼睛,头渐渐的往某个方向靠去。
天杀的,他是故意的吗?任少恒恨恨的在心里骂道。明知道他已经退无可退,还把头靠过来,害他动弹不得。只要稍稍一动,他的肩膀就变成某人的枕头了,虽然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催促他付诸行动。但他心里明白,一旦管不住自己,他的心便会沦为完全殖民地了。
呵呵,苗泽伟偷偷张开眼睛,发现那个有趣的家伙已经变成一张崩紧的弓。那他是不是应该见好就收?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恶作剧,他可无心插柳。
往外挪了挪,苗泽伟释放了猎物。
见姓苗的撤回阵营,任少恒暗自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有一种微微的惋惜。不过他毅然给自己下达另一道指示:以后每次最后一个上车,决不坐在姓苗的旁边。 “少恒,给我们照一张。”下车后,林晓畅便毫不吝惜胶卷地狂拍一通。
“你带了钱包吗?”他可不想重蹈昨晚的覆辙,没钱买胶卷的话,等下去故宫喝西北风啊?
“放心吧,我口袋里还有两卷新的哩。”林晓畅把相机塞到表哥手中,便招呼尹雪摆POSE。
傻表弟,什么不好喜欢,偏偏喜欢“有夫之妇”。任少恒碎碎念道,他这个病人可没有余力去救人了。不过话说回来,从刚才下车到现在,姓苗的小子到是消失得挺彻底的。虽然不想见他,但他不是应该至少陪在女友身边吗?看来,男人通常是不负责任的。这样想着,他还是下意识的扫了扫周围,想从人群中发现那个人。
“你在看哪呢?”林晓畅喊道,他的表情都僵了。
“准备……”任少恒心情缺缺的。
咔嚓!
“再来一张。”
……
把相机给回表弟后,任少恒还是不放心的往四周看了看,仍旧一无所获。
唉,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从躲避那个人变成主动寻找了?病,似乎恶化了。
“你在找我吗?”一个声音从任少恒身后冒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十分有磁性的男低音,似乎足以让任少恒心跳换档。
“哦,我在找赵导,想听听他对这些建筑的介绍。”硬掰可是他的强项,就算心软成棉花糖,他的嘴可是硬过金刚钻。
理由是勉强过关,但为什么对方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呢?答案不言而喻。嘿嘿,他似乎对在任少恒身上做试验发生兴趣了。只是每次“糖剂”用量不能太大,否则反应过激,试验就宣告失败了。
“那你要不要到城楼那边找找看呢?我刚刚在那边看到他。”虽然很想再继续逗一逗他,但是好戏似乎要慢慢看的。
“谢谢。”任少恒几乎是落荒而逃。
丢脸啊!再这样下去,他的心意迟早会被姓苗的发现。然后,他会用怎样的眼光来看他呢?是鄙视唾弃?还是一笑而过?总之不管怎么反应,都是他不愿意见到的。想到这里,要守的清规戒律似乎又多了一条:从此,千万不要一个人落单。他不能再让自己有机会跟姓苗的独处了。
从故宫的午门到神武门,任少恒始终紧跟着赵导游,目的自然是为了躲避姓苗的。两个小“天使”早已脱离父母的怀抱,在广阔的故宫中追逐打闹。“机器猫”男孩始终跟在人群最后,拍照,记录,俨然一个记者形象。尹雪与苗泽伟走在一起,林晓畅则企图当一个称职的电灯泡,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人身边,时不时插上几句。
时间很快流逝,众人乘车来到餐厅共进午餐。
为避免又发生尴尬场面,任少恒决定远离是非之地,选择了与那麻烦三人组成九十度角的座位。这样既避免身体触碰,又防止视线对焦,两全其美。整顿饭下来虽然味同嚼蜡,却也眼不见为净,相安无事。
“少恒,我们决定了一件事。”林晓畅晃到表哥面前,神情如公公宣读圣旨。
“嗯?”
“下午我们准备单独行动,前往传说中的北京大学。”林晓畅娓娓道来。
“北京大学?”虽然来北京前就有想过是否到那里,他还是心中一震。三年了,那个人还好吗?
“你不想来的话可以跟车回酒店。”
“我去。”这一次,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突然很想见那个人,那个让他尝到懵懵懂懂的青涩初恋的人。三年了,他虽然在任少恒心中只是个幻象,但其地位却无人能够替代。三年前,当他暗恋三年的男孩在众人的艳羡中只身前往北大,任少恒那苦心经营的梦突然支离破碎。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他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掏空。此时此刻,他只想知道他这三年来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有了女朋友?只是,那个人还记得自己吗?他知道,自己对那个人来说,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于是,四人走出餐厅打的。任少恒默默的跟在最后,拿出手机按出了那个倒背如流却三年未联系的号码。只是,他应该是换了吧。
风筝线,应该早就断了。只是放风筝的人还不愿松手而已。
任少恒忐忑不安的按下了接通健,等待上帝的宣判。
嘟嘟嘟……上帝似乎没有远离他。很快的,电话里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想去找个同学,等下再跟你们联系。”任少恒草草地交代了一下便独自离群。
就要见到那个人了,任少恒开始莫名紧张起来。他在心里开始想象久别重逢地场面。他变成什么样子了呢?见了面又应该说些什么呢?前面就是见面地点了,他是不是应该先拐到别的地方先做几个深呼吸呢?
“HI,少恒。”一只手搭在毫无心里准备的任少恒肩上。
“啊!”猛一转身,谷鉴的笑脸一下子打开任少恒记忆的阀门。淡绿的毛衣搭上休闲的绒裤,不难看出,经过三年的岁月打磨,他变得更有男人味了。
“你这家伙结实了不少嘛!”开玩笑的一锤。他,依旧是那么爽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在谷鉴刚离开的那几个月里,他曾经反复地念着这首诗。再后来,他就慢慢的认命了。对谷鉴的思念,也就逐渐封存起来,成为记忆中的一颗恒星。
算起来,他们认识六年了。暗恋三年,分开三年。人生又有多少个六年呢?这一次见面,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次。
他们并肩在校园里走着,谷鉴热情的介绍了学校的一些建筑。
“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我以为你已经换了号码?”任少恒笑道,能够再见谷鉴,他真的很开心。
“我想是缘分吧,”谷鉴有些惊讶地说道,“我是好久没用广州卡了。因为坐今晚的飞机回去,所以早上才换回广州的号码。”
“哦,那正好让我赶上了。”除了感激上苍,他还能说什么呢?
……
“你差不多到时间去机场了吧?”任少恒看看表。有许多想说的话,有许多想问的问题,此时此刻却都荡然无存。他知道,这次的相见,是为了在他们之间划上句号。从此,谷鉴将彻底走出他的生活。
“呵呵,本来还想留你吃个饭。”
“一路顺风。”任少恒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个前倾拥上了谷鉴。
“谢谢,希望你在北京玩得开心。”虽然有些怪怪的,谷鉴还是友好的拍拍任少恒的肩。
……
一个人慢慢走着,任少恒的心情从未有过如此平静。他知道,这一次,他可以真的忘记谷鉴了。那个拥抱,迟到了三年,结束了他的初恋。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喂,你们在哪里?”任少恒接通了表弟的来电。
“少恒,快来救我。”电话里传来林晓畅带着哭腔的夸张的声音。
“你在搞什么鬼?”任少恒皱皱眉。
“我们在湖上滑冰。”
“哦,”任少恒忍俊不禁,“你变成猪头没有?”
湖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男男女女在冰上嬉戏打闹,叫喊声远远便听得见。
“少恒,这里!”林晓畅远远瞅见表哥便大叫道。
“你怎么重出江湖了啊?”任少恒拎着租来的冰鞋,笑呵呵地走过来。是谁说过这辈子打死也不碰冰鞋了?这个全身毫无平衡细胞的家伙,哪次学溜冰不是跌得鼻青脸肿的。怎么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痛。
“我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林晓畅倒是一脸坚决,硬了称砣铁了心,“给你一个任务,就是在一个钟头内教会我。”
“说得轻巧,让我在一个钟头内训练你能站在冰上不滑倒还有可能。”任少恒嗤之以鼻。
“没时间了,我已经和尹雪打赌了,我和她比赛看谁先学会滑冰。一个钟头后见分晓,输的今晚请吃饭。”林晓畅试图站起来,啪的一声又跌倒了。
不用说,这家伙之所以这么充满斗志一定是受了尹雪的刺激了。
“看来你的饭是请定了。”任少恒摸摸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在冰上挣扎的表弟。
“可是,我们打赌的是输的那个的师父请吃饭啊。”林晓畅蹲在冰上,奸奸的回道。
“什么?”任少恒一个后仰,整个人差点摔倒。该死的,他有这种表弟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所以你要尽心一点啊。”林晓畅扶着任少恒的肩缓缓的站起来。
“姓苗的答应啦?”任少恒老大不情愿的问道。
“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林晓畅拍拍表哥的肩,笑眯眯说道,“不过你放心,刚刚看他试滑了一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那你倒是松开手试试。”既然姓苗的也答应了,他可不想被人说成是一顿饭也请不起的小气鬼。再说了,输的也未必是他。
“要不你先扶着我走走?”某人开始讨价还价。
“那你不要抖来抖去的。”看来,为了留点面子,他似乎直接提出请客会更明智一点。
……
一小时很快过去。
“晓畅,你准备好了吗?”尹雪手牵着苗泽伟缓缓的滑过来。
“还以为你们吓跑了呢?”林晓畅挑衅道。看来,那家伙永远改不掉在美女面前充胖子的毛病了。
“你还是叫你表哥准备掏腰包吧。”尹雪哼笑道。
“你想怎么比?”林晓畅松开搭住任少恒的手,他总算可以自己站在冰上了。
“很简单,看谁先滑到那课树下。”尹雪手指前方五十米处的一棵树。
“没问题。”林晓畅欣然答应,摩拳擦掌。
“你有什么想补充的吗?”苗泽伟突然绕到任少恒背后,一手搭在他肩上。
“奉……陪到底。”任少恒强装镇定,他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出来了。被那只手触碰过的地方,仿佛打上了烙印。
“那好,准备……开始!”苗泽伟发号施令,他好像不准备把手移开,继续搭在某个心脏在打鼓的可怜人身上。
可……恶,这家伙故意的吗!任少恒不知道该不该挪开身子好让自己平静下来还是继续让他搭着。其实他倒是愿意让苗泽伟永远这样搭着。他突然打了一个激灵,一种战栗的幸福感涌上心头。他……该不会爱上这个才认识一天的家伙吧?!!!要命的是明知两人的可能性是零,他还是义无反顾。爱情,来得真是万般无奈。
“你的表弟似乎有点力不从心哦。”苗泽伟冷不防把头伸到任少恒耳边,嘴里呼出的热气一下子窜进任少恒的耳朵。任少恒的脸瞬间充血。
“你……多心了……”任少恒往前滑一步,试图摆脱两人的暧昧姿势。再这样下去,他说不定会做出一些自己也控制不了的事。打死也不能让姓苗的看出他的心意,只要再熬多几天,旅游一结束,他就解放了。
“不好,你表弟好像失控了。”苗泽伟脸色一沉。
任少恒回神一看,只见某个逞强的家伙越溜越快,正朝大树撞去。
“糟了!”任少恒飞速追上去——他还没教表弟怎么停下来呢。
眼看快追上,突然前方冒出一个身影。
该死的,是打冰球的。任少恒想拐弯绕过,由于速度太快,已经无法避免要跟那个人相撞了。
任少恒闭上眼睛,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唔……”他只感到身后有一股力量拉住他,然后便整个人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难以置信的睁开眼睛,任少恒对上一张让他血液沸腾的特写。
“你没事吧?”苗泽伟关心的问。
“谢谢,我没事。”任少恒内心叹了口气,上天三番两次的捉弄他,他似乎已经逃无可逃了。这样倚在苗泽伟的怀中,他感到窝心。他,决定不再逃避了。
另一边,尹雪在千钧一发之时拽住林晓畅的衣服,两人双双倒地,扑在一起。
“呵呵,看来是打和了。”苗泽伟扬扬眉。
“不,今晚我请吃饭吧。”虽然不舍得离开苗泽伟的怀抱,但那个样子却不好说话。不管怎么说,他还得报答苗泽伟的相救之恩呢。
“是愿赌服输还是报恩答谢啊?”他突然很想弄清楚任少恒请客的目的。
“都是吧。”这顿饭,他是请得心甘情愿。
真是男大不中留!
任少恒看着表弟殷勤地怂恿尹雪点高价位的菜,无可奈何地想。
“你们别把少恒吃穷了。”还是男人体贴,说了句人话。任少恒心里甜滋滋的。
“要请客就别小气。”尹雪一边招呼服务员点菜,一边企图用美女必杀技对任少恒放电,“少恒才不会介意。对吧?”
“呵呵。”谁说不介意啦,该下地狱的女人。凸T-T凸
……
结果一顿饭下来,任少恒刚从银行提出的两百块剩下的正好够搭的士回旅馆。真是验了那句“风吹鸡蛋壳,财散人安乐”啊。
“少恒,我们去对面街的书屋租书看吧。长夜漫漫挺无聊的。”林晓畅转了几个台,失望的关上了电视。
“我没钱了。”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有了这种“败家”表弟,本来生活过得还算滋润的他也变得捉襟见肘了。
“我有嘛。”林晓畅挥挥手中的钱包,“关键时候还是我的小金库有用。”
什么嘛,他这个样子是谁害的啊。怎么听起来像是自己挥霍无度把钱花光现在靠这家伙救济似的。任少恒翻白眼。
……
“什么!刚被租走了?!”任少恒的样子像要吃人。
“是的,十分钟前被一个男孩租走了。”店主笑呵呵的,开始以其三寸不烂之舌对任少恒发起攻势,“我们店里还有好多精彩的漫画,例如……”
“我只看火影忍者。”好不容易盼到出新,保佑租走书的那男的一辈子找不到宝贝。任少恒气急败坏,很没营养的在心里骂道。
“或者看看其它新书啊,这本《不为人知的慈禧》……去,讨厌的小孩。”眼看两个顾客掉头就走,店主愤愤的啐道。
……
“好了,别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了。”林晓畅推了推表哥,“不就一本破漫画嘛。最多我给你看我的战利品。”
“不要。”那些《玉女新经》啊,《酒吧女郎回忆录》啊……他可一本都不感兴趣。
“不识货。”林晓畅撇撇嘴,“你先回房。顺便把书放我包里,别被妗妗看见。我去找尹雪他们玩。”
“放心吧。我老妈这会儿还在外面疯狂购物呢。”真佩服他表弟,明知跟尹雪机会渺茫也可以这么积极,像他就对某位男人敬而远之。有时候他倒希望自己可以有表弟那种无畏的勇气。
……
“HI,”林晓畅推开半掩的门。
“来得真是时候啊。我们三缺一呢。”尹雪热情的朝林晓畅招手。
“呵呵,我感应到你们需要我了。”林晓畅看见苗泽伟,突然愣了一下,接着笑嘻嘻的走到他跟前,“我感觉到我表哥现在很需要你。”
……
再说任少恒回到房间却找不到他老妈,正纳闷,却听到敲门声,心想一定是某人吃了美女的闭门羹。便半讥讽的回道:“怎么舍得这么快就过来啊?门没锁。”
门咔嚓一声开了,人无声地走了进来。
“放心吧,老妈还没回来,你的精神粮食放在电视机旁。”任少恒头也不回,侧卧在床上,闭目养神。
苗泽伟偷笑着走到床头坐下,继续保持沉默。
“干嘛装哑巴。被打击啦?”该不会真的在那边受打击了吧?
“对了,你知道那跟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两个家伙是什么关系吗?”漠不关心的口吻,问完之后,心跳却开始加快。
“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问那两个家伙呢?”苗泽伟闷闷的回道。哼,竟然称呼他为“家伙”。亏他还特地过来探某人。
吓!!!这声音是……任少恒猛一回头,一张熟悉的俊颜近在咫尺。
天,怎么会是他?
“你……”任少恒艰难向后挪了挪,以拉开两人的距离。
“见到我很失望吗?”苗泽伟故意调侃道。
“怎么会是你?”一声不吭就走进来,害他连找个地洞钻的时间都没有。
“你表弟说你需要我,亏我还好心的过来看看,不过好像不是很受欢迎。”苗泽伟撇撇嘴。
嘎?他的演技有那么差吗?连神经比麻绳粗的表弟也看出来了?
“他……他在胡说什么啊!”死表弟,一定是找借口支开姓苗的好跟尹雪独处。
“你不是在找这个吗?”苗泽伟从身后拿出一本书,悠哉游哉的说。
唔?任少恒瞪大了眼睛,终于看清楚苗泽伟手上的东西——正是他租不到的那本书。
“啊,这书原来被你借走了!”任少恒惊呼。
“看来,我们的兴趣挺相似的嘛。记得上次我们在超市买的东西也差不多喔。”苗泽伟两眼放光,乐呵呵的拍拍任少恒的肩。
“是……是吗?”任少恒脸上开始发烫。真讨厌,为什么他的身体对眼前这家伙总是那么敏感呢。
“有没有兴趣跟我结拜啊?”苗泽伟像只大猫一样粘过来,蹭蹭任少恒。
“结你个头啊!”任少恒身体一僵,白了苗泽伟一眼。
“可惜你不是女孩子,不然说不定还可以喜结良缘呢。”苗泽伟的手攀上任少恒的脖子,无不暧昧的说道。
“你说话一向都这么轻佻的吗?”任少恒拍掉苗泽伟的手,一脸严肃的问。他打心里讨厌那种凭长相到处招蜂引蝶的花心大萝卜。
“当然不是啊。”他说话可一向都是看对象的啊。对感兴趣的人,他才会这样。
“那是看我好欺负咯?”如果姓苗的敢点头的话,他永远别想自己再理他了。
“难道就不能是我对你有好感吗?”真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 “拜托你说这种话的时候看对象,这话对尹雪说效果或许更好。”心里甜丝丝的,嘴上却一点也不领情。可是话一说出来,又变得好像在吃醋。真是说多错多。
“任少,”苗泽伟忍不住想笑,“好感就一定要男女之情吗?不可以纯洁的友谊吗?”
“当……当然可以啊。”上天看他日子过得太悠闲,专门派人来看他出糗是不是。
“那……”目的达到,苗泽伟晃晃手中的书,“要不要?”
“废话,”任少恒一把夺过书。这书,就当是他自作多情失恋的安慰品吧。
暗恋的人往往因为被暗恋的人的一句无心之话而雀跃不已或寝食难安,整天患得患失,活在自己的主观世界里。任少恒便是这种典型的暗恋主义者。怕被拒绝受伤害所以选择暗恋,其实只是把伤害化整为零罢了。
“这一集小樱遇上了情敌喔,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喜欢上了佐助……”苗泽伟饶有兴趣的说道。
“停停停,讲出来就没意思了。”任少恒一急,伸出手捂住苗泽伟的嘴。
感觉,好像是伸手给他吻。任少恒愣了一下,吓得赶快抽回手。
苗泽伟却好像没什么事一样耸耸肩,“那我不打扰你雅兴了。”
任少恒假装埋头看书,“我等下看完拿过去还你。”
……
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看完了漫画,任少恒意犹未尽,在心里直骂作者心眼太坏,老吊人胃口。
拿着书走出去,任少恒却意外在拐角处撞到两个人。
两个人的神情很奇怪,所以任少恒躲在一边没敢走上前,不过他接下来听到的内容却始料不及。
“这次来北京收获不小嘛,说不定可以邂逅一段浪漫的爱情。”苗泽伟的声音。
“你在暗示谁啊?”尹雪边说边笑。
“有个一米九的宝贝天塌下来都不怕喔。”
他在说表弟吗?任少恒心里一惊。这家伙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跟海拔太高的人交往比较容易得颈椎炎的。”尹雪停了一下,直直的看着苗泽伟,“还是说有人在吃醋?”
“呵呵,别误会。”苗泽伟高举双手,“我可不想成为年级男人的公敌。”
原来他们不是夫夫。任少恒松了一口气。
“是吗?”尹雪低下头,“没想到你是个胆小鬼。”
“嘿嘿,发现我的真面目后是不是很失望啊?”
“哼,我可从来没对你有过什么期望。”这样说着,尹雪便转身走了。
任少恒躲在一边,琢磨着该不该出现。
“没想到任少你挺有间谍天分的嘛。”不知什么时候,苗泽伟已经来到任少恒身边。
“我……”任少恒一脸窘态,该不是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偷听吧?
“喂?”苗泽伟晃晃手,“被你偷看到我被美女甩了,你得请我吃夜宵安慰下我。”
“神经病,”任少恒把书塞到苗泽伟手中,转身就走,“你把话说反了吧。”
“好啦好啦,我们去吃羊肉串。”苗泽伟又像猫一样粘上来。
“外面太冷,我要回去睡觉……”
“那么懒,怪不得你是属猪的。”
“去死吧,癞皮狗。”
“哈哈,我们是猪狗朋友。”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不知不觉间更加熟络起来。
俗话说,不到长城非好汉,任少恒就觉得姓苗的这辈子别想跟好汉沾边。
可不是,一个人像只猴子一样把他们甩得老远。
“哼,一点团结友爱精神都没有。”任少恒在心里气呼呼骂道。
“我说,还有多高啊?”一个颤巍巍的声音。
“老妈,以我们现在的高度可能你跳下去还没有生命危险。”看老妈像一张枯叶在风中摇摆,任少恒绝倒。
“这些台阶好陡啊,再加上我一路晕车……”老妈可怜兮兮的说道。
“要不你在上面平台那里等我们?”任少恒无奈的说。这样拖着老妈也不是办法,可能太阳下山他们都到不了最高处。
“也只能这么办了……”老妈毅然放弃,任少恒则和表弟松了一口气。
“少恒,我们来比赛谁先爬到最高处。”林晓畅兴奋的说道。
“你想占我便宜啊?”也不掂量一下你自己那两根竹竿腿。
“你错了,”林晓畅看出表哥的心事,“我是比你高很多,但是在这么陡的地方却很难保持平衡。所以速度上也不能占上风。”
“可是……”混蛋,他怎么能说出自己有惧高症呢,这广播筒一定会把话带道姓苗的耳朵里的。
“或者你想现在就认输?”林晓畅扬扬眉,挑衅道。
“来就来啊。”明知激将法,任少恒却火大了。比输了事小,认输?哼,他的字典里可查不到。
把碍事的羽绒袄脱掉交给老妈,任少恒轻装上阵。
“任少,你们是要上去还是要下去啊?”不用看,也知道这个天杀的声音是谁的。
“好的风景要慢慢欣赏,不然就糟蹋了。”任少恒撇撇嘴。
“那好,你们慢慢欣赏,我先下一步了。”苗泽伟拱拱手,嬉皮笑脸。
“去吧去吧,别在这挡路。”任少恒脸像抹布一样黑。
“哎,”苗泽伟毫无预警靠上来,“我在尽头留了点东西。”
“嗯?”任少恒倒是被苗泽伟的突然靠近搞得心律又一次失调。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苗泽伟神秘笑笑,心情大好的下去了。
“喂,少恒,要认输就趁早,别在那里磨磨蹭蹭的。”林晓畅不耐烦催促道。
“我是在等你认输呢,看来你错过了最后的机会。”任少恒重整旗鼓,反唇相讥。
他,到底留了什么东西给自己呢?该不会是情书吧?任少恒边往上爬边天马行空,早把比赛的事情抛诸脑后。
……
“你输了!”林晓畅得意洋洋的宣布。
“咦?”任少恒如梦初醒,才记起他们还在比赛呢?
“这里就是尽头?”任少恒望了望四周,对自己输了比赛毫不介意。
“那边都锁了。”看不到表哥不甘心的表情,林晓畅兴趣缺缺。
“果然是高处不胜寒!”任少恒叹道。
“我说是无限风光在顶峰。”林晓畅很快恢复了兴致,“快点照几张相。”
看着表弟啪啪啪地猛按傻瓜机,任少恒涌起一股无名的激情,于是跑到城墙边大叫:“混蛋~!!!”
“哈哈哈!”林晓畅被表哥逗乐了,也跟着大叫起来。声音回荡在山谷,融化在寒冬的阳光里。
他说在这里留了东西,到底是什么呢?任少恒开始四处搜索。
“少恒,你找什么呢?”林晓畅好奇的凑过来。
“刚刚掉了一块硬币,不知滚到哪里去了。”任少恒胡诌。
“我被你打败了。”林晓畅哭笑不得。
“你败给我的事可多着呢。”任少恒随口应付。
“懒得理你。”他还是赶在太阳下山前快点捕捉美景吧。
“乐得轻闲。”任少恒在心里说道。只是那家伙把东西藏在哪里呢?需要那么隐秘吗?
任少恒忍不住扫了一眼在前面拍DV的两个外国人,该不会被他们拿了吧?
不会的,听说外国不爱贪小便宜。任少恒自我安慰道。
一个外国大男孩发现任少恒在看他,突然兴高采烈跑过来邀请任少恒成为他DV里面的角色。
任少恒拗不过他,只好硬着头皮拖上表弟一起加入。林晓畅却乐在其中。
同外国人告别后,任少恒决定放弃了。看来他跟姓苗的无缘了,从来,他就不是那种很坚持的人。
就在转身的瞬间,任少恒扫到城墙边一个东西。
愣愣的看了一下,任少恒不由得笑了。他终于找到了,姓苗的,这可是破坏公物喔。
想了想,他还是拣起苗泽伟留下的粉笔,完成了苗泽伟留下来的作品,然后拿出照相机拍了下来。
下山前,任少恒又忍不住回望了一眼他们的杰作。
刚刚因为被外国人挡住他没有发现:在城墙的一角,有人用粉笔画了一把伞,伞下一边有一只小狗,另一边本来空空的,而现在却多了一只小猪…… 一到宾馆,众人的腿纷纷罢工,大家一个个倒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待导游去领新宾馆的房门钥匙。八达岭长城离原来的宾馆太远,今晚只好住长城附近的宾馆,不过感觉上却高档了很多。
“有没有搞错啊?”刘导黑着脸。
“实在不好意思。”站在服务台一个经历打扮的中年男人点头哈腰的道歉。
“你说这么晚了让我带他们去哪里住?”刘导十分无奈。
“你们在等等吧,现在正在抢修,估计一个钟后可以恢复供电。”中年男子口气不坚定的说道。
“什么?房间没电?!”一个师奶暴跳起来,“还说是四星级酒店呢,这么多状况!”
“各位少安毋躁,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抢修,并对为此造成大家的不便深表歉意。”中年男子态度诚恳,歉意深深。
众人见他如此,也没怎么为难他,只是怨声载道还是在所难免的。
苗泽伟突然挨过来:“有没看到我留下的东西?”
“画得很丑。”任少恒讥笑道。
“嘻嘻。”苗泽伟不在乎的笑道,任少恒却看傻了。
“停电真无聊啊。”苗泽伟懒洋洋靠在沙发上。
任少恒扫扫西周,四星级的酒店,不外如此。
下一秒,他的余光落在前方的一架三角钢琴上。
任少恒笑了笑,捅了下睡意浓浓的苗泽伟,“听不听钢琴曲?”
“好,给我来首催眠曲。”苗泽伟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感觉像在说梦话。
“等着瞧。”任少恒松松十指关节,离开座位。
众人抱怨累了,大多疲倦的半倚着闭目养神,或者叫了杯咖啡慢慢喝着。
柔美的钢琴声适时的响起,许多人开始沉浸在琴声中。
DAYDREAM的《眼泪》凄美的飘荡在大厅,有人开始小声夸奖经理有头脑,放音乐安抚大家。
中年男子一开始也一脸茫然,直到他发现坐在钢琴前的任少恒。他赞许的笑笑,吩咐工作人员不要去打扰他,便转身离去。
任少恒专注的弹着,他的位置刚好被一些盆景挡住,其他人看不到他。
一曲方止,任少恒才发现身后站着个人。
“原来你会弹钢琴啊!”苗泽伟发现新大陆。
“你不是睡了吗?”看苗泽伟一副仰慕的表情,任少恒觉得好笑。从来就只有被调侃的份,不是吗?
“后来被你的天籁之音俘虏了。”苗泽伟一副夸张的样子。
“少夸张了,”任少恒暗爽,“我只是看到钢琴手痒而已。”
“呵呵,我是有眼不识泰山啊。”苗泽伟继续吹捧。
“行啦,你把我吹上天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我只是说出肺腑之言而已。”谁说占不到便宜啊,有人的表情永远那么有趣。
“唉,怎么停了?该不会连放音乐的机器也坏了吧。”两人突然听到一个抱怨的声音。
伸伸舌头,两人相视而笑。
“你快看窗外!”苗泽伟惊喜地叫道。
“干嘛大惊小怪的。”任少恒慢慢转身,却也看呆了。
好漂亮啊!窗外有人正在放烟花。由于距离比较近,一下子看得很清楚。烟花在天空怒放,燃烧,然后融入夜空。
“你快看,那边也有人在放。”不知什么时候,苗泽伟的手搭上人少恒的肩。
“是……是吗?”任少恒喉咙干涩的回应。两人靠得很近,他甚至可以闻到属于苗泽伟的味道。他的心已经雷声阵阵,他好怕会被苗泽伟发现,然后被他厌恶。但是他又好留恋,好想这一刻能够永恒。这种偷来的幸福,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任少恒僵着身子,眼前是灿烂盛开的烟花,脑海却是浪潮汹涌。
“啧啧,可惜太短暂了。”苗泽伟好像没有注意到任少恒的反应,兀自说道。
“就是因为短暂才更具有吸引力,才更加让人想要珍惜。”任少恒有感而发,他们之间的关系何尝不是这样呢。再过几天,他们就天南地北了,从此以后,身边这个人可能就同自己生死永隔了。所以,与其一味的猜忌,倒不如好好把握现在。至少此时此刻,他感到幸福。
……
“什么烂宾馆啊!”这下任少恒脾气再好也发飙了,“妈,花洒坏了。”
“是吗?”老妈有气无力躺在床上哼道,“不会啊,我刚刚洗澡的时候还可以用啊。”
“算我倒霉。”任少恒恨恨的把花洒扔在浴缸。
没办法,走了一天,对向来洁癖的任少恒来说,不洗澡他今晚就别想睡了。看来得跟苗泽伟借地方了。
表弟约了尹雪去喝东西,这会儿姓苗的在干什么呢?任少恒在门外站了一下,敲响了苗泽伟的房门:“有人吗?”
“门没锁。”是苗泽伟的声音。
打开门,在看到苗泽伟后,任少恒顿时停止呼吸。
刚洗完澡的苗泽伟赤裸着上身,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听音乐。头发未干,还能隐约闻到洗发水的清香,长长的睫毛盖着眼睛。小腹上的八块肌纹理清晰,让人遐想万千。
“有事?”见任少恒呆在门口,苗泽伟拿下耳塞,好整以暇的问。
“那个……”任少恒咽了咽口水,稳住心智,“我那边的花洒坏掉了,想过来借你这边洗澡。”
“是这样啊,”苗泽伟耸耸肩,又闭上眼睛,“请便。”
忍不住往前几步,任少恒突然发现自己内心正在呻吟。他吓了一跳,他忙停住脚步,躲瘟疫似的跑进卫生间。
躺在床上的苗泽伟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捕捉的微笑。
打开水龙头,任少恒迫不及待的站进澡盆。
“哇!”只听见卫生间传来杀猪的声音。
“怎么了?”苗泽伟一跃而起。
“没……没什么,我在练歌喉。”怎么能说自己忘了调水温结果彻头彻尾的被冻水浇透了呢。
“下次别练那么高难度的歌。”苗泽伟笑笑,重新扑倒在床上。
“都怪你,就算有暖气也不用脱得那么夸张啊。”任少恒小声地骂道。
洗着洗着,任少恒又忍不住开始幻想起来。姓苗那家伙身材挺棒的,平时一定经常去健身房。唉,相形之下,看看自己:肚子扁扁,个子矮矮,夏天穿衣服里面还可以塞个枕头,逊毙了。其实,如果他现在硬着头皮跑去跟苗泽伟告白会怎么样呢?最大的可能是被他嘲笑,反正他也没少笑过自己。如果他有良心的话,应该不至于到处跟人说。或者是好心的安慰自己,让自己别想太多,然后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虽然这种做法比较正常,但依那家伙的个性大概不会这么反应。或者是自己运气够好他也喜欢自己,然后两人分开,两地相思……
怎么想,都没有好结果,看来自己还是趁早死心的好。任少恒哀怨的想。
冲掉了沐浴露的泡沫,任少恒伸手去拿衣服。当看清楚手上的东西后,卫生间里再度传来杀猪的叫声,只不过这次比上次更凄楚。
“任少……可不可以换点别的歌唱?”苗泽伟啼笑皆非。
“那个,你来一下……”任少恒带着哭腔喊道。
“有何吩咐?”苗泽伟在门外态度殷勤的问道。
“可不可以帮我……咳……去我那边拿点东西?”声音越来越小。
“可以,拿什么?”
“……”任少恒的声音和蚊子一般。
“大声点!”苗泽伟抗议道。
“……”声音提升到苍蝇的分贝。
“内裤?!!”苗泽伟大声重复道。
“你想死啊,别这么大声。”任少恒在卫生间里骂道。
“这里又没别人。”苗泽伟忍住笑,“你先披上毛巾,别着凉了,我过去帮你拿。”
“嗯,快点……”任少恒开始怀疑丢脸是不是自己的特长了。
叩叩叩。
“拿来了,”苗泽伟敲了敲门,“我可以进去吗?”
“千万不要!”任少恒大叫,他可不敢保证和姓苗的坦诚相见会有什么反应,“你伸只手进来就好了。”
“拿好。”苗泽伟伸手进去。
任少恒伸手去拿,没想到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去,撞到门,门夹住苗泽伟的手又弹开。
接着,仅围一条围巾的任少恒便被苗泽伟一眼尽收眼底了。
“啊!”任少恒大叫,一把夺过内裤,脸上飙红,“快出去。”
“啧啧,一点赘肉都没有啊。”苗泽伟两眼放光,魔爪朝任少恒伸出。
“你……你要做什么?”任少恒一慌,连连后退。
“小心!”苗泽伟话音刚落。任少恒便往后一滑,整个人又掉到澡盆里。
……
“你……还好吧。”苗泽伟小心翼翼问道。从卫生间出来,任少恒就一直黑着脸不理他。
“哼!”任少恒用鼻音回答。
“别这么小气嘛,我只是看你身材好才忍不住想捏一下啊。”苗泽伟讨好的挨过来,“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他发现想当这家伙空气实在有难度。
“你像个贞洁烈女一样反应这么激烈。”苗泽伟捂着肚子,笑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你!!!”任少恒随便抓起枕头被子朝苗泽伟猛扔。
“饶命啊!”苗泽伟求饶道,“我不敢了。”
“你对别人也是这么毛手毛脚的吗?”任少恒停止攻击,阴阴的问道。
“不是啊,”苗泽伟若有所思,“我对喜欢的人可是规规矩矩的喔。”
“你讨厌我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总之任少恒的心被戳了一下。
“我喜欢你啊。”苗泽伟突然挨上来,目光火辣辣的。
“你……”任少恒心脏完全罢工,眼睛瞪得贼大,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少恶心了!”
“我喜欢你,”苗泽伟又重复了一遍,“因为你欺负起来很过瘾。” 盯着苗泽伟坏坏的表情,任少恒终于反应过来。
下一秒,房间里又传出一声猪叫,不过这次被屠杀的,是另有其人。
“哈嘁!”任少恒揉了揉冻红的鼻子,斜着眼瞄了一眼很安分的坐在自己身边的苗泽伟。
“你别这个样子嘛,说不定真的有人在想念我呢?”任少恒捅了捅看起来有些内疚的苗泽伟。
昨晚那场洗澡闹剧结束后,他早上一起床就不停打喷嚏,一直打到颐和园。苗泽伟把责任全揽在他自己身上。事实上,任少恒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啦,谁让自己那么马大哈,洗澡不带内裤。不过现在看苗泽伟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任少恒反而有点于心不忍。
“唉,谈恋爱的感觉真好。”苗泽伟突然冒出一句。
顺着苗泽伟的目光,任少恒看到表弟跟尹雪正兴致高昂的拍照,俨然一对夫夫。看来,尹雪移情别恋了。
“你在纳闷这个?”任少恒开始变脸。
“不然哩?”苗泽伟无辜的望着乌云盖顶的任少恒,一脸欠扁。
“哈~嘁~”刚想发作的任少恒被一个喷嚏搞得一下子泄了气。
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
“是啊,恋爱的感觉真好。”任少恒由衷说道,至少现在有苗泽伟陪在他身边,他感到很开心。就算苗泽伟跟本没有喜欢自己,幸福却环绕在他周围。至少,现在的时光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你等我一下。”苗泽伟从石凳上起来,回头朝任少恒眨眨眼,便跑开了。
任少恒被苗泽伟电得呆成冰雕,幸好他的脸已经冻得通红,否则又得露馅。
任少恒看了看有爱情滋润的表弟,心里既羡慕又自卑。他羡慕表弟可以大大咧咧的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羡慕表弟可以不考虑结果,只享受过程;他又哀叹自己永远不能在阳光下袒露自己的爱情,哀叹
自己永远那么优柔寡断,在爱情面前永远都那么懦弱,只会一味逃避。
“春天还没到,你这里就在发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递到任少恒面前。
“你才发春,刚刚还在唉声叹气!”嘴上不服输,心里却被牛奶融化了。拿过牛奶,热气从杯子传入心扉,在身上缓缓流淌。这种感觉,真好。
“嘿嘿,你快喝吧,不然就不是发春,而是发烧啦。”苗泽伟连关心人都不忘调侃他,看来真的像他所说的,姓苗的是喜欢他,喜欢欺负他,而且欺负上了瘾。
“我发烧你就是发骚。”任少恒顶了回去,“发牢骚。”
“哈哈,”苗泽伟笑了笑,煞有介事的拉开他的背包,拿出随身携带的数码相机,“喂,我们拍张照留念吧。”
“这么有兴致?”他不是没想过两个人拍照留念,可是这对自己来说只不过是徒增思念罢了。在过两天他们就要分开。所以,就算现在他们在一起很开心,他始终忘不了结局。所以,他才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陷得太深。
“咦……”苗泽伟摆弄着相机,皱起眉头。
“怎么了?”
“没电了!”苗泽伟拍了拍后脑勺,“昨晚竟然忘记充电。”
“看来我们是没有缘分了。”任少恒打趣道,却是在说给自己听的。看,连老天都觉得他们要合影是个错误。
“我就不信这个邪。”苗泽伟一脸坚决,拍拍任少恒咧嘴笑道,“我到那边买个新电池。”
“嗯?”看着苗泽伟不死心的跑开,任少恒心里百感交集。他可以把这个理解成自己在苗泽伟心中是有一定意义的吗?不然,他何必这么坚持呢?
苦笑着摇摇头,任少恒强迫自己打消这个念头。不要自己喜欢男人就觉得周围的人也跟自己一样啊。这个世界上的同志比例永远是那么苍白。
退一步说,不管自己在苗泽伟心中处在什么位置,他们之间也有着遥远的距离。距离对他来说也是爱情的杀手。因为,他从来不相信远距离的爱情。他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只有近在咫尺的爱情,看得见,摸的着,才能让自己安心。
“居然说没卖这种型号的电池!”苗泽伟一脸不甘的在任少恒身边坐下,闷声闷气的说道。
“算了,开心的东西会留在这里,不用相片也能记住。”任少恒指着自己的心。也许,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你真的会记住吗?”苗泽伟冷不防问道,目光直直盯着任少恒。
“我……”任少恒被看得心慌意乱。
“哈嘁!”一个喷嚏帮他解了围。
“混蛋。”任少恒恨恨骂道,鼻子痒得难受。
“看来真的有个人很想念你。”苗泽伟似乎话中有话。
“是……是吗?”唉,何必又把气氛搞得很暧昧呢,任少恒无奈的在心中叹道。
“或许他就在附近,所以你才反应激烈。”苗泽伟面无表情,让人无法猜透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不会吧?”任少恒低低的回道,会是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吗?
啦啦啦~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看来,他们之间总会有障碍。
看了一眼号码,任少恒心中一惊,是他!
“怎么了?曹操来了?”苗泽伟调侃道。
“这次可能被你说中了。”任少恒叹了口气,表情复杂的按下通话键。
“恒,你在哪里?”电话里的声音很兴奋。
“……你打给我做什么?”他本不打算接的,长途电话耶!再说,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这次,就算最后一次把话说清楚,让他死了心也好。
“我也在北京。”任少恒心中一惊,直冒冷汗。
“什么?开玩笑吧!”他竟然追到北京来了!都怪自己一直优柔寡断,反而让两个人陷入纠缠不休的地步。
“呵呵,你说呢。我现在正站在昆明湖畔,欣赏着这里宁静的冬日美景呢。”
任少恒的脑海中好像被投下一颗炸弹,顿时乱成一团:他不但追到北京,而且正在附近!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颐和园的?”任少恒一万个不想见他,尤其这个时候,苗泽伟也在附近。任少恒忍不住瞄了一眼十几米外的人,他也正朝看着自己,顿时变得更加不知所措起来。
“你说过你参加的旅行团的名字,自然就可以查出你的行程啦。”对方得意地回道。
“我不是说过我们之间顶多只能是朋友吗?”任少恒重申道。这个人,他的第一个网友,也是最后一个。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死缠烂打的人,他可从来没有自信到以为是自己魅力惹的祸。这个人,原来还是个危险人物,像间谍一样跟踪自己,想想就害怕。
“现在是朋友,将来……”
“我永远不会喜欢你的。”这话脱口而出,任少恒心里一惊。什么时候,自己竟是这么无情的人。可是,他再也不要拖拖拉拉,不对这个人绝情,他就永远不肯放手。但是,他第一次对别人说这么重的话,而且是对一个喜欢自己的人说的,所以内心还是有些内疚。
“我可以见你吗?”对方的声音低下去,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拒绝他吗?对方千里迢迢从广州跑到北京,就这么让他失望而回?见他吗?苗泽伟就在附近,他要怎么解释?能保证那家伙会控制住自己不乱说话?再说,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从来,他就不懂得拒绝的艺术。
“求求你,就这一次。”声音仿佛含有软骨散,叫任少恒硬起来的心肠又软下去。
“不要,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任少恒突然狠心说道。
“……我想,已经太迟了……”声音一个变成两个,仿佛回音一般回荡在任少恒耳边。
“恒……”手机挂断了,声音从任少恒的背后传来。
“为什么会这样?”像在问身后的人,又像在问自己。
“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想见见你,没有其他意思。”背后的声音解释道。
“你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呢?”明知道自己不会喜欢他的。其实,自己不是没有想过他们是不是可以在一起。只是,在了解这个人后,发现很多东西自己并不能认同。至少,他不应该在同别人交往的时候还约自己出来见面,还无所顾忌的追求自己。
“我……同他分手了。”声音慢慢变近。
“不关我事。”任少恒猛一转身,恶狠狠的盯着他。
“遇见你后,我每天想的都是你,我不能欺骗自己,也不能欺骗他。”面前的男人比自己略高一点,眼睛很大,却没有生气。
“那是你的事,从知道你在同别人交往的时候,我们就没有可能了。”任少恒态度生硬。
“那时候我们其实已经没有爱情了。”
“蔡倚键,你给我听好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就算你没有跟人交往。”他太天真,以为可以跟这个人做朋友,没想到却把自己推进“第三者”的火坑里。
“任少,介意让我认识你的朋友么?”不知什么时候,苗泽伟已经来到身边。
“你……”任少恒吓了一跳,刚才的话,他听见多少?
“我叫蔡倚键。”不顾任少恒难看的脸色,男人主动大方打招呼。
“蔡兄同爱人小孩一起来旅游?”苗泽伟笑笑问道,任少恒愣愣的看着他。
“我……还没结婚……”蔡倚键尴尬的笑道。
“啊,失礼失礼。”苗泽伟突然拉过呆在一边的任少恒,“你们可真有缘啊,竟能在北京相遇。” 有缘个鬼!任少恒在心里骂道。
“嘿嘿,是啊。”蔡倚键有些得意地朝任少恒望去。
“中午一起吃饭吧。”苗泽伟热情说道。
“他还有事,不能久留。”任少恒立刻接道。笑话,让他留下还得了。简直就是在自己身边装个定时炸弹嘛。
“民以食为先嘛!其它事就先抛一边了。”蔡倚键一万个愿意。
“哈哈,爽快!”苗泽伟继续贴近任少恒,蔡倚键的表情开始变得奇怪。
“男人是恒的……”
“密友。”苗泽伟看也不看任少恒。
“密友?”蔡倚键的眼光充满猜度,看看任少恒,一脸吃惊。
他说自己是他的密友?到底,密友是什么意思呢?任少恒已经忘了蔡倚键的存在,满副心思都在苗泽伟的身上。他这样同自己暧昧的站在一起,又说这种模糊不清的话,叫他怎么能忍住不胡思乱想。
“蔡兄喜欢少恒吧。”下一秒,苗泽伟扔来一哥炸弹,炸醒了蔡倚键,也炸傻了任少恒。
“你……”蔡倚键吃惊得开始口吃。
“可惜少恒跟我在交往。”这一下,任少恒整个人轰的一声,完全与外界隔绝了。
他说什么了?自己是在做梦吗?或者是发烧了?一定是听错了。
“你们在交往?”蔡倚键一脸难以置信。 有缘个鬼!任少恒在心里骂道。
“嘿嘿,是啊。”蔡倚键有些得意地朝任少恒望去。
“中午一起吃饭吧。”苗泽伟热情说道。
“他还有事,不能久留。”任少恒立刻接道。笑话,让他留下还得了。简直就是在自己身边装个定时炸弹嘛。
“民以食为先嘛!其它事就先抛一边了。”蔡倚键一万个愿意。
“哈哈,爽快!”苗泽伟继续贴近任少恒,蔡倚键的表情开始变得奇怪。
“男人是恒的……”
“密友。”苗泽伟看也不看任少恒。
“密友?”蔡倚键的眼光充满猜度,看看任少恒,一脸吃惊。
他说自己是他的密友?到底,密友是什么意思呢?任少恒已经忘了蔡倚键的存在,满副心思都在苗泽伟的身上。他这样同自己暧昧的站在一起,又说这种模糊不清的话,叫他怎么能忍住不胡思乱想。
“蔡兄喜欢少恒吧。”下一秒,苗泽伟扔来一哥炸弹,炸醒了蔡倚键,也炸傻了任少恒。
“你……”蔡倚键吃惊得开始口吃。
“可惜少恒跟我在交往。”这一下,任少恒整个人轰的一声,完全与外界隔绝了。
他说什么了?自己是在做梦吗?或者是发烧了?一定是听错了。
“你们在交往?”蔡倚键一脸难以置信。
“你问问少恒。”苗泽伟把难题丢给呆若木鸡的任少恒。
“你没有跟我说过……”蔡倚键一脸受伤的质问。
“我没有这个义务。”任少恒回过神来,一字一句的回道。
“我不信。”看着任少恒的反应,蔡倚键笑笑。
“怎么样你才相信?”苗泽伟反问道。
(这句话说是对不起,您填写的内容(如签名、帖子、短消息等)包含不良内容而无法提交,请修改。)
“你别太过分,”任少恒气急败坏,“我们是什么关系用不着跟你证明什么。”
“任少,你太天真了,”苗泽伟搂上任少恒的肩膀,亲昵的说道,“对付这种意志坚定的追求者,最好的办法是用行动让他知难而退。”
“什……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是想……任少恒战战兢兢的问道。
“成全他的愿望啊。”苗泽伟满不在乎的回道。
“你……”任少恒还是问不出口。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苗泽伟朝蔡倚键扬扬眉。
“只要你们方便。”蔡倚键始终不相信两个人会假戏真做。
“你别跟他一起胡闹。”任少恒皱皱眉头。姓苗的准是为了帮自己才委曲求全。虽然是一番好意,但是他却不认同苗泽伟的做法。
“早点承认吧,你们是假夫夫。”蔡倚键信心满满。
“走吧,让他死了心。”苗泽伟拉起任少恒,朝大树后走去。
任少恒被苗泽伟拉着,只听到自己的心跳,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们!”蔡倚键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苗泽伟紧紧搂住任少恒,深深的吻下去。任少恒闭着眼睛,双手慢慢攀上苗泽伟宽阔的后背。这一秒钟,蔡倚键是不存在的。整个世界白茫茫,只有他和苗泽伟。苗泽伟的唇好温暖,吻上的那一瞬间,一股强大的电流击穿任少恒的心脏,时间停止了,心跳停止了,那种久违的激动不断溢出来,快要从眼睛里渗出……
任少恒整个人都软瘫在苗泽伟怀中。
轻轻的松开任少恒,苗泽伟回过头来朝僵在一边的蔡倚键笑笑:“感觉如何?”
“……”蔡倚键沉默的看着一脸痴迷的任少恒,他知道,恒真的喜欢这个人,这种表情是装不出来的。
“还不相信啊?”苗泽伟撇撇嘴,这可是他的初吻耶,对男人的初吻。
“你会好好照顾恒对吧。”半晌,蔡倚键幽幽说道。恒的幸福,他已经给不了。
“这点你不用担心。”苗泽伟的手紧紧握着任少恒,传递着他的温暖。
“恒,我赶晚上的飞机,你要不要送送我?”换了一种口气,蔡倚键仿佛什么事也没有的说道。
“嗯?”
……
“终于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见任少恒送走那个失恋的人慢慢走回来,苗泽伟迎上去得意的说。
“你没必要这样帮我。”任少恒像不认识似的看着苗泽伟。需要连吻都亲力亲为吗?拜托,又不是在拍电影。
“助人乃快乐之本。”苗泽伟无谓地笑道,“再说,我不介意跟你接吻啊。”
“你不会因为我是同志而取笑我?”难道他也是同志?怎么看都不像啊。
“要取笑不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啊。”苗泽伟坏坏的回道。
“喔,我忘了被你取笑是家常便饭了。”任少恒翻了翻白眼。只是刚才那一吻,苗泽伟也很投入啊,想起来,自己对他的唇还是十分依恋的。
“不过话说回来,你抱起来还是挺舒服的。”苗泽伟色色的伸出魔爪。
“啊~哈哈哈。”任少恒被搔得扭着身子躲闪。
“喂,没想到你还怕痒啊。”苗泽伟停止进攻,“据说怕搔的男人疼宝贝啊。”
“当然啦,我对我未来的那位可是一心一意的。”任少恒歪着嘴回道。
“啊嘁!”又来,“这回是谁在想念我呢?”
“奇怪!”苗泽伟一脸不解,摸摸下巴,“喝了我的牛奶怎么还不见好转?”
“哪有这么快,”任少恒哭笑不得,“又不是仙丹,我可是感冒了耶。”
“可是我的牛奶对智力有很大的补充作用啊。”苗泽伟还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啊?”感冒跟智力有什么关系。
“听说,白痴比较容易感冒。”苗泽伟若有所思的点头。
“苗泽伟!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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