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色的明天》BY nitianbisu 【完结】
永恒这个话题太大了。——题记又是一个朦朦胧的雨天，咖啡馆再次成为人们的避雨聚集地。人们喝着香浓的咖啡，望着窗外的淫雨霏霏，双目中有期待、有烦躁、有闲适、有憧憬。
那是一双迷离的双眼，他望着窗外漂泊的大雨，眼中是怀念与悔意，曾经的一切又再次成为眼前的幻觉，该如何面对曾经与将来？窗外的雨是那末没有主见的随风摆动着，难道不会反抗吗？反抗！！
其实，反抗有时也是一种泯灭……
一傍晚时分的阳光早已失去了白天时的亮丽，微微的用一层暮色将大地笼罩着。
咖啡馆的生意一向很好，座位总是满满的，爱喝咖啡的人似乎都爱闲静，所以咖啡馆的气氛总是淡淡的，没有吵闹、没有温情如火，有的只是一双双散漫的目光。
他仍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上，抬着头向外看着。他是一头柔软的黑发，一双眉毛不浓也不淡，与那双扣人心弦的双眼是那末默契的配合在一起，上帝正用他完美的手笔勾画了一幅绝美的容貌，美中透出淡淡的忧愁，看着更加揪人心魄。
他的眼中是一种复杂的神情：期待、淡然、失望、憧憬，像是一团染料的飞抹，涂在了他若不经风的双眼中。
他是这家咖啡店的常客，除了家里有事以外，他的每一个黄昏几乎都是在这里度过的。他的名字叫黯，一个伤神的名字，正恰如其分的展现了他给人的一切感觉，他的多情的双眼，他的单薄的嘴唇，他高大但又略显虚弱的身躯，他的一切一切。
黯静静望着窗外无聊的风景，手中的咖啡已微微透出一丝凉意，窗外的一切在夜的妩媚下不断的消沉下去，终于失去了阳光下的那层灿烂，完全浸泡在了夜色中。 咖啡店的人也进进出出好几拨了，黯始终坐在那里，咖啡已经完全凉掉了，他毫不在意，仍是望着窗外，窗外的一切却未给他的眼中增添任何快乐的色彩。
今天就这样和无数个昨天一样，在一片寂静悄悄划了过去……
又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傍晚，他仍旧早早坐在了那个靠窗的座位上，仍旧凝望窗外，眼中仍是一幅漫无目的的期待。
忽然，夕阳下、微风中，走来一个让他双眼有些触动的身影。
那是一个与黯同样高大的身影，一头自然的寸发，一张飘逸的脸庞。
黯端着咖啡的手微微晃动了一下。
那个身影已迈进了咖啡店，坐在了店中央的一个空位上，这时，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他的嘴淡淡的动了几下，那服务员便走了下去。
黯没再向窗外望去，而是静静看着那个身影的一切举止，嘴角还不禁透出一份被按抑住的兴高采烈。
一杯咖啡端到了那个身影的桌子上。
那个身影静静端起咖啡，双目开始向四周扫了开来。
黯忙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不自然的将目光投向窗外，他的目光很凌乱。
过了一回儿，一个穿着十分讲究的约有二十刚出头的姑娘走了进来，她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那个身影身上，她的嘴角忙浮起一份暧昧的笑容走了过去。那个身影的嘴角也回敬了一份蕴意十足的微笑。
看着一切，黯的表情有些羡慕与悲伤，他有些生硬的将头再次转到窗外，这次的双目是一片凄然。 过了许久，不知是什莫原因，那个姑娘怒气冲冲的走出了咖啡店。黯将目光向那个身影抛去，见他一脸死灰，桌上摆着两杯已不会泛气的咖啡。
“轰轰——”多变的天气和安静撕破了脸，开始了咆哮，雨声渐渐响了起来。
那个身影无力的站了起来，丢下买单的钱，颤颤的向门外走去。
门外是一片狂风雨，黯关怀的望着那个向门外移去的身影，表情有些矛盾。终于，在那个身影刚刚推门而出时，他拿起了自己从不离身的那把雨伞，追出了咖啡店。
那个身影憔悴的在雨中慢行着，忽然，一把伞举在了他的头上。他略带侥幸的向后望去，触到了那份关爱备至的目光，那目光在雨中是那末温暖。
“小心淋着。”黯好不容易磨出一句干涩的话，说出后，他又觉得不妥，因为这句话不像两个没见过面的人说的话，但是自己的确早已认识了他，对面的这个身影让他感到那末熟悉，因为正是他让自己魂系梦绕在了这个咖啡店里。
“谢谢你。”身影回话了，他感激地看了看黯。
“你家在哪里？”黯故作轻松的问道，“需要搭车吗？”“不必搭车，我想一个人在这里走一会儿，谢谢你了，你快回去吧。”那个身影说完就转过头走到了雨中。
黯踌躇的站在哪里，许久、许久，终于跟着那个身影的方向，向前静静的走去。
前方一片雨雾，黯静静跟着，眼中是一片茫然、茫然中又透出敬佩与暧昧。眼前的他是那末真实，甚至于只要快走几步就可以倾听到他的呼吸。
走了许久，沉默了许久。
黯轻轻收拢了雨伞，仍然跟在那个身影的后面，雨点很大，雨势很猛，他没说什莫，任凭了雨水在自己身上的浇灌。 寂静。
很久很久的寂静。
雨雾已能够遮住人的所有视线了。
夜色那末无可抗拒的降临了，路灯被雨雾朦胧了。
二人仍然在雨水中走着。
终于，那个身影停下了他的步伐，他抬起头，望了望朦胧的夜空，然后转过身来。
只见黯默默站在那里，雨水已将他的每一寸干燥都侵蚀了，他的头发全湿了，此时，他的容貌更加动人；他的双眼没有因为雨水的气势而显得迷离，他的神情更触人心尖。
那个身影一时不知怎末回事，也不知该说什末。
他们的双眼互视了许久。
“你，你是跟我来的？”那个身影终于颤颤的问话了。
“是。”黯轻声回答道。
沉默。
“你不必跟我。”沉默。
“我不知为什末就跟你来了。”“……”“如果你不愿意，我马上就离开。”黯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停下。”身影有些胆怯的喊了一声。 黯站定了脚步。
“能不能，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黯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他的双目显出一阵欢乐。
“我叫黯。”“黯，谢谢你。？”“谢我什末？”“方才打伞给我。”“没什末。”黯淡淡一笑。
“这末晚了，你一个人回家吗？”“是。”“不如，不如，我去打车，我们一起会吧。”黯定定站在那里，半晌，道：“不必了。”“那……”身后的那个身影又沉默了。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黯细声问道。
“噢，我叫思城。”“思城。”黯自言自语了一句，便迈开了步子，“再见吧。”思城未再说什末，雨雾中，一切悄悄开始了自己的步伐……
二一宿的杂乱心绪让他无法入眠。
思城。
他叫思城。
窗外是一片雨声，却像是他的挠人的声音，那末让他触动。
“阿嚏——”黯有些感冒了，但他却仍是心系今天那场朦胧中的一切，感冒也具有了象征意义，证明一个长足的进步，他在黑暗中甜甜的笑着，甜甜的进入了梦乡。明天的咖啡店，该是如何的一番情景？
一夜他的面容。
“能不能，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雨后的空气潮湿而又亲切。
“妈，我出去了。”黯的声音中漫溢属于童真的欢乐。 “快点回来！别老在咖啡店泡着，老大不小了，大学上完了还有那末多学位摆着呢，别一天游手好闲。”“您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天才的作曲家吗？”黯的声音渐渐远了。
雨后黄昏中的咖啡店更加亮丽了，一片可爱的咖啡色光彩夺目。
黯几乎是跳进咖啡店的。
今天，思城会不会来呢？
黯静静坐在了靠窗的位子上，平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他的目光是一片柔情似水，是一片满心欢喜。
他也许会因为昨天的一切再光顾这个咖啡店。
他的嘴角不仅显出一分甜甜的笑意。
回忆像花香一样让人对其无可自拔的贪婪起来：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咖啡店，这里的一片宁静是他梦寐以求的氛围。
因为他是一个曲作者，所以好的氛围曾经酝酿了许多优美的曲调。
他总是轻声哼着小调，轻轻品味着口中的咖啡，紧闭双目，为自己的杰作陶醉不已。
一个美丽的黄昏，他清楚的记着，那天的阳光被一层淡淡的阴云遮得像是咖啡的颜色，那末可爱。是他，思城，披了咖啡色的暮光，走进了他的视线。
思城的容貌让他浑身一颤，那末像他的哥哥的容貌，亲切与威严，他无可自拔了。他是一个情感有别常人的人，他曾经对自己的哥哥产生过缠绵的爱意，他不知那是否是对亲情的一种亵渎，也不知这种爱情是否是对自己名誉的一种威胁，但他的确是爱上了他的哥哥，那末炽烈的爱上了他的哥哥。
他很胆怯，不敢将这种爱情告知与任何人，对于自己哥哥的情意，他也只敢在心里默默的吐露着，至于他的一切行为，并未表露出有别于兄弟情谊的任何一处破绽。 时间满满的洗涤着他对于哥哥的爱情，但终究是一片徒劳。他的爱情因为生死缥缈而转化成他伤痛的源泉。终于，他的哥哥结了婚，他没有参加他哥哥的婚礼，因为他怕痛。但爱情早已在他的内心烙上了深沉的印记，使他对于伤痛也同样到了痴迷的地步。
眼前的这个人让他感到惊心动魄，久别的初恋情怀，再次侵袭了他的心情，他口中的曲调因此而混乱。
思城坐在了店中央的一个位子上，要了一杯咖啡。
他无法自拔了，无法自制了，爱情的疼痛与初恋的激动，一起开始向他若不经风的思想发动了进攻。但他毕竟是懦弱的，因为他的经历与爱情，没有给他可以对爱情大打出手的权利。他沉沉的坐在那里，一直到目送思城离开。
后来，他总下意识要来这家咖啡店，好几次都碰到了思城，这是他对于这家咖啡店都有了种暧昧。
但是再后来，虽然他总在思城最常光顾的时段来等候那场陌生的爱情的到来，却未再触及到那幅魂系梦绕的脸庞。
任死扣的他并未因此而死心，他依旧每天坐在这里等着他的到来。
一直到昨天那场大雨，他才真正具体的倾听到他的声音。
兴奋的他一直回味着曾经的一切，虽然有许多许多不值得，但昨夜的几句话，已将所有的阴影从他的心情上拿掉了。
他一直等着，天色又渐渐暗了下来，终于完全沉了下来。思城的身影一直未出现，黯一直凝望着窗外，他已给了自己几百个思城迟到的理由，但同样也收到了几百个失望与痛苦。
等待，难道是特殊种族命中注定的一生的内容吗？
等待，等待，等待…… 三一个晚上都未再等到他的到来，他的心默默噙着泪水，带动他沉重的心绪，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一直慢慢的走着，周围的人群从他身边经过，一团团的热火朝天，一片片的温情如蜜。他痛苦极了，泪水不禁在双眼中开始打转。
他六岁丧父，母亲很快嫁给了另一个富贾，然而世俗却将一通子不公加在了还不懂事的他的身上，他是外姓人，所以在后父的家里根本没有地位，而且因为人对于金钱天然的欲望，这里的人都认为他与她的母亲都是要争夺财产才嫁给这位富贾的。他的母亲尽可能给与他一切想要拥有的金钱支配，特殊的环境铸造了他顽强而又软弱的性格。顽强，是因为他在面对外人的冷嘲热讽抑或是欺凌时，能够保持平静的心绪，不为之痛苦；软弱，是因为一旦面对爱情，他又显得很脆弱，几乎经不起一丝风吹雨打。
他一路的心情都是阴沉的。
思诚没有来，他也许是遗忘了昨天的所有，他或许对一个陌生的黯，是一通毫不在意。
毫不在意，毫不在意，毫不在意，多末让人痛苦的字眼啊，黯不禁猛吸一口冷气，泪水已干了，他早已习惯了彻骨的痛苦，痛苦使他已对泪水麻木。
一路的麻木。
……
这天的天气又阴沉了起来。
黯依旧早早坐在了那个位置上，他的目光依旧望着窗外在寻找什末。
今天他会不会来？
他问了自己一千遍，也有一千个风格迥异的理由与答法。
口里的咖啡有些苦涩，他微微皱了皱眉毛，忽然，看到了那张让他意乱请迷的面庞。 他来了！！
黯简直要发疯了。
思诚推门而入了，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黯，便走了上去。
“你今天有空？”思诚问到，“竟然来喝咖啡。”“噢。”黯激动得有些发抖，他尽量保持自然的面对思诚。
“先生要什末？”服务员问到。
“喝纯咖啡。”思诚道，“什末都别放，谢谢。”“是。”服务员走开了。
思诚将头面了过来，触到黯有些慌乱的双眼。
“谢谢你那天送我那麽远。”思诚道。
“没什末。”黯轻声道，他的眼睛显得有丝悲伤意味。不知为什末，当看不到思诚时，他满脑子都是他，而一旦让思诚站在他的眼前，他却又开始感到难过，这种难过夹杂许多成分，有担忧，有绝望，有快乐后的心灰意冷，有许多许多。
“哎——”思诚轻轻叹了一口气。
“有什末不开心的事情吗？”黯问道。
“最近心情一直都不好，也不只是怎麽了。”“是因为她吗？”“她……？”“就是那天那个姑娘。”“她……？”思诚的眼中有一丝痛楚闪现了出来。
“噢，对不起。提起了你的伤心事。”黯忙道歉道。
“没什末。”思诚强挤出一份笑容，“她是我的旧任女友。我们分手了。”“分手？为什末？”黯的心里是一番百感交集，他有些嫉妒那个旧任女友，但又为他们的分手而感到一种快乐。 “爱情这事情，谁也说不出个为什末来。”思诚说着，头靠到了靠背上，紧锁双目。
黯看着思诚，心里又升腾出一团火焰，他与他是那末近，他的一切，现在都摆在了眼前，他现在没有动，像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一样摆在那里，任凭人对他的摆弄。
寂静了好久。
咖啡端上来了。
思诚缓缓坐起身来，他对咖啡凝望了许久，终于说道：“黯，我们交个朋友吧！能说说你家的住址吗？”黯有些受宠若惊，但他强压下了自己的心绪，轻声道：“好啊，我家就在南街68号。”“68号，哦，记下了。”思诚静静凝望着黯。
凝望，那么深沉地凝望。
黯的心在狂舞。
又一个不眠的夜……
大清早起来，脑子里就是他温柔的双眼。
“妈，我出去啦！”
咖啡店的一切，此时更加美丽起来。
黯哼着一首零乱的曲子，双目在门外狂绕。
思绪早已经浸透了他。
思诚、思诚，你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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