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假期》BY 十四【完结】
正月假期-十四近日来第一次在毫无早起压力的情况下睁开双眼,御堂抬头望著从窗帘细缝中射进室内的阳光,鲜黄光线巧妙斜穿入半透明的蓝色窗帘,随即折射在棉被上形成不规则的线条。御堂一时之间不确定现在到底是几点,隔壁床位徒留下一个睡过的人形,佐伯不知在哪里,记得昨晚两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最后是佐伯先没了声息之后他才入睡,可是现在看起来,佐伯分明是已经起床多时了,该不会又上楼加班去了吧?
御堂起床简单梳洗之后走出房门,这间不算小的豪华公寓比他之前在MGN时代租住的坪数还要大,一进门不但有大得离谱的开放式厨房跟客厅,卧室里也包含了设备完善的浴室与更衣间。不过因工作繁忙的关系,从佐伯搬进这个家之后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机会使用到客厅跟厨房。
今天是正月一号,御堂边走进厨房边想著等会得去超市买些食物回来,算算包含今天还有整整六天的假期,就算今年他和佐伯都因工作不返乡,毕竟还是会想要一点过年的气氛。御堂打开冰箱不意外的发现一点食材都没有只是放了一堆啤酒,心想若找不到佐伯就自己一个人出门吧,此时一个转动钥匙的声音响起,只见佐伯提著一个塑胶袋进门来。
「佐伯……」
「醒来了?」
「你上哪去了?」御堂的视线集中在佐伯手提的那个塑胶袋上。
「一路睡到下午三点,也该吃饭了吧。」
「下午三点?!」御堂吓一大跳,这才觉得肚子空空的似乎有点饿,没想到竟然已经连续错过两餐了。
「是啊,你一躺上床立刻就睡昏过去,怎麽叫也叫不醒,我只好自己出门买东西吃。」
「抱歉…」御堂汗颜,「买了什麽?」
御堂接过佐伯手中的袋子打开来一看,发现是便利商店的三明治两份跟一个热腾腾的便当。
「你不是平时都吃这两种?」将三明治递给御堂,顺手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再将全部的食物放在高脚餐桌上两人对坐著用餐。
便当/三明治配啤酒,御堂从没吃过这麽简单的新年下午茶,只见他快速将三明治吞下肚之后,对佐伯说:「你吃饱休息一下,我去附近超市买些东西回来,晚餐就吃火锅好吗?」
「火锅?」
「…还是你家习惯一定要吃杂煮配手打荞麦面?」
「你的意思是……要做新年晚餐?」佐伯挑眉。
「是啊,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总得有个过年的样子吧!」
「哈哈哈!」佐伯突然大笑。
「佐伯…笑什麽……」御堂被佐伯突如其来的笑声搞得挺毛的,难不成他讨厌吃火锅?
「哈哈哈……」停不下来的笑声让御堂无所适从,只好一直看著面前的佐伯不知接下来该怎麽办。
「哈哈…没什麽,只是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新年晚餐了,几年来也都没回过家,早就忘了到底是什麽感觉~」佐伯笑著慢慢说。
「佐伯……」从小到大虽然不是第一次自己过年,但终究是每次回家都能享受到母亲所准备的热腾腾晚餐与家人围炉的温馨气氛,所以佐伯的那一脸寂寞,他无从体会起。
「怎麽了?不是要去买菜吗?」倒是佐伯很快的进去房里拿了外套又走出来,一副要陪他去的模样。
「你也要去?」
「是呀,别废话了,快点去拿外套!」
带著半信半疑的念头,御堂最后还是跟著佐伯出门购物。
因为是正月初一,出门做生意的店家不多,两人一路找了两三间才找到有营业的大型超市。里头人不多,看起来似乎都是因工作而没空准备新年晚餐的双薪家庭,两个大男人混杂其中,倒也不觉突兀。
「你想吃什麽锅?」站在蔬菜卖场前,御堂问.
「嗯?什麽锅?」
「就味增口味跟……酱油口味吧,还是涮涮锅也行。」
「嗯……」看佐伯一副认真考虑的模样,御堂突然觉得这个男人脱节的可爱,忙说:「味噌口味怎麽样?家里也还有一包味噌没用完。」
「……好吧。」看著一脸虽不同意但又勉强答应的佐伯,御堂微笑推著他的背往肉类卖场走。
接下来的情景就是连续剧上常见的,佐伯拼命将最贵的牛肉猪肉往推车里丢,而御堂就边念边从推车再拿出来放回展示柜上;接著佐伯讥御堂像个女人似的斤斤计较,却也没有再坚持购买过多的食材。最后两人买了火锅料外加一些新鲜水果和必备酱料之类的,提著大包小包的往回家路上前进。
走到半路,不知为何佐伯望了眼边上的咖啡厅,突然说要进去喝杯咖啡;手里提著两三包塑胶袋,御堂也只好跟著走进店里。
行人往来匆匆,虽然没下雪但过了午后气温还是接近零度的,只见咖啡的热气袅袅浮上窗口,御堂凝视著那起了雾的玻璃,心想--
「好久没这麽悠闲坐下来喝杯咖啡了。」
御堂立时噤声,佐伯这句话顺便也道出了他的心情,不过能悠闲度日当然很好,接下来这几天,若是可以的话,两人应该能计画出去走走吧。
「佐伯,那个…」
「嗯?」
「到六号以前公司应该都没什麽事吧?…那个…」
「怎麽了?有事就直说啊。」越过桌子,佐伯的手竟然就托起御堂的下巴,害御堂一时间无法反应,呆愣愣的就脸红了。
「……」甩了甩脸御堂突然不知道该怎麽反应,只能低头死盯著咖啡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也或许是这模样太过可爱,佐伯默默扯过御堂的上衣将他拉起,推著他的肩膀拿起帐单就往柜台走。
很快结了帐再推著御堂走,路上招了一辆计程车,从头到尾佐伯一句话也不说,而脸还在红的御堂也没有再开口,只是快到家之前,佐伯悄悄握住御堂的左手,两手交握十指交错,随著快速飞逝的街景,双手间的温度渐渐上升。
「你刚才想说什麽?」大楼电梯里,佐伯御堂一人占据一边,依旧是无声的沉默终於被佐伯打破。
「…若是接下来几天公司没事的话,那个…可以出去走走吗…」御堂嗫嚅著。
「出去?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啦,反正整天关在家里也很无聊不是吗!」
面对突然因害羞而音量放大的御堂,佐伯只是静静噙著神秘的微笑一语不发。
「想出去走走?」
「…嗯」看佐伯的反应,御堂突然有点退缩。
「这样的话……」
「没、没时间就算了…」
「那就到镰仓去吧。」
「镰仓?」
「明天就出发。」
「咦?」
「喂,我肚子饿了,赶快去准备!」
「嗯…喔。」
御堂摸摸鼻子,虽然搞不太清楚为何佐伯总是自己一直往前走,徒留自己在后苦苦追赶,不过明天两人要一起出门,想到这御堂还是不由得高兴了起来;从开始交往到现在,两人从来没有类似夫夫般的共同行动,明天将会是第一次的约会,想到这点让御堂的脚步不由得轻盈起来。
厨房里,御堂忙著准备火锅料,因为是开放式厨房所以佐伯啥也不做只是坐在对面的高脚椅上看著御堂的背影;佐伯喜欢隔著距离掌控一切的感觉,御堂也知道,所以虽然被人监视的感觉不怎麽好,还是尽量保持不被影响的状态。
正当御堂努力切著大白菜时,突如其来的双手将他紧紧环住一点空隙也不留,下身抵著他的臀部轻轻磨蹭;
「佐伯…我没办法切菜……」嘴里虽吐出拒绝的话语,身体却不由自主随著背后佐伯而左右摇晃。
「你确定要拒绝?」佐伯一把捉住御堂身前的重要部位,「呜」御堂往后一缩,反倒将自己缩进佐伯的怀里。
「啊!」胡乱抓起在床头柜上的润滑剂挤了一大堆就往御堂那儿涂,佐伯知道御堂其实不喜欢被吊胃口的感觉,所以通常是带上保险套适当润滑之后就顺势进入御堂体内……
等到两人完事之后,御堂肚子已经饿到不行了,他拍拍佐伯示意将那里抽出去,然后翻转半圈瘫倒在床上猛喘气。
没吃饱就连做两次,下次再怎麽样也不陪佐伯了,虽然每次这麽想,下次总是又屈服在佐伯专制的命令之下。他对佐伯,应该就是”没辄”二字吧。
「接下来要做什麽?只要把火锅料全都丢入锅中就好了吗?」
厨房传来佐伯的确认声,御堂大声喊了「是」,随即阖上双眼稍作休息;直到双唇传来宜人的温度与执拗的气息,舌头在牙关处乱蹭,直催著他要打开门户让佐伯深入撒野……空气中飘著味噌香,原来火锅好了,睡了很久吗……可是眼睛睁不开来,舌头随著佐伯而动,温暖的手抚上脸颊,按摩眼睑,紧接著舔上睫毛,口水声啧啧响钻入耳际,「嗯……」不要了……
「不要就起来吃饭。」
正月初一的夜晚温馨且热情,两人就著电视播放的特别节目围炉吃火锅,虽然家里没有四方型的暖桌能够应景,彼此之间的距离则早就打破藩篱;餐桌上,御堂被迫服侍摆出大老爷架式的佐伯,当然随后的夜晚也被迫摆出一大堆羞於见人的体态,在床上,不过最后还是被佐伯紧紧抱在怀里,吻得忘了今夕是何夕。
隔天早上七点半佐伯起床,无论多晚睡他都已经习惯清早睁开眼,维持自身严以律己的生活作息。他撇过头看御堂,后者还深深陷入梦境当中,一点儿也没有苏醒的迹象;御堂睡得脸红扑扑的,睡姿端正到可以得满分,睡著时候的他,只有佐伯能够细细品尝,而佐伯对於这件事感到相当满足。
他轻轻抚摸御堂的短发,工作时间那总是被发胶给牢牢固定在该有位置的柔顺黑发,此刻松散的贴著枕头;佐伯心想,下次叫他头发留长点,摸起来的感觉才够好。
「以后别怕,再吓到你就把你抓来做到记不清楚为止,这样就不会怕了吧?」
轻软软随口说出令人不怎麽安心的安慰内容,御堂想必也无缘欣赏目前出现在佐伯脸上那堪称幸福的微笑。
再在御堂脸上印一个吻,接著又忍不住吮住他的唇…舌头跟著伸进恍然无觉的御堂嘴里肆虐,勾引他无意识随之起舞;另一边,御堂睡到一半突然发现异物入侵,意识朦胧的他不太清楚是什麽只是异物跟著动,他也动,两人一路吻到御堂忽然发觉快喘不过气来为止。
「…佐伯…?」
「醒了就快起床,收拾一下就出发了。」
「…出发?」
「不是说要去镰仓吗?」
「咦?」真的要去?
「以为我是开玩笑的?」佐伯捏了把御堂的脸颊以示惩罚。
「……」
「再发呆,我看你就别下床了,来做些更有趣的事吧…!」
闻言御堂一惊,连忙跳下床洗漱,背后传来佐伯有趣的笑声,他就知道又被佐伯耍著玩了。
☆
穿戴完后两人走出家门到最近的车站坐车前往镰仓,位於神奈川县的镰仓距离东京并不远,搭快速车的话只要约一个多小时就可到达。之后两人直接转江之电,佐伯说想欣赏沿途的湘南海景。随著路面电车缓缓驶出车站来到街道中央,御堂想大概从大学毕业以来吧,快十年没来过湘南了;平时工作忙碌,假日顶多跟朋友在酒吧品酒聊天,或者是在家阅读顺便做家事,年假更是可说没休过,通通用在工作上,才能在32岁的时候顺利爬上部长的职位。回想起MGN时代意气风发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真是天壤之别……
电车来到著名的镰仓高校站,从这里开始湘南海景一览无疑,御堂呆呆望著窗外,耳旁传来观光客此起彼落称赞声不断,这才开始有正在观光的实感。那方浪潮卷起打下,无数白波冲上沙滩,虽然自亘古以来海水便重覆这动作至今,却让人们永远也瞧不腻;忽地,佐伯搭上御堂的肩,打断后者冥思,佐伯以一种”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的表情看著御堂,让御堂回以疑问的皱眉,但他知道佐伯不会开口的,交往至今连”喜欢”这句话被说出口的次数也少得可怜,更别说两人再相遇初期,御堂也曾非常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完全信任佐伯。这也难怪,那一个月期间,只见到佐伯两次,中间的一次还只是因为忍不住生理需求而来公司顺势做了就走……
经过几站之后,电车开始行走在极其狭窄的小巷弄中,两旁民房几乎伸手可及,车内观光客啧啧称奇同时,御堂也觉得挺不可思议。难道民房内的住户都能够习惯一天到晚的电车嘈杂声吗?
很快的到了终点站,佐伯表示想到一个地方所以他们又沿原路线坐回起站;之后转乘公车在某站下车,佐伯带著御堂一路往安静的住宅区走去。
「佐伯,我们要往哪里去?」
「等下你就知道了。」
漫步在镰仓的巷弄中,彷佛连呼吸的空气都历史了起来。这个史上第一次幕府的创始小城,游走在古朴与创新之中,而平稳的午后气息更是令御堂瞬间整个人轻飘飘的。
只见路的尽头是一连串往上的石头阶梯,路旁到处摆放的旗帜早就说明了目的地为赖朝之墓。御堂不甚明了地将视线投在佐伯身上,佐伯却也只字不语,拉著他就往上爬。
顶上当然一个人也没有,或许一天也只会来一组人马,平台上铺满大块石头,赖朝的墓静静被安置在一颗大树的右边,四周也被苍天树木包围,而且温度似乎比平地低个两三度,可能是经年不见阳光吧,感觉四周寒气逼人,平添一股悚然气息。
御堂不知道佐伯为何要带他来这儿,他应该不会是赖朝的崇拜者吧?正这麽想突然佐伯就从后熊抱住御堂,让后者吓一大跳。
「佐伯!」
不理会御堂的挣扎,佐伯双手开始解起御堂的衬衫钮扣,一只大手早就趁隙伸入胸膛肆虐,顺势带进冰冷的空气令御堂一阵哆嗦。
「佐伯,不……」
紧接著是头被硬生生往后转,佐伯温热的唇立即覆盖在御堂嘴上,此举使御堂根本没机会抗议。
佐伯想干嘛?该不会真的要在这里做吧?!
思及此御堂开始害怕起来,他拼命挣扎想要脱离佐伯的控制,终於佐伯被他挣脱开来,两人交互大声喘气著。
御堂红艳艳的唇色吸引著佐伯目光,「怎麽,你不愿意?」
「当然啊!怎麽可以在这里做!」御堂吼道。
「别这麽说,这里不是没人吗?」语毕佐伯试图再靠近御堂,却被闪开。
「……!」
这人怎麽如此不可理喻!他那种变态兴趣自己当然不可能照单全收!
不过……
为何他坚持要在这里、而且是光天化日,随时有人来的公众场所办事?
御堂以怀疑的眼光直盯著佐伯不放,「干嘛?忽然又想要了吗?」佐伯舔了舔唇。
「怎麽可能啊!」
此时佐伯再度抱住御堂,并说:「别再挣扎了,让我抱一抱就好,什麽都不会做的。」
心想著怎麽可能再相信你,身体却轻易就容许佐伯的靠近,御堂与佐伯相依偎在高耸直入云的大树旁,尽情享受两人世界。
果不其然,安份不了多久的佐伯又伺机吻住御堂,这时御堂索性也不挣扎了,他想干啥就由他吧,佐伯的吻也很容易就让他大脑停止运转了说。
不知吻了多久佐伯才放开他,第一句话就说著要离开再到其他地方逛逛,御堂四处环顾一周之后,跟著佐伯步下阶梯。
「佐伯……」
「嗯?」
「为什麽要来这个地方?」
「……」
「佐伯?」
四周安静非常。
「——在庙里做、跟在墓旁做,有什麽不同我想试试看。」
「!」「你是神经病啊!」闻言御堂忍不住破口大骂。
手被佐伯牵著下阶梯,「你…!」仍然不敢相信就只为了这麽个超级无聊的理由!
「下次就等夏天烟火大会时在家附近找间神社做做看吧。」
「变态!」 ☆
两人慢慢逛回镰仓车站附近的商店街,随便找了间饭店解决中餐之后,随著观光客一路往路的尽头走去;沿途都是卖纪念品的商家,两个大男人对这些小东西自是不会有兴趣,只当成是饭后散步走马看花便罢。
忽然,佐伯停在一间专门贩卖自制刀具的店门前,橱窗陈列了许多武士刀与长剑,店内也陈列不少看来像是老板精心打造的作品。
看到长刀长剑之类的,不由得御堂又想起昨天厨房那件事,顿时起了鸡皮疙瘩,於是他让佐伯进店里慢慢看,而他在隔壁店家等待。
过了约二十分钟吧,佐伯才走出那间店,手上拿著一个包裹,难不成他还买了一把刀?
因心里还有些阴影残留,御堂故意不问佐伯到底买了什麽,两人继续一路逛到尽头,最后又去了鹤冈八藩宫,并在对面的那间豆腐专卖店吃了招牌豆腐套餐之后两人才搭车离去。
回到家,佐伯立刻打开在刀具店购买的那个包裹,并要御堂坐在他身边一起拆封;精美的内盒打开,是把长约三十公分的厚实短刀,形状就像电影里常见的防身短刀。
御堂不太敢看那把短刀,甭论将之拿起比划,他怯怯地缩向佐伯那儿,希望佐伯能够赶快将刀子收好,且最好不要再拿出来。但佐伯完全不理会御堂的怯懦反应,将刀子拿起就握在了御堂手里,对他说:
「这把刀子给你收好,如果以后有一天我再试图对你的生命造成威胁的话,尽管用这把刀刺我,知道吗?」
听了佐伯这番话,御堂当然不敢接下短刀,自己的害怕先不提,他说什麽也不可能挥刀指著佐伯吧!这佐伯到底在想些什麽!
但是佐伯坚持由御堂保管这把短刀,最后它被收进了衣柜最深处,让御堂永远无法忘怀的是,佐伯以自己的方式证明了他对御堂的心意,也试著弥补那段永远也无法倒退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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