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兄弟变成GAY(对不起,我是直的)》 BY 一缕春烟 【完结】
“听我说,我是GAY。”“……”
我有听到什么吗?管它的,这家的羊肉火锅真是带劲儿啊,又香又嫩又辣。
“不是玩笑,我真的是GAY。”
这次我听清了,我抬头,一双眼睛瞪得牛大地直盯着他的眼睛。
“GAY。”
关键是,在说这么要命的事情的时候,这小子语气平静,一脸理所当然,仿佛在说太阳是从东边升起一样。
我手一颤,右手上的筷子连着硕大的一块羊肉“吧唧”掉在桌子上,左肘也撞到桌角的水杯,一下子掉地下摔稀碎。
“你小子说什么?”我刷地站起来,动作幅度太大,只听咣当一声,身后的椅子也倒下了。
“G、A、Y,GAY。”
“我懂英语!!”
雷炎像个外国人似的耸耸肩, 他从锅里捞起一块肉扔进嘴里,边嚼边口齿不清的嘟囔道:“懂英语还让我说这么多遍。”
接着还不忘问候我母亲。
“你去死!知不知道你胡说了些什么?”这句话我几乎是用吼的。
“还要我重复一遍?OK,没关系,我是G、A、……”他那像是在给幼儿园小朋友交英语字母一样的态度让人气得想撞墙。
“闭嘴。”我只给气得七窍生烟。
“老大,这里是公共场合,你知不知道要闭嘴的其实是你啊?”一边说还一边别有用意的用视线环顾周围。
周围几张桌子的食客个个目瞪口呆地瞧向这边,嘴巴张得大得可以塞下一个蛋。
我弯下腰,扶起椅子坐下。
接着咳嗽两声向周围人示意: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也站着一个类似于经理的人物,一张脸黑得说是包公再世也会有人相信。
她硬挤出比哭还难看得笑容说:“这位先生,本店的餐具都是上等青瓷制品,损坏是照原价双倍赔偿的。”
见你的鬼,上等青瓷你会用来装白开水?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雷炎露出笑容,慢悠悠的说道:“很抱歉,麻烦你了,呆会儿直接算进账单,好吗?”
看到他笑成一朵花的脸,我就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再看看那位经理大姐,果然……
只见她被迷得七荤八素,一早已经找不着北了。
雷炎看出效果出来了,贼奸诈地冲我一乐,接着直勾勾盯着人家又重复一遍“好吗?”
那大姐好半天才把魂儿拉回来,脸红得跟猴子背部末端一样,跟着扭捏道:“好,好的。”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我,表情180度大变,返回包公脸。
我甚至能听见她不屑地从鼻腔里出来的“哼”的一声。
竟敢哼我?喂喂喂喂,要知道在你跟前的是人类啊,怎么像看了老鼠蟑螂一样?有没有一点人类爱?
再说我怎么着也是个六官端正(加上眼镜),身段高挑(172),有房(宿舍)有车(自行),有固定职业(学生)的适婚男青年!
这边厢雷炎老早就憋不住快笑岔气了:“果然……果然还是……还是我魅力无边啊!”
没关系,我忍。“结果你跑来告儿我说你是同性爱,你丫抽风吧?”
“不,我是认真的。不过再怎么说,我对女人的魅力,不能阻挡我对男人的魅力啊。是真的,我很认真的说……”
这么夸张还认真?好,没关系,我忍。
5.
“咱兄弟这么多年,你想想看,我有没有骗过你?”
4.
“还有,咱俩认识这么久了,难道你就从没有发现我过的魅力?就算是没有,你也该多了解我一点。太对不住我了……”
3.
“你看,你看,我是这么一脸诚意地看着你,我绝对不是心血来潮跟你说的,你得相信我……”居然摆出个纯洁无瑕的表情把他的一张老脸凑了过来。
2.
“涓、涓、哥、哥。”故意装嗲的语气简直是能让我把前天的早饭都吐出来。
1.
倒计时结束,臭小子,你自找的。
我一记左勾拳就过去了。
想我成涓和这小子厮混了大半生,末了告诉我他喜欢男人,天,我这大半生清白还要是不要?
上帝佛祖真主啊,我可还没讨到宝贝啊……
想到这里,全身都不住冒冷汗。 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来,我和这小子认识绝对是彻彻底底的孽缘。
如果仿效《大话西游》里一段烂掉的对白,我该这样说:如果上天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对他说,给我滚。
再奉上我苦练多时的一记直拳,打到他七窍流血脑袋生花遍地找牙,打到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回想十几年前,我读幼儿园大班的时候,要不是冲他妈妈的面子和我老妈的棍子,我才懒得鸟他。
那时候我可风光着:光头,浓眉,大眼,样貌好,条子正,刀枪棍棒都会耍一耍,还把我们家的鸡毛掸子上的毛拔光,成天拽手里边表演高超棍术——你也知道那时候正在流行《西游记》,总之电视上孙悟空的经典POSE我全会,于是乎,成天有一大帮小P孩跟在屁股后头混,尊称我为猴哥。 嗯哼……好像有点扯远了,我早就不做大哥好多年了。
另一个风光人物就是雷炎他妈。她的风光程度嘛……基本上她一出现就会引起全幼儿园骚动的。看到她,一大票孩子就撇下自个儿亲娘不管想往她怀里扑,那些偶尔接接孩子放学的宝宝们更是看直了眼,一个个巴巴的搓着手凑上去搭话。
所以毫无疑问雷炎妈妈是个美女。
对于雷炎妈妈长得像谁,几乎全幼儿园的小P孩都进行了规模盛大的讨论会,把她和自己心目中最漂亮的人对号入座。
这就有点像一场全幼儿园范围内投票的超级女声,经过一番海选,几番复选,一帮人就差没争得打起来,最后结果集中在四个人身上:《西游记》里的嫦娥,《花仙子》里的小培,《射雕英雄传》里的蓉儿,《封神榜》里的狐狸精(这个差得离谱,坚持这个观点的一些个人成为全园最没有品味的样板。)
后来射雕越播越火,黄蓉基本上成为全中国人民的心中偶像和梦中情人,于是最后的最后,只要雷炎的妈妈一出现,就会有人像FANS CLUB成员一样四处大喇叭:蓉儿阿姨来了。
到现在我还记得蓉儿阿姨,啊不,雷炎他妈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情景。
那时是夏天,大家正在吃点心的时候,本来很平静的像结了冰的死水幼儿园突然一下子骚动起来,几个眼尖最长的人四处宣传:来了一个公主一样的姐姐,就在园长的办公室里。
“那个姐姐好美哦,长得更花仙子一样。”
“不对不对,她像蓉儿,电视里的那个蓉儿啦。”
“好漂亮,她的裙子跟我的洋娃娃一样。”
“……”
“……”
这几个人像天桥底下说书人一样,把个人描述得天花乱坠。这么一来所有人都被煽动了,齐刷刷地往园长办公室的门口跑。
真无聊哪!漂亮的姐姐又怎么样,我满不在乎地想,有必要搞得这么盛大吗?
可惜事实是,除了我,全园的孩子居然都跑光了,一下子整个活动区就只有我一个人是站在原地的。
不……还有一个小胖墩,他缩在滑梯旁边也低着脑袋,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的样子。
列位看官猜得没错,这小胖墩就是日后万恶的雷炎。那时我不知道日后的世事艰险,跑过去跟他说话:
“喂,你,怎么啦?”
小胖墩抬头看了我一眼,他脸上还挂着眼泪和鼻涕星子,只见他抽抽嗒嗒的说:“妈妈说要我上幼儿园……我不要,我要跟着妈妈……”
还没有说完,又抽泣起来。
不要哭个没完没了,我没好气的喝道:“你是男子汉,不准哭。你又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不要老是妈妈妈妈的。”
“可是……可是我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
“行了行了,现在你认识我,我也认识你了啊,别哭了。”
小胖墩这才停止抽噎,嗫嚅着问:“那,你可以跟我做好朋友啦?”
“是啦,是啦,敬个礼啊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哎,赶快擦擦你的鼻涕水,都掉到衣服上了。”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姐姐翩翩地走了过来,从她身后簇拥着一堆人来看,这就是他们说的花仙子蓉儿一般的漂亮姐姐。
我还在揣测到底是花仙子好看还是蓉儿好看的时候,身旁的小胖墩就飞身扑过去抱住她,喊道:“妈妈。”
她背后的那堆人都万分惊奇的“咦”了一声。
那一声代表的意义可深长了,大意估计是,咦,天仙姐姐居然有这么个小胖墩的儿子啊,好可惜喔……
雷炎妈妈在我面前蹲下,微笑着说:“小朋友,你在和炎炎一起玩吗?”
哇,好漂亮!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我的感觉其实就是所谓的惊为天人,只恨那时年幼无知,没能低吟一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我的脸红了个大苹果,支支吾吾的答道:“是的……姐姐好。”
谁知仙女姐姐竟还伸手捏捏我的脸,赞道:“嗯,好乖好乖。不过……”她自裙兜里掏出一块喔喔奶糖,笑了笑又说:“不过,你该叫我阿姨了哦。哪,阿姨给你糖吃。”
我在四下艳羡的目光下接过糖果,觉得比拿到大红花还要光荣。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成涓。”
“哪,涓涓小朋友,在幼儿园里,你要帮我照顾炎炎哦。”
还没听清她说的什么,我就一口答应下,然后才反应到,什么?照、顾、炎、炎?
雷炎妈妈温柔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把他拉到我跟前说:“炎炎,要和这个涓涓哥哥做好朋友噢。”
天仙一样雷炎妈妈一脸诚意地看着我,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说不,更何况我手上还拽着她给我的喔喔奶糖呢。
小胖墩,不,雷炎那小子奶声奶气地叫道:“涓涓哥哥。”
这就是孽缘的开始,也正是从这一天开始,我正是有了这个耻辱的称呼。涓涓哥哥……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接下来的幼儿园生活就完全风光不起来了。
为什么?
举个例子,假使杨过的身后成天跟着一个爱哭的矮胖墩,而他不得不时时照看着这个不停流着眼泪鼻涕的胖墩的时候,你还会觉得他帅气潇洒吗?
同理可证,雷炎小尾巴一样整天缠着我不放,我怎么可能风光嘛。
“涓涓哥哥,等等我。”
“涓涓哥哥,大亮他们欺负我。”
“涓涓哥哥,我擦鼻子的小手帕不见了……”
“涓涓哥哥……”
涓涓哥哥,涓涓哥哥,涓涓哥哥,涓涓哥哥……一堆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嗡,嗡嗡嗡,简直就是噩梦!!
那时候我刚刚开始看各种武打片,接受着英雄主义熏陶,所以完全知道我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像大侠的,本来心里头就对此很有怨念,哪里经得起他喊得这么难听。
终于有一次我忍无可忍,冲着他发出了愤怒地吼声:“小胖子,以后不准你再这么叫我。”
本来还在抽抽嗒嗒地,向我报告他被谁谁谁欺负的雷炎,从没见过我这架势,他一愣,悬在鼻子下的鼻水都忘了擦。
我见情势大好,乘胜追击:“叫我猴哥知道吗?还有,别老是跟在我屁股后面乱转!!不然,看我打你。”
雷炎半天没出声,我心想,终于,终于世界安静了。然而,正当我庆幸着翻身农奴大解放的时候……
“呜,哇——涓涓哥哥欺负我,呜……”只见他越哭越响,我可慌了神了,因为我看见不远处的阿姨们投来了诡异的眼神。
“喂,别哭,别哭啦,我求求你,别哭啦。”
无论我怎么求,他都背对着我越哭越带劲,鼻涕都滴到胸前的卫生围兜上了。眼看着那边的阿姨向这边走了过来。
豁出去了,我使出绝招——
锵锵,我把一袋太阳锅巴拿到他眼前晃了一圈。
“炎炎乖,这个给你啦。不要哭哦。”
果然有效。他停止抽泣,毫不含糊地接过我手中的太阳锅巴,大把大把地往嘴里送。
啊,总算是天下太平了。可是……我的锅巴!这可是我跟我那老妈软磨硬泡N久,好不容易才拿到的一包啊,本来还想留着慢慢吃的,结果……
我眼巴巴地在一旁看着,眼珠子都可以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涓涓哥哥,你也吃。”雷炎把袋子送到我跟前,这时候到乖巧起来,搞得好像那个哭鼻子震天响的小魔君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总算你小子还有点人性。
看到争端得以和平解决,那个原来准备过来调停的阿姨,在旁边转了一圈又回去了,嘴里还说着什么:还是小孩的世界好啊,吵架过后马上就能和好,真是美好。
喂,干嘛一副有感而发的样子,说什么美好不美好的,我可是做出了莫大的牺牲哪!
诸如此类的事接二连三,导致我小小年纪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宿命论者:成天除了哀叹命运悲惨之外,就是哀叹命运悲惨。
然后就是后悔,悔不该跑去跟雷炎搭话,悔不该当年贪恋美色,更悔不该贪图了雷炎妈妈的喔喔奶糖啊。 雷炎的罪行那叫一个多,那叫一个恶劣,那叫一个罄竹难书。
真要细说起来,可以组织一个连的天桥底下说书的,进行48小时不间断马拉松式巡回演讲——那也不一定讲得完。
什么什么?你说我就为了包太阳锅巴,太小气?
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的,那才不过是个序幕,真正的悲惨才刚刚开始……
那一天回到家才发现,雷炎妈妈带着雷炎搬进我家对门,也就是说,雷炎罪恶的黑手伸向我们家,并且,没过多久就一举把我妈给拿下了。
没多久老娘念叨的内容就多了一样——你瞧瞧看隔壁的炎炎多乖,又不疯又不闹,又听妈妈话,比你还小三个月,就已经会背唐诗三百首……
等等等等。
关键的关键是,她可是当着雷炎的面这么说的,话说到这里,她会一把雷炎拉到跟前,炎炎,来,给哥哥背首诗,让他学习学习。
像是串通好了的一样,每到这时雷炎也一点不含糊,他眨巴一下那双水汪汪没哭干净一样的眼睛,牛B闪闪地就玩起朗诵。
他背别的还好,偏偏弄一些个《游子吟》之类煽情得要直要人命的段子。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他一板一眼字正腔圆摇头晃脑背完,我娘感动得那叫一热泪盈眶:小小年纪就懂得什么叫孝顺,有出息啊。
一边还冲我翻白眼,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跟人家学着点。
跟着她就会拿出家里上好的窝窝奶糖佳佳奶糖往雷炎手里塞,那可都是我辛辛苦苦讨要多次她才肯给我买的哪。
我心里那一个冤屈,我们俩到底谁是你亲生的啊?
于是在幼儿园里,雷炎也会大口地嚼从我娘那得来的好处,“语重心长”地告诫我,涓涓哥哥,你不要这么淘气哦,你要乖一点,不要成天在外头疯。
你还说我不乖,上次谁帮你跟小胖打架的?大虎抢了你的魔方是谁给你抢回来的。
我看着他手里数量快速减少的奶糖,越看越心疼,越看越难过。
你整天疯,所以头上才会磕个包出来的。
说着他就伸出他那肥嘟嘟的胖手去按我头上磕破皮的地方,还疼不疼?
烦死了,疼死了——心疼死了,我忍无可忍地大喊一声:
别这么死劲儿吃,那些喔喔佳佳你给我留点。
…… ……
两年以后我和雷炎进了同一个小学的同一个班。
经历过的人都知道,街坊四邻的老头老太太一桌一桌凑在一起搓麻时,永远有一项谈资就是谁谁谁家孩子考第一啦,谁谁谁家孩子留级啦,谁谁谁家孩子考了个什么什么名牌大学啦……
那讨论就是一热门,就像现在几个人扎着堆讨论哪个哪个明星有私生子,哪个哪个导演又离婚,哪两个哪两个红人被偷拍到在东京约会什么的。
所以,从上小学的第一天开始,不管情愿不情愿,很多人就沦为了老头老太太们闲聊时消遣的目标。
停留在我身上的话题是这样子的,七楼老成家的孩子可不争气了,成天就是带着这一片的小孩玩,可疯啦。
可不,玩皮球打破我们家玻璃好几次。
过年的时候还到处乱扔小鞭炮,我的棉裤还给烧出这么大个洞。
听说啊,他一二年级就成绩不好,每次都是勉强及格的,今年要还这样就要留级啦。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可我吃的苦头才多咧,为这些事情,我吃我娘的鸡毛掸子还吃的少吗?
重点是我的学习问题。
老娘反复提醒我,要跟炎炎学习,他的成绩怎么怎么高,成绩单上的成绩怎么怎么的好。
因为和我几乎全部科目满江红的惨烈事实相比,雷炎却回回都的考第一——院子里一帮小P孩混在一起冲锋陷阵,灰尘泥巴里打滚的时候,雷炎却是闷得不得了的窝在家里看书,真不知道他怎么受得了,皮肤整得跟女孩一样白不啦叽的。
雷炎一点也不顾兄弟情谊,跟我娘站在一边,专门承担数落我的职责,反复向我灌输升级才是硬道理。
你说一个三年级的小孩就学得跟唐僧一样,一堆苍蝇在耳边成天嗡嗡嗡嗡嗡,我的日子难过不难过。
更夸张的是,他竟向我娘提出:以后每天上我们家来监督我做作业,一定要保证我顺利升级。
我娘想都不想,嘴巴乐呵得裂开像马里亚纳海沟就答应下来了。
“炎炎,我那不肖子就交给你了!”
“阿姨,我一定不会让涓涓哥哥留级的!”
俩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长征路上掉队红军找到组织时怎么样,他们那时的表情就是怎么样。
同时四只眼睛齐刷刷地望向我,闪着狼一样的凶光。
不,才不是什么长征路上的红军,他们的眼神根本就和敌特逼问江姐时一样凶狠。
…… ……
在这样铁棒加蜜糖,双重攻击下,后来我好歹顺利和雷炎考上了市重点中学。
至于期间过程,不堪回首,那苦可就只有我一个人能体会。
中学意味着,雷炎长高了,长瘦了,开始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说真的,一走出那家火锅店,被夜晚的凉风一吹,我就从头脑发昏的状态清醒过来,接着开始后悔了:多好的一顿羊肉火锅啊,我干嘛跟羊肉过不去,而且反应还那么大,弃肉而走……
被剥削了N年,好不容易有一次雷炎请客的机会啊!!
我怎么就这么撑不住场面?白白放过这么一顿大餐。
最理想的状态应该是,雷炎说什么就让他说去。我就应该拿出泰山压顶脸不变色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趁着他说话的功夫,一声不吭地把桌上的美食狂扫一空,接着抹抹嘴巴就走人。
可是事实是,我一拳打过去之后干巴巴的说了句,啊,那个,我们寝室楼的后院着火了,哥儿几个招呼我去救火,先走一步。
等一下,你听我说……
见我动了真气,雷炎一急伸手按住我的肩膀。
我挥开他的手喝道,都着火了,你听到没,我没工夫跟你磨磨蹭蹭。
接着就是逃也一般的匆匆溜走。
雷炎欲言又止,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也没有追上来。
兄弟一场这么做的确是太过了,可雷炎说他是同性爱,这叫我该做何反应,一脸严肃同情地说,我永远支持你?
或者当作他是开玩笑,然后打个哈哈一笑而过?
认识这么久,虽然老是被他嘲弄,可雷炎从来没有骗过我,我根本不可能当他是开玩笑或是别的什么。
他告诉我他是同性爱那就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我到不是排斥这类人,可一下子发生在身边,而且是一起长大的雷炎,我的脑袋混乱得跟泥巴水一样。
以后还是和往常一样的相处吗?像世界上所有好兄弟一样?
我脑中浮现一个奇异的画面:雷炎挽着一个披肩长发的美女,走到我跟前说,好兄弟,这就是我女朋友,漂亮吧。
我一看,哇靠,果然是大美女,跟那啥甜甜布兰妮有得一拼,于是很绅士地跟她握手,你好,我是雷炎的好朋友成涓,小姐贵姓,你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
握住的柔软小手忽然变得大而骨节分明,我一抬头,却看到一张胡子拉碴的男人的脸,那家伙朝我呵呵一乐,招呼道,姐妹啥的咱倒是没有,不过我下面还有个弟弟,你看成不?
太,太太太……太可怕了。
呃,胡思乱想过头了,我使劲晃晃脑袋,把那些千奇百怪的想法倒出来。
可是同性爱不就意味着,我将来可以称作弟妹的那个人是男的?
我且不用说,我妈要看到她比亲儿子还亲的雷炎带个男人回去,不给吓死才怪。
呀呀,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啦?
咕噜咕噜,还来不及思考世界怎么啦,我的肚子又饿得咕咕叫——雷炎说要请客,我特地空着肚子去赴宴,本来还准备着狠狠宰他一顿,谁知道他是设套子给我钻呢?
我匆匆钻进一家牛肉拉面馆,准备叫上个一大碗汤面一大盘炒牛肉刀削面什么的,狠狠饕餮一番。
同时心里恨恨的想:混蛋,臭小子,你欠我的这一顿迟早得给我还上。
一进去才发现这家店人挺多,搞得跟一食堂一样,是要自己先在门口小柜台交钱拿票,自己等在窗口,自己端到到桌上的那一种。
真是麻烦,知不知道什么是顾客就是上帝啊?
不过……这家的面弄得真香啊,空气中都弥漫着新鲜的牛肉味道。
我耐着性子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来我那一份,我端着就满店堂乱转地四处找位子。
突然脚下不知被什么一绊,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刷地飞了了出去。
只听咣当一声,那碗砸向斜前方的一个大汉,那热汤淋了他满头满脸,几根翠绿的香菜和一块煮得通透牛肉还耷拉在他的头顶。
那大汉站起来就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像拎小鸡子似的把我提到面前:“球小子,你XXX不想活了是不是?”
那人很明显还喝了不少酒,一句话喷了我一脸酒气。
我自知理亏,也斗不过人家,于是小心翼翼地道歉:“对不起,我给你擦干净。”
“擦?擦有个X用?你晓不晓得我这外套多少钱,弄成这样擦擦就想走人啦,没这么便宜。”
完了,这人可不是吃素的主儿,我下意识地吞一口唾沫试图讨价还价:“这位大哥,有事好商量,你看你这手是不是先……”松开。
和他一起坐的俩人冲他使一个眼色,估计也是不想大庭广众之下被同伴弄得尴尬吧?
那大汉估计也是拽累了,一把松开我的衣领。
我松一口气,心想给他个百把块应该可以解决——结果事实告诉我,我太天真了。
只见那大汉突然呻吟起来:“哎呦哟,我头疼起来的,不得了,越来越疼,XX的,疼死我了。”
这时他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站起来,扶住他,脸却冲着我说:“可了不得啦,这一下他脑病又犯了,都是叫热汤给淋的,大哥你怎么样?”
然后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大叫:“要出人命啦,救人啊。”
这一声叫得那叫一个凄惨,好像那大汉马上就要挂了一样,那演技好得跟专业演员一样。
那大汉也是扶着脑袋在那哼哼:“疼……疼……头要炸开了……哎哟哟……”
我再天真也看得出来,这是遇到敲诈团伙了,这可怎么办?我争辩道:“你胡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死就要死,明明是装的。”
跟着另外一个长着一酒糟鼻的也站起来:“XX的都快要弄出人命了,你XX还有脸说风凉话?”
尖嘴猴腮的向四周道:“大伙都瞧见了,人是他伤的,他想翻脸不认,这像话吗?”
周围的人大气也不出一声,连店内伙计都躲得远远的。
仨人见没人敢出来主持公道,更是得意忘形,叫嚣着:“你瞧着该怎么办吧?”
说话时趾高气扬鼻孔朝天。
完了,完了,被雷炎邀出来,火锅没吃成火锅,反倒摊上这么件破事,这是老天爷玩我呢吗?
说到底都是叫雷炎那臭小子给祸害的,混蛋。
“慢着。”
局面僵持着的时候,突然一把深沉明亮的声音发话了。
一个个子不高但身体结实的青年走过来。
“怎么着?你小子也想找事?”
“怎么会呢,看得出来这位大哥是真的疼,只不过……”青年微笑,“我这朋友没带什么钱,不知道用这个赔行不行。”
手递过来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但那尖嘴猴腮的眼尖看见了,轻叫一声:“警察。”
那酒糟鼻子逞强地嘴硬一句:“警察怎么啦……弄伤了人就得……赔钱。”不过声音起码小了几个八度,明显底气不足。
“是,伤了人是该赔钱,刚刚他还踢到了这位大哥的腿,也伤得不轻吧,不如一起都赔了吧。”
青年努努嘴,旁边桌上靠过道坐的男人脸色一变。
我全明白了,合着我是被他们的同伙给绊倒的哪,混蛋,完完全全的诈骗。
一下子沉不住气,我恍然大悟地说:“哦,原来你们一伙人……”
青年按住我的手,低声说:“沉住气。”接着又面向那伙人,说:“怎么样?要不一起都赔?还是,这位大哥的头疼已经好了?”
见有把柄抓在警察手上,几个人都哑巴了。
“那就是已经好了喽?那我们就不奉陪了。”他推推我,“傻站着干啥,走啦。”
而我,我……我开始了少年维特之烦恼 我算是真明白了,老天爷要是存心玩起人来,那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好死不死的怎么就叫我撞上敲诈团伙。
要不是刚好遇到个小警察,估计得被那伙人生吞活剥了。
那大汉揪住我衣领的时候,还把那酒气喷了我满头满脸,简直就像一个不留神就能把我吐成个泔水桶。
带着满身酒气回去,肯定会被同寝室那个超级洁癖的王嬷嬷用唾沫星子淹死……有够麻烦。
正在想着的时候,那小警察拍拍我的肩膀问:“怎么?还没缓劲过来?”
我干笑着回答:“哈哈……当然不是,我好着呢,刚才谢了啊。”虽然手足无措的窝囊样都叫他看了去,我可不想对陌生人示弱。
外面照样灯红酒绿,路灯亮得都盖过了星星月亮的光辉。
在店内那种混乱之下,来不及看清他长什么样子。现在借着路灯的光,我把他看得一清二楚。
唔,还挺帅的……二十五六岁模样,脸形英挺,剑眉星目,薄唇管鼻,开口说话时露出洁白的牙齿,比我稍高,大概178或177。
和雷炎一样,是那种小女生见了会脸红心跳的类型。
要是他帮到的不是我,而是个女生,搞不好会就此上演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戏码。
“缓过来了那就好,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他们那种人通常会盯上的对象……”
我听着这话怎么着都觉得不太对,于是打断他说:“哎,慢着,除暴安良不是你们警察的职责吗?刚刚可不是证据确凿,怎么不几脚踢倒那些个家伙,直接扭送到局子里去。”
“没有用,像那种人小偷小骗,就算抓起来顶多个把月就出来了。”
我撇撇嘴:“借口。你们拿着纳税人的钱不就是要保护社会治安吧……”
最好是要像警匪片里头警察,飞起几个漂亮的回旋就把案犯给撂倒,接着摆出最耍帅的POSE变出手铐和证件,大喝:“你已经被捕了,你有权保持沉默,因为你说的话将作为呈堂证供。”
……呃,我承认从小到大香港警匪片看得太多了。
“你警匪片看得太多了吧?”小警察斜着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世界上有什么比心里话被别人说出来更恐怖的事情?
我撑死嘴硬:“怪了嘿,我说错了吗?”
小警察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放弃地说:“算了,这种问题你跟我争论也没有什么结果。”
接着他居然推搡一把我的肩膀,劈头盖脸地训斥道:“倒是你,小小年纪的,大晚上怎么还在外面闲晃。”
小小年纪?
说我吗?
弄错了吧?
而且,晚上九点怎么的也算不上大晚上。
“现在的男高晚上都不用在家好好用功的吗?”
“那可真叫你失望了,我二十岁,今年大二。”我本来忍不住想质问,你那只眼睛看着我像男高?不过还是忍了。
“你都大二啦,还真是看不出来。你甚至像……”他没往下说,我知道他在偷着乐。
我横了他一眼,雷炎就常调侃我不够高长得嫩,这简直是我的死穴,逼急了我可是会一拳头挥过去的,不过,我没把握能打赢警察——毕竟他可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雷炎。
还没有所动作,肚子居然不争气的开始叫唤了。
“你饿啦?”这次那小警察撑不住地彻彻底底大笑起来。
…… …… ……
于是我原本期待的大餐到最后就蜕变成……大晚上的蹲在路边啃饼。
是这个叫彭子俊的小警察笑够之后,说什么有值得郑重推荐好吃的,我跟着他七拐八拐进了个路边小烧饼店。
“这个我请了。”
“别介,我推荐你来吃的,自然我请。”
“不行,好歹你帮了我,我也不想欠你人情。”
“举手之劳而已,别说什么人情不人情的,俗气。”
“好了,少废话,我请就我请。”我大手一挥。
“嘿,就一烧饼你有什么好气派的,请就请贵点的啊,一个烧饼是不是小气了点?”
“你爱吃不吃!”
我和他边啃边神侃一通,居然一见如故,越聊越欢畅。
看他那架势,分明是个很讲究吃的人……这一点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人,没错,就是雷炎那小子。
从念到初中的时候开始,他就这么常带着我七弯八拐穿街过巷的去吃什么“郑重推荐”的鱿鱼羊肉串之类的,然后边吃边会献宝般问,“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雷炎那小子……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这么随性地一起大吃四方。
“嘿,又开始心不在焉了吧,瞧你这样,被女朋友甩了吧?”
“胡说八道,这叫深沉。”
“是啊是啊,真是深沉。”又是忍俊不禁的表情,这人和雷炎一样恶劣,老把我当小孩耍。突然表情又认真起来说:“不过,你还真像我一个朋友,嘴贫,还挺爱跟人抬杠。”
爱跟人抬杠……身边长期有个唐僧一样的雷炎,不贫嘴才怪。
说到底,都是因为雷炎……雷炎,你这混蛋。 回到寝室十一点多,照理应该还男人寝室楼比较热闹的时段,可走在六楼的走廊上就觉得气氛安静得近乎异常,这种诡异情景似曾相识……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走近606的门前,听到里面不断逸出浪叫声:“嗯~~~~啊~~~~不要~~~~”
掏出钥匙,一开门,果然……
寝室一片漆黑,只有龙峰的电脑散出蓝幽幽的光,旁边围着一群眼里同样散出蓝幽幽光的人,看样子又是全六层楼的人都响应了龙峰号召。
龙峰,整栋男人寝室最大的毛片货源,手头总有些不知哪儿淘来的毛片,四处组织人来观看。人送外号“龙兄(隆胸)”,倒也算人如其名,得到这个外号的原因是因为他嫌自己先前的外号“峰兄”不够好听。
只见群狼将龙兄的桌子——确切的说是他的电脑,围了个结结实实,从音箱里传出来的声音,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他们在看什么了。
真头疼,无非是什么《露水鸳鸯》《深宫豪放女》之类,看了这么多居然也不觉得厌,而且里面的对白不外就是“嗯、啊、哦、不要”几句,相当乏味。
我抬手就亮了寝室的灯。
群狼回头怒视我,我擒贼先擒王,冲龙兄就说:“龙兄,你聚众组织淫秽表演该当何罪。”
群狼露出谁鸟你的表情,扭头就又面向电脑了,罪魁祸首却一脸无辜地冲着我傻笑——以前我也无所谓,这次被雷炎搅得心里很是不爽,于是较上劲儿了。
“声音关小点,全楼都听得到,是想让管理员上来抓人是不是。”
这句话到起了一定作用,声量到是小了不少,我却只好在群狼吃人般的眼神中着床就躺下了。
邻床的王鹏飞王嬷嬷向我投来感激的一瞥,他估计又是被荼毒得不行。
王鹏飞,道貌岸然文学小青年一只,洁癖严重,导致我们寝室月月都在最卫生寝室榜上有名。爱好是摆出标准道学家嘴脸,宣传作为一个新世纪男大应该做一个“纯粹的人、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有益于社会和人民的人”,故人送外号王嬷嬷。
一时半会也睡不着,我顺口问:“龙兄这又是弄到了个什么片?兽性大发?”
“满清十大酷刑之飘飘欲仙刑。”
就一毛片,至于起这么长的文艺题目吗?
“你今天回来的挺晚的嘛。”
不过,二十多岁热血青年,看看这个也无可厚非,而且喜欢女人的话,总归是正常人的表现,偶尔闲着没事情干的时候我也会凑着看一把。
“话说回来,你怎么一身劣质老酒的味道,大老远就闻到了。”
雷炎也不大会看这种的吧?
“起码洗洗脚Y子 再睡,听到没,不然我直接照你身上泼水。”
他要看的话,该不是两个男人搅在一起的那种吧?难以想象。
“喂,你想啥这么出神。”
又一个人说我出神,没有这么明显吧???“什么出神。我睡着了,别吵。”
一脚踹了过来:“起来!去冲冲脚Y先。作为新世纪新青年要搞好个人卫生……”
是是是是是……我叠声答应着,实在是不想烦的时候还被人念,爬起来走向盥洗台。
“对了,对门小兄弟来找过你。”
“凌波?他找我做什么?”
“你自个儿去问呗,好像是他姐那同人女找你有事。”
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很轻很礼貌的敲击声。
明显不是粗糙的管理员查房,但龙峰一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声音弄到最小应道:“谁?”
“我凌波,成涓回来没?”声音也是斯文得不行。
龙兄冲我说道:“开门去,千万别放他进来。”居然一脸惊恐。
我才刚走到门外,门就磅的一声从里面紧紧关严实了。
凌波一脸天真问:“咦?你寝室里有人脚抽筋?我好像听见有人直叫唤。”
凌波,被称为小兄弟是因为他是15岁就考上大学的少年男大,所以今年也才不过16岁。每次全楼倾巢而出观看毛片时,绝对会扔他一个人呆在寝室里看书——倒不是我们污染祖国未来的花朵,关键是,他姐姐一自称天山童姥级别的同人女,某同人女社团的首领,老早放出话来,谁要敢带坏他家走纯情小受路线的弟弟,就会OOOXXXX。
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他里面正在发生什么,打哈哈说:“还不是龙兄老毛病又犯了,找我有事?”
“是我姐,她说有个活动一定要你参加。”
“你姐不是忙着搞什么COSPLAY吗?还有别的活动啊?”
“不清楚,她说我也一定要参加,还得叫上你。帮帮忙,我姐那个人,决定了什么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想想最近没什么事情可忙,闲下来肯定免不了又会为了怎么应付雷炎的事情而绞尽脑汁,于是问了时间地点就答应下来了。
顺便一提,凌波他姐姐叫凌丽,人如其名的凌厉,全寝室人怕她怕得厉害。
同人女是很可怕的。——龙峰原话。
两个以上同人女其实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恐怖组织。——王鹏飞原话。
我不是因为怕她而答应下来的,绝对。——我,成涓原话。 说到同人女这种生物,凌丽不是我遇到的第一个。
第一次遇见的嘛……这就不得不提到我那充满少年维特之烦恼的高中时代。
雷炎从初二开始个子疯长,到高一时已经冲到178,顺便就参加了学校篮球队。
那时《灌篮高手》开始热播,于是每次雷炎出场的时候,就有一票女生包围篮球场追着赶着大喊流川枫。
平时则是不断有女生跑来给他买水,递毛巾,写情书,送礼物兼暗送秋天的菠菜什么的,那阵仗跟解放军叔叔冲锋陷阵一样:一个同志倒下去,千万个同志冲上来。
男人嘛,谁不希望自个儿身边环肥燕瘦,莺莺燕燕春春的,但全班男人眼红得连牙都快咬碎了,愣是只能干看着。
家住在同一栋楼,又一直和他上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的我,长到172就没有再长过个儿,所以——我沦为雷炎的专属邮递员!雷炎的些个追捧者来了,瞅都不瞅我一眼,把个情书礼物什么的往我怀里一推:给雷炎的。
好不容易送到雷炎手上,他一律只瞥一眼就一句话:我不要,都是你接下来的,跟我没关系,记得给人家送回去啊,涓涓哥哥。
得罪人的事尽让我干,我好心给她们一一送回去,结果那些女孩子一个个跟我挡了她们爱情大道一样对我横眉冷对的。
偶尔有几个和我聊得来的,话说不到几句就会扯上雷炎,俨然把我当成他的新闻发言人:
“哎,你们班那个雷炎是什么血型的啊?”
“……B……”
“好棒啊……难怪性格那么好……那他生日是几号?”
“……6月6号。”
“咦咦咦,那就是双子座喽——好棒啊!”
“那他喜欢吃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大姐们,你们有完没完,我按耐住情绪平静地说:“臭豆腐。”
本来还得意洋洋心想,看你们这次还有什么可“好棒”的不?结果……
“好棒啊,真是有个性!”
???怎么会这样?
“那我也很喜欢吃臭豆腐啊。”
众女突然全体安静,从鼻子底下哼了一声,然后就全体左顾右盼,做出那种“我有听到什么吗没有吧”的表情。
诸位也看到了,我,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的啊,从高一开始就不停被人哼,一直被哼到现在啊!
终于有一天,春天来了!
某天注意到同班的坐我后面的杨小芳,居然一直死盯着我,眼神那叫一个炽热,那叫一个温柔。
难道说她对我……
为了确定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意思,我回头冲她抬抬眉毛,用眼神询问:你看的是我?
结果杨小芳害羞地低下头,脸都红到了耳根。
我心里那个高兴,神啊上帝佛祖啊,感谢你们终于听到了我的祷告。
顺便冲着在不远处,把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的雷炎示威性地笑了一下:哈哈,我的春天终于来了!
雷炎撇撇嘴,居然没理我,嘿,我才懒得管他心里想些什么,反正我就是高兴,瞧瞧哥哥我也是有市场的。
上课的时候,杨小芳突然递过来一张纸条:晚自习后,三楼的器材室。
杨小芳多乖巧可爱的一个姑娘,肯定是在教室里不好意思……我这还是第一次遭遇表白,初恋哪……想想就高兴。
下了晚自习,我以最快速度收拾好东西,顺便照照窗玻璃确定整个人打理得还比较像回事儿了,直奔器材室。
传说中的器材室表白啊……
到了器材室,我一看杨小芳已经等在那儿了,看到我的到来,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挠挠头说:“那个……你找我有事啊。”
“没……啊不,有……”杨小芳吞吞吐吐,耳朵烧到红得透明,“本来这些话我都不敢跟你讲的……但是,我明天就要转学了,再不跟你说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她的意思是说要远距离恋爱?我完全不介意的啊!
“很久以前我就注意到你……”
没想到她暗恋我好久了啊,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我怎么就没早发现呢,我由衷地微笑着。
“……你和雷炎爱情很好呢……”
啊咧?
这才发觉她说的和我意料的竟是风马牛不相及,我正在愕然时,雷炎突然就推门进了来:“杨小芳,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这杨小芳跟我表白,雷炎跑来瞎掺和什么?
雷炎看见我在里面也是一愣。
“对不起,把你们找来。”杨小芳红着脸低着头说,“我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你们两个人,你们爱情很好呢……”
她居然一把抓住我和雷炎的手叠在一起,眼神跟往常注视着我时一样炙热,她庄严地开口,语气居然让我联想到教堂里的牧师。
“或许你们还没有意识到这种崇高的爱情……但是,真爱是不会这样简单就被阻挡的。真爱是无敌的,可以战胜一切,不要害怕世人的眼光,要正视自己的爱情。所以……”
她越说越激动,以至于都没有发现到我和雷炎已经是听得一头雾水。
最后她一脸兴奋甩开我和雷炎的手,一边跑开一边远远地喊着:“你们一定要幸福哦,我会永远支持你们的。”
还学着动画片女主角那样,做那种兴奋挥手告别的动作,跟先前那种腼腆害羞居然一点都不像。
一阵阴风嗖嗖地吹过……
我和雷炎当场石化。 礼拜六一大早我就被凌波带着赶去凌丽神秘巴拉的活动场所。
一进那个会场,顿时傻了眼——嘈杂的音乐响彻会场,人,到处都是人,其中还有很多奇装异服的。
凭着600度的近视眼镜,我隐约分辨出有些个人的穿着打扮,挺像从《火影忍者》里走出来一样。
再不懂我也明白了,这就是凌丽通常挂在嘴边的COSPLAY。
凌波那时候说,我姐说有个活动一定要你参加。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远远看见一堆奇装异服的人里有个非常熟悉的身影,我准备不人道地撇开凌波一个人加速逃离现场。
太迟了,只见凌波冲着那个方向挥手,招呼一声:“老姐,我们在这里。”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磨磨蹭蹭的,快去换装室准备!”人还没过来,声音却越过人群闯了进来,妈呀,王熙凤什么样啊?
完了完了,跑不掉了……
才犹豫片刻,凌丽和她身边一干人等已经到面前。
“还楞着干嘛?”凌丽豪迈地一挥手,用跟太监总管相比都毫不逊色的语气指挥到,“带走。”
话音刚落,我和凌波就人犯一样被人架走了。
在换装室,被七八只伸过来的手收拾停当,一站到镜子前,一直忍气吞声的我终于忍无可忍发出一声嚎叫:“这……这到底是什么?”
凌丽她们完全陶醉于她们的成果,都没听到我说什么,犹自赞叹:“好美形哦……”
去他的美形!我怎么会整成这么一德性。
要说是什么德性……只见镜子里面的我穿着一件泛着柔和光泽的白色礼服——不是西装或者燕尾服,而是公主裙!一条撑得跟水缸一样鼓的裙子,裙摆长及脚踝,直拖到地上,胸前的部分还缀满蕾丝,最可怕的是腰部收得紧紧的,后面还有一硕大的开口,弄得背后基本上都露在外面。
我咬牙切齿:“你们!!!这算是怎么回事!”
“怎么?对我们这么精心的准备有意见?”凌丽微妙地眯起眼睛。
我顿时软了下来:“不敢,不敢。”
好吧我承认,我是真的不敢惹她。上次王嬷嬷和龙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被她给写进了同人小说,小说里两人爱得情比金坚死去活来。凌丽文笔很好,那小说在学校的同人女圈子中相当流行,导致他俩走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
龙兄气得一声大吼,跑去要找她寻仇。
凌丽用她练到了黑带的空手道几下把他撂倒在地,轻描淡写一句:“再不认错,下一章你可就要被几个人轮暴了哦,不过你放心,你的小攻是不会抛弃你的哦。”
还用不输给白雪公主后妈的笑声嚣张大笑。
龙兄差点气死掉,从此之后再不敢招惹她和凌波,算是凌丽淫威下最大牺牲品。
我声音软了好几分:“我不就是稍微矮了那么一点点吗,你不至于这么埋汰我吧?”
“你知足吧,这个裙子是我们所有服装中砸钱最多的。我亲弟弟都没有这个待遇。”
在一边的凌波穿着布料极少露得极多的黑色绣花浴衣,一脸无奈冲我笑,他也深知自己姐姐惹不起。
凌丽的魔掌还在我头顶荼毒,把不知从哪弄倒的一顶金黄柔顺的假发套我头上,还把我鼻梁上的眼镜取了下来。
“还有这个……戴上。”她噌的变出一对紫色隐形眼镜来。
……总之,栽在她手上我算是背透了。
“你们可是我们团的王牌之一,待会儿好好表现,事成之后姐姐不会亏待你的。”语气像只十足的大灰……不,大色狼。
“王牌之一?老姐你们还有什么节目?”小兄弟凌波还挺好奇。
“秘密。”凌丽神秘一笑,“那个的服装今天才能做好,COSER准备穿好了直接过来,嘿嘿,待会儿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是COSPLAY的最高境界。”
切!无聊,不就是你又威逼利诱了某位大好青年吗。
“对了。”凌丽这时突然转向我,我吓得后退一步,该不是我腹诽她的话她都能觉察到吧?
“你手机怎么一直关机啊,一直找不到人。”
哎,白吓我一跳。我随口编了个理由支吾过去。
这可怨不得我,那次别过雷炎的第二天,我起床一开机立马两条短信刷刷刷跳了出来,都是雷炎的。
我一瞧瞧显示的时间都是凌晨三点多,合着他三更半夜不睡觉就想着要我理解他同情他,内容也是穷尽煽情之能:
事实无法改变。原本我以为尽量轻松平常地告诉你,你就会表示理解一笑而过,没想到你会这么反感。
其他人怎么想我无所谓,但我们这么多年兄弟,我虽不奢望你的祝福,但只望我们的交情能和以前一样。
我的宝贝……我还是希望你能认识一下。
语气甚至有些哀求同情的意味……我的心一凉——这是我认识的那个宁被打倒也不低头的雷炎吗?弄出这么酸的话,他以为自己是什么,文言小说里的情痴书生?为了爱情苦苦向众人哀求理解?
我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变化,一烦起来,索性就把手机关了机。
等了大半天COS演出还未开始,我可憋不住了,急急想去厕所。
凌丽意味深长地笑:“厕所就在换装室隔壁,你小心被人当场扑倒哦。”
扑你个头。
到了厕所发现我这么一身打扮还真是不方便,一进去,里面的男的都齐齐向我看过来,其中一个满脸痘的居然还下意识地舔舔嘴唇。
我暗骂道,滚一边去,没见过穿裙子进男厕的啊?
出来时门口刚好有个人准备往里走,看到我一怔,接着抬头看门上的标牌,这人瞅着这么眼熟……
“彭子俊!哎,你怎么会在这?”
彭子俊那小警察又是一怔,居然没把我认出来。
“喂喂,请你吃烧饼都白请了吗?”
这迟钝的小子才反应过来,疑惑道:“成涓?哎,真的是你,难怪我瞅着这么眼熟,怎么打扮成这样?”
“一言难尽。”我仰天长叹,“这身打扮很娘娘腔吧,想我一世清白竟毁于一旦。”
“不,挺好看的,瞧你上次给人拎小鸡子儿似的,这样看还真……漂亮。”
倒是会说风凉话,你穿上试试看,况且,我一大老爷们儿被人说漂亮,怎么听怎么别扭。
“你怎么跑这儿来?”
“我一朋友帮人搞什么COS,没事顺道过来看看。”
“你说的爱抬杠的那个?”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化成灰我都认得的声音:“子俊……”
彭子俊不由分说一把将那声音主人拉过来,热情招呼说:“就是他,对了,我给你介绍,这个是我好朋友雷炎。”
“唉,雷炎,这位是成涓。”
你可以想象到我们有多么尴尬了吧?我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雷炎比我尴尬的多,他震惊地发问:“你们……你们两个认识?”
声音还有点颤抖。
电光火石之间,我把一切细节都串起来了——彭子俊提到这位“好朋友”时温柔的眼神,雷炎想我认识的那个宝贝,那天那么巧彭子俊就在附近——
天啊,怎么会这样?
彭子俊竟然就是雷炎的宝贝? 写得不错,不过应该还没结束啊,怎么就完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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