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derboy 发表于 2024-10-10 12:57:10

《有求必应》 BY alcohol66 【待续】

有求必应不是一座庙,而是一座城,一座富可敌国的城,城主拥有这里绝对的统治权,却依旧到来到这里的人们有求必应,因为,有了这些人,那些不尽的财富才有了源源不断的可能。
有求必应的城主是两个年轻人,两个人分别从生与死两个极致满足着来到城里的人,无论是让自己重伤痊愈还是让仇人无故身亡,只要来人付得起足够多的银子,所有的问题无不有求必应。

御史大夫的黄金马车
“城主,有人登门求医。”侍从躬身禀报。
“带了多少钱?”精于岐黄之术、师承续命谷的凌绝顶懒洋洋的倒在榻上,刚刚救活了捧着南海紫金珊瑚来求诊的巨鲸帮帮主,倒是出奇的费心思,自他学成出师之日起,能让他因为疗伤而累的乏力的似乎也就是这一次了。
可在这个时候,不去问伤者“伤有多重?”而是问“带了多少钱?”,估计这样的大夫,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看来我和你的名号真的应该换换了,你是修罗,我才是菩萨,你见过几个治病救人的跟你一样贪钱?”
“我不贪钱?我不贪钱偌大一个有求必应靠什么养活?我不贪钱,你吃的穿的用的拿什么买?你一年就杀那么几个人,出手的时候不是银针就是金芒,用完了还不知道取回来,你倒是凭了什么在我面前提钱?”
“凌绝顶,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手里这根针钉在你天灵盖上?”
“纪余生,别忘了老子我是干什么的!老子治病救命哪一次不是一针一针刺回来的,你钉我试试啊,老子让你变成刺猬。”
“呃,城主,门外候诊的人好像快断气了,您……”话音未落,一点银光直奔侍从面门正中而来,电光火石间,却被另一束银光击落。
“纪余生,你什么意思?你杀人是要收钱的!”若不是凌绝顶打落了纪余生甩出去的那枚银针,现在门口候命的侍从早就归西了。
纪余生没有理会他,起身走向殿后。
凌绝顶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经意的笑了笑,随即转身对这双腿兀自发抖的侍从招招手。
捡了一条命的侍从赶快上前,躬身叩首,“谢城主救命之恩。”
“不用谢我,就算我不救你,纪城主打向你面门的那枚银针也会在离你半寸远的地方力竭而坠。这样看来,倒是我多事了。”言罢,又一次倒回榻上,微微闭目,慵懒的样子,再加上本就白皙的面庞,看起来,他倒是更像是个病人。
“城主,门外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此人,若不是一直服用千年灵芝一类的续命奇珍吊住一口气,恐怕二十年前便已丧命了。”
凌绝顶微微颔首。“长生啊,没想到你来城内任职不到三年,竟已有如此见地。”
“城主医术通神,常在城主身边,小的自然也耳濡目染,获益良多。”
“好了,马屁还是留给你们纪城主吧。来求诊的人带了多少诊金?”
“回城主,诊金倒是不曾见到,但是,却带了一辆长约五尺的黄金马车。”
“黄金马车?御史大夫楚卿年的黄金马车?”凌绝顶终于不再安稳的躺在榻上,纵身而起,左手习惯性的抚了抚下巴,点头道。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四年前,有人密奏当朝御史大夫楚卿年暗中招兵买马、结党营私、密谋弑君,龙庭震怒,交由吏部查办,最终判其灭门抄家、血洗九族。楚卿年为人耿直、忠善,结交之人遍及中原九垓,一时间曾与楚家有过交情的人无不举家避祸,朝野上下俱是惊恐忐忑之词。
数日之内,各地所拘刑犯不啻千人,均交由吏部量刑定罪。一时间,凌迟、斩首、流放、刺配之人比比皆是,其中不乏朝中清正廉洁之士,一场浩劫过后,君侧公忠体国之臣十之去七。
最终吏部清点刑犯却发现楚卿年的独女楚璃不知去向,连同楚璃一起消失的还有楚家世传之宝——黄金马车。
民间盛传,楚璃自娘胎里便身染恶疾,遍寻天下名医却始终不得其解。楚家失势之前也曾遣人携重金力邀凌绝顶出诊京师,无奈凌绝顶岂是寻常的江湖方士,纵是楚卿年世爵显赫,凌绝顶却依旧不为所动,并放言,除非楚璃亲自前来,否则绝不为其医治,而诊金便是楚家的黄金马车。

红泥小炉中新添的柴炭微微的透着红光,炉上那一尊紫砂壶里翻动着上好的明前龙井,氤氲的雾气里,纪余生就这么坐在炉前,看着火光,嗅着雾气,闭上眼,仿佛这一室的风光尽在这几片随水翻涌的香茗上。
依旧白衣如雪,雪至寒,但着雪衣者却透着炭火般的温存,手中依旧一枚银色细针,灵动的手指不停的捻动,那银针倒也端的听话,似乎和执针者的心意相通,纵是在指尖翻飞跃动、寒光流线却之中在那如凝玉般的手中。
纪余生没有说话,很久没有说话,就这样坐着,茶水已经滚沸,但他却依旧不动身形。
纪余生身后的软椅上,柔若无骨的斜倚着一个人,这个人,自然是凌绝顶,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似乎谁都不愿说话,自幼相识,有太多的话是不需口述的,一个眼角眉梢、一个举手投足,便是一句话。
“黄金马车,你终于还是接了”良久,他终于幽幽的叹道。
以凌绝顶的性情,这一次他绝没有回避退让的道理,毕竟昔日自己所出的条件俱已齐备,凌绝顶贵为有求必应城主,又怎能毁约食言。
可今时不同往日,有求必应城里龙蛇混杂,三教九流无所不包,恐怕不出三日,楚璃前来寻医的消息就会遍布江湖,离奇失踪四年的刑犯重新出现在有求必应城中,这对于有求必应城来说无异于平添事端,更何况江湖人士本就不愿与朝廷有过多的瓜葛,这一次铤而走险,与其说是为了履行诺言,倒不如说是医者的尊严。
“督脉滞阻、六阳俱结,倒是奇了。”凌绝顶微闭双目,揉着下巴。
“奇症?” 纪余生问道,毕竟,能让凌绝顶称奇的病症并不常见。
“症虽奇,却奇不过人啊。”凌绝顶顿了顿,看了看纪余生的眼色,眼色里没有询问,因为他知道凌绝顶一定会说下去。
“这六阳俱结之症并非天成,均是后天遇袭所致,可楚氏一门世代为官且并未与江湖有染,到底这千金小姐是在何处惊惹了西北昆仑梵天一脉呢?”
“昆仑?梵天?莫不是梵天剑,安若素的传人?”
“据我所知,安前辈择徒甚严,加之西北苦寒之地,昆仑山颠又是常年冰雪,故而梵天一门人丁寥落,十几年来没有一人能入一流高手之列,而能以大梵天宝卷神功将人伤至六阳俱结的地步的,恐怕,安前辈自己都不敢妄言。”凌绝顶将手向纪余生慢慢的伸出,手指微微握圆,片刻之后,一盏紫砂泥胎小碗已经放到了他手指所握的圆圈之中,碗中茶香袅袅、水气升腾。
“难不成安若素重出江湖?”纪余生的手中也把玩着同样的小碗,低啜浅品。
“更奇的是这楚大小姐身受如此重伤竟能安然的活过这么多年,楚家盛极朝野之时尚可靠着稀世奇珍吊气续命,可楚家灭门以来,楚小姐离奇失踪,朝廷从未放弃过追查其下落,这四年来的颠沛流离、疲于奔命她,又是如何支撑的呢?”
“所以,你答应救她不仅仅是为了不破坏有求必应的规矩,其实,你是想知道这些故事吧?”纪余生恍然。
“当然,六阳俱结,我倒要试试看,除了碧蕊幽昙,我是不是还有不能解的毒、不能医的病。”一直以来,有求必应都是凌绝顶化解天下至毒、奇难杂症的绝好舞台,这一次,也绝不会放过。

a1132980328 发表于 2024-10-10 13:04:52

注意发帖格式吧

贝尔金 发表于 2024-10-10 13:10:53

有求必应城中有一条小溪流过,正好将一个有求必应分成了几乎均等的两个部分,就像是道家的太极两仪,一阴一阳,一黑一白,当然,在有求必应,是一生一死。生与死,世间最对立的两种极致,一个掌握这开始,另一个主宰着结束,或许,有求必应本就凌驾于世间的一切。
溪名涤岁,日夜不停的潺潺而流,冲刷着世人本就稍纵即逝的年华,仿佛架隔于这一生一死的两个极端之间,这一条流水而成的浅溪竟也有了评说世人的慧根。
涤岁之南是凌绝顶施糖行医之所,这里有馆驿、有酒肆、有茶坊,甚至,还有青楼楚馆。毕竟来这里求医的人俱是富甲一方,平日里奢靡惯了,纵是这久卧病榻之躯,也忘不了寻欢作乐,恣情声色。
有别于那一片极乐之地的涤岁北岸却终年阴冷的叫人胆寒,甚至曾有人戏言,宁愿去阎王的森罗宝殿里住上一年,也不愿在这人间地府里走一遭。这里是纪余生训练手下的禁域,擅入者必死。空气里无时无刻都在飘着浓重的血腥气,仿佛有无数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包裹在你的周围。皂瓦红墙,黑的是深夜里伺机而动的眸子,红的却更像猎物咽喉飞溅的血珠。
凌绝顶依旧是把自己埋在软椅上,椅上铺着一张虎皮,白色的虎皮,完整的剥下,没有一丝损伤,那本是漠北最大的参客痊愈之后的谢礼。
“城主,准备妥当。七糖师均已各司其位。”长生躬身禀告。
凌绝顶没有说话,默默的起身,向里厅走去。长生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瞳仁里灵光闪动,紧张、激动抑或是焦虑不安。可长生马上凝神敛气,瞬间归于平静。
香炉里熏蒸着各类固本培元的草糖,不同气味的烟雾慢慢的升腾而起,转眼间便挥洒这仄斗室。烟雾缭绕之中,凌绝顶缓缓上前,斗室内的七个人身着同样的素色长衫,发髻挽于脑后,听到凌绝顶的脚步声,手中并未停下,自顾自的继续着自己手中的工作。
“城主。”七人同时轻唤,但手上依旧未停,常年的训练让他们有了足够的默契与坚持,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要做的,就是他们手中的工作,决不能中途停止,或许,一个生命就会消失在他们的一丝停顿里。
凌绝顶净手更衣,本就雪白的长衫仿佛一下闪耀起佛陀的光辉,济世、降福、回天!
凌绝顶走至室内最深处的病榻前,撩起那薄如蝉翼的床帐,病榻上竟是凝脂般的胴体,完全赤裸,少女就这样卧在榻上,看不见容颜,却总能想象出那一副绝好的皮囊,每一寸肌肤都尽于人眼前,甚至能清晰的看出因为羞怯和疼痛已微微泛起的红晕,雪白的背脊不住的抖动着,整条脊骨几乎快要挣脱这羸弱的身子,像是禽鸟身后的羽翼,裂体而出。六阳俱结的痛苦慢慢的从经脉渗透至脏腑乃至肌肤,纠结着的痛苦让这少女忍不住呼出声音,浅浅的,似是不愿承认这份痛楚,于是便咬牙坚持,最终终是不可忍耐,泪水便在一瞬间夺眶而出,在眼角蜿蜒成清泉,洒在干净的床褥之上。可让这画面失色的却是那丝缎一般光滑的背脊上竟刺着一只血红的蜘蛛,隐晦的透着红光,在本就泛红的肌肤上更显得诡异与妖媚。
凌绝顶微微皱眉,早已习惯处乱不惊的他却没想到这样一个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竟会有如此醒目且邪魅的刺青。到底是她本就离经叛道于尘世还是这成谜的四年给了她不一样的际遇?
凌绝顶不再迟疑,慢慢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一瞬间内力贯透发梢,一根纤细柔软的长发竟忽然坚硬如铁。右手拇食二指轻捻发丝,一尺来长的头发顷刻间寸断成数根乌针。
袍袖轻扬,十数根发丝同时随风而起,然后迅速没入少女赤裸的背脊上,光滑的雪背上缠绵着一点一点的黑光,不住的闪动,却又极细,恍不可见。
手臂上微运内力,同时操控着这十几根由青丝凝结而成的长针,提、刺、捻、拨每一根的手法都不尽相同,每一根长针留在体内的长度也各有分寸。认穴之准、操控之精,天下除凌绝顶不做第二人想。
青丝刚一入体,这少女便仿佛陷入熟睡一般,竟一动不动,静静地躺着,绝了呻吟,褪去红晕,除了那太过醒目的红色狼蛛外,一切都显得平和自然,仿佛天与地就在这一刻归于平静,停滞不前。只是那雪背上的青丝针缓缓而动,牵扯肌肤,就像爱侣的手轻抚过那片耀眼的脊梁,带着些微的颤动,缓缓的滑过。
看到这一幕,凌绝顶竟也似随着天地停止了一样,眼神仿佛凝在那片脊背的红蛛之上,不曾动摇分毫。只是手中真气源源不断的续在针上。这已是一种习惯,即便泰山崩于前,只要治疗时间未到,就不会中途停止。
良久,凌绝顶倒运真气,将刚刚附着在青丝针上的内力收回体内。
“灵糖,一时三刻后青丝自然离体,须立即用紫盐以你体内纯阳内力送入针孔之中,不可有须臾差错。”凌绝顶负手缓步而出。
“是,城主。”灵糖转身向糖坛走去,回来时,手中已握着一个青色的玉瓶,想必正是凌绝顶口中的“紫盐”。

“城主,有人持离恨牌登门。”
纪余生斜了斜眼睛,来人是他手下第一爱将隔世,快步上前,躬身而拜,双臂高举,手中是一面玄色的玉牌。
“隔世,你可知道离恨牌已有六年未曾出现了。”纪余生冷冷的问道。
“城主,属下已经检查清楚了,确是离恨牌无误。”
“看来,这一单有求必应我无论如何也要接了?不知要杀的人是谁?”纪余生从容坐起,伸手接过隔世递上的离恨牌。离恨牌通体黑色,全无花纹,只是在正面用古篆文刻着“有求必应”四个字。
有求必应城建城之日曾向向江湖中发出两面玉牌,一黑一白,黑色名为离恨,白色名为还阳。无论江湖中谁得到了玉牌,都可以以此请求凌绝顶和纪余生完成他的要求,最重要的是,有求必应城分文不收。
两块满足着人们最原始愿望的玉牌,对这些刀头上砥血的江湖中人来说,无异于保命灵符。不知有多少人为了这两块牌子筋折骨裂,尸横荒野。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得到玉牌的同时,虽然得到了有求必应的敲门砖,但也得到了九世阎罗的催命符。而这一次竟有人能平安的将离恨带至有求必应,连纪余生都不禁好奇起来,一个有如此本事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才甘愿冒天大风险请有求必应出手?
“请他进来。”
隔世退出大堂,向门房快步走去。
片刻后,隔世只身回到大堂,微声道“城主,人不知所踪,已经派人去找。”
纪余生抬眼,眼里满是叱责,但却不动声色,那两道目光千钧般投射在隔世的身上,这五尺硬汉竟生生的被这目光中的压力掀翻在地,口吐鲜血,隔世不敢拭掉嘴角上的殷红,爬起来,跪在地上。
“你是我最得力的手下,这本不是你应该犯的错误。”
“城主,实在是这离恨牌事关重大,属下一时之间乱了方寸,还请城主恕罪。”隔世跪在地上,沉头叩首。
“十天之内,查清此事。”纪余生不再说话,负手转身走入内堂,留下尚在淌着冷汗的隔世。
纪余生仔细的把玩这手中这块离恨玉牌,自六年前让它流入江湖起,这块毫不起眼的牌子上不知饮过多少豪杰的颈中赤血,仿佛这本是黑色的牌子,竟已被鲜血染成了紫色。指尖微微传来了异样的感觉,似是这牌子的背面多了些什么。纪余生将牌子翻转过来,却发现牌子的背面被人用利器刻着六个字。
御史千金楚璃。

3078659581 发表于 2024-10-10 13:15:01

怎么没有下文了

yejinping 发表于 2024-10-10 13:17:33

有求必应城里依旧是一半肃杀一半祥和,让人始终无法忘却那主导生死的威严。涤岁玉带横陈,分生死、隔阴阳,恍若悠悠冥河,令人望而生畏,又似银汉天水,满是遐想。
“六阳俱结,不愧是梵天剑啊!”凌绝顶搔了搔下巴,眉头微皱,几日间的施医用糖,竟还是无法根除楚璃身上的顽疾。
纪余生还是不动的凝视面前的木几,几上依旧是红泥小炉,炉中不变的是凌绝顶最是受用的香茗,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他们俩还是一如既往的品茶、议事。
“医好她,需要多久?”纪余生递了一杯茶过去,他并没有问“能不能医好”,只是因为对于凌绝顶,他有着对于自己同样的自信。
凌绝顶凭空接住,放在唇边轻嗅。“半个月,最迟半个月,只待往生园里的离火菊抽蕊,即可成方入糖了。”
“那半个月后,待她痊愈之时,我必当取其性命。这样,有求必应依旧是有求必应,你医好了她,而她也确是死于我手。”
“浪费了我一十三种奇珍异草,到头来却给你做了人情。可会是谁要置其于死地?是朝廷,还是梵天一门?”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到如今,她必须死。”
“那好,待我医好她的时候,会叫长生通知你。一想到这样一个身世成谜的女子只能再活半个月,倒是觉得可惜了,可惜了那些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了。”凌绝顶几乎将全部身子都蜷缩在椅子里,椅子上依旧是那张白虎皮,纤长而柔软,黑白分明的花色,更像是黑白分明的有求必应,黑白分明的生与死。只几句话间,就已断定了一条性命的来去,给了希望的同时,又在同一刻扼杀殆尽,就好像这一世的生灵在他们的眼中不过是虫蚁草芥,生杀予夺,皆在弹指瞬息。
榻上的少女似乎正在经受世上最残酷的劫难,原本白皙如雪,温润如玉的肌肤竟全都浸透成了暗紫色,妖冶的传递着高的骇人的体温。
灵糖双手捧起一朵妖红色的糖菊,花分千瓣,守簇着正中心的一根精致的墨蕊。
凌绝顶接过离火菊,刹那之间,那菊花刚一到他手中便似是着了魔一样绚烂无比的开始盛放,本已红的滴血的菊瓣此刻更是通体鲜艳。
凌绝顶双手合什,将离火菊合于双掌掌心,暗运内力。双掌掌缘透起层层叠叠的玉一般的光泽,真气流转,仿佛那玉色气体竟慢慢凝成实质,渐渐糅杂进双掌之中的菊花中,菊花花色逐渐减淡,再不是山精树魅般的红色。
双掌再度出力,一朵半个手掌大小的菊花一瞬间化为一泓胭脂色的清露,透过凌绝顶掌中劳宫穴沁入他手部经脉,随真气在体内流转一周之后,凌绝顶右手食指骈指疾点楚璃督脉滞阻的穴道,每点一下指尖便渗出一点淡淡红光,转眼间便已深入楚璃穴道之中。
半个时辰后,楚璃周身那紫色慢慢减淡下去。又过了半盏茶时分,这刚刚还久卧病榻饱受六阳俱结之苦的妙龄少女已于常人无异。
凌绝顶转身负手而立,“灵糖,你带渡劫、破难、遂心三人将她移至滨溪楼,十二个时辰内自子时起每隔一个时辰为其推宫过血,待血脉通畅后即可离城。”
“是,城主。”灵糖四人躬身而应,起身准备。         
“城主,这楚小姐已然痊愈了?”不知从何时起,长生已经站在糖阁之内,垂首问道。
凌绝顶面色微沉,眉头紧皱,“长生,你到城中三年,不会不知道糖阁乃城中重地,除城主与糖师,其余人等均不得擅入。”
“城主,小的一时疏忽,还望城主恕罪。”长生跪地长揖。
“一时疏忽?三年来你未曾疏忽过一次,为什么偏偏这一次你要一时疏忽起来?”
“请城主恕罪。”长生体似筛糠,不住的发抖,他知道面前这位江湖人称“还阳菩萨”的凌绝顶,不但用糖的本事天下无双,用毒更是一绝,真要惹得他发起怒来,倒比死在纪余生的手里还要可怕千倍。
凌绝顶冷喝一声,“除晦,赐他相思泪。”
长生暗吁一口冷气,除晦在凌绝顶七糖师中专司用毒之职,平日里与自己私交甚笃,而这“相思泪”虽未毒糖,但毒不致死,只是十二个时辰之内体内精气翻腾,内息逆行,十二个时辰过后自行化解。犹如千里相思,终不得见,百爪挠心,不胜其苦。
吩咐过后,凌绝顶踱步走出糖阁,面前豁然开朗,胸臆也随之而阔。
“长生,你当我真的是饶了你吗?若非我为楚家小姐损了五年真元,三天之内无法凝聚真气,我又怎会饶你?”凌绝顶缓缓抬手,手心劳宫穴内隐隐缠绕着一丝暗红色的血线,不禁苦笑。
“舍我五年真元,换一个将死之人,我倒是真的成了他们说的菩萨了。可我不损这五年修为,他又怎能在一个月内杀你复命?”

xiafan87797386 发表于 2024-10-10 13: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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