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邂逅运动男人》 BY 佚名 【完结】
我们节目组在这幢写字楼的12层租下了两间办公室。写字楼里到底有多少家大小公司、机构、办事处,我从来没搞清楚过,粗略地估计:不少。每天出入大楼里的人虽然摩肩接踵,但基本都是雁过无痕,彼此之间相互打个招呼似乎都很难做到,你忙我也忙,难免把一些可有可无的交流忽略掉。所以电梯里就成为大家最近距离接触或滞留的场合。
认识小童就是在电梯里。他在10楼的一家我搞不清楚的什么什么公司供职,也并不知道他姓氏名谁,叫他小童,是因为他很像我好多年以前喜欢的一个歌星童安格,也有些许的儒雅之气在眉宇间徜徉着。他西装革履,头发精心做过,标准的白领。全然不似我们节目组的男孩女孩们,总喜欢在打扮上使得自己显得尖端、个性、卓尔不群。
我和小童甚至没正式地说过话,但交流还是有的。比如工作的时候,我们在电梯里遇到,若他站在控制键那里,就会先按下一个12,那是我的楼层,然后再按一个10,那是他自己的楼层。如果是我站在控制键那里,出于礼尚往来,也先在10上按一下,然后再是12。之后我们或者相视一笑,或者点头示意,仅此而已。这便是所有的交流。他之所以给我比较爽眼的印象,更多是来自于对过去时的眷恋,依然的仅此而已。
但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在我们电视台的网站里,看到了几个帖子。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在意,那帖子上并没有我的名字。因为帖子多,每次进去我只捡有我名字的打开浏览一下。因为是主持人,干着抛头露面的营生,因而关于我们节目的大多信息,褒奖也好,批评也罢,都会落在我的名下,所以我的帖子还是比较多。每次一进来,仿佛火眼金睛一般对有自己名字的帖子总是一叨一个准。
而那几个帖子却是留给一个叫“12楼”的人,关我什么事?!
可是12楼?我看了脑际中闪过些许的联想,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我勤快了下眼睛,看了看第一个帖子——
12楼,不知你可否能从屏幕走出来。明晚七点我在“天外”啤酒吧等你。
10楼
第二个帖子——
12楼,昨天你没来,看来你没能走出屏幕。明晚八点我继续在“天外”啤酒吧等你。
10楼
第三个帖子——
12楼,难道我们的空间只有电梯那么狭小吗?!明晚在“天外”啤酒吧,我还会等你。
10楼
整个12楼,能“走出屏幕”的怕是只有我,因为据我所知,这层楼里的其他门面,还没有跟“屏幕”沾边的。我哑然失笑。应该说,身为一个跟观众混得脸熟的主持人,在网上见到这样的留言并不奇怪,除了类似这样约我见面想跟我交朋友的,还有直截了当地声称要玩我、亦或扬言要泡我、甚至那种腰包里有俩钱的款还要包我,并附言:价格面议,保证公道合理。这样的帖子我一概可以置之不理,而且我也不会不高兴,网络上的东西嘛,全当戏言好了,无须认真的就没必要认真。但“10楼”的帖子倒是令我觉得有趣。能够张嘴就把我称作“12楼”的,不是小童还会是谁呢?!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两天在电梯里遇到小童,我们也就是互相为对方按下个数字而已,并没看出他的神情中隐含任何的意味,甚至连一点暗示都找不到,当然更找不到因我的爽约而有的抱怨。哈,他已经在那个什么“天外”啤酒吧空等了两个晚上。
不过,我还是挺喜欢这种邀请的形式,带点神秘、带点浪漫、也带点游戏的味道。关键是小童的人并不让我反感。所以这天一早工作,我就故意拖延了一点时间,不想在电梯里跟他相遇。当然,不是因为不去赴约而故意躲开他。恰恰相反,我已经决定今晚去见他,他在那里已经傻乎乎地等了两个晚上,我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所以这时不见他,是觉得似乎应该维持着那邀请的神秘感的鲜活,而且见了,我怕自己会不免尴尬。
但是倒霉,正在我等电梯的时候,一个比我来得还晚的男孩,把我狠撞了一下。使得我脚下一滑,来了个趔趄。待我站稳后,感到左脚腕有些异样之感,似乎扭伤了。
撞我的男孩也是经常见面的,当然是在电梯里。他和我年龄相仿,我依然不知道他属于哪个衙门口,对他印象颇深的是,几乎每天早上,他都是这样如同百米冲刺般杀进楼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而之势一头扎入电梯,仿佛老套的好来坞警匪片里的最后一秒钟营救。如果时间不是很配合,就会有他的衣襟之类的零碎被电梯的门缝夹禁在那里。做一翻挣扎,解禁还好,如果徒劳,只好等电梯下一班的开启。而他的人,总是气喘吁吁,胸腹强有力地做着有韵律的起伏。除了在写字楼里经常遇到他外,有时候还会在运动场看见他,跟一些足球爱好者在那块犹如长了秃疮一样的草皮上玩足球。我虽然喜欢看足球,但基本没踢过。我是到运动场的室内球馆玩篮球的。
因而我眼里的他,脚上永远都是蹬着运动鞋,身上是不变的休闲装束。看上去很运动,很不白领。当然他是位白领。
现在他撞了我,在他的喘息中早已经冒出一连串的对不起杂拌着Sorry,一脸歉意地说:“昨天上网,起来得太晚了,所以才……”
我是很恼火的,一大早的还什么都没干呢,先被这愣小子给来了个大冲撞,遭遇了自杀性袭击了一样。我招谁惹谁了!你上网起来晚了,关我什么事?再说了,你哪天没上网?哪天没起来晚过呢?!可我知道我不能发火,怎么说也算是个公众人物,就算惺惺作态吧,也得把姿态做出来。何况大家虽然不熟,但也不能算陌生,毕竟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呢。于是我嘴上就说:“没事……”可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不会好看。
男孩也感觉到了,又是新一轮的道歉。
还好,我脚腕只是轻微的扭伤,只是坐久了有些酸胀感,并不妨碍走路。所以晚上可以照常去赴约。这样的约会应该是比较随意的,不管怎么说,小童也算是熟人,所以倒像是去会一个朋友那样,心情基本是松松垮垮的,很休闲。但当我们见了面之后,那种休闲的心情就立刻无影无踪了!我意外极了,仿佛置身于一个阴谋之中一样,还有被人暗算、被人忽悠、被人当小肥羊涮了一把的感觉。
我是先一步到了天外啤酒吧的。我赴约是不会故意早来晚到的,那种游戏很小儿科。我之所以先到了一步,是因为他晚到了。当我已经把一扎黑啤酒喝进了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撞进了门来。像极了他每天早上“最后一秒钟营救”的情形。
对,也许你已经猜到了,来赴约的根本不是什么劳什子小童,而是那个踢足球的运动男孩。
他站在门口四下张望,终于看见了我,就疾步走过来。
直到这个时候,我仍然以为这只是巧遇而已,很坚定地没把他跟“10楼”联系在一起。但他却已经在我对面坐下来开始为他的迟到Sorry了。我简直跟撞了邪魔一样,怎么会?那个“10楼”竟然是他?劳什子小童哪里去了?
他一笑:“是啊,是我。你还不知道我在10楼吗?”
我似乎是知道的。但此时我的脑子里10楼怕是只有小童在才更合适。即使把小童排除掉,10楼那么多的人,我为什么一定要拿他来对号入座?!
他仰起头发出一串清脆的笑。我盯着他那整齐、洁白的牙齿,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有什么可笑的。
他说:“有句话说得很真理,就是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我果然在第三天把你等来了。”他神情灿烂着喝了一大口啤酒,接着说:“知道我对你什么印象吗?”
说真的,我不想知道,因为我没兴趣知道。但我还是一笑。
他以为我要听他说,“你的人跟在屏幕上一样,看起来挺随意的。但是……”他端详了我一下,“你比镜头里要清瘦一些。”
那个时候,我一直在走神儿,注意力已经被这样的阴差阳错弄成了一盘散沙。怎么会是这样的,闹了半天,我竟然把小童虚拟成了10楼,而坐在我面前的却是另外一个10楼,哪一个更真实?我犹如进入了一个被偷换概念的故事,所有确定中的情节已经面目全非。像是一个玩笑,也像是一个诡计,但我知道不是,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约会而已。
应该说“10楼”是个健谈的男人,也得承认他有着运动男孩的阳光和健康,脸上也洋溢着舒展的俊朗,但面对他的时候,我一直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他在说着什么,我几乎都没怎么在意,只是糊里糊涂地应和着。后来他似乎聊到了AC米兰或皇家马德里,还说比较欣赏欧文什么的。可AC米兰、皇家马德里和欧文并不能把我带进他的聊天境界,即使他拿出更让我感兴趣的姚明、那什、奥尼尔来引诱我也断不会进入今天的情况了!
因此我突然打断他,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他挑了挑眉毛,显得很失望,但马上就一笑,“哦,那下次。”
我没再说什么,只冲他点点头,就匆匆离去了,甚至有落荒而逃的意思。为什么要这样,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心里不爽。
第二天,在电梯里遇到了小童,就有些暗自好笑,觉得他平白无故地被我虚拟了一把,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挺无辜。当他为我按下了12的时候,我特意说了声:“谢谢。”算是对他“无辜”的一点补偿。
因为脚的扭伤,暂时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篮球也就先搁下了。但已经习惯了晚饭后到运动场去,顺风顺水了一样。这天晚上的运动场竟然有一场足球比赛,也不知道两边都是什么队伍,队服倒是都整齐划一。我发现10楼也在场上,背上的号码也是10号。而且我发现他竟然还踢的是前锋,穿插跑动很活跃。
本来看球我也是要去室内球馆看篮球的,但因为见到了10楼,应该叫他10号了,我就在看台上坐下来,想看看他的表现。
可没想到的是,在中场休息的时候,10号在他的背包里鼓捣了一会儿,拿了一盒什么东西,竟然跳上了看台向我跑来。到了我跟前,把那盒东西递给我,原来是治疗跌打的贴膏。
他说:“昨天见你走路好像有些不方便,是不是脚扭伤了,贴一下这个试试……”
我纳闷,他竟然留意到了我的脚,而且还把贴膏带在身上。他在我旁边坐下了,解释说:“这个东西我总是随身携带,踢球嘛,免不了磕碰。”又说:“喜欢就也来踢吧。”
我说:“只是喜欢看。”
他又问:“觉得我们队踢得怎么样?”
“挺好的。”我看了他一眼,晚风把他清爽的汗气送入我的鼻子里,说:“尤其是10号,表现不错。”
我这样说,一来是出于礼貌,算是用这样赞赏的方式表达对他送糖的感谢,二来我也的确觉得他球踢得不错。当然是相对他的队友而言,拿他去比小罗、小贝显然不现实。
他持怀疑的态度,“真的假的?”
“真的。”
“那你说说不错在哪里?”他玍笑着看着我,样子很调皮捣蛋的。
我也笑着说:“传接配合都很到位。”然后我也想调侃他一下,“人也帅得恍眼。”
他听了就又那么仰起头发出一串清脆的笑,然后问我:“你不会是我的Fans吧?”
我也继续跟他开心,“为什么不能是。”
他说:“噢,那我们互为Fans了?我可是你节目的忠实观众……”他还幽了一默:“我可是看着你的节目长大的……”
我被他逗乐了。
正说着,那边臂上有队长标志的人在向他招手,他就跟我一耸眉毛,也没再言声,起身一跃跨出了看台。到了场上,他还向我这里做了个怪脸。 第二天上午,因为要出外景,所以早晨工作来了之后就没有上楼,直接站在一楼的前厅里等大家把设备取下来。这时,电梯门一开,那个10号男孩风风火火地走出来,像是要出去办事。但他看见了我后,就转身过来打招呼。知道我要去外采,他说:“真想到电视台现场去看看你们的节目,好奇死了。观众要买票的吧,怎么买啊?”
我告诉他:“不用,观众都是赠票。”
他有些遗憾地说:“这样啊……”
我笑了,“你要想来,周六晚上我们录象,早上我把票给你吧。”
他立刻笑逐言开,像在球场上进了球一样,把拳头在空中挥了挥,“酷毙了。谢了啊!”
我说:“谢就免了,不是互为Fans吗?”
他听了这话,就渐渐收拢了笑容,定定地看着我,好似在咀嚼我的话,也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事情。我猜对了,他是在咀嚼了我的话后,酝酿了一件令我想也想不到的事情。
少顷,他问我:“你这不是玩笑吧?”
我有些奇怪,“什么?”
他所问非所答地说:“Fans的含义是爱好,爱好的另一种说法叫Lover,而Lover还有一种解释你知道的吧……”
我简直被他弄蒙了,可也依然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就也怔怔地望着他,不知所以。
这时,他不再说什么,侧头看见我们身边空着的电梯门敞开着,于是他不由分说,抓住我的手臂就把我扯了进去。在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刻,我说:“开什么玩笑,我不上去的……”
没待我说完他就双手搬住我的肩,用唇把我的嘴封住,我的话立刻给他阻截了。是的,他在没人的电梯里强吻了我。
我被他弄傻了,在最初的五六秒钟之内我竟然一动未动,仿佛跟他有了一种默契似的。所以他就误会了我的木然是对他吻的默许。于是他就似乎放开了手脚,不,应该说放开了唇舌。他先还试探了一下,用舌尖将我的双唇撬开,见我没什么反应,那温热的家伙就不管不顾地入侵了,很是莽撞,嘴巴也完全像要把我吞掉那样的简直气壮山河!
我被他气炸了,没有太多的过程,身上就蓄积了一股力量,似乎足以掀翻整个写字楼。但我要掀翻的只有我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那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但要掀翻他,还要揍扁他!
果然,那小子被我愤然掀开,在他向后折身的当口,我迅速出拳,正好打在他的嘴角上,噼啪做响,清脆有声,在电梯里有震古烁今的效果。也许是我劲使得够足,而他又是毫无防备,所以他一步没踏稳,一下栽倒在地上。我跟上去还要出拳,但见他捂着嘴角的手指缝已经有几条血蚯蚓爬了下来。我呆住了,知道自己下手狠,可见了血还是有些不适之感。因而,我停下了,拳头也渐渐放开了。
电梯里有了一刻的阒静。在我们的沉默中,他慢慢站起身,背转过身去,胡乱地把嘴角一抹,然后站在那里不动了。良久他说:“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也有很多话要说。我记得那天在啤酒吧里,他曾经说过我跟荧屏上一样地随意,但随意不等同于随便!Lover的另一种解释吗?我当然知道,不就是男性情人吗。他拿我当什么,情人?笑话,谁给他授权了?!也太放肆了,他跟那些在帖子上声称玩我、扬言泡我的人有区别吗?若说有,区别在于人家只是帖子上耍耍而已,而他动了真格的,耍到了嘴上!
他又道:“可你为什么要去赴我的约?”
就在我要说话的刹那,电梯门就开了,有人走进来。我只好禁口。
我这人真的有些没心没肺的。待我和导演、摄象等赶到节目的录制现场,就已经把气消了大半。因为录这种外景,周围一定会有众多的围观者,你稍一分神就会卡壳或出错,然后NG。笑话都被人家拣了,很讨厌的。这就需要你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必须完全投入到工作状态里去。
后来我去国外的时候,发现即使你在大街上拍摄热闹的吻戏,也不会有一个人驻足观望,如若有的话,也是来自异域的东方面孔。真是超级羡慕。
所以,每次出外景我都会这样注意力高度集中,避免NG。还好,所有的串联都是一遍就过,有拍两条的,也是导演因技术原因或选景不理想要补一条备用。 因此,这一天基本还过得挺轻松。我也不是就把早上的事情忘在脑后了。不忘又怎么样?而且我也出手了,那位不知深浅的男人也算付出了“血的代价”。觉得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当我晚上去运动场的时候,发现那男孩并没在场上玩球。环顾一下,就见有一个人在场边坐着,看着像极了他,但又绝对不敢确认,因为那身材和状态没什么问题,但脸不对。原来的长脸型改了圆脸,还不是正规的圆,是人们通常所说的三圆四不扁。尤其是左半边脸肿胀得完全变形,当然了,那是我的右拳造就的。
他已经看见了我,但又十分决绝地迅速避开。说实话,那一刻我有些不知所措。按说出拳时也不算是一时的冲动,可面对这样的结果,我心里真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即使我是个心狠手辣之辈,看了这样一张被自己的拳头扭曲了的脸,也会动恻隐之心的。我想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呢……
在写字楼里我们也依然会遇到,但每次他都把目光默然向其他地方一闪,然后匆匆而去。本来他就是个行色匆匆的人。他肿胀的半边脸也在这匆匆的见面中,渐渐地消去了,但还没恢复回他的本来面目,因为那里还有一些难看的淤紫残留着。如此我还是觉得顺眼多了,但心里的不安却似乎没有和那肿胀一道消去!每次遇到,他的平静、他的对我的视而不见,都会让我不能平静、不能对他视而不见,我是有些内疚了。
可我不安什么、内疚什么呢?!他把我弄到电梯里的那一刻,他不安、内疚了吗?如此,他得到暴力的报复就是咎由自取!我这样把自己安慰了。好了,以为就可以轻松了。但事情并没我想象的那般简单。有的时候一件事情也许无关紧要,可不经意间就会在你的脑子里纠缠一下,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情,如同那张脸上淤紫的残留,有些顽强、有些较劲,仿佛在追究,挺烦的。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现在体会到了这话说得高明!
最要命的是,在节目的录制现场我被这样的“闲事”干扰了。我们的节目在每周六录制,虽然不是直播,但主持的是带观众的现场。其实,在刚进入演播厅时,甚至在导演带观众热场时,我还都在状态里。但当我到了主持人的位置上,尤其导演念完倒计时,大屏幕上开始出现栏目五彩缤纷的片头,演播厅回响着熟悉悦耳的片头音乐的刹那,不知怎么突然想起我曾答应今天要送票给那个10号男孩的,如果不发生电梯里的那件事情,他现在也许就坐在观众席的某个位置的吧。这样一想,我的脑子顷刻间就乱了。
本来我的问候语是要压一点片头音乐的,但当全场已经寂静无声了,我还没什么反应。待终于回过神来,脑子就立刻做了一番急救般的挣扎,然后,不得不开始说话,直把个前缀说得杂乱无章。只好NG。这在带观众的现场来说,还是非常少见的,那叫一个丢脸!简直颜面扫地!
那一期节目结束后,我就想找那10号一次,不是跟他说抱歉,没什么可抱歉的,只是想把自己平复了而已,免得我的生活和工作被这等“闲事”时不时地NG一回,很无奈。
记得上次他曾送了我跌打贴膏,我也就如法炮制,买了一些消炎化淤的糖准备送给他,以把此事了结掉。
晚上,我来到运动场,他已经活跃在场地上了,带着那半边脸的淤紫。我站在场边看着他,想待他也看见我时示意他过来,但他并不向我这边看一眼,而我相信他一定已经看见我在了,是故意不理我的茬儿。这就挺气人了。
终于他们休息了,大家都来场边喝自己带的水或饮料,而他却坐在了场地中央不出来。那个曾经带了队长标志的人叫出了我的名字问:“你有事啊?”
我说:“是的,我找10号。”
旁边的一个小胖子怪声道:“可他说了,并不认得你,他从来不看电视……”
这话引来一些笑声。我不理,跟“队长”说:“我们认识的,你让他过来一下好吧?”
小胖子又笑嘻嘻地说:“认识?那你说他叫啥名字?”
我张口结舌,我说不上他叫什么名字。小胖子就更加的怪笑起来。我不知道10号到底跟他们都说了什么,十分气恼,就把手里的糖递给“队长”,请他转交给10号。“队长”接过去,走向10号的背包,说:“放这里,一会我告诉他。”然后把糖放在了那背包的旁边。
总算是把这件事情摆平了。以后便真的没有闲事挂心头了。于是我暗自松了口气,便转身去室内馆玩篮球了。
从球馆出来已经很晚了,场地已经空无一人。为超近路斜穿运动场时,借着月光发现场地边上放着什么东西,我心里不免一沉。过去一看,果然,我带给10号的那些糖他没有拿,原封不动地还放在那里。我站了良久,最后也没有动那地上的东西,从它旁边绕过去,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又在电梯里相遇。少有的,他没上演“最后一秒钟的营救”。而是悄没声地走进来。因为人多,他被挤到了我身边,当他发现了我以后,就尽量把头侧向一边。但在我们对视的瞬间里,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隔膜、一些忧伤、还有一些委屈……
这天,我一直在机房为一个片子做后期,可做得十分不顺利,不是弄错了声道把同期声给抹掉了,就是配解说的时候掉链子,反正老是出错。眼前老是10号电梯里的目光在游移,所以心里始终乱糟糟的。好在片子并不赶,我就擅自搁下,推到明天再做。
不做事情也很无聊,就只好打开电脑上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我又把10楼的那几个帖子翻找出来看了一遍。
对着显示屏发了会呆,我就猝然有了个决定,立刻也发了个帖子。
10楼,我是12楼。今晚七点我在“天外”啤酒吧等你。
发完帖子后,我觉得十分好笑,见面了,跟他说什么呢?总不能说我出拳有错吧。如果我出拳有错,那么他出“嘴”不就有理了吗?但帖子已经贴出了,见了面再说吧。
做在啤酒吧,我依然要了扎黑啤慢慢地饮,待一杯啤酒见底,我看了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就算迟到是他的强项,若想来的话,也该出现了,除非他不想来。
但我第二天还是又贴了条留言。他曾经在啤酒吧等了三次才把我等到,也许他要投桃报李呢。所以,我就准备等他三次。
可凑足了三次的时候,他仍然没有来。
那天我多要了一扎黑啤,属于喝闷酒,很气愤,觉得一个大男人哪至于就小气到如此让人倒胃口的地步呢?即使你的脸被我弄得半人半猪,可你也应该反省一下根由的吧?!包括中学时代在内,这虽不是我第一次动手打人,但我还从没打过无辜的人。切!
我把空啤酒杯往桌上一蹾,起身走人。
第二天,我去运动场,心里依然十分愤懑,暗暗告戒自己,即使遇到他,也决不会再有什么表示,有橄榄枝我自己留着插瓶呢!
但他今天没活跃在场地上。我一边向室内馆走,一边用目光寻找,没有。不又自主地我的脚步就放慢了。不甘心,再仔细搜查一番,确定了,肯定没有他。我停下来。
正巧那个“队长”在我跟前带球,我说:“打扰一下……”
他听见了,一个大脚把球开出去,问:“什么事?”
我说:“今天怎么没见那个……10号?”
“噢,他受伤了,来不了了。”
“受伤?”我看着“队长”,“严重吗?”
“说严重就严重,一次抢断的时候小腿骨折,他是一时半会也别想碰球了,对于他来说这比啥都严重,呵……”
我问:“他受伤几天了?”
他说:“三天了。 我在室内馆玩篮球的时候,一直在琢磨,这么巧,他受伤三天了,就是说我发帖的那天他已经受伤了,他根本没有看到那帖子,而我这几天忙着为一个片子做后期,也没时间来运动场,所以并不知道他这几天其实都是不在这里的。哈,这个家伙,蛮背的,脸上的颜色还青青紫紫着,腿上就又挂了彩。
我是在一个上午走进医院的。找到骨科病区,没费什么气力就找到了他所在的病房。从半开的门看进去,除了依靠在病床上的他,还有一个正在为他输液的护士。我看到他的右腿打着石膏,吊在支架上,他的神情倒是很轻松,还在跟那小护士开着玩笑,两个人就叽叽咯咯地乐……
我有些犹豫,是进去呢,还是把手里的一束鲜花托护士带给他……我正站在门外的走廊里这么琢磨着,那个小护士已经推着器械车出来了,她冲我一笑,我以为她是认出了我,可她却说:“48床让你进去呢。”
噢!“48床”已经发现了我,眼睛可够贼的。没什么可犹豫的了,只能进去。
我进去了。
站在门口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一时无语。气氛有些不大自在。这令我十分后悔刚才没采取托护士转送鲜花的方案。
可很快他率先说话了。他把目光从我的脸上缓缓转移到鲜花上,问:“那花是送谁的?”
废话。送别人的我抱这儿来?可他要不说这废话,场面还真的挺尴尬。想一想挺惭愧的,尽管我吃的是开口饭,可并不是在任何的时候、任何的场合我都能顺利地开口。
见我没说话,他又说:“这么说是送我的?”
还是废话。但这次我笑了一下,算是肯定他的问。
他说:“那还不给我?”
我不置可否,就要把花送过去,可他制止了我,“等一下,把门带上。”
这人麻烦,太事儿。可他毕竟是个伤号,而且是感到了冷吧,我只好回身把门关好。然后才把花送到他的跟前。
他用一只手把花接了,又用另一只手迅速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诧异,这家伙要干什么?可没及我多想,他已经把我一拉,我身子前倾的一瞬,他突然就抱住了我……
我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要让我带上门了。
这小子腿脚失灵了,手还管用着。就在我跟他拥在一起的顷刻间,我看到了他眼中的一痕湿润。
我没有挣扎,任他抱着,为的是他眼里的那痕湿润;更因为他现在是个伤号,我怎么能跟一个伤号计较呢! 很浪漫哦。我也想有一段这样的爱情。 温馨得不得了啊!!! 没了?晕.........https://www.同志cn.top/static/image/smiley/grapeman/09.gif 掉坑里了~~后来呢?? 呵呵,满浪漫的,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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