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我小手的男孩》 BY 若尘之舟 【完结】
从洗手间出来,我就狠狠的朝走廊的墙上砸了一拳,咬牙切齿的说:我他妈的以后再和他打牌就不是人!每次打牌,只要和小允打联手,总要被他骂得狗血淋头。一会说怎么出牌的,一会说你到底会不会打牌,而且嘴里总要带脏字。以往我总是能忍则忍,实在忍不过去了就随便找个理由说不打了,找别人顶。刚才,当对方再次出口成“脏”时,我终于忍无可忍,暴跳如雷的站起来,手着直逼他的鼻子尖,对他吼道:你他妈的再敢说一遍,我煽你耳光!
所有的人都在刹那间被我的愤怒镇住了,包括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或许平时习惯了我的忍耐,突然间的爆发倒让他们慌了神。我说完后径直走了出去,才不管他们呆若木鸡的样子,去死吧,你们。我在心里愤愤不平。
我没有立即回到办公室,找了个清净的草地躺下来,随手拔了根草放进嘴里踽嚼起来,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还有天空上变换莫测的云彩,看得久了,眼睛便开始发酸,于是就干脆闭上了眼睛。一会儿竟然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我努力的睁开眼睛,这一看,差点没把我吓得又睡回去。旁边坐着一个人!嘴里和我一样含着一根草茎,眼睛看着前方愣愣的。我立马坐起来,仔细一看竟然是小允!我呼地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小允转过头来,伸手拉住我的手说:“对不起。”
平时我对小允并没有什么好感,除了他打牌那点德行,还感觉他并不是我所喜欢相处的那种类型的人,有点傲慢,还有点贼!但听到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心还是震动了一下。转身离开的气势立刻减半,在他仍然没有松开手的时候,我便放弃了离开的意志,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小允依旧重复了一遍对不起。我偏了偏头,瞟了他一眼,说:“算了吧,都过去了。”
小允继续他的话:“我知道自己的这点德行很令人讨厌,在技校时就成口头禅了。平常还好,可只要一急起来,就控制不了自己。刚才他们都说我了,还说一定要向你道歉,不然他们今后都不跟我打牌了。”
不知道怎么的,听小允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一点点脆弱下来。倒不是因为他的处境,而是他那么一个刁莽的人今天竟然也显得那么的无助。如果我再和他计较的话,我想他掉眼泪都有可能。
我说:“算了,别说了,我也没别的意思,谁没有一点小毛病呢。以后尽量克制就是了,回头我跟他们说说。”
小允听我这么说,脸上立刻堆满了灿烂。他蹭的一下跳起来,并把我也拉起来,笑着对我说:“谢谢你。以后我会注意的。但也拜托你牌打得好一点,行吗?”
我真是哭笑不得,这家伙,刚刚还像只快断气的鸭子,这会就忘了,还提那挡子事!我没好气的对他说:“我以后才不跟你打联手了,你爱跟谁打你打去,不关我的事。”说罢,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自顾自地往前走,小允听我这么说,立马又呜呼哎栽了,哭丧着脸说:“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啊?”
我没搭理他,径直回到办公室,任他在后面有点夸张的嗷嗷叫着……
下午很快就在繁忙的工作中过去了,打牌事件的那点不快也在不时的说笑中忘得一干二净。下班时,梁刚悄悄的走到我跟前对我说:“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吧。”
心想,这小子准又是和他的女朋友小M吵架了,这会又想拉着我去做说客的。自从这小子开始恋爱,我就一直充当着他们的亲和大使,简直就把我当橡皮搽使唤了。
我笑笑说,“算了吧,还是你自个去吧,就你这点德行,窝囊。我可不想再充当你们的亲和大使啦!”说完就转身出去了,在走廊上听到后面传来他企求的声音:“哎,还是哥们吗,就这最后一次行不?”
“一次也不行……”我大声的说着,我的话穿过走廊飘进了办公室,周围的同事们哄堂大笑起来。只见梁刚气急败坏的从后面追出来说:“好呀,你小子今天倒长不少脾气了啊!你给我记着,你给我记着……”
大伙更是笑得前俯后仰了。 在停车处和同事分手后,我径直到车棚取车。正要骑走的时候,冷不丁回头看见小允不知从哪钻出来,笑嘻嘻的对我说:“请你吃饭,赏脸吗?”
我甩他一眼,刚要对他说今晚有事时,他立刻就封了我的口说:“想说今晚没空是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切,这家伙,想毕是口袋里的钱烧的吧。我说:“没事请吃饭上瘾呐?”
他嘿嘿的笑起来,露出两排并不怎么光洁整齐的牙齿,说:“向你表示今天的歉意算得上理由吗?”
呵,看来这家伙今天是缠上我了,我边推车边想着该如何打发他。
小允见我不答话,干脆推着车跟在我后面,也不吭气了。气氛骤然就变得对我不利起来。真要命。
出得大门,我立马就跨上车走了,连头也没有回。说实在的,我也不敢回头,怕看见小允那副失望的样子,中午已经看过一回了。一溜烟的工夫我就穿过两条街,在那家经常光顾的林海书店停下,放好车就走了进去。由于是老顾客,那个书店的老板见我进来,立刻就笑容满面的跟我打招呼。我说到新书没有,他说还没有,大概要再过两三天左右就可以到了,然后让我随便看看有没有其他中意的。我边走边浏览的一遍所有的书架,并没有发现能让自己产生了解欲望的书,就和老板告别出来。拿了车低下头去开锁时,忽然一双脚出现在自己视线里。我抬头一看,切,是小允。
由于刚才一溜烟的走得急,穿过两条街后竟然没注意到跟在后面他了。原以为他肯定不会跟来的,真的就没想到他果真还是跟在后面来了。看来是没法回避了,我等着他开口说话。
可半天他也没有说话,两只又大有圆的眼睛滴溜溜的在我脸上肆无忌惮的扫荡着,看得背脊都发凉了。我问:“怎么啦你?”
听我问他话,他才悠悠的说了一句:“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说完边转身走了。
我愣在那半天没晃过神来,我不知道小允的话从何而起,他的话分明表示了他的一种失望和无奈,而这失望和无奈究竟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可心里又想,大概他真和打牌事件较上真了。这毕竟还是因我而起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有点茫然。我追上去,和他并排骑着车。他并不看我。我只好放下方才的自尊,尽量的表示我的友好对他说:“刚才不知是谁说要请我吃饭的啊?”
他白我一眼,说:“谁想请你吃饭啦,臭美!”
我笑着说:“那就当我听错啦。”说完边佯装先走。
他一看我这样,立刻又说:“好了,是我想请你赏脸吃顿饭,可你不是不给脸吗?”
我说,“现在给脸那请不请呢?”
他忽然呵呵的就笑起来了,“行啦,烦死人啦,走吧。”
呵,看这世道变的,这都谁烦谁呀,明明是我一肚子的不情愿,现在反过来倒成了我烦他了。切!
两人边说边聊,一会就找了家大排挡坐下了。小允大声的招呼着服务员过来点菜,又问我喜欢吃什么菜。我说随便什么都成。他说哪有什么随便的菜啊?我就说,点你喜欢吃的就行。他两眼瞪着我,说:“行,那就你请我吃吧。”说完就煞有介事的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菜单仔细浏览起来。
我无奈的笑笑自己,真是的,捉鸡不成反蚀把米。
小允点好菜后,便让服务员赶紧点上。服务员就说,再怎么快也得先让厨师先做出来啊。说得小允张开的嘴楞在半道上合不回来,眼睛盯着服务员。
我看着他的怪摸样,就把服务员支使开,对他说:“急什么呢你,晚上还要去会女朋友?”
小允斜我一眼,古怪的说:“你才会女朋友呢!”
看着他样子忽然觉得好笑,就说:“会女朋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是就是嘛。”
他说:“本来就没有嘛。还不知道是谁整天惦记着呢!”
他的话分明是冲着我说的。我呵呵笑笑。他看我笑,又说:“你笑什么呀?笑得这么贼!”
我说:“谁贼啊,你倒是说清楚点。”
他说:“你还说你不贼,笑的人家汗毛直竖了。”
我说:“好啦,不笑了。说说你今天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呢?”
他忽然夸张的用手在我面前做了一个示意停止的动作,然后说:“哎,刚才不是说好是你请我吃得嘛,别耍赖啊。”
呵,这家伙,他还当真了,还说我耍无赖!这简直就是强盗行为。心里这么想,可我还真就没当回事。我说:“那好,那你就说说今天为什么要我请你吃饭吧。”
他就嘿嘿的笑起来,说:“本来人家心情好,想找个人一起吃饭的,全让你给搅了。”
我说:“嗨,到底是你有病,还是我脑子进水了?谁搅谁呢这是?难不成我今天真的是不宜出行啊。中午被你臭骂一通,刚才又被梁刚数落一气,现在还要被你敲诈,你们积点德吧。”
听到我提到中午的事,小允立刻就像瘪了的气球,连忙说:“对不起啦,都是我的不对。人家就是为这事才想请你吃饭的。可是你却那么让人下不来台,好了,现在不说这些了,吃饭吧。”
我正要继续我的不平,却看见服务员端着菜朝我们走过来,自然不便再说什么了。小允让服务员拿来四瓶啤酒,不容分说的全打开了,递给我两瓶,说:“先喝,不够再叫。”
我表示自己只喝一瓶,其余的都他包了。他说不行,今天我们要喝个醉,不醉不归。
我看着他,心想:这小子,还没喝就开始说胡话了。两人边开始推杯助盏的喝起来。 在停车处和同事分手后,我径直到车棚取车。正要骑走的时候,冷不丁回头看见小允不知从哪钻出来,笑嘻嘻的对我说:“请你吃饭,赏脸吗?”
我甩他一眼,刚要对他说今晚有事时,他立刻就封了我的口说:“想说今晚没空是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切,这家伙,想毕是口袋里的钱烧的吧。我说:“没事请吃饭上瘾呐?”
他嘿嘿的笑起来,露出两排并不怎么光洁整齐的牙齿,说:“向你表示今天的歉意算得上理由吗?”
呵,看来这家伙今天是缠上我了,我边推车边想着该如何打发他。
小允见我不答话,干脆推着车跟在我后面,也不吭气了。气氛骤然就变得对我不利起来。真要命。
出得大门,我立马就跨上车走了,连头也没有回。说实在的,我也不敢回头,怕看见小允那副失望的样子,中午已经看过一回了。一溜烟的工夫我就穿过两条街,在那家经常光顾的林海书店停下,放好车就走了进去。由于是老顾客,那个书店的老板见我进来,立刻就笑容满面的跟我打招呼。我说到新书没有,他说还没有,大概要再过两三天左右就可以到了,然后让我随便看看有没有其他中意的。我边走边浏览的一遍所有的书架,并没有发现能让自己产生了解欲望的书,就和老板告别出来。拿了车低下头去开锁时,忽然一双脚出现在自己视线里。我抬头一看,切,是小允。
由于刚才一溜烟的走得急,穿过两条街后竟然没注意到跟在后面他了。原以为他肯定不会跟来的,真的就没想到他果真还是跟在后面来了。看来是没法回避了,我等着他开口说话。
可半天他也没有说话,两只又大有圆的眼睛滴溜溜的在我脸上肆无忌惮的扫荡着,看得背脊都发凉了。我问:“怎么啦你?”
听我问他话,他才悠悠的说了一句:“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说完边转身走了。
我愣在那半天没晃过神来,我不知道小允的话从何而起,他的话分明表示了他的一种失望和无奈,而这失望和无奈究竟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可心里又想,大概他真和打牌事件较上真了。这毕竟还是因我而起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有点茫然。我追上去,和他并排骑着车。他并不看我。我只好放下方才的自尊,尽量的表示我的友好对他说:“刚才不知是谁说要请我吃饭的啊?”
他白我一眼,说:“谁想请你吃饭啦,臭美!”
我笑着说:“那就当我听错啦。”说完边佯装先走。
他一看我这样,立刻又说:“好了,是我想请你赏脸吃顿饭,可你不是不给脸吗?”
我说,“现在给脸那请不请呢?”
他忽然呵呵的就笑起来了,“行啦,烦死人啦,走吧。”
呵,看这世道变的,这都谁烦谁呀,明明是我一肚子的不情愿,现在反过来倒成了我烦他了。切!
两人边说边聊,一会就找了家大排挡坐下了。小允大声的招呼着服务员过来点菜,又问我喜欢吃什么菜。我说随便什么都成。他说哪有什么随便的菜啊?我就说,点你喜欢吃的就行。他两眼瞪着我,说:“行,那就你请我吃吧。”说完就煞有介事的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菜单仔细浏览起来。
我无奈的笑笑自己,真是的,捉鸡不成反蚀把米。
小允点好菜后,便让服务员赶紧点上。服务员就说,再怎么快也得先让厨师先做出来啊。说得小允张开的嘴楞在半道上合不回来,眼睛盯着服务员。
我看着他的怪摸样,就把服务员支使开,对他说:“急什么呢你,晚上还要去会女朋友?”
小允斜我一眼,古怪的说:“你才会女朋友呢!”
看着他样子忽然觉得好笑,就说:“会女朋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是就是嘛。”
他说:“本来就没有嘛。还不知道是谁整天惦记着呢!”
他的话分明是冲着我说的。我呵呵笑笑。他看我笑,又说:“你笑什么呀?笑得这么贼!”
我说:“谁贼啊,你倒是说清楚点。”
他说:“你还说你不贼,笑的人家汗毛直竖了。”
我说:“好啦,不笑了。说说你今天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呢?”
他忽然夸张的用手在我面前做了一个示意停止的动作,然后说:“哎,刚才不是说好是你请我吃得嘛,别耍赖啊。”
呵,这家伙,他还当真了,还说我耍无赖!这简直就是强盗行为。心里这么想,可我还真就没当回事。我说:“那好,那你就说说今天为什么要我请你吃饭吧。”
他就嘿嘿的笑起来,说:“本来人家心情好,想找个人一起吃饭的,全让你给搅了。”
我说:“嗨,到底是你有病,还是我脑子进水了?谁搅谁呢这是?难不成我今天真的是不宜出行啊。中午被你臭骂一通,刚才又被梁刚数落一气,现在还要被你敲诈,你们积点德吧。”
听到我提到中午的事,小允立刻就像瘪了的气球,连忙说:“对不起啦,都是我的不对。人家就是为这事才想请你吃饭的。可是你却那么让人下不来台,好了,现在不说这些了,吃饭吧。”
我正要继续我的不平,却看见服务员端着菜朝我们走过来,自然不便再说什么了。小允让服务员拿来四瓶啤酒,不容分说的全打开了,递给我两瓶,说:“先喝,不够再叫。”
我表示自己只喝一瓶,其余的都他包了。他说不行,今天我们要喝个醉,不醉不归。
我看着他,心想:这小子,还没喝就开始说胡话了。两人边开始推杯助盏的喝起来。
在这之前,我对小允的全部了解仅仅只是在公司所经历的,所看到的。除了他的牌风觉得很烂,就是他说话的口吻我很不屑。其他的一切我一无所知。在公司也从不打听别人的事,除非主动说给我听,否则很难让我有猎奇的欲望。后来小允显然是喝得有些高了,他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一切,小时的成长,学校的阅历,以及在公司里所经历的事。我这才对小允有了一些更全面的了解。
小允比我小4岁,但先我进这家公司1年。他说自己是出身贫寒的家庭,父亲是本市一所中学的化学老师,母亲是家庭妇女。有个妹妹还在念书,全家的重担都落在父亲身上。从小他就没有穿过几件象样的衣服,肉也只有逢年过节才吃的上。好不容易挨到自己技校毕业进了现在这家公司,以为可以对家庭有所帮助了,可每个月这点工资根本解决不了家庭的实际困难!他说自己很茫然,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是什么样,从来就不敢有什么奢望,即便只是这样和我喝几瓶酒,吃几个菜,也要耗掉他四分之一的月薪。
小允说着说着有点哽咽起来。我望着他,一下也说不出来什么合适的话,便由着他继续宣泄着内心的压抑。我想,这些话他大概憋在心里有很长的时间了,今天发泄出来也许是个好事呢。
在小允说的时候,我不由的仔细的打量起他来。少年白显然和他19岁的年龄相去甚远,但一脸的稚气还是可以判断出他是个刚出校门不久的愣头小子。竖长的脸型更加衬托出他1米70身体的单薄,平时没注意也就不会想到什么,但今天坐在他对面仔细看时,却发现他真的是很瘦,用“瘦骨嶙峋”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会夸张。
一件看上去明显是手工缝制的格子衬衫显然有点短小了,罩不住他细长的胳膊。脚上穿的也只是一双变形的几乎看不出原样的皮鞋。就这样一副孱弱的身躯竟然要肩负这么重的家庭压力。我不由心里有点犯酸起来,觉得中午为了打牌的小事这样加责于他有点过分了。
小允说,“昨天看中一件衬衫,往返了几躺都没敢买。心里很难受。今天被你这样教训一下,更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赶紧对他说:“你不要把今天的事当真了,其实你不提我几乎都忘了。”
他抬起醉醺醺的眼睛看着我,艰难的笑了一下说:“我才不会忘呢,一辈子都不会忘。在你之前没有谁对自己这样过,也就不觉得是什么很大的事,但今天你这样对我吼过走了以后,他们也说了我不少,我真的感到自己很没有修养。像我这样的人怎么能让别人喜欢呢!”
我说:“谁没有点毛病呢,我也有,只是我可能隐藏的比你好点。”
他笑笑说:“你就别谦虚了,谁不知道你在公司里很有人缘呐,人人都喜欢和你,男的,女的,年长的,年轻的,谁不夸你。脾气好,性格好,有文化,又是退伍军人,是党员又立过功,还是公司上上下下人人都羡慕的歌星,最让人嫉妒的偏偏又长的是那么帅,你说,怎么好条件都让你一个人占了,能分给我一点那多好啊。”
听小允这么说,我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有点卑微了。进公司大半年了,全公司三百多人,经常见面的大概也有一百多号,除了自己和经常要走动的其他几个办公室的同事,自己能叫的出名字的还真没几个。因为经常参加各种性质的文艺交流演出,自然名声在外。平常进出公司,总是别人主动跟自己打招呼,而自己最多也就是回应别人一个善意的笑,知道是公司的人,但也从不留心别人姓啥名甚,更谈不上主动的交流了。习惯了别人的艳羡和追捧,总是处于优越的心态。别人对自己那么的关心和爱护,除了自己是个焦点外,更多的还是别人的本分吧。
小允的话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歉疚,让我重新审视起这个孱弱却肩负着家庭重压的小男孩来。
从大排挡出来的时候,小允已经喝的醉醺醺了,我是搀扶着他走的。我问他还能不能骑车,他口齿不清的说没问题,并且要挣脱我的手自己去推车。然而没走两步,就摇晃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赶紧上去把他搀扶起来,他试图再次不要我的关心,胡言乱语起来:“你走开,我不要你碰我,走开,走开啊……”
我说:“你这样,我怎么走开,你站都站不起来。”
他说:“那也不要你管,你走吧。你不是很讨厌我吗,讨厌我干吗还要管我呢。”
我说:“你别说话了,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他说:“我才不要回家,我要喝酒,我要喝酒呀……”说完就大声嚷嚷着叫老板拿酒来。
我试图制止他的喊叫,可感觉不起作用。这家伙今天八成是借酒壮胆发泄来的,想让他安静根本就不可能,干脆就让他叫吧,叫出来了,发泄出来了,累了,自然就安静了。可老在这人车川流不息的闹市中喊叫也不是个事啊。
我架着他说:“臭小子,早知道你就德行,打死也不跟你来喝酒的。你别叫了,行不?”
他似乎还听得清我说话,他说:“你,你走吧,别别别让人看见,看见了丢你的脸的……嘿嘿,嘿嘿……你的脸很出众,走到哪,都会引人注目……你走吧,走呀!”
他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最后一句话的。正好是晚上7、8点钟的时候,越来越多出来溜达的人用一种讥讽的眼光不时的看着我们。我真的感到很丢脸,于是赶紧把他从地上连拖带抱的拉起来,也不管他一个劲的挣扎。索性拦下一辆出租车,把他塞进车座。司机回头一看是个酒鬼,有点不情愿捞这趟生意。我掏出一张十元钞在司机眼前一晃,生硬说:“走不走!”
司机看见钞票立即就露出了笑脸,讨好的说:“走,走,马上走,坐好喽。”
小允被我塞进后座后就睡过去了,一声不吭。坐在车里我脑子里老是想着小允刚才那句话:“昨天看中一件衬衫,往返了几趟都没舍得买。”心里不觉有点酸楚。
忽然感觉车速慢了下来,一会就停在路边。我问司机:“怎么啦。”
司机古怪的看着我说:“你这是叫我往哪开呢?问你几遍都不回答。算了,我也不挣那几个钱,你们下车吧。”说完向我作了个下车的手势。
我这才回过神来。刚才想得太沉了,竟然没有听到司机的问话。是啊,往哪去呢?小允家我不认得,这会问他肯定是自找没趣。去我那嘛,又觉得不是很情愿。我喜欢独居,因为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裸睡。现在掺合进来一个几乎陌生的人,更是不敢想象,可又想不出其他的去处。司机看我没有下车的意思,又说话了:“你倒是下不下啊,不下就赶紧说个去处,好让我也能赶紧捞下一趟,要不就马上下车吧,不要付钱了。”
没办法了,我只好报给司机自己的住处。司机重新发动车后就飞奔起来…… 小允已经成了一滩软泥,我是背着才把他弄上5楼住处的。小允个比我高,一百来斤的重量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把他扔在沙发上后,我瘫坐在地上不想动弹,大口的呼着气。看着沉睡中的小允,心想:这臭小子倒好,爪哇国里享受着,我成他的搬运工了。
休息了一会,觉得渴,于是到冰箱里开了罐可乐,仰头喝下去一大口,就立刻感觉气往上涌,可乐里的二氧化碳开始在胃里翻江倒海的扫荡起来,更有点止不住的想吐,好一会才止住想吐的感觉,于是索性把可乐放一边不喝了。
小允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嘴里叽叽歪歪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会又睡过去了。
我躺在地上,感觉屋里安静的有点不正常。往常我一进家门,电视、音响、电脑等等,一切能发出声音的设备都要统统打开,不是一定为了看或者听,纯粹就是要弄出点声响来才觉得塌实。有时我想,骨子里自己还是害怕寂寞的,虽然心里仍然觉得单身更好,那也是因为单身可以享受无拘无束,少些麻烦。我喜欢简单,可以简单到三餐饭合着一顿吃,甚至就喝啤酒可乐度过一整天。别说动手弄点什么,就连泡方便面或者下到楼下的小快餐店买都闲累赘。平时进超市,从来就是直奔目标而去,提一箱易拉罐装的啤酒和可乐就离开,从来不看别的东西,就是闲麻烦。
可今天我并不想马上打开那些玩意,心情有点糟糕。大概是受了方才小允的影响,总觉得哪不对劲,心里压抑的慌。小允的话让我很难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毕竟在今晚之前,他和自己除了一般同事关系就没有任何的牵绊。但从刚才,就是在自己决定把他带回家的时候,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微妙说不清,道不明,明明思想上不愿接受,但心里却真实的感到存在。今天这是怎么啦,我想弄清楚,可又弄不清楚。
我起身来到卫生间,准备洗澡。准备脱衣服的时候,忽然感觉不妥。今天可不是一个人,可以随心所欲的光着身子进进出出,小允还躺在那呢。转身便出来到衣柜里拿睡衣去。走过小允的身边时,忽然想,这小子还没洗呢,得叫醒他洗了再睡。于是我用手拧了拧小允的耳朵说:“喂,臭小子,醒来,快醒来,洗了澡再睡吧。”
小允只把眼睛打开一线缝隙,或许根本就没有打开,口里咿呀咿呀的说着:“我不洗,不洗,我要睡觉。”说完翻个身又睡他的觉去了。
我想想就算了吧,随他去了,便拿了睡衣去洗澡了。
冷水淋在身上的感觉着实让我全身打了个冷颤,虽然刚进入秋天,但夜晚的气温还是比较凉的。但经过冷水的刺激,脑子变的清醒多了,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少了烦躁的情绪。我开始享受起洗澡带来的舒服和遐意,不觉间还轻声吹起了口哨。快洗完时,浴室的门忽然嘣嘣嘣的响个不停,把我一下从轻松的状态带到万分紧张之中,不自觉的脱口问到:“谁啊?”
“快开门,我要吐啦。”是小允。
“我在洗澡,马上就好,你先忍忍。”我赶紧关闭水阀,扯过浴巾就胡乱的揩擦身子。
“快开门啊,我忍不住了,我要吐出来了……快呀……”小允的声音听上去极度痛苦。
我知道,再不开门,这小子是会吐在我房间里的。来不及了穿衣服了,我用手里的浴巾往腰上一裹,立马打开门,却只感觉一阵旋风而入,在看清楚人的时候,小允已经全身佝偻的趴在地上开始大声的呕吐起来。立时,一股的恶味冲上我脑门,几乎晕旋,我立马关上门出去,听着他在里面一声紧接一声的呕吐,摇摇头,在沙发上坐下来。水顺着发梢一滴一滴的落在腰间的浴巾上。
这小子今天可把我整惨了,这一屋子恶味可以让我一星期没有食欲的了。想到这,便起身走到阳台上把封闭窗一个个全部打开,回头却发现卫生间里已然没了声响。心想这家伙怕是吐完了吧。又想到接下来要进去处理这小子,就觉得全身发麻。可得去啊,总不能把他撩在里面一宿吧,谁叫自己把他弄来呢,活该受罪了。
卫生间里的状况比我想象中要好一点,看得出来,小允尽可能的让自己吐进了便池里,有一点呕吐物溅在外面也不多,冲冲就干净,就是这里面的味还是让我差点晕倒。我尽量憋足了气去搀扶畏缩在墙角的小允,发现他满脸是泪水,眼睛紧闭着,嘴角边也粘着些许呕吐物。我把他挪到淋浴下面的墙跟靠着,开始清理他制造出来的豪华残局,弄干净后又回头开始清理他。 清理他时我才发现这要比清理卫生间困难的多。他的衣服上也粘到了污物,不仅要继续不停的出去换气,然后再憋足气进来弄干净他的脸,还得处理他衣服上的秽物,这是最让我犯晕的了。后来一想,得啦,才不给他清理了,干脆把他脱光了整个冲洗算了。于是开始帮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相信只要遇到过这种事的人都会对处理这样酒醉的人的印象记忆犹新。等我把他脱光后,自己也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我打开水阀,抓起喷头便对着他身上开始扫荡起来。
也许是受到冷水的刺激,小允清醒过来,全身打着哆嗦,一个劲的叫冷。我这才意识到,喝醉酒如果洗冷水澡很容易感冒的。于是立刻又重新打开气阀,一会热水便浇淋在他的身上。此时,小允已经清醒了大半,他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我,满含歉疚的对我说:“对不起。”
我微微趔了趔嘴角,表示了我的不计较。继续给他冲洗,他转动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很配合的尽量减轻我的体力。我说:“得,你别再晃了,我已经被你熏的头发晕,你再晃几下,待会倒下去的就不是你而是我了。”
他听了就呵呵笑起来,那笑声很清爽,一如平时的真实。
后来我说,身体下面你自己弄吧。他就不好意思的接过我手中的喷头,说:“好吧,我自己来了,我已经清醒过来了。”于是我出了卫生间。
心情轻松了,情绪也就上来了。我打开音响,又从包里掏出笔记本插上电源打开电脑。房间里传来悠扬的理查德的钢琴旋律《秋日的私语》。
听了一会音乐,估摸着小允应该洗好了,可不见他出来。于是走到门口敲门:“喂,你好了没有?”
他在里面回答道:“好了,可,可,可我怎么出来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晃过神来,原来忘了他的衣服早不能穿了,我得给他准备一套衣服。真是的,麻烦。
我打开橱柜,翻了翻挂着的衬衫,挑了一件估摸着他穿着应该合适的,可内裤却犯难了。因为我的内裤都是时下流行的性感内裤,自然不好意思拿给他穿。再说,即使不是,我也无法把自己穿的内裤拿给他穿,我无法忍受。琢磨了一阵,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条新的内裤放在一个旅行包里。那还是上次到武汉旅游的时候,怕急用,临时在一家商店买的,随手放在包里也没用上,回家后也没有再管它。这时正好派上用场了。
小允穿着我的衬衫和内裤出来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冲我笑笑,然后说:“还挺合适的,看来你我的身材差不多。”
我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说:“谁和你身材差不多呢,就你这副可以弹钢琴的身材……”话刚说出口,就觉得不妥,这不明摆着揭小允的痛处吗。于是赶紧住口,笑了一下转换了话题。
我问他:“现在好点了吗?”
他说:“好多了,已经没事了。”
看着他仍站着,我就说:“你坐下行不行,别老在我眼前晃,我已经被你晃了一个晚上,真头晕了。”
他听了又歉疚的说:“不好意思,让你受累了。”
我说:“你就没别的话可以说吗,累不累啊?感动上瘾啊。”
于是他就开始环顾起我的房间来,问这问那的问了很多。其中挂在床头的一张照片他看得很认真。那是我在部队文工团的一张演出艺术照,回来后专门找了家照相馆放大然后装裱了一下镜框挂挂在那的。
他问我:“这是你吗?”
我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他没有计较我的奚落,继续说道:“照片上的你更帅,你还会表演呐。原来只听过你唱的歌,真不知道你还会表演。”
我说:“本来我就是演唱组的,表演和唱歌。”
他说:“那下次公司里组织活动的时候你干脆给我表演一个节目好了,听了你唱的歌,现在又想看你表演的节目了。”
我笑笑说:“哪有你说的那样容易,呵呵。”
忽然,小允回过头来,盯着我从头到尾的仔细起来,直到我被他看得满身起鸡皮疙瘩。
我问他:“你干吗呢你?又犯糊涂了呀?”
他还是看了一阵才一本正经的对我说:“你的身材真的很好,很性感诶!”
冷不丁被他这么一说,浑身不自在起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上还只裹着一条浴巾呢。
于是我朝小允做了个打的手势,说:“你这小子找打是吧,让你占我便宜了。”
小允笑着躲避着我,说:“我才被你占便宜了呢,刚才趁人家不清醒的时候还不知道对人家做什么呢?!”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装着懊恼的样子对他吼道:“你小子够狠呐!好,我占你便宜是吧,那你现在给我离开这里,别到头来我还得背上绑架的罪名了。”
小允看我这样,只好偃旗息鼓了。他说:“呵呵,开个玩笑嘛。好了,我不说了,不说了行吗?”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心里真他妈的有点不甘。我没理他,径直走到电脑前打开了浏览器,任他在一旁不时的说这说那…… 见我不再答理他,小允自觉没趣,便不再吭声的站在我旁边看着我翻来覆去的浏览各种网页,气氛一下变的很不自然起来。忍耐了许久,实在是他这样一声不吭影响了我的思绪,于是干脆起身对他说:“睡觉吧,你今天折腾的也差不多了,早点睡吧。”
他默然的答道:“恩,我睡哪?”
我看着他,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好象觉得他的反应应该就是直接上床,这样问反而让我觉得不适应。而他见我这副状态,便自觉的说:“我睡沙发就好了。”
我说:“沙发还没你长呢,你怎么睡?就凑合着一起睡一晚吧。”
我知道自己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很言不由衷。从小就是一个人睡一张床长大的,大了别说跟别人睡一床,就是跟别人合住一间房也只有在部队的时候才有过。现在居然要和一个仅仅刚有点了解的人睡一起,可想而知对我来说有多不自在。但又不能让他去睡沙发啊,只有将就一晚吧。心想,以后就是再怎么着也决不把人往家里带了。
小允最终还是没有睡到我的床上。他说:“我不喜欢和别人一块睡的。”说完自己就躺到沙发上去了。
我没有再阻止他,这话由他说出来我感觉好得多了,至少心里少了点歉疚。
即使这样,其实到了后半夜也都没睡着,小允估计也一样。我听见他在沙发上不时的翻身,很想开口问他点什么,但终究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好不容易睡着,中途又被梦中的雨滴淋醒,不,确切的说是小允的泪滴到我的脸上惊醒的。
睁开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我竟然看到小允坐在我旁边,黑亮黑亮的眼睛就在自己的脸前闪烁的光芒,是他的泪。我惊坐起来,惊魂未定的问他:“你干吗?吓死我了!怎么,有什么不舒服吗?”
小允其实也同时被我惊醒后的举止吓了一跳,赶紧用手揩擦眼睛,然而沿着手掌滑落的泪水依然滴在了我的胸膛上。听到我问他话,吸了一下鼻子才说:“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他的话我根本就不明白,于是纳闷的问他:“你梦游是吧,好好的大半夜说这么些不着调的话。”
他更加的难过起来,几乎是呜咽了:“我知道自己让人讨厌,我不怪你,我现在就离开这。”说罢起身就下床去。
不知是从哪来的勇气,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当看见小允这样转身的时候,心里油然升腾起一股同情,于是拉住他的手说:“你发什么神经?!这么晚你到哪去啊?”
他拨开我的手,但立刻又被我拉住。他说:“你别管我。”
接下来,我几乎是一个箭步的跳下床,掰起他的脸,看着他满是泪痕的眼睛,表情严肃的跟他说:“你听好了,是你叫我别管你的,那好,你最好想清楚了,要走你就走吧。不过,你给我记好了,走出这个门,以后就休想让我跟你说一句话!”说完,我放开手,在他面前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时,小允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突然抱住我,放声大哭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因为自始自终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他今晚为什么情绪那么激烈,那肯定不全是因为喝了酒,触景生情。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白天的事不应该成为他难过的理由,没道理的。那会是什么原因,竟然可以让他在一个其实也不是很了解的人面前纵情流泪呢?诶,我想等他平静下来再问他。
小允抱着我的腰,把脸贴在我的小腹上哭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我的身上满是他的泪水。一会他说:“能和你一块睡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说:“想睡里面还是外面?由你挑。”
隐约看见他试图笑了一下,回答说:“我要睡里面,我害怕老鼠。”
说完他自个笑开了,往床上一躺滚到里面给我腾出地来。
被他这么一惊一咋,我几乎睡意全消,而现在更是感觉躺如针毡,难受死了。想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可他似乎不想再说什么,于是就只好侧过身背对着他强迫自己睡觉。
早晨醒来,一看时间,只有半个钟了。小允还没醒,我顾不上他还在睡,拍拍他的后背让他赶紧起床。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冲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漱,一边对他囊嚷着:“快点,要迟到了。”
等弄好出来,看他仍然躺着。我走上前去催他赶紧起来,谁知他懒洋洋的说:“我头好疼,不想工作了。”
我说,“那怎么行,快点,到公司再吃点东西就好了。”
他说:“我真的很难受,头很晕。”
我认为是酒闹的,但还是下意识的伸过手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呵,还真的有点发烫,看来是发烧了,还不轻。
我说:“那怎么办好。”
他说:“你去公司帮我请天假,就说我看病了。我睡会就好了。”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我掏出钥匙放在桌上,交代了一些话后就出门了。走到楼下才忽然想到,该死,车还放在昨晚吃饭的地方呢。去拿肯定来不及了,还是打车走吧,回头抽个时间再溜出去。
在小允所在的服务部替他请假的时候,服务部丁经理很惊讶的看着我。不等他问,我就说:“他昨天病了,来不了公司,早晨打电话让我替他请假的。”
丁经理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跟他客气的道谢后就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背上就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该死的梁刚。只听他大大咧咧的说:“好啊,你小子昨天不陪我去,原来是有约啊!” 我笑着说:“去你的,谁有约啦。”
梁刚便贼眉鼠眼的四下晃动着他的两只大镜片,尔后煞有介事的凑到我耳边说:“你还不承认!昨晚谁的车停在**大酒店停车场来着?再不承认我可要通报了啊。”
说完就嘻嘻哈哈的拿着水杯倒水去了,办公室的其他同事看他这样,都跑过来问我:“这小子怎么啦?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呵呵两声,然后对大家说:“他说他昨晚让爱情撞了腰!”
大伙一听立刻哄堂大笑。梁刚看着我,眉毛都竖起来了,这可是他的痛处。他呀呀呀的叫唤起来:“你们别听他瞎说,那小子才那样呢,昨晚我都看见了。”
大伙一听更来劲了,眼睛都发出了绿光。这般人哪天不整出个什么绯纹来就安静不下来的。大伙齐刷刷的把绿光投向我。我不以为然的笑笑,正要准备说是和小允在一起时,就听梁刚囔囔道:“昨天我看到他的摩托车停在我家对面的停车场,今早工作时还在那呢!那个停车场可是**大酒店的哦,你们说,这意味着什么呐?!”
大伙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都在等着我会作何解释。
我笑着摇摇头对梁刚说:“你小子这会再回去看看,指不定还在那摆着呢!”
然后便看见梁刚眼里的疑问了。这时只听另一个同事说:“是啊,他今天没骑车来,刚才我确实看见他从出租车上下来的。”
大伙便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我就随便扯了慌,说是借给一个朋友用了。大伙便叹出一口气:“真没劲!”然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不再答理仍在嘟囔着的梁刚。我笑着朝他做了个鬼脸,他也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一个,一天的工作便开始了。
整个上午我都没有心思,虽然谈不上牵挂,但还是有点担心。家里躺着的毕竟也是生病的同事,不知道他好点没有。于是找了个理由就先走了。先去拿了车,拿车的时候却没看见小允的自行车了。我琢磨着难道这小子走了吗?但还是决定回家看看,于是在附近找了家糖店买了感冒糖就直接回家了。
打开门时就看见小允仍然躺在床上睡着了。我想八成他的自行车是被借走了。现在丢自行车就象丢十快钱似的,没什么了不得。前不久电视上报道说,警方费劲周折终于破获了一个专偷自行车的团伙,在一个破旧的仓库里查获了几百台偷来的车。然而在公布了这些车的资料后,竟然没几个人去领回属于自己的车。弄的警方很尴尬,还得腾出空地来摆放这么些车。
但我知道小允是不能没有车的。
我叫醒小允,他睁开迷糊的眼睛,对我艰难的笑了笑说:“你怎么回来了。”
我说:“买了感冒糖,快吃几片下去。”
倒了水给他拿过去,再把糖放到他手上。想到吃感冒糖时应该顺带吃几片消炎糖才好得快,于是又让他等等,找出家里存放着的消炎糖倒了两片出来让他一起吃了下去。
吃完糖小允半躺着靠在床头,精神似乎好点了。他说:“谢谢你。”
我笑笑说:“你这毛病能不能改改,除了感动你就不能来点其他什么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的调侃,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小允突然抓起我的一只手,拉进自己的跟前,迅速的在我手背上亲了一下!
说心里话,要是放在平时,这样的行为我是不会有什么反应的。这在各种媒体上,甚至中央电视台的国际报道中都经常出现老外这样的礼节方式,虽然中国没有,却也能接受。但此刻不一样,因为对方是个同性,而且还是小允,自己的同事。
我慌乱的抽回手,四下寻找停留目光的合适空间,嘴里说:“你干吗,想占我便宜啊。”
说罢就准备离去。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没想到更让我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他竟然,竟然…… 他竟然,竟然从后面抱住了我,并迅速的把我按倒在床上,身体重重的压住我。在我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之前,就把嘴唇紧紧的贴到了我的唇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惊呆了,完全失去了意识,一下不知道该做什么。任由他的舌头试图撬开我紧闭的双唇。我的思绪在飞速的旋转,心脏在剧烈的搏动,两手紧紧拽着他的肩膀想拉开他,但我明显感到意志的虚弱,立即放弃了抵御……
不知道过了多久,待意识恢复时,我睁开眼睛看着他。他的眼睛充满了光芒,透射着一种青春勃发的力量。我们都大口的呼着气,胸膛快速的起伏着,脚被他缠绕着,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能明显的感觉到彼此身体的某种变化。我无力的把手瘫在两边,过了一会,又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呆呆的望着对面墙上的油画,一声不吭,任由他继续压在我的身体上看着我。不是我不想开口,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更不知道此时还能开口说什么!
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而且是那么的微妙。根本来不及去作出任何的判断。之所以说它微妙,就是因为它是时下一直被各种媒体负面渲染,千夫所指的同性爱行为。我对同性爱虽然有所了解,但这之前还是从来没有把自己划入那个圈子的。虽然至今也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异性恋情节,但也没发现有同性爱的倾向。所以当这一切都成为事实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性取向的人!
可事实是,事情毕竟发生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想弄清楚一些,可脑子乱得真是一塌糊涂。弄不清楚我就对小允说:“好了,下来吧,压得我好难受了。”
听到我说话,小允笑了,笑的时候还用手抚摩着我的脸,手指轻轻的划过我的眼帘,极其温柔,万般柔情。弄完后他从我身上下来,但仍然用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轻重分明,我知道他是在用手给我传达着情意和安慰……
小允下午坐我的车一块去了公司,我让他再休息半天,但他说没事了。在路上我告诉他自行车别借走了的事,但他意外的没有我预想的那么沮丧。他说丢了就丢了呗,回头到二手车市场再买回一辆就是。他问我是不是早上去拿的车。我说是中午回来的时候。他就说那些人真没眼光,旁边的豪迈125不要,却只要他那辆自行车,摩托车才值钱呀。我就说他要积点德,心理不平衡,也别指望着我的车被借呀。他就笑笑说没那意思,就是想那些人累死也发不了大财,还说现在一辆八成新的自行车也才卖个六七十元。听他这样说,我就把电视报道的事跟他说了一遍。谁知他说,那当然不会去要啦,本来就是买脏,什么手续都没有,难道还要自己送上门去认脏,让警察非但不给你车,还给你定个销脏的罪名啊。到时罚的款都可以买好几辆车的了,况且现在还有谁会到正而八经的商店去买新车呀。我听后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
下午很早就把手里的事处理完了,之后去了一趟总经理室交了一下修改后的活动企划书。总经理说这个企划书一定要尽快的落实,还说让我牵头马上组织好参加活动的人员做好前期准备。我说好的,没问题。总经理随后又夸奖了我一番,说是一直都很欣赏我的才华,要我一定要努力干,作出成绩来,争取明年能升为企划室的负责人。我不铿不卑的表达了自己的谦虚以及对他的敬意后就出来了。回到办公室打开浏览器上网,也没什么可看,觉得挺无聊的,就坐在那发呆。中午发生的事又重新在脑子里细细的过了一遍,这才想起小允下午在公司里不知道怎么样了,身体真的没什么吗?
想到小允,我立马就决定到服务部去看看他。平时我是很少到服务部去的,除非活动内容涉及到他们,才会去一趟,也是说完就走人的。因为自己在公司多少算个影响人物,走到哪都会有人想堵着我聊点什么,而这正是我很不情愿的事情。我可以为他们在台上表演,甚至为他们做更多的事,但就是无法忍受别人打听我这打听我那的。我觉得那都是些个人隐私,或则准个人隐私。因为很少跟他们交流,因而也从此落得个“清高”的名声。这还是在打牌时从那几个牌友那听来的,当时也没当回事,笑笑就过去了,回头依然故我。
而今,我却要为了小允到服务部去了,心想,人的心真的难以琢磨。都说爱可以将一个人彻彻底底的改头换面,可这是“爱”吗?!呵呵,真的弄糊涂了。
一走进服务部时,果真就听到平时几个熟悉的人大声的叫着我的公司代用名“哦,看呐,我们的歌星来了。”于是所有的人都抬起头,眼光齐刷刷的落在我身上。尽管在舞台上练就出了凝聚焦点的胆识,但在生活中自己仍然无法适应这样的目光。我有点不自然的笑一笑,算是报以友好。
维坚径直走到我跟前问我:“诶,你小子来我们服务部采蜜来了吧?”
维坚是服务部的总监,主要负责技术的公关。他经常到我们企划部来打牌,所以跟他也算得上老交情了。听他这么说,我就笑着回答他:“难不成真的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大总监成天往企划部跑,明里是打牌,心里还不知道有多黑暗呢!”
众人听后都笑起来。维坚也不计较,问我来什么事。我就说,没别的事,又突然想起刚作好的企划活动有服务部的参与,便跟维坚说了一下,让他先有个准备。尔后才向他打听小允。
维坚说:“他在车间。怎么找他有事吗?”
我支支吾吾一下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回答他。他看我这样就说:“是不是这小子又让你难堪了?回头我修理他去。他那点顽固早该修理了。”
我知道维坚说了就一定能够做到的,他是那种特讲哥们义气的人,平常在一块也没少替我打抱不平。我赶紧说:“得,没那回事,你别瞎猜了。是别的事找他。”
他怪怪的看着我,从上看到下。我打了他一下,说:“你少来这副色像啊,小心哪天被别人扣出眼珠来。”
他呵呵笑了两声说:“诶,你平常不是挺讨厌他那副德行吗,还没吃够他的亏吗,今天咋的了?犯糊涂了?”
我说:“你才糊涂呢。不跟你说了,你到底带不带我去找他,不带我自个去了啊。”说完也不甩他,转身就朝车间方向去。
维坚跟上来说:“你还当真啊,好了,我带你去。偌大个车间就你这样从不光顾,够你找的。走吧,毛病。”
后面这两个字是从他快要闭上的嘴角边溜出来的,虽然很囫囵,但我还是听清了。我冲他擂过去一拳,他趔着嘴,很夸张的叽呀鬼叫起来。
两人说笑着走进了车间。 两人说笑着走进了车间。
自从进了这家公司,还从来没有来过车间。企划部设在主楼,离服务部相距差不多有五百米,车间就更远了。而企划部和车间也没有什么直接的事务,即使有都是传达到服务部为止。虽说小允每天都会到我们部门来打牌,但我也只知道他在车间,也不知道具体做什么。现在走进里面,才发现车间竟然是这么大,足有几千平方米。在这么大的车间里找人还真够呛的。
维坚领着我走马观花般的穿过大半个车间来到小允的工作岗位,一路上不断有人跟我们打着招呼。找到小允的时候,小允正在干活,而且是满身大汗。他看到我时飞速地流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只有我读得懂其中涵义的笑。我让维坚先回去,自己在一旁等小允忙完。
一会儿小允过来了。他把我带到休息间,所有人都在干活,里面显得空荡荡的。他找了一张椅子,用手擦了擦,要我坐。
我说:“不用了,就是想来看看你的,身体觉得好点没有?出这么大汗,吃得消吗?”
他摸摸自己的脑袋,嘿嘿的笑着:“没事,出一身汗对感冒有好处。没想到你会来,我太高兴了。是不是想我了?”
我盯他一眼,说:“谁想你啦,不是看你有病,我才懒得来呢。臭小子。”
他没有答话,依旧趔开嘴冲着我笑,趁我不注意的时候,飞速的在我的唇上亲了一下。我立刻被他的突然袭击紧张的四肢发麻,压低声音说:“你疯了啊,小心被人看到。”
“这会没人会来,都在车间呐。”他耍着无赖。
我稍稍镇定后,说:“哦,还有一件事,下班后坐我的车一块走吧。”
他开心的点着头,也不问我什么事。然后又交代好他如果实在不行就跟领导说一下,休息一会。他说好的……
走出车间后,心里不觉有点心酸。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没做过工人就觉得工人特辛苦,还是因为小允的原因。但在我心里,已经作出了个决定,那就是:我要让小允活的轻松些,要把他从这种环境中中解脱出来!
路上就这么想着回到了办公室。看我回来,梁刚立马跑过来对我说:“诶,你小子让我好找啊,跑哪去了,老半天不见你的影。”
我说就到服务部去了一趟。他问我是不是活动的事,我说是。看他还想继续问下去的样子,我就说:“诶,你不会找了半天就为问我这事来的吧?”他不好意思的说,是啊。我说什么事你就赶紧说吧。只见他抓儿挠腮了一阵才说:“今天晚上一定要陪我去一趟,否则这次就彻底玩完了。”
我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长点志气行不行啊!放着大片森林不要,非得吊死在这样一棵小树上啊?”
他懊恼的看着我说:“你看就我这副摸样,能找到一个已经不容易了。哪能跟你比,不用劳神,漂亮女孩都堵着你呢。”
我示意他停止:“说你别把我扯进来啊。”
“你到底帮不帮我啊?”他几乎是哀求了。
我把脸凑进他,一字一顿的说:“不-帮,这-回-玩-完-也-不-帮!”
可他仍然死起白赖的,看他这样我便认真的告诉他:“我今晚真的有事,要不改天吧。不过就最后一次啊!”
听我这么说,这家伙才喜笑颜开的走开了。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叮嘱了一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别到时不认帐啊?”
真的烦死他了,我说:“你要再说一句,我现在就不认帐!”于是他便冲我做了个鬼脸老实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到下班时都没听到他再敢言语一声。
在公司门口接到小允后,就直接去了城西的二手车市场。说是二手车市场,其实就是个黑市。是靠口碑建立起来的一个非法买卖市场,专门倒手买卖各种渠道弄来的自行车。我们到那的时候,人还不多。要是在晚上7、8点钟以后,这简直比闹市还热闹。来这里买车的人都不问车的来历,是否有手续,看好了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提车就立马走人。卖完一台后,对方又会马上从黑暗里弄来一台,再次等待交易。
我和小允走了一遭后,并没有看上满意的,其实也就是我看着不满意。还没有到开市的时间,只有零星的几部车,几个人懒洋洋的坐在后架上等候顾主光顾。我说:“走吧,没什么好的。”
小允说:“随便买一台就可以了,都是这样的,能滚的动就行了。”
但我始终还是觉得不好。或许我根本就不懂来这里买车的心情。自己很少用自行车,退伍回来立刻就用退伍安置费买了这部豪迈125,花了5千多元,家里还给贴了2千多块。唯一对二手市场的一点概念就是买那台笔记本的时候,在电脑城的经验。
最后我还是带着小允离开了那里,直往我的住处去。
到了住处,小允用早上我留给他的钥匙打开门。我笑着说:“还挺利索的啊。”
他呵呵两声,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转身把钥匙拿给我,我顺手把它扔在了桌子上。
我告诉他冰箱里有可乐和啤酒,自己拿,就躺到沙发上去了。一会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喷的一声拉开盖环,走过来递到我跟前。我说:“你喝吧,我自己来。”但他坚持要我先喝,还不让我拿着。我只好就这么让他喂着喝了一口,尔后他自己又喝了一口,我们就这样轮流喝完了一瓶。他问我还要不要,我说我不要了,你要再拿去。
他把空罐放在桌上,随后也坐到沙发上来。我把脚收了收,给他腾出点空间。两人都没再说话,我更是闭上眼睛养起目来,但脑子始终处在囫囵状态。过了一会,我感到小允的手搭在了我的大腿上,我没动弹,也没睁眼。接着又感到他整个人压上了我的身体,我的呼吸立刻变的急促起来,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他的重量。我感到了他的气息吹拂在脸上,随即吻了一下我的脸,继而把唇移到我的唇上开始动作起来,见我没有任何的挣扎,又迅速的将舌头探了进来,和我的舌头缠绕在一起。
一会,他的手也开始在我的身上游离,并且一点一点,很轻柔的解开了我衬衫的扣子,把手探了进去……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被别人抚摩肌肤,感觉就像被电击了一般,酥软乏力,但又非常的受用。当时希望那一刻永远都不要停下来!
小允的手顺着我的肌肤往下移动到我小腹的位置,在我仍然处于那种奇妙的幻想当中时,他已经轻巧的解开了我的皮带…… 在我还处于那种奇妙的幻觉中时,他已经轻巧的解开了我的皮带扣。他用手一点一点的探入进去……
就在到达禁地的时刻,我忽然恢复了平时的理智,把他的手迅速的拿开,然后坐了起来。强压欲望的悸动,利用深呼吸极力的恢复自己的平静。小允抬头看着我,目光显得有点茫然。可能是被我的克制力弄的不知所措,也可能是在他正处于欲望的颠峰时被我的冷落浇得落魄无助。我站起来,重新系好皮带,扣上衬衫,走到卫生间使命的用冷水冲洗仍然发热的脸。
不是我不想继续,也不是对小允有什么讨厌,而是突然感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承受的能力。从昨晚到现在,总共还不到24小时,和小允的关系就变成了这样。甚至对小允还不是很清晰,甚至还来不及判断自己是否春心萌动抑或只是原始的欲望,怎能就莫名其妙的发生这种事呢!我还接受不了,至少是还没准备好。小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对我产生这种情愫?我没有过同性幻想,承认同性爱的合理性但不代表可以接受事实。
我明显感到小允的沉默。他耷拉着脑袋看着地板,表情木然。
我说:“吃饭去吧。”
“恩。”
“想吃什么?”
“随便。”
“喜欢烧烤吗?”
“不是很喜欢。”
“那喜欢水煮吗?”
“还行吧。”
“那我们就吃水煮吧。”
在离住处不远的街拐角处,有家挺不错的水煮店。去的次数多了,老板娘对我印象挺深,只要我去了,都会格外的客气。我们到的时候,老板娘立刻热情的招呼我们:“好一阵子没见你来了哦,都忙什么去了?”
“恩,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生意好吗?”
“托你的福,还过的去。就是长时间没看见你挺想你的哦。”
“呵呵,这不来了嘛。”
客气了一番后便把我们带到靠里面墙角的一张桌子坐下来,问我今天要吃些什么。我看看小允,小允立即说:“我什么都行,你看吧。”
于是就点了豆腐,鱼丸,肉丸,大虾等,尔后又要了各色蔬菜。要的东西很快就上来了,摆了满满一桌子,外加老板娘还端上来一盘水煮花生米,说是送给我们吃的。小允说:“这么多,怎么吃的了?”
“慢慢吃呗,你要多吃点。”
“你经常来啊?”
“我和梁刚他们经常在这吃,口味还不错。离家近,一个人也常来。”
小允的话不多,埋头吃着,气氛有点压抑。我想他肯定是因为刚才的事心里不太好受,叫的东西也吃剩不少。
吃完出来,我问小允想上哪?他说哪都不想去。停了片刻又说:“我还是回家吧。”
我说:“车都没有,明天你怎么去公司,你家住哪?”
“十中。”
那是个坐落在郊区机场旁边的中学,离市区有十多公里远。
“有公交车吗。”
“有,就是难等。坐公交车时常赶不上趟。”
“为什么不买部摩托车呢?”话还没出口,我就意识到不妥,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今天就住我那吧,明天买了车再回去。”
“还是回去好了。”他固执的说。
“那我就送你回去吧。”看他坚持,我只好送他回去。
十多公里的路要是在平常根本不算什么,摩托车也就十多分钟就到了。但郊区就不一样了。通往机场的路正在维护,到处坑坑洼洼,又没安装路灯。车在路面上就像扭秧歌似的跳来跳去。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小允说:“进去坐坐再走吧。”
看看时间还早,于是就跟他进去了。他的父母很热情的招呼我,给我让坐。我示意他们不必那么客气。小允说:“到我房间去吧。”说着就让我跟他去。他父母也说去吧,那里干净点,不像这里这么乱。
走进他的房间,我四下环顾起来:说是他的房间,其实是一个过道间。房子本来就是学校的教室改的,一间教室隔成两半,留了一个门。一半他父母住,兼作客厅。另一半又被隔成两半,地方仅能放下一张不能太大的床,外加一张课桌。里面一间,我想就是小允妹妹的住房了。外面的过道间就成了他全部的“私人空间”。六平方左右的空间,一张陈旧的课桌摆放在床边,靠墙的一头码放着高高的不同书籍和零碎的文具;床的一头也堆着许多书籍,只留出一半睡觉时搁脚。除此之外,就是过道处摆放着的陈旧家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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